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BE而存在的世界》壹234伍

4、如同新手任务般顺利进行中

　　冒险者协会的一楼要比上层面积大得多，称之为大厅也不为过。
　　大厅被规整地划分了几个区域，分别负责发布委派、接取任务、解疑答惑等等。
　　至于任务完成后的核实，一般由雇主与冒险者当场校验，雇主确认完成后，冒险者协会便把雇主事先预留在协会的酬金发放到冒险者的账户。整个过程不需要回到冒险者协会进行什么额外流程，大大节约了双方的时间。
　　账户中的酬金在各个冒险者协会分会中都可以随时提取。不过一般商户也会认可冒险者协会账户中的余额，直接使用账户消费也没问题。
　　“哦！”清河恍然大悟，“你们是银行。”
　　那一副严谨模样的人类女性脸上闪过了明显的疑惑，她虽然不明白清河这句貌似是比喻的感叹，但她明白将疑惑抛向芜是没错的。
　　芜也是早有自觉，扭过头和她对上视线，少有地给出了并非心虚而是无辜的眼神，小幅度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
　　两人你来我往暗里眼神交锋了几回合，最后以芜的妥协收尾。
　　简单补充了两句关于冒险者协会的介绍后，芜顺手从办公桌上摸了一张白底金纹的卡片，尽职尽责地向清河解释：“这个是还没激活的账号母卡，认证之后会根据初步评估显示不同等级。”
　　说着，芜夹在食指与中指间的卡片在一阵柔和的光下最终沉淀出鲜艳的赤红。芜用拇指将卡片翻过来，原本镌刻在卡片正中的金色花纹仿佛融化成了什么浓稠的液体，流淌着在卡片底部构成了“芜”字。
　　芜歪着头笑，微微扬起下巴，像是对这个颜色十分满意似的：“红色是最高等级。”
　　严谨模样的女性静静看了芜一阵：“这张卡记你账上。”
　　“啊？”
　　“记在精灵之巢上也可以。”
　　“不要啊！”芜双手合十做祈求状，“姐姐姐姐我的一文好姐姐，记我双倍吧！我最爱为协会花钱添砖加瓦了！”
　　“行。”一文倒是表现得很好说话了，“那待会儿出门把我的垃圾桶倒了。”
　　芜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转过头对清河说：“注册冒险者协会没有其他入会费，只不过这种卡是灵石制作的，所以协会也会象征性收一下材料费。”
　　灵石指的是被灵力附着的物体，分为天然和人造两种，二者在优劣上没有分别，评判标准都是蕴含的灵力强度与纯度。不过后天人造的灵石鲜少能找到能够承载过于庞大灵力的容器，因此叫得出名字的优质灵石依旧是自然形成的那些。
　　各种灵石内含的灵力种类不同，作用也不同。像账号卡这种，只是十分廉价的低级灵石。
　　清河不需要刻意去验证，也能感受到灵石内平缓的灵力流动。若以水流比喻的话，无波无澜的一条小溪。
　　冒险者协会也没有刻意追求更华丽的技术，唯一的防伪标识则是金纹。
　　深色的圆形外环绕了一圈不知名植物的藤蔓，如同张开的双手捧住了圆形。圆形中镂空出了剑与法杖的形状，二者被丝丝缕缕的线条连结在一起，顶端相抵在一个似乎象征太阳的半个圆球上——这图案是一个小型的法阵。
　　芜自顾自地又拿了一张全新的账号卡，但没急着递给清河激活，而是光明正大地拜托一文开后门：“一文好姐姐，这张卡帮我做一个假名。”
　　一文此时也完全明白了芜赖在自己办公室的缘由，停笔等着芜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
　　其实她们彼此都明白，芜是不可能有正当理由的。
　　芜清清嗓子：“因为……这孩子的父母曾是那位伟大存在的信徒，在他出生后起名时更是直接冒犯了那位的名讳，给这孩子的日常生活带来了很多麻烦。”
　　戏瘾大发的芜眼中隐隐闪过泪花，慈爱地抚了抚清河的发顶：“孩子自闭了很长时间……”
　　一文扫过去一眼。
　　“……虽然自闭但是幸福快乐地长大成人。”
　　一文拿出另一个笔记本，边写边念道：“虽然顽劣不改，但是蹬鼻子上眼功夫有所长进。”
　　芜瞬时颓下去不再吭声，但背在身后的双手做了无数个小动作，显然内心十分表里不一。
　　“想要改成什么样的假名？”
　　此时芜被禁言中，一文的问题只能由清河来回答。
　　清河有些苦恼：“假名的话……”
　　“不用担心，”一文适时地帮清河打消疑虑，“实际注册的只会是真实身份，只是账号卡上会显示一个假名。假名也不用起得多复杂，大多数假名也就是阿云阿草的水平而已。”
　　尽管没有起名天赋，清河也可以根据一文给出的“阿云阿草”模板类型像模像样地仿造出无数个假名，诸如阿雨阿树。
　　可清河总惦记着那个声音，他在精灵之巢醒来时脑中仅剩的回忆。
　　没有任何关于神明名字由来的记载。
　　“可以继续用原来的名字吗？”
　　“随意，让芜带你走正常流程就可以了。”
　　此刻的芜正在角落里独自愤懑，分不清是真没听到一文的话还是在叛逆地装没听到，清河只好主动去拖着她往外走。
　　好似在引导着什么大型动物……
　　“等等。”
　　清河听见一文的声音下意识回头，而芜却固执地把头扭向墙壁——纯色的壁纸没什么好看的。
　　“我的垃圾桶，谢谢。”
　　她还说了“谢谢”，她真好。
　　芜的计划告破，只好认命：一文的垃圾除了非常固定会出现的废纸外，往往还伴随着一些花花绿绿的……
　　芜便可以在这时候更名正言顺地口头教训一下：“别在办公室吃零食啊！”
　　一文没搭理，甩了甩手打发芜，催促她离开。
　　敢怒不敢言不是芜的性格，她只是十分聪明地从不当面言。愤愤地将门合上后，芜便迫不及待地跟清河左一句闲言右一句长语唠开了：
　　“哪有这么讨厌的人类啊。”
　　“一点灵力不会用的协会会长说出去真是笑掉大牙了。”
　　“要不是她运气好，本来她们准备安排在下当会长呢。”
　　“哦——原来如此！她们肯定是在派人考察本天才，等这个小小人类寿终正寝，下一个会长就是在下。”
　　就这样，芜在自言自语间完成了自己的一套逻辑。无需他人安慰，芜的乐观已经轻松打败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存在。
　　这完全是对欢喜冤家嘛：“你还想让她寿终正寝，其实你也不是很讨厌一文吧？”
　　“啊？您、您、您……”芜脸上的表情相当之经常，脸上五彩缤纷的同时心里也是油盐酱醋乱调味。
　　最后，芜不知思绪又跳进了哪个世界观，拍了拍只差把问号写在脑门的清河的肩膀：“在下明白，天机不可泄露。”
　　接下来从注册账号到协助清河发布任务，芜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态度。比起先前态度更是毕恭毕敬，还主动献上了芜独家的任务文案模板，据说用了此模板后，任务被一天内接取的概率同比增长三分之一。
　　清河对此持怀疑态度，因为一番折腾后，今天的时光已经岌岌可危，只剩下晚饭后的短短一截。
　　“晚餐就请您搓一顿黑森林特产如何？”芜兴致勃勃。
　　“其实我在精灵之巢吃过几次，嗯……”清河回忆着。
　　也许是因为精灵之巢处在森林的缘故，此地的特产多是一些新奇的水果。精灵们似乎既不热衷荤腥，也不擅长料理，清河想象中冒险世界常见的肉干和面包统统没有。甜美的野果和清冽的甘露贯穿了精灵的饮食，这些对清河来说……过于索然无味。
　　“才不是呢。”芜一只手左右摆了摆，丝毫不掩她对精灵之巢内同胞的轻蔑，“精灵之巢的家伙们根本不懂什么是黑森林特产。”
　　尽管黑森林是精灵名下的统辖地区，但是相比起源源不断的外来冒险者，精灵的人口未免显得过于稀少。和清河一样，不习惯精灵清淡口味的来自天南海北的冒险者们就地取材，发挥尝百草精神，反倒出现了与精灵们完全不同的饮食文化。
　　香辛料，是其不可或缺的存在。
　　蒸煮炒卤，烧炸烤煎，无处不在。
　　这样的特色餐馆在冒险者协会周边就有不少。芜在口味上没有特殊偏好，为清河介绍了各个餐馆的特色后，由清河选择了一个相比其他略显平庸的，酒馆。
　　“虽然是酒馆，但这家更出名的是薄荷蜂蜜水，在下还喜欢加山楂。”芜无奈地摊开手，“可惜黑森林不适合畜牧，没什么乳制品，否则薄荷蜂蜜奶昔似乎也不错。”
　　“酒馆一般是……”清河吐露了自己的目的，“可以打听消息的吧？”
　　芜耸耸肩：“当然。”
　　“不过黄金乡的消息，殿下不如直接问在下。”
　　清河期待。
　　“不知道。”
　　“反正您从他们那里也只能打听到这种消息。”
　　路上聊不了两句，芜熟练地在嘈杂的人群中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既不会过于吵闹，也不是偏僻角落，能将酒馆尽收眼底，还不用使自己暴露在光下。
　　据说这是芜的专座。
　　清河应邀尝试了芜特别推荐的薄荷蜂蜜水，老板足够热情，还送来了各式小料自助添加。
　　或许这也是芜的特权的附带福利。
　　除此之外，芜还有专享菜品。
　　它的外形无疑是一颗深棕色的蛋，蛋壳上长满了尖锐的鳞片。用银质的镊子剥开外层的鳞，一层比一层愈发鲜嫩，直至鳞片变成莹白色的薄片。
　　这颗蛋实际是种水果，只不过清河在精灵之巢中常见的通常个头不超过手掌，外壳颜色也只是微微偏黄。长到像脑袋一般大的鳞心果，清河也是第一次。
　　“银器不会破坏鳞心果的甜味，而且口感会更爽脆。”芜对吃研究颇深。
　　蛋内只有一只熟透了的长着双翅的生物，尽管已经用了不少香料，还是能隐隐闻到它的腥味。
　　“这种肉龙一般从小就会喂去腥的香料才对，胃里的燃料没处理干净吗？”芜的刀叉已经沿着它的皮肤纹理破开了小龙的胸膛。
　　龙的胃与储存燃料的器官紧挨着，但跳动的胃部明确地昭示了腥味的来源。胃里的不明物体仍十分活跃地膨胀，将胃撑得如同鼓胀的气球。
　　芜戳破气球，挑出腥味的罪魁祸首，一团黑漆漆黏糊糊的东西，看不出是不是生物。
　　“精灵之巢怎么做事的？竟然让这东西跑出来了。”芜是认得的它的，随手捏碎了，“没事，吃完去圣殿拿两瓶圣水就好。”
　　紧接着芜又想起一件事，圣殿已经被精灵关闭了。
　　“精灵之巢的家伙们到底在搞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