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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平淡充实就是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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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韫之三朝回门,没有带丫鬟婆子,却是满面红光,精神头与心情都是极好。
谢燕归牵着妻子的手,两人含笑互望后慢慢步入敞开的大门,守门的小厮只觉得这夫妻二人亲密无间,身上所产生的气息令人不能打破。
步入客堂,那些夫人妾婢坐在一旁拿眼睛瞄。两人均是噙笑镇定的面对众人的打量。
谢燕归对着高座上的两人一拜,含笑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羊韫之也是盈盈一拜,道:“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那座上的羊夫人只是个继室,羊韫之生母早已去世。不过,好在这个继室心地还算良善,并不曾为难羊韫之,羊韫之因此愿意称她为母。
不过现在,羊夫人此时却有些不喜。因为这羊韫之居然把她赏给的丫鬟婆子撵回了家,她多少有些不高兴了。
羊韫之生父羊瞿之前并不满意韫之嫁给没有雄厚家世背景的谢燕归,如今在得知皇帝婚礼当天擢升谢燕归为卫将军,羊崇之告知救命之恩,更加谢燕归竟是那位夫人的孩子时,态度与从前已然是大不相同了。
追溯起来,羊瞿与那位夫人却是少年便相识,两人感情更是甚过其他人。
故人之子,以及那未曾延续的情感,多少让羊瞿对谢氏兄妹有些特殊的想法了:韫之燕归已结连理,不知让谢家那个姑娘嫁给自己的儿子,算不算是弥补自己上辈子的一段憾情。
羊瞿望着谢燕归笑容满面,甚是和蔼:“贤胥快起。”
谢燕归有些诧异羊瞿态度的转变,不过仍是笑着和他聊得甚欢。
谢燕归与羊瞿说了一段时间的话,便和一旁早就着急的羊崇之谈笑。
两人提及战场故事,都是一阵感慨。
羊崇之笑道:“我早就说过,你和我妹妹韫之最是般配。你救我那日,我便允诺,你我若都能活着回到京都,我必把我妹妹介绍给你。”
谢燕归一想,还真有这事。
他把羊崇之救下之后,那羊崇之便忍着痛,笑着说:“你救我一命,我暂时无以为报。你这般英雄,倒愿意和你谢家结为亲家。我家中有一个嫡亲妹妹,容貌才华不输于人,我看着倒与你般配。若你我都能活着回京,我便把这个妹妹嫁给你做妻子。”
羊崇之凑近他耳边,低声笑道:“我可是你们的媒人。我回家后,便常与韫之提及你的事。你说,韫之听你的故事听了足足有两年时间,能不把你记在心里!所以一听你回京了,便借着风华宴的机会急着赶来京都了!她从前可是未曾离过山东呢!”
谢燕归一听,转头看向妻子,这时与众房夫人说话的羊韫之也是回头望他,开心一笑。
谢燕归郑重道:“我会好好待她!”
羊崇之笑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即便你不说,我也是信你!”
***
婚后第四天,谢燕归便走马上任卫将军,开始忙碌起来。
这卫将军与禁军统领不同,因为掌管的是整个京都的兵力,不必再时时刻刻留在皇帝身边,倒是比从前能多回家几日。
谢燕回好玩,但多年习惯却是读书练武务农,在转遍京都后,竟又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干起老本行了。
她早起和阿敞一起练过武,便和大家同桌吃饭。
羊韫之适应能力很快。谢氏一家都对她极好,这让她在新家感觉竟比在娘家中还多几分亲情味道。
这谢家,住了几日,羊韫之多少明白了每人每天干的活儿。
余叔充当管家,应门沏茶待客。不过介于余叔泡的茶不是一般的难喝,一般客人来时喝的茶水都是燕回或者阿敞泡的。
梓姑充当厨娘绣女,每天很准时的做好饭,吃过饭后一般就是呆在凉亭刺绣,平时沉默寡言,面无表情。
燕回和谢敞,怎么说呢,两人每天会在不同的院子里练武,待打完架,你会发现,那院子就会由最初的脏乱变得极其干净整洁。
几天下来,不见人打扫,府内里里外外干净无比。
谢衡,因为年纪小,常常是被燕回安排做事。燕回不管是练武射箭,还是看书写字,都要他在旁陪着一起做。
谢宁,那少年住在府内,有自己的院落,不过每天都见不到人。燕回说他是个商人精,在做生意赚钱,见不到人很正常。
***
此时,燕回谢敞谢衡三人正在为后院的半亩菜地引水灌溉。
因为是井水,不能用水转翻车和筒车,只有用木斗车,又称水车。
水车是人力转动,水由木斗带上,倾入井边槽内,流入沟渠。
不过,这转动的活儿,谢敞不让燕回和谢衡干,他一人承包。燕回和谢衡在旁撇嘴。
羊韫之在旁看着,笑道:“阿回,待到菜地松土除草的时候叫我一声,我也来。”
燕回一听,大声赞和:“甚好!”
谢敞不赞同:“阿回,你怎么能让嫂子干这些?”
燕回一想也是,忙要悔过,却听羊韫之道:“我倒觉得这样的生活极美。会累却充实,心是满满的,总觉得这样才是真实的人生。”
燕回一手拉起羊韫之和谢衡,笑着回头道:“阿敞,你继续干,我们去看书了,不陪你了。完了快点过来。”
***
因为有了羊韫之,燕回和谢敞谢衡看书有看不懂的,也不记在纸上,而是直接让她解释。待她解释后,写在订制的书上,以供之后重阅复习。
还好羊韫之阅书颇广,才华极高,不然被他们这每天一百问恐怕要搞得头大了。
羊韫之没事时也会教习燕回弹琴,不过燕回弹琴没有天赋,总是出错。羊韫之倒也极有耐心,一个错处讲个数十遍也是笑盈盈的。
***
这段时间,刘琛和萧赟都是隔几天来府上闲坐叨扰一会儿。两人算是常客了。然而今天,府上却来了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客人。
燕回听到余叔说时,稍微愣了一愣,实在没想到那人会来,还选在这个时候。
“请她稍等,我一会儿就来。”燕回放下手中的书,叹口气道。
谢敞抬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她来做什么?莫非,是来认亲的?”
燕回摇头:“应该不是吧。我们都来了这么几个月了,也没见她上门认亲。而且,对外面人来说,我们根本就没关系的。”
羊韫之道:“她指名要见你,我就不陪同了。”
燕回耸肩,表示无奈。说起来,嫂子才是这个家的正经女主人呢。
***
燕回走入客堂,见那女子没有坐,而是站着看堂内摆设。
听到脚步声,那女子回头,笑道:“燕回表妹。”
燕回见那女子眉目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倒是怔了一怔,不过想到既然是表姐妹,容貌有些相似本属平常。不过比较起来,自己却不及她美丽。
燕回边倒茶边道:“蓉表姐,请坐。”
陈蓉摇头,道:“不了,我有几句话对你说,说了就走。”
燕回虽然早已知道她,但毕竟没见过,此时她的眉目间带着几分疏离,燕回也就产生不出对她的亲情感情,道:“表姐,你想说什么?”
陈蓉进府,一路走来没见一个下人,也知道府上没多少人,此时倒也不避,直接说道:“燕回表妹,我知道你救过太子。”
燕回一惊,她救太子这件事极少有人知道,陈蓉却是如何得知?
陈蓉望了她一眼,便知道她在疑惑,道:“我今天来,就是希望你不要把你救过太子这件事说出去。”
燕回不明,她根本就没打算说啊!
陈蓉道:“我和太子两情相悦,也即将大婚,我不希望有任何事情发生,来破坏如今的一切。燕回表妹,我知道你没打算说出去,要说你早就说了。我只是怕你不小心说漏了嘴。”
燕回不解:“我不说就是了。只是你不是也救太子了吗?又将要嫁给太子,怎么这般忧心忡忡?害怕别人抢走了一般?”
“你有所不知。你救太子在先,我在后,太子始终以为是一个人救了他的命。他喜欢我,大概也是如此。”一顿,陈蓉望着燕回,颇是伤感的说,“自褚氏大房一脉衰弱,我母亲嫁给我爹只能做妾,生下的我也只是个庶女。你大概不明白嫡庶身份对于世家小姐多么重要。所以你就不能理解我如今忐忑的心情。”
燕回确实不能理解,只是道:“褚氏大房还留有一孙,唤作褚迟。”
陈蓉点头:“是啊,大房一脉,只剩下他一人了。”
燕回道:“我忘了救人这事。你求太子把褚迟接出褚府。我和我哥想抚养他。”
陈蓉一愣,想了下,忽然笑了:“好。”
她在陈家是没有兄弟的,褚迟算是她最亲的血缘表弟,如果褚迟能争气夺回褚氏家权,她有了支撑,也是不错。
陈蓉握着燕回的手,动情道:“表妹,我在这世上也没几个亲人,我希望我们能相扶相依。”
燕回懵懵点头。
这表姐思想还有表情转的太快了!
***
送走陈蓉,燕回坐下猛喝茶。
谢敞不禁一笑:“她惹你生气了?”
燕回摇头,道:“我觉得她似乎害怕些什么。表现的,嗯,有点莫名其妙啊!”
“哦?她都说了些什么?”
燕回想了想,觉得最重要的就是褚迟这件事,便道:“她答应把褚迟接出褚府,带到咱家抚养。”
“褚迟?是那个褚氏大房唯一血脉?”
“嗯。”
“他今年多大了?”
“貌似,和阿衡一般大吧。”
***
燕回被搞得一头雾水,陈蓉却探清楚一切。
她见了燕回,只几句话便得知她的为人如何,也算准燕回不会再说出那件事。她巧妙引导,燕回也顺着她的意思说出褚迟,答应养育。其实,她正不知如何安排接出去的褚迟。
陈蓉低眉笑道:“如此,我终于可以放心你参加我和太子的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