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艰难地攒学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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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林西都将自己放在一个比童年高的位置，虽然都是小孩子，这具身体似乎比童年还要小一些，但是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照顾童年，迁就童年。
林西觉得若是没有自己，童年在肯定孤儿院寸步难行，一定会被人连骨头带皮吞进肚子里。
她们之间一直是她为主导的，童年没多少主见事事以她为主，口头禅也是“西西”。
在林西心中，童年一直都是没什么本事，盲目乐观的傻姑娘。
见多了自私自利，满肚子算计的人，林西觉得小姑娘没心没肺挺好的，这样单纯下去也没什么。
林西甚至想好了，等她长大后，帮童年照父母，找不到的话，就养童年一辈子，权当养个闺女了。
潜意识里，林西觉得童年这种性格长大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太善良，太软弱的人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上注定会被人欺负，这世上并不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人，总有利益冲突和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些都是小姑娘不擅长的。
可就是善良软弱好欺负的童年做到了林西做不到的事情。
她赚到了钱。
不稳定的灯泡，光线时明时暗，不远处喧嚣的饭堂和此处的静谧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西哑着喉咙问道：“这钱……怎么来的？”
童年咧嘴笑了，漂亮的眼睛眯成月牙，“我站在街头见到叔叔阿姨就伸手要啊，我记得小时候妈妈带着我去游乐园玩的时候，也有小朋友是这么要的呢。”
“我很聪明吧！”小姑娘很高兴很兴奋，叽叽喳喳把一天的经过告诉了林西，唯独手上的伤被简明扼要的糊弄过去。
纵然已经猜到事情的真相，林西还是觉得很难受，她没有追究童年的伤口，也没有大声训斥童年为什么私自离院。
勉强挤出微笑，林西说：“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听说那些小朋友是乞丐呢，年年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
“没有关系啦，别人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童年将一把钱塞到林西手里，“西西替我收好钱，我拿着说不定又被抢走了……我们去吃饭吧，好饿啊。”
童年很自然环上林西的胳膊。
林西默默收起钱，片刻后她做出一个决定，“西西，白天呆在院里等我吧，下午等我放学，我们一起。”
“啊！”童年瞪大眼睛，连忙摆手，“西西怎么可以去，不行啦，西西不能做这种事，万一被你同学看到了怎么办，不可以去，会被人打的——”
话刚说出口，小姑娘就噎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很可爱。
小姑娘始终是为林西着想，她害怕林西做乞丐被同学看到，害怕林西和她一样被打。
林西觉得眼睛酸酸涨涨，她吸吸鼻子，佯装没有听到，摆手说道：“没关系啦，脸一抹，根本没人认识我啦……就这么说定了，洗手去吃饭，我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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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变成四五岁的孩子，林西想过很多种赚钱的方法。
唯独没有想到某一天她会沦为乞丐，为一毛钱欣喜不已。
穿越前，媒体追踪报道过乞丐的生活，明察暗访中发现绝大多数乞丐都是假的，他们明显有数套房产，有一个甚至佩戴昂贵的奢侈品名表，随身带着港澳台通行证，白天乞讨要钱，晚上出入高档夜总会，出手阔绰。
记得当初看到这条新闻时，她还对同事说，这世道真是变了，他们这些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过五关斩六将进入事业单位，结果还不如要饭的赚得多。
没有想到，时过境迁，她真的做了乞丐。
大概因为孤儿院营养不良的关系，林西和童年看上去都比实际年龄小，尤其是林西，无论吃下去多少东西，似乎都不长肉，干干瘦瘦矮矮小小，一看就是典型的营养不良。
两人穿了最破的衣服，脸上抹得脏兮兮的，为了看上去更像是乞儿，还特意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可是无论打扮的多么可怜，她们赚到的钱还是很少很少，哪怕是两个人一起。
这年月，大家普遍工资低，愿意给钱的是少数。
每天累死累活，两人加起来还没超过十块钱，周六周日林西放假，她们呆在外面的时间长一些，运气最好时，她们一天能拿到三十，运气不好，则一分没有要到。
身为成年人，林西的考虑比童年多，怕不安全，怕迷路，最初她们只是在离孤儿院比较近的地方活动，但是时间长了，林西也发现，偏僻的孤儿院附近人烟稀少，她们是赚不到什么钱的，于是两个人试探性的到热闹的闹市区乞讨要钱，往日都是林西去哪里，童年去哪里，眼下为了赚钱，两人并不腻歪在一块，不过林西怕童年出意外，从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
公园、商店、电影院……
不知不觉，她们摸熟了县城每一条巷子，每一个角落。
也会有好奇心过重，爱打听事儿“好心人”询问林西和童年“大人去哪里了”“为什么不上学”，最开始的时，林西和童年都是实话实说，童年不会说谎，林西则觉得遇到好心的，或许她们的学费就解决了。
林西想的很好，但是现实很糟糕，那些行人并不相信林西和童年的说辞，冷嘲热讽说林西童年撒谎，童年小姑娘觉得被冤枉了，会为自己辩解，但是她辩解的声音会引起围观者的嗤笑。
被打击的次数多了，再见到打听事儿的人，不用林西提醒，童年自己就会转身走人。
“西西，那些人真坏……我，我讨厌他们，就算他们给我钱，我也讨厌他们……我不想要他们的钱……”
童年很惶恐，小姑娘觉得自己变坏了，明明那些好心人给自己钱了，只是问了自己几个问题，可是她并不开心，反而非常讨厌他们，她甚至想把那些钱甩到那些人脸上。
林西鼻子酸酸的，人穷志短，谁一开始就想要做乞丐，只是时间长了，习惯了不劳而获，就真的成了乞丐，哪怕不缺钱，也不愿意去工作。
林西不希望童年变成那样的人，可是他们需要钱。
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她们为了钱要去乞讨，因为有了钱，童年才能上学。
可是林西同样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就算有再多的钱都买不回来。
“不想要就不要，下次觉得不舒服就把钱给他们，咱们给别人要，等咱们长大了，自己能赚钱了，就不要他们的钱了。”林西很坚定地对童年说道，“我也觉得不舒服，那些人不是好人，不要他们的钱。”
童年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她不敢，听到林西支持自己，小姑娘露出了笑容，重重点头，“昂，不要他们的钱！”
乞讨过程也不是那么顺利的。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富有同情心，林西和童年经常会遇到一些人的刁难，绝大多数是同区域的乞丐，觉得林西童年占了他们的地盘，好一点的驱赶她们，坏一些的则会追着她们打，最初没有什么经验，林西吃了很多亏，受了很多伤，童年哭得很伤心，林西只能好声好气安慰童年，那些伤口看着挺吓人，其实对林西来说也没有什么，主要是她都感觉不到疼痛。
除了乞丐，还有一些衣着光鲜的陌生人，心情不好，会拿她们打趣。
有一个衣着光鲜靓丽的年轻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拿着一张四个人头的百元大钞，对着童年说，只要跪下来学狗叫三声，那些钱都是她的。
一百块钱实在太具有诱惑力了，童年跪了，她真的趴下来，像狗一样，叫了三声。
那人乐得哈哈笑，却把钱放回钱包里，想要扬长而去。
童年气得哇哇大哭，不管不顾冲上去抱着年轻人的腿，却被年轻人踹开，哭声惊来了不远不近的林西，周围人指指点点，只言片语中，林西摸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扑上去咬那个陌生人，三个人打成一团。
那大概是林西受伤最重的一次，为了一百块钱。
那次嘴角撕破的林西惊动了孤儿院老师，她们追问林西发生什么事，林西咬着牙什么都不说，只说在学校跌倒了。
孤儿院老师以为林西在学校受到欺负，气急败坏想要找学校，但是最终还是让林西哄下来了。
纵然身体感觉不到疼痛，林西还是感觉身体不舒服，胸口闷闷的。
那天晚上，受伤的林西和同样受伤的童年抱在一起，明明感觉不到冷热，抱着小姑娘的时，林西觉得自己身体似乎有了那么一点温度。
相依为命，不过如此。
身上负伤成了常态。
为了不让孤儿院和学校的老师孩子再看出来自己受伤，林西打架时会尽量护住脸，也会准备两件衣服，脏兮兮的衣服里套着干净的衣服，天一黑，她们就要去公共厕所将脏衣服换下来，洗干净脸，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重新回到孤儿院。
这样的日子，对于童年来说惊险又刺激，不仅要赚钱，还要躲避诸多耳目，以防止老师知道。
和童年乐观的态度相比，掌握着钱的林西则要更冷静，她知道这样根本不是办法，她是成年人，心智已经健全，可是童年却是真正的孩子，要饭，受伤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灵。
好在童年意志坚定，目标明确，就是上学。
要饭凑学费的过程，林西发现自己似乎比以前跑得快了，发现这点时，林西自我娱乐，跑得快真可以作为一技之长发扬光大，若是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参加学校田径队，运气好说不定能做女版刘翔。
日子一天一天过，童年的学费也攒的差不多了。
可是意外终究是发生了，乞讨的最后一天。喧嚣的闹市区，林西被人一把抓住，叫出了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艰难地攒学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