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陌生》祎庭沫瞳

29、第29章 立场

　　发了通短信，告诉莫扬今晚不用帮她带饭。叶歆颜收拾了一下，去了与黎泽浩约好的饭店。
　　黎泽浩定的地方很好找，晚上正是饭点，店里的客人很多。叶歆颜到的时候，黎泽浩已经在包厢等她了，如果不是先定了位置，她和黎泽浩还不知道要在后面排多久。
　　见叶歆颜进来，黎泽浩起身帮她拉开椅子。
　　“不好意思，久等了。”叶歆颜并没有迟到，但让对方等，她还是要礼貌地说一句。
　　“没有，我也刚来没多久。”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将菜谱递给她，“这家的菜很不错，你可以试试。”
　　“嗯。”叶歆颜边翻着菜谱边点餐。这家饭店虽然她没来过，但莫扬买过外带回去，味道的确挺好。
　　加了几道自己喜欢的菜，服务生确定菜单后离开，包厢里只剩下叶歆颜和黎泽浩两个人。

　　帮叶歆颜倒了热水，黎泽浩先开口道：“前一阵子我去了英国，今天刚回来。关于你的事，奇界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实在抱歉。”
　　叶歆颜浅笑了一下，“没关系。”其实她已经不指望奇界有什么回应了。
　　“不瞒你说，小雅的确找过我，希望我像她写的那份声明里那样，说设定是奇界交给她的，但是我没同意。没想到她就擅自发声明了。”黎泽浩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今天如果不是顾航来找我，我还不知道这件事。”
　　想到顾航拿着资料，冲进办公室，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放的气急表情，黎泽浩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顾航一直就很有义气，所以这次公司一直沉默，顾航直接找上门，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顾航？”黎泽浩的话倒是让叶歆颜有些意外，其实这件事从开始，顾航就已经帮她很多了。
　　“嗯。”黎泽浩微微点了下头，接着道：“小雅被家里惯坏了，总以为有钱，就什么都是她的，什么事都能做。”
　　叶歆颜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现在的确有很多这样的人，仗着上一代赚的钱，总以为自己最大，失去了原本应有的道德修养。而将孩子养成这样，他们的父母也是有责任的。

　　“这次的确是小雅太过分了，所以你也不用顾及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其实他们家和舒玓雅家虽然是亲戚，但走的并不算特别近，毕竟他和舒玓雅有年龄和性别上距离。也没想到，家里居然把舒玓雅宠成这样，完全不知道教导。
　　有了黎泽浩这句话，叶歆颜也松了口气，一方面他的态度就代表了奇界的立场，另一方面……“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之前一直担心会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和莫扬的关系。还有顾航，他只是想帮我，你也别觉得他针对你。你也知道，他就是那种性格。”对于帮自己的朋友，叶歆颜总是心存感谢的，何况是那位蓝颜。
　　黎泽浩淡淡地笑了一下，“放心，不会的。我与顾航和莫扬的关系，跟这次的事是两回事。我也是成年人，分得清对错。认识这么多年，他俩什么性格，我也很清楚。小雅那丫头也是时候应该受点教训，不然恐怕以后没人管得了她了。”
　　叶歆颜点点头，“这件事已经交给律师处理了，我现在也只能等着。”
　　“嗯，希望有一个好结果。”黎泽浩说道。他接下来要考虑的是怎么和顾航解释，想到顾航有偶尔拧到不行的个性，黎泽浩无奈地笑了笑。
　　把事情说开了，菜也正好上桌。没再多说什么，两个人开始解决晚饭，一顿饭吃得很安静，菜色也合心意，算是宾主皆欢。

　　晚饭之后，黎泽浩开车送叶歆颜回家。
　　在她站在自家门口找钥匙的时候，莫扬开门走出来。叶歆颜心情不错要和他打招呼，问道：“吃饭了吗？”
　　“嗯。”莫扬看看穿得很保暖的叶歆颜，“你这是上那去了？”
　　“和你家老板吃饭去了。”叶歆颜挑眉笑道。
　　“嗯？”莫扬下午没在公司，黎泽浩也没告诉他约叶歆颜吃饭的事。
　　叶歆颜找出钥匙，站在门口把晚上黎泽浩和她说的话说了一遍，也说了顾航去找黎泽浩的事。
　　虽然这段时间他一直沉默，但也的确在观察公司的态度。现在黎泽浩既然发话了，那奇界的立场就很明确了，对于这样的结果，莫扬也很满意。顾航那边，他也得好好感谢一下。
　　“这样就好，早点儿休息。”
　　“嗯，晚安。”叶歆颜没再多说，开门回了家。虽然黎泽浩那边并不是莫扬帮她问的，但叶歆颜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以莫扬的立场去问，其实真不一定合适。

　　黎泽浩的立场明确后，奇界也很快发了声明，并没有透露清泠的身份，只说明这次设定与奇界无关，奇界现在全力在做《幻域之境》的网游，希望与诺颜合作愉快。
　　对于奇界的这份声音，叶歆颜也没有多做解释，依旧按照自己的计划赶《魔城晨光》的稿子。整个人静下来，工作也非常有效率。

　　吃完晚饭，叶歆颜心情较好地给自己煮了咖啡。今天晚上莫扬有应酬，只帮她叫了外卖送来，叶歆颜也没介意，反正莫扬还惦记着她的晚饭就行了。
　　打开电视，叶歆颜按了一圈遥控器，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把频道停在音乐台，叶歆颜端着咖啡喝了一口，杯子还没放下，门铃就响起来。
　　起身去开门，可视机屏上出现江可的脸，叶歆颜按开楼下的防盗门，没多会，江可便乘电梯上了楼。
　　“怎么过来了？”叶歆颜打开门，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江可，心里微有些担心。
　　“嗯。”江可扯了下嘴角，没多说。
　　关上门，叶歆颜又去倒了杯咖啡给江可。
　　接过热咖啡，江可说了声谢谢。叶歆颜看了她几秒，将电视关上，坐到她旁边，“怎么了？你们那个什么部长又说你了？”
　　江可摇摇头，靠在沙发背上不说话。
　　叶歆颜也索性沉默，等她愿意说的时候再说。
　　分针一秒一秒地走过，一圈又一圈。叶歆颜抱着咖啡杯，微黄的灯光照在客厅里，安静得有些压抑。

　　许久之后，江可开口说道：“我和陆名昊吵了一架。”之前两个人也吵过，只是她最终都沉默得不了了之，叶歆颜也不晓得。这次她觉得自己真的累了，委屈了，想找个人说说话，哪怕只是一也没有营养的语言也好。
　　“为什么事？”叶歆颜问道。
　　江可看看她，低声说道：“你之前不是拒绝了他的合作要求吗？她把这件事怪到我头上来了。”
　　叶歆颜皱了下眉，她不想合作关江可什么事？
　　“他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都不与他合作，他觉得养我根本没用。”当时听到陆名昊这么说，江可的心也冷了半截。哪怕他们现在的感情可能已经变了，但在一起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吧。
　　“他什么意思？”叶歆颜的脸也沉下来，难道江可对陆名昊的价值只在于领出去有面子和能与她合作吗？叶歆颜不想做他们之间利用的目标，她和江可的友情是从小累积出来的，不是为了利用和被利用才建立的。
　　“颜颜，你别生气。”江可握住叶歆颜的手，“我知道你很忙，也并不是想来说服你和昊宇合作。我只是……有点难受……对不起。”
　　叶歆颜抿了抿嘴角，拍拍江可，“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我也没有怪你。”
　　她知道自己是江可唯一能说心理话的人，即使这些心理话中包括有她的原因，叶歆颜也不能拒绝听她倾诉。而叶歆颜自己除了江可，还有苏婳可以说说，甚至顾航和莫扬也都可以成为她吐苦水的对象。
　　一个人担负太大的压力和情绪的压力，是会崩溃的。所以即使江可的痛苦与她有一些关系，叶歆颜还是希望她能说出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昊宇刚起步，很多东西都不太顺，上面还有一个奇界，陆名昊的压力也很大，这点我能理解。”江可缓缓呼了口气，“但是今天，我突然不知道我的存在对他来讲到底意味着什么。是负担累赘，还是发泄情绪的工具？”
　　也许在这样一场爱情里，江可就注定了成为弱势的一方，只是这种弱势多少有些低人一等的心酸。
　　“其实我真的挺羡慕你和莫扬的。”江可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好看的笑容，“至少你们是平等的，你可以为他做很多事，他也愿意为你做很多事，这样多好。”
　　说到自己和莫扬，叶歆颜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虽然他们现在看上去很平静，暧昧却并没有走过那条线，但就是这样的平静，反而让叶歆颜有些不安。四年的分别，时间的夹层下，好像隐藏着一些未知的尖锐的危险。她说不清楚，只能等待余波变成骇浪后，洗礼出废墟，再重新构建新的版图。前提是，如果那时她还有精力去收拾残局的话。

　　“你知道吗？”江可看看叶歆颜，有些说不出口的顿了一下，压抑了一会儿情绪，她才继续道：“我听同事在传，说陆名昊现在的秘书成了他的情人，呵呵……可笑吧？我还在公司里啊……”
　　“什么？”听到江可的话，叶歆颜也有些不能接受。她之前去陆名昊的办公室，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会不会是误会？”
　　“有人亲眼看到他们在会议室里Kiss。”
　　叶歆颜皱起眉。陆名昊过份地带着其他女人吃饭，她也不是没见过。但这次搞到公司，又在江可的眼皮底下，就如同狠狠地给了江可一个耳光。
　　“你准备怎么办？”叶歆颜问道。
　　江可将脸埋进手心里，“我不知道……”
　　“有没有想过……离开？”
　　江可抬眼茫然地看着她，然后轻轻摇摇头……
　　也许这就是命运，一步错，步步错。没有选择解脱的勇气，只能继续错下去，忍下去，没人帮得了她。叶歆颜虽然怒其不争，却也只能如此而已……
　　江可的路，她自己选的，就只能自己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