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的我变成他的香水》燃烬香

3、死前一天

　　一连待了几天，我除了上香，哪都嗅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传说中奇异的香草。
　　太多天的旷工，还有保山每天的电话催命都让我不得不回家去。
　　今天一早我投了许多的香火钱，算是我这段时间打扰别人的补偿。淡言大师一早就叫觉如带我下山。
　　临走前想到这次无功而返，我在厕所旁的小院里带走了几株六边形的小花，毕竟这也是山下没有的。
　　山里的雾气还是很浓，不过我在安山寺算是适应了不少。
　　走了很久才走到山下，我的背包里装了许多山上顺来的香草。
　　觉如只在山下小镇买些东西，而我要回市里。
　　我想塞些钱给他采买东西，他不收。我偷偷塞进了他的背篓里。
　　我与觉如告别，沿着小镇向大路的方向走，大路有车辆经过，方便我打车。
　　不得不说今天还挺幸运，路口就停了一辆出租车。
　　我径直走过去。
　　“去哪？”师傅先开口。
　　“永城市区。”
　　“上来吧”
　　我坐上车，临走看了一眼安山，浓雾缭绕，看不清它的模样。
　　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车子在路上飞驰，窗子结了一层薄雾，我哈了一口气抹开它，才发现市区这边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飘起了雨，从窗户缝隙飘进来的风还有点冷。
　　我正想关上窗，一个抬头，和车前后视镜里的眼睛对上。
　　那一只眼睛看着我，带着监视，带着观察，一动不动，与我对视后又迅速装作没看见。
　　我有点害怕，又一次看向窗外。
　　车子驶去的方向不是我说的永城市梧桐街35号，这里的道路两侧有些荒草，打开手机没有信号。
　　编辑的短信后面带着红点，发不出去。
　　我下意识地试探。
　　“师傅。是不是走错路了？”
　　他没有回答我，车子加快了速度，那些雨顺着缝隙钻进来，我因为惯性被甩到后座上。
　　他不装了。
　　大概不到五分钟后，车子急停。
　　窗户外面站着三四个人，手里拿着刀具，凶神恶煞，最前面的头目手里攥着电话，打着伞。
　　“抢他的包。”那个男人穿着黑色衬衫，外面又是棒球衫外套，他的手指了指，我的背包就被粗暴地抢下。两个人架着我的身体，雨下得汹涌，我跪在地上想要挣扎，被死死摁住。
　　他打开包，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雨越下越大。
　　打伞的男人接收下一条指令。
　　“废掉他的手。”电话那头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指导掰开一根玉米。
　　我已经分不清雨水还是眼泪在啪嗒啪嗒地落，眼前如浓雾包裹一般模糊，他们把我扶起来的时候手暂时离开了我的肩膀，我一股作气想要逃走，摔倒，被抓住。
　　我的鼻子贴着地面，灌入地面的积水，开始什么都闻不到。
　　冰冷的刀刃划破我的手，痛，很痛，稍微动一下更是裂开般的痛，血腥味弥散开来，填满我的嗅觉。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吧。我内心祈求着，我不该坐上这辆车，我不该选择今天离开安山，我的手，我再也不能亲手调香了。
　　我嘶吼着，挣扎着。
　　酷刑持续了十几分钟。
　　“老大，他手筋全挑断了。”
　　“嗯。”
　　举伞的人挂了电话，示意手下可以撤了。
　　我在大雨里，满地的血腥灌入鼻腔，这种味道极其难闻，我只想离开。
　　疼，真的好疼。
　　我跑不动，走不动，重新跌在雨水中，那是一种彻骨的冷，从身体里传来，我不停地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血腥味真的很难闻。
　　如果可以调一种香，让人安安稳稳、香香软软地死去就好了。
　　闻璟和，我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