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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萧兄,你怎么了?”

      “易安?表兄?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我勉强的笑一笑,在他们来拉我的时候顺势站起来,说道:“我没事!你们怎么来了?”

      这两年,表弟中了进士,周宇也被我提为兵部侍郎,算是完成了当年京城相聚的约定。

      周宇说:“你堂哥的信息我帮你打探到了,人平安无事,前两年消息很少,后来立功成了百夫长。”

      “真的?”

      我听到好消息,脸上有了些喜意,“多谢周兄!”

      周宇道:“你我多年好友,哪里还需要道谢。”

      我说:“到底是辛苦你一场。”

      周宇换了话题:“如今太子被废,储君之位空悬,这朝堂局势越发凶险了。”

      我想到皇上对我的忌惮,不敢有什么动作,说:“我打算两年之内一直韬光养晦。”

      周宇应和:“我现在也是小心谨慎,尽量求稳。”

      我说道:“你我尽量按圣意行事,皇上想要立谁为太子,你我都未可知。”

      周宇说:“是啊,这夺嫡之争历来凶险。”

      表弟接话道:“我已经准备外放,不久就要离开京城,避开这场风波。”

      我点头道,“避开也好,攒些功绩,来日局势稳定了再回京。”想了想,“就是我二姐,你可打算带着一起去?”

      表弟摇头似有难言之隐:“我们如今夫妻二人——”

      他话虽未说尽,我却知道怎么回事,主要是二姐这些年越发离谱了,因成亲后舅舅家一直宠着,时日一长就渐渐失了分寸,这官夫人的架子摆得是越发厉害,对大姐也是妒意渐生,对我也敢甩脸色了。

      当初我对这两位姐姐都是一般对待的,无论是亲事还是嫁妆都是一样的往好里给,就连未出嫁前也是教着一起识字算账,教着经营一些铺子,让她们多长些本事,多存些银钱傍身。

      未想多年过去,大姐的铺子经营得越来越好,书也看得越来越多,跟大姐夫的感情日益深厚,时不时的还能跟大姐夫谈论些科举之事,同大姐夫家里其余人相处也算融洽,让大姐夫能够无后顾之忧的把精力放在科举上,如今同样中了进士,名次比表弟还好。

      结果二姐就因为这个对大姐彻底失了平衡心,对我心生怨气,却不肯多思己身,字也不识了,书也不看了,还把经营的铺子关了,一天天只待家里学些官夫人的做派,渐渐与表弟离心。

      “让她留在村里也好,免得跟着去上任后不知轻重,惹下什么祸事。”

      表弟表情有些不舍和苦涩:“就是要两地分离。”

      我也叹气,想着写封信回去,试试看能不能把她佐了的性子纠正过来,不然来日耗光了表弟他们的情分,怕是要不妥。

      “你与她好好谈上一次,若能带上,还是带着吧,若是不行,往后只能看你们夫妻缘分了。”

      表弟说:“只能暂时如此了。”过了一段时日来找我辞别时二姐仍未想通,表弟自己独自赴任了。

      我则是在朝堂上小心翼翼的收敛起光芒,对长公主和二皇子提出的联合百官上奏皇上再立储君之事更是死咬着不答应,毕竟上次太子的事已经让皇上心生不悦,万不能再去触他的虎须,所以在收到祖父过世的消息后我立马递了丁忧的折子。

      二皇子随后就语气不善的来找我:“萧大人这么做就不怕将来后悔吗?”

      我却觉得如今一退,来日才有机会重返朝堂:“皇上因为上次废太子的事对微臣非常不满,对二皇子您同样颇有微词,如今实在不是提议皇上再立储君的好时机,您何不再耐心等等。”

      二皇子啪的将茶杯摔在地上发火,“等?机会就在眼前,你不想着立马成事,却要本皇子等?”

      我看着地上的茶杯,对二皇子现在就想上位为太子的决定实在不看好,只能尽量不掺和的说:“那微臣只能祝二皇子心想事成了,只是微臣在皇上面前人微言轻,实在帮不到二皇子什么忙。”

      二皇子在我拒绝后危险的看着我说道,“你是打定了主意不帮本皇子?你不要忘了是本皇子帮着你坐上了这六部尚书的位置。”

      我一听,沉下脸来,“可微臣也已经帮着您把太子拉下马。”

      “所以本皇子现在才来找你继续合作。”二皇子眯了眯眼,“萧大人还是跟着本皇子行事的好。”

      我反对道:“怒难从命。”

      二皇子却威胁说:“萧大人就不怕丁忧三年后这朝堂之上已经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我咬牙坚持,“那也是三年后的事情,总好过现在就去触怒皇上的好。”

      “愚蠢至极,只要本皇子成了太子,难道还保不下你吗?”

      我却觉得如果现在就答应他提议/逼迫皇上立太子,他还没成为储君,我就先被皇上砍了,所以气道:“就怕二皇子愿望落空,这皇子并非只有您一人。”

      二皇子挑明道:“本皇子要是担不得这太子之位还有谁能当。”

      我却没有他这么盲目,劝道:“君心难测,天威难犯,何不再等等。”

      二皇子不信:“太子做为嫡长子已经被废了,本皇子现在就是父皇最年长的儿子,最适合挑大梁的人,父皇不立我为太子,还能立谁。”

      我却始终摇头回道:“二皇子既然已经有了打算,那微臣就不掺和了,微臣还要回乡奔丧,不能久留京城。”

      二皇子最后翻脸道:“就怕你离开容易回来难。”临走前还警告我不要另投他人,否则来日我的人头必定挂在城墙上。

      我也只是拱了拱手送他离开,然后应付后面的长公主,这位同样想要我现在支持她选定的九皇子上位,然后开口道:“萧大人不会已经忘了本公主,投靠了二皇子吧?”

      我暗示性的看向地上碎片,否认道:“公主说笑了,我与二皇子已经闹崩了。”

      长公主用脚尖踢了踢四分五裂的杯子叹息的说,“我这位侄子的脾气越发大了,萧大人受委屈了。”

      我客气回道,“二皇子身份尊贵,脾气大些也难免。”

      长公主找了张凳子坐下,“我这二皇侄的脾气不好,但是九皇侄却很乖巧,可惜至今还缺一位老师教导,就是不知道萧大人愿不愿意收了他这个学生,帮着在我皇兄面前美言几句。”

      我给长公主倒了杯茶,拒绝道:“长公主做为皇上胞妹都不能替九皇子在皇上面前说话,我这做臣子的更没有这个分量了。”

      “至于九皇子老师一事还另请高明,微臣有孝在身,急需回乡,已经丁忧三年,就不耽误九皇子了。”

      长公主慢悠悠道,“萧大人别急着推辞,现在不行,三年后也可以的。”

      我脸色一僵,“微臣才疏学浅,怕是担任不来九皇子的老师。”

      长公主笑了笑,“萧大人谦虚了,您可是皇兄当年钦点的状元郎,而且还是少有的六元及第,又怎会当不了九皇子的老师。”

      我抿了一抿唇,“长公主查得真清。”

      “是萧大人太低调了,别人都是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您却一声也不吭。”

      “不过是些虚名而已。”

      “是当时的太子殿下太心胸狭隘了,难怪会被皇兄废掉储君之位。”

      “皇上贤明,是微臣有负圣心,触怒了皇上。”

      “所以啊,萧大人,您需要本公主三年后帮着您重回朝堂。”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长公主让我好好考虑就离开了。

      我让侍从套上马车送我回乡,只是在出城门前恰巧碰到一队身穿铠甲的士兵急行而过,我问观看的百姓:“这是怎么了?”

      老乡回答,“这是侯爷准备奉皇上的命令出兵剿匪呢!”

      “齐侯爷?”

      “对!”

      我抬头看向前方骑着宝马的熟悉身影,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大人?”侍从问我。

      我收回目光说,“走吧!回乡!”

      “是!”

      我刚回到凉山村又被弟弟萧易清告知了个坏消息,“兄长,祖母也去了。”

      我沉默了一瞬,低沉道:“带我去见祖母和祖父。”

      “好。”

      我跟弟弟来到大伯家里的堂屋,就见到了祖父祖母躺在寿棺里,我对他们说道:“易安回来了。”

      “你祖母在你祖父走后没多久就跟着一起去了。”我大伯伤心的说。

      我缓缓跪了下去,“是孙儿不孝!”

      我想起了四岁的时候,我娘因为担心我身份暴露,一直把我带在身边,从不让我出家门,有一次,我趁着她不注意偷偷往大门口走,然后就被小堂哥带回了家里,我祖母见到我,立马给了我一颗糖,很甜,临走的时候祖父还把他刚做好的小弹弓给了我。

      我的眼泪唰的往下流,或许是为了我娘,或许是为了我自己,也或许是为了我那不多的亲情。

      血脉亲人,无论生前见的多不多,相处得好不好,到了这个份上,都只剩下了哀愁。

      而小堂哥萧炎策在丧事完成后,来同我说说话。

      “易安堂弟?”

      “嗯?”我看向他,“小堂哥。”

      我小堂哥忧愁的叹了口气,“这些年多亏了你照顾祖父祖母。”

      我摇头,“我也没有在他们跟前尽孝,不过是偶尔回来探望而已。”

      “还是要谢谢你的,我听我爹说了,我自从参军后家里就一直收不到我的消息,是你帮忙着打探,特意写信回来告诉他们我平安无事,让他们不用担心,也让祖父祖母走的时候能够安详。”

      我说:“谢什么,都是家里人。”

      他问我:“在京城如何?”

      我直接摇头,“不太好,京城局势很复杂,尤其是现在,太子被废,储君之位悬空,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未来怕是争得更厉害。”

      “那圣上就不管吗?”弟弟易清不明的问道。

      我轻轻道,“夺嫡之争,从龙之功,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到最后都只是你死我活。”

      小堂哥担忧的问我:“那你现在可需要帮忙?”

      我安慰道:“放心,我现在不会有什么大事,等出了孝期便会回京。”

      小堂哥继续道:“我远在边疆,虽然帮不了什么忙,但是有什么事需要时,还是能出一些力的。”

      我说:“谢谢小堂哥。”

      我弟弟易清说:“我现在就是个小秀才,也不知道能帮兄长什么忙?”

      我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念书,把心思放在科举上。”

      “是,兄长。”

      “嗯。”

      我跟他们分开,又去找二姐,问她:“在舅舅家过得如何?如今跟表弟可好?”

      我二姐气哼哼道:“泊宁不是都跟你说了?你现在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我肃着脸说道:“我是你亲弟弟,我看你笑话,跟看我自己笑话有什么区别?”

      我二姐嗤笑,“那哪一样?你是娘从小宝贝的儿子,是现在的六部尚书,我呢?就是该低贱到泥里的后宅妇人。”

      “二姐!”我怒喝出声,“不可如此胡说!”

      我压了压脾气继续道:“我知道女子不易,所以才盼着你跟大姐事事好。”

      “我小时候就一直费劲心思的想办法教你们识字算账,长大了也是一直费力的为你们选个好的婚事,更是在你们点头后备齐了嫁妆送你们风光出嫁,多年姐弟下来,就是我何处行事不周,你也当先与我明言一番。”

      我二姐低头,沉默的扯着手帕。

      我把语气放得再轻些,“女儿家在这世道里能做的选择本就比男子少,你如今不管不顾的跟表弟置气,把他的情份和耐心都耗完了,来日他往后院里抬了人,你往后余生跟他怎么过?”

      二姐手一抖,手帕掉地上。

      我弯腰把帕子捡起,“是表弟对你不好?还是舅舅他们对你不好?你要在他们面前摆官夫人的架子?你知道官夫人后院里有多少姨娘庶子吗?”

      我二姐强硬道:“官夫人有什么不好?地位尊崇?”

      我道,“是,没什么不好,人人都想做人上人,可是你的官夫人不该当到家里来。”

      我把手帕递给她,“更不该意气之争的跟大姐较长短。”

      二姐把手帕抢回去,气道:“如何不能?”

      “你要想爬大姐头上去,也该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不要只是耍些无用的官夫人架子。”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更希望你能爬到我头上来。”转身离开,留她静思,我去院子找我爹。

      “你的婚事要拖到什么时候?”我爹语气不好的问我。

      我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只是说着部分事实,“爹,现在孝期,不能议亲。”

      我爹生气道,“那孝期以后呢?”

      我自然是告诉他,“孝期一过我就要回京城,到时候朝堂争斗,时时刻刻都要小心谨慎,稍有差错都要万劫不复。”

      我爹更气了,拍着桌子道:“那就回来种地!”

      我如实道:“不想退,不能退,要么功名利禄全有,要么人头落地。”

      “混账!我看你是对婚事根本就不上心。”我爹气得用手指着我。

      我拍他的背,让他消火,“爹,凡事不能两全其美。”

      我爹把我一推,转身回了他自己的屋子独自生气。

      我叹息的揉着疲惫的额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劝。

      “兄长,我去看看。”弟弟易清刚进门就看到我和我爹的争吵。

      我摆摆手,让他去。

      结果我爹因为婚事足足跟我吵了三年,尤其在易清成亲后跟我吵得更频繁了,在我带着易清回京城的时候他也要跟着来,我能怎么办,孝字当头,硬着头皮把他和继母一起带上。

      刚踏入京城就被人拦住马车,“不知道二皇子为何挡住微臣去路?”

      我表面问话,心里其实一清二楚,这三年里二皇子和长公主频频让人奏请皇上重立太子,但是皇上要么置之不理,要么震怒之下直接罚其俸禄,要么降其官位,要么摘了他的乌纱帽,到现在已经开始让人见血了。

      “萧大人,您三年前就没做对选择,三年后可别再选错了,免得误了自个身家性命。”二皇子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我听了心一沉,直奔自己府邸,刚坐下,就被皇上宣进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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