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后我靠万能小卖部重回神位》黑虎虾味的麦旋风

37、第 37 章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林翩月就一直是一副嚣张跋扈的高姿态，眼下竟流露出可怜的神情，让林檎多少有些不忍心，但这种不忍心很快就被理智取代。

　　“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妈妈就是林老爷子派人杀掉的，而地点，就在这间石室。”

　　闻言，林翩月的心如坠冰窖，四肢都冰冷得颤抖着，脑内混沌了几秒后，她挥动双手，猛地将桌上的茶杯茶宠茶海全数推到地上，一阵“霹雳咔嚓”的瓷器碎裂声音过后，禁闭着的门开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阿二突然听到屋内传出的动静，以为林檎突然发难动了手，连敲门都来不及，一把拉开门，“大小姐，你没事吧？”

　　阿二着急忙慌地冲进来，却见林檎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林翩月坐在她的对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心里暗叫糟糕，身体马上跟着做出反应，弓着腰极速往后退。

　　在他快退至门边时，林翩月抬起了头，满脸泪水，眼睛里却射出了怨恨的光芒，“阿二，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阿二跟了林老爷子二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位娇养长大的大小姐露出过这种表情，一时愣在原地，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大小姐？”

　　林翩月没有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那个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具尸体一样，没有任何感情。阿二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每次林老爷子想要搞死谁时，就会露出这种渗人的神色。

　　阿二马上回过神来，把门一关，几个大跨步走到林翩月身边，弯下腰，表情恭敬顺从，“大小姐。”

　　“阿二，这位林小姐说，我的妈妈韦凌是爷爷派人暗杀的，你知道这个事吗？”

　　阿二猛地抬起头，脸上是还来不及收起来的惊讶和恐慌，嘴里支支吾吾地像是塞进了一个核桃，含糊不清地咕哝了几句，也说不出一句清晰的话来。

　　但有时候不需要明确的表态，也能传递出肯定的答复。

　　阿二如此反常的表现在林翩月的眼里就是不打自招，她目眦欲裂，只觉眼前这个看着她长大，亲得像叔叔一样的人竟面目可憎，那憨厚的长相在泪水中，和总是慈爱地看着她的林老爷子重合。

　　林翩月恨极，手按在袖箭上就要不管不顾地射出去，哪怕阿二没有参与杀韦凌的任务，可他瞒了她整整十五年，让她的妈妈含冤而死整整十五年。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作壁上观地林檎察觉到林翩月的动向，出声呵止，“林小姐，留口供。”

　　阿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提醒，忙侧身闪避，等了几秒，并没有等到那支利可杀人的袖箭。

　　“说，你都知道什么！”林翩月转过身，没有再看他，可绷直的背却散发出狠戾的气势。

　　阿二咽了咽口水，手掌不自觉地裤腿缝旁擦了擦，斟酌了一会才弱弱地开口，“大小姐，我只是听说，做任务的不是我，你想想，我一直跟在林老爷子身边，这还是第一次离开老宅。”

　　林翩月没有应声，她从拉开桌下的抽屉，取出一副备用的茶具，慢条斯理地另取了干茶，温杯之后还有心情左右摇动，在安静的屋子内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再揭开盖子嗅了嗅后，才提高水壶，不疾不徐地注入开水。

　　“看你也像是懂茶的，泡个好的给你尝尝，免得出去说林家大小姐小气。”

　　如果说刚刚阿二是被林翩月突然的发怒吓到，那现在他简直是毛骨悚然，寒意从脊背一直爬到灵盖骨。林翩月在十六岁的性格大变他是看在眼里的，可哪怕是那之前性格温顺的她，也绝不可能在大恸之下能迅速稳住情绪，恢复冷静。

　　同样感到诧异的还有林檎。

　　她原本以为林翩月就是一个往好了说单纯，往坏了说愚蠢的千金大小姐，没成想还有这种城府，她的位置比阿二更近，林翩月泡茶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如果没有刚刚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几乎就像是日常的饮茶。

　　林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如果林翩月比她想象的聪明，那策反的成功率大大增加。

　　阿二压住内心强烈的不适，继续把话说下去，“当时夫人来石屏山执行秘密任务，具体做什么只有林老爷子和参与任务的人才知道，但是有一个让我很在意的事情。夫人在回来的途中意外身亡后，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助理却突然出了国。”

　　“其实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人家胸有大志，早就想出国深造，可是当我后来从阿大的嘴里，知道帮她办签证的人是他时，不得不多想了一点。”

　　阿二说完就闭上嘴，屏住气看林翩月的反应。

　　他其实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是林老爷子动的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韦凌，只是林老爷向来谋定而后动，心狠手辣，这几件事情就算面上看不出联系，可阿大不小心喝醉酒说漏嘴时，他还是心里一惊，瞬间有了这个猜想。

　　如果不是这个解释，那未免也太凑巧了些。

　　林翩月那一问，更是加强了印证，证明他猜得没有错。

　　“阿二叔叔，你就不怕我告诉爷爷吗？”林翩月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盈盈地转过头来看着他，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在诡异的氛围下有些森森鬼意。

　　阿二憨厚地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和这两个字一点都沾不上边，“我虽然不聪明，但是这一点还是懂得的。只是富贵险中求，大小姐，来之前林老爷子给我和阿大下的命令，不只是保护你，还有一条，绝不能让你离开这座山。”

　　当时林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口气里隐隐有些肃杀和不舍之意，不似平时提到林翩月时的宠溺和慈爱。阿二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对劲，但转念一想，恐怕是知道林翩月刁蛮任性，才让他俩看好她的，可是“不能离开这座山”的指向性又太强，像是监视犯人一样。

　　百思不得其解的阿二没有放太多心思在这事上，毕竟林老爷子身上的疑点多了，而他作为保镖兼手下的职业道德之一，就是学会闭嘴。

　　直到林翩月提到韦凌，他才灵光乍现，有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可却能解释林老爷子反常的念头。

　　阿二面上仍是一脸恭敬，心里却开始活泛。这位未来的继承人看起来还像个样子，如果他卖个好，说不定还能押对宝。他不信以林翩月刚刚展露出的冷静，会听不懂“不能离开这座山”是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热切而又激动，但林翩月迟迟没有开口接下的好意。

　　阿二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既然林老爷子有所图谋，她作为棋子不管想不想反抗，都不会去对峙，而要证明他是不是撒谎，只要把阿大叫进来一问便知。

　　她拿着盖碗的手却有些颤抖，连滚烫的茶水飞溅到手指上的痛感，她都感受不到。

　　自从十一岁失去妈妈后，对于林翩月来说只剩下一个亲人，就是爷爷，至于那个长年和白月光住在市中心的爸爸，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名词而已，甚至没有阿大阿二来得亲厚。

　　她一直都相信林老爷子是真的疼爱她，否则不会在她出事后立马赶到现场，不会这样纵容她，所以哪怕她想清楚了林舒月这个人的真面目，也始终不敢将怀疑的目光投到林老爷子的身上。

　　但阿二只用了一句话，就打碎了她至今的负隅抵抗。

　　不让她离开这座山，乍听之下没什么，可如果真如林檎所说，不就是怕替罪羊跑了给他惹麻烦吗？

　　林檎从她手里拿走茶碗，斟完之后接过了话茬，“你应该很疑惑，为什么林老爷子要害你，害你妈妈吧？毕竟一个是他疼爱多年的继承人，一个是他的得力助手，哪怕不看感情，也不应该痛下杀手。所以我猜，你应该不知道你爷爷在做什么事吧？”

　　林翩月愣愣地抬起眼看她，摇了摇头，她的视线转向阿二，阿二也摆摆手，“林老爷子做事一向是防着人的。”

　　“别看了，那种人面兽心的老狐狸怎么会把自己丑陋的嘴脸暴露出来，”林檎冷冷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凌厉，“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吗？你和你妈妈都是替死鬼。”

　　阿二诧异地看向林檎，他原以为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林老爷子对林翩月的偏爱有目共睹，他行事再心狠手辣，也应该是利用她达成什么目的，却不想，利用的是她的生命。

　　开什么玩笑！

　　阿二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林檎。

　　感受到他的不善，林檎也假装不知，只是淡淡地继续说道，“别急，先听完这个故事。”

　　“几十年前，你爷爷约莫四十岁的时候，发现了本不应该留存于人世的邪门方法，又在这座山上发现一只精怪，金蟾。他当时应该觉得天道都在帮他吧。”

　　林檎冷笑一声，开口就是满满的讥讽，“直到他看到最后，发现一个令人惊惧的事实——所有企图霸占精怪灵力的修道者，最后都爆体而亡。”

　　“于是，他不得不曲线救国。在成功欺骗金蟾并困于石室后，他就开始着手研究，试图找到一个安全的方法。这个研究整整拖了三年，在他一筹莫展之时，你的妈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