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ROUND 12.不请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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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红的薄暮染上栈桥，仙道彰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拎起脚边的钓桶，俯身把桶里的鱼一条条地放回了大海。
回过身去，发现其他众人正站在公路桥上朝他挥手。他微微愣了一下，刚刚钓鱼太投入，快把午餐后的“傍晚五点再见”的约定抛诸脑后。
把钓具还给咖啡馆后，仙道快步迎向大家。清田信长已经拿着篮球不耐烦地跳脚，说出口的话却和一旁静静倚着桥栏杆的流川枫同步：“仙道，ONE ON ONE。”
话音刚落，两人都一愣，对视的目光中火花四射。
其他几人也有些惊讶。樱木大叫：“啊我也要，我也要和仙道一对一！”
“你从哪里来的自信啊！”清田鄙夷道。
“好了樱木。”三井上前揽住他的肩背，“我们先去卡拉OK订包间。”又回过头对后头蓄势待发的三人说道，“给你们一个半小时啊，别拖太晚。不然你们进行三人篮球好了。”
“啊啊啊可恶，你们都看不起我！”樱木还在继续咆哮，仙道笑着说道：“花道，回东京以后，一定跟你比个够。”
轻描淡写地平息了暴躁的红毛猴。
两道冷冽的目光一闪，仙道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与清田和流川往海边篮球场方向走去，牧带着其他三人继续往前走。
深津挠了挠头，上大学后他蓄了头发，几缕碎发服帖地垂在颈后。
“看来大家还是认为仙道最强啊，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都想要与他一较高下。”
“唔，是啊。”牧回身看着三人的背影，侧脸陷在夕晖中。
“嘁！迟早是我的手下败将！”樱木再次暴躁起来。
三井叹了口气：“为什么不找我one on one？难道我现在还不够强？”
“阿三？”不止樱木惊讶，牧也偏过头看着他。在他的感觉中，上了大学的三井寿对于个人强弱团队胜负的执念并没有那么重。难道也是被仙道挑起了好胜心？
三井浑然不觉地继续朝前走。樱木“哼”了一声：“不是阿三你不够强，是他们怕你耍赖皮。”
“你说什么？！”一句话点爆了三井的火焰。与流川枫曾经一对一的遥远旧事再度被翻出来重提，三井恨恨说道：“我没有耍赖！3:2，我赢了，是——我——赢——了——”
突然想起什么，一指樱木：“你是裁判来着难道你忘记了？”
樱木皱着眉努力回想着，但是满脑子只有当时趁流川不备接过篮球立刻跳投三分的三井【卑鄙】的身影……
牧后脑滴下冷汗，决定打破两位湘北校友的“抚今追昔”，很认真地开口道：“三井，你……什么打算？”
“啊？”三井还沉浸在为自己翻牌的努力中，转头疑惑地看着牧。
“篮球，你将来什么打算？拒绝了国家队的邀请，任谁都会心有疑惑吧。”
深津也停下脚步看着他俩。
“啊……”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三井也收起刚才的不正经相，抬眼望天。海鸥嚣叫着飞过向晚夕空。
几秒钟后，他说：“我真的没有打算过啊。”
“……”众人无语地看着一副冥思苦想状的三井，决定改换话题。
樱木在前头嘻嘻哈哈地回答着牧关于其他神奈川熟人近况的发问寒暄。深津微笑着旁听。三井渐渐落下了一段距离，海风拂过衬衫衣领，他垂下的眼中微有惆怅。仰天遥想未来的时候，他的视界是清晰的，可是清晰的视界中不得不挤进三年前入学前老爸的脸，耳畔也有他不愿回想起的告诫——
“当然是选商科，就算是我的儿子，进公司的时候也要看所学专业的。”
父亲早已为他划定好了未来的路，可是他已经偏离这条路很远很远。
***
三井寿已经见惯了清晨六点的神奈川。但这一个稍稍有点不同。从一夜鬼哭狼嚎的卡拉OK出来，他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心想，还好今天是休息日。
旧日朋友们互道了再见。仙道与樱木结伴回东京，深津与流川同回位于千叶县的深体大。牧问了三井和清田两人各自的方向，设计了一条最优化的道路，分别将两人送回住所。
清田信长似乎还意犹未尽，一路还在副驾驶位哼着拿手的Mr. Children的《Everything(it\\\'s you)》。三井则四仰八叉地在后座酣睡。一觉醒来下车时，清田依然元气满满地冲着他挥手：“明天练习见啦三井学长！”
三井寿顿生“年轻人就是有活力”的老气横秋感慨。
快步走进高层公寓的大门，按下电梯按钮，手表指向七点十分。三井盘算着补个觉再去找堀田他们一起吃晚饭。
14层到了。三井掏出钥匙在手里掂了掂，想着马上就可以洗澡倒床，浑身都轻快了起来。
“欸？”钥匙伸入锁孔的感觉不同以往，三井疑惑地拉了拉门把手，“忘了锁门？”
走进玄关，换好拖鞋，客厅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欢迎回来。”
“啊。”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一秒钟后，他瞪大了眼睛指着身穿睡衣趴在客厅地板上翻看着杂志的人，“欸？！你怎么会在这里？！”
松下未嘉反客为主般，一身粉色的家居常服，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晃动着双脚。听到这句并不意外的问询，她偏过头来看着这间房子真正的租客，认真地解释道：“我被抛弃了。”
“哈啊？”三井愣了一会儿，视线投向别处，小声问道，“是……夏木吗？”
“没错。”
三井顿时觉得心里盘旋着一种莫名的……窃喜。
“红子想和男友住在一起，刚好平野还没有住处。于是我就被赶出来了……”
“……”三井领悟到两人理解的夏木不是同一人。感叹女生的友情真是脆弱后，才想起来问她：“你怎么会找到这里？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三井困惑地打量着她。
“房东是日向太太没错吧？”松下翻了个身坐正，略有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串。
……
一进门就打断一对情侣的卿卿我我实在是很尴尬的事。
松下窘迫地对着榻榻米上抱作一团的二人说道：“我以为你们去看电影了。”
“没错啊。本来是这样打算的。”红子大大方方地坐起身，“但是电影票售空了。”
“喔……”
松下打算迅速闪进自己的小屋，刚走两步，整个人便被平野刚伸出来的腿绊倒了。
平野连忙躬身道歉：“非常抱歉！”然后一头撞在了桌子上。
“阿刚！”红子是个合格的女朋友，迅速扶住他替他揉着额头，一边不好意思地对松下说道：“我想要阿刚住在这里，小未不介意吧……”
松下看着被三人塞得满满的空间，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关上自己房间的门，长舒一口气，松下计划着下午和明日的休息时间。要红子陪自己逛街看来是不可能了。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她自语道：“还有一个星期啊……”
说不在意某人的二十岁生日是不可能的。既然僵局已经打破，平日里偶尔也会碰面，再加上阿姨提的乌龙的“婚约”，虽然被她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可是“成人礼”这样的字眼还是烙刻在了心上。
“是个很重要的生日啊……”松下蹙眉想着。
“小未，我要进来咯——”隔着毛玻璃门，红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啊好的。”松下合上准备用来写计划的本子，应了一声。
红子抱了一盆平野的衣服，预备拿到阳台上的洗衣机里。松下越发觉得三人挤在这样的出租屋内实在有些异样何况他们是一对情侣。
等到洗衣机轰鸣声终于止息，红子突然说道：“哥哥说很希望你能参加他的成人礼生日。”
“……”松下有片刻的愣神，仿佛才意识到夏木与三井的生日不过两天之隔。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否应该拒绝。
“其实，我也觉得你不去最好了。”红子笑着解救尴尬，“老哥他真的有点死心眼。”
“红子，我……”
“红子，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平野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身后，是堆得高高的家当。
松下瞬间有扶额的冲动，原本的话语突然变成了：“红子，我还是搬出去吧。”
不想做情侣间的电灯泡，更不想面对一次次的旧事重提。
松下未嘉的确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迅速打包了自己的行李虽然只有部分而已。剩下的那些——
“改天我会找辆车一起拉走。”
夕晖中，她提着行李箱，笑着对红子挥手，转过身后眼中难掩失落。说是被抛弃也不为过吧，这种闺蜜有了同居男友，两人不能再抵足蹭脸长夜彻谈的失落感……
松下不是没有想过立刻去投奔三井的，但刚把这个念头打消，却在路的转角处遇见正结束了一场攀谈、一脚跨进计程车的三井夫人，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了。
把儿子住处详细地告知了松下，三井夫人仍然满脸兴奋：“有小未嘉照顾小寿，我要放心多了。”
“我只是暂住……”
“哎呀哦呵呵，看来今天回青野这边真是正确的决定呢！”三井夫人根本听不进身边人的话语。
“那个，谢谢阿姨。”见她已经有关车门的动作，松下忙上前几步，补上了重要的谢意。
“哎呀小未嘉干嘛这么客气，我可是无论如何不能看着你提着行李漫无目的流浪街头的呀。”
“夫人，还要不要走？”司机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两位的扯棉絮。
“不好意思，这就走。”三井夫人转头风情万种地对松下作了个飞吻。“再见”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松下只能呆呆握着手中写着地址的纸条目送计程车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ROUND 12.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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