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磨刀雨

54、第 54 章

　　等所有事情都安排完后，江澄去事好办理了离职手续。
　　气派的办公大楼，没有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去而变得暗淡，反而矗立在蓝天阳光下，更加气派耀眼。

　　会议室里，李维尔坐在主位，端着咖啡的手，是不是敲击着深褐色的瓷器杯身。
　　“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是肯定句式，而不是疑问或者反问。

　　江澄略一略愣神，有些惊讶，“怎么这么说。”

　　“早在要调你来26楼时，我就察觉出他对你的不一样了。”李维尔眉梢撩起傲娇的弧度，“没想到他还是干了乘虚而入的勾当，拦都拦不住。”

　　江澄撇了撇嘴，“不是你说的那样，那次调任只是他觉得我不太合适在那个岗位而已。”

　　李维尔抛来一个斜眼，一副你信吗的眼神。
　　江澄有些心虚，那次确实是自己抱怨在先，他才会帮忙在后。
　　但这不能代表他就是公私不分的人。

　　江澄继续为他重塑形象，“他不是乘虚而入，是——”

　　“是什么？”李维尔打断她，嘬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在木质的办公桌面，“上次H市出差，他本可以不去，但为了你硬要拖上我一起，为你的首次出差保驾护航。”

　　“还有哦，时间再往前点，你刚来事好时，也是他托我去面试池里拿你的简历，不然你一个刚毕业又不是本专业的小姑娘，我为什么要你？”

　　“在我这里，他的每一次徇私都是为你。”

　　李维尔的信息量太大，江澄一时不好消化。
　　她讷讷无言，用眼神对他投以无声的反馈。
　　李维尔这个干财务的，心思太细腻，江澄不好当着他的面剖析两人的恋爱进程，只能快速结束这个话题。

　　“在李总监手下两年，感谢您的照顾，希望我离职后，您还能继续关照。”

　　李维尔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影在办公桌面，精英的气质立马展现，他伸手，“来日方长，以后就是称呼你江总了。”

　　江澄已经在宏达挂名，结束了两人上司下属的关系，开始了客户和供应商的新关系。

　　江澄同样伸手，握上去，“李总监手下留情。”

　　李维尔先走一步，宽敞的办公室窗明几净，热烈的阳光切割玻璃面，投下刺眼的光线。
　　江澄眯眼，掏出手机给崇既汇报消息。
　　江澄：事情谈完了，我先走啦。

　　等待几分钟后，没有等到对方的回信，江澄拿起包就往外走。
　　她所在的地方是二楼的会议专区，宽敞的空间隔成了大大小小若干的会议室，专门用于公司员工跟客户和供应商商谈事情。

　　江澄出来时，不免碰上业务部的同事。
　　瞧见她，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江澄事前是在业务部过过明路的，是崇礼的女友，但后来的新闻大家都看见了，公司传得沸沸扬扬。
　　现在再看到她，自然不能用之前的称呼和态度。

　　业务部的男同事呆滞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该用什么态度。
　　反倒江澄，没有了之前的拘谨，大大方方的和他打招呼。
　　“hello~”
　　“hello。”

　　江澄礼貌笑过，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走。
　　手机发出震动的提醒，崇既的消息发了过来。
　　崇既：还在公司？
　　江澄：等电梯呢，马上走了。

　　江澄收起手机，按了向下键，六部电梯里，一部是专梯，其余五部都停在各个楼层，一时间没那么快。

　　想起自己是在二楼，江澄干脆用走的。
　　公司的步梯修得精致堂皇，贯穿挑空的一至三楼，浮动的光线从格子里的窗台延伸，每踩一步都像踩在金线里。

　　才刚走到一二楼的连接处，崇既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之下。
　　楼梯位置不算隐蔽，就在一楼大厅的侧面，很多人能看见。

　　热闹的大厅，到处是忙碌的身影，穿着OL制服抱着文件的办公人员，穿着白色研发工服的工程师，西装革履的业务，来拜访的客户...
　　崇既就那么站在下面，大家目光若有似无地都在朝他看。

　　隔着几节台阶，崇既朝台上的人伸手，江澄感觉周围的空间都有停滞感，大家的视线也停在她身上。

　　还剩两节台阶时，江澄手握过去，男人宽厚的手掌带来浓浓的安全感，撑着她的手臂，将所有力气都卸在自己身上。
　　江澄笑着，来到他的身边，“你怎么知道我会走楼梯呢。”

　　崇既低头，牢固住手心的手掌，“用判断，如果两分钟内你不出现，我就会去电梯前。”

　　没有那么多心有灵犀，有的只是用心。
　　愉悦的情绪包裹着她的身心，唇边的笑容不自觉放大再放大。

　　崇既：“来公司了不上去坐坐吗，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说的是他的办公室，江澄抬眼虚虚朝上面的方位看了一眼，视线落回他期待的俊脸上，顿了顿，道：“还是不了，待会儿还得去工厂。”

　　父亲已经和她谈过，让她进入宏达慢慢掌握大小事情，这些天一直早出晚归，连好好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再过几天，她还得再回一次榕城，去原材料产地调研。

　　崇既脸上的表情掩盖得很好，他握紧手心，“好再让你收留我住下了，不然我连见江总一面都需要预约。”

　　“好啦。”江澄扯了扯他的领带，“早去就能早回，我保证今天一定在九点前回家。”

　　要知道这段时间江澄回家的时间比崇既都晚，不是喝得微醺，就是一脸疲惫，他不忍心，默默放水后，帮她收拾脱下来的衣服，然后抱着她入睡。

　　得到承诺，崇既牵着她往电梯方向走，按下专梯的向下键，把她送进电梯。
　　“江总，路上小心。”

　　电梯门缓缓关闭，江澄的脸逐渐消失在眼前，瞧见电梯在负二楼的位置停下，崇既转身，恢复一贯严谨不苟言笑的表情，周身生人勿扰的气场，让身边停留的员工都屏住呼吸。

　　*

　　江澄要去宏达位于郊区的工厂，位置不偏，开车两小时左右。
　　坐到专车上，江澄吩咐了地点后，闭上眼睛争分夺秒的休息。

　　郊区的空气比市内的要清新，气温也更冷一点，扣上外套的纽扣，江澄踩着高跟鞋朝工厂出发。
　　门口有江父安排的助理在等，三十六岁的张晓安是江父惯用的助手，安排在她身边帮助她处理大大小小事物。
　　另一对队伍是工厂厂长为首的一列负责人员。

　　江澄走在人群的中央，厂长穿着统一的工服，苟着腰，战战兢兢接待着，笑容堆叠在脸上，“小江总，这边请。”

　　江澄惯性的点头，阔步在厂内的地砖，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在一众皮鞋声里尤为突出。

　　到了厂房的位置，江澄被领着要去二楼的办公室。
　　江澄没动，望着入口处划着引导线的一楼区域，“去车间吧。”

　　厂长笑容一僵，搪塞：“您今天的穿着可能不太方便。”

　　江澄没有随他的视线检视自己的着装，她的脸上已经没有笑容，平静表情让人看不出心思。
　　一旁的助理张晓安上前，严肃的脸说出来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
　　“既然知道不方便，为什么不提前准备。”

　　关厂长一愣，表情出现一丝裂缝，但到底是身居首位的厂长，反应速度很快，他朝身边的人吩咐：“还不快点那排小江总的衣服。”
　　一旁的员工匆匆转身离开。

　　“小江总，厂内有服装要求，进出必须着工装和工鞋，不是我不让您看，而是之前江总和事好的崇总来时，也是按照规矩的，您别介意我太死板，太讲规矩了。”

　　关厂长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江澄扫了他一眼，淡淡说：“去楼上。”

　　楼上是办公区域，江澄在关厂长的办公室，俯瞰楼下正在生产作业的员工们。

　　宏达制香，生产各种以各种香氛为主，然后供应给需求的客户。
　　譬如事好，就是由宏达特殊配方制成的香氛加入在他们生产的沐浴露，洗发水等用品中。
　　香氛很容易替代，但宏达的香氛有自己特殊工艺，香味经久不散还能保健功能，在产品中有不可替代的部分。
　　所以，在一些事好老牌产品中，还保留宏达的香氛部分。
　　但新产品里，已经在用自己研发的香氛了。

　　偌大的厂房，到处弥漫着飘香，像浸在一个香味海域里，左翻右翻有离不开包裹的香味。

　　关厂长在一旁汇报厂区的情况，江澄垂着眼，手指翻动浅蓝色文件夹，数据在她手里一遍遍过目。

　　关厂长派出去的助理，捧过来一身崭新的工夫，还用透明塑料袋装着，江澄借了员工的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

　　厂区动线分明，一道道生产线布置合理，江澄看着以花做的原材料经过预处理，加入一定比列的溶剂后混合研磨，行成均一的浆液。

　　属于宏达特殊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江澄认出来，这是小时待在爷爷身边，就能常闻的味道。
　　自然的鲜花味道经过加工，留存的时间更加长久，就像离家时，大小亲戚塞到的包裹礼物，情谊也在时间中愈加深厚。

　　离开工厂时，太阳已经下山，想到和崇既的预定，江澄发消息问他。
　　江澄：下班了吗？我准备回市区里。

　　崇既发来一张照片，是在她小小的公寓里，正在处理食材的照片。
　　崇既；等你回来吃饭。

　　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消散，江澄垂眼，笑了笑。
　　江澄：等我哦。

　　有人等待的长路时间变得漫长，江澄从公文包里掏出文件，翻阅不合理的地方。
　　七点时，车子开到她的小区，司机为她拉开车门。
　　江澄把文件重新装回袋里，朝司机说：“辛苦了，你下班吧。”

　　随后，愉快的步伐敲响在小区的地砖上，江澄快步走回家中，按响了门铃。
　　原木色的大门打开，江澄扑倒在面前人的怀里。

　　感受到崇既周身涌来的力量，江澄埋在他的脖颈，轻柔道：“好累啊。”

　　她被人弯腰抱起，浴室放置好的热水腾腾冒着热气，里面加了舒缓疲劳的精油还有洗澡球，混成一池色彩斑斓，江澄被放置在浴室的洗手台，下面用浴巾垫着，湿气包裹的房间，江澄感觉发丝都是湿的。

　　崇既好听的嗓音勾着她的心弦，低声道：“泡个澡，饭菜马上就好。”

　　江澄点点头，男人的大手便覆上她的衣领，解开第一颗扣子。
　　江澄拒绝，手被他反剪在身后，前挺的胸膛，更加便于他的动作。

　　很快，扣子被全部打开，露出里面白色柔软的衬衫。

　　衬衫是蚕丝质地，闷在外套里一天，下摆微微有些皱痕，崇既把它从裙子里抽出来。大手顺着后腰的，缓缓拉下拉链，束缚腰间一天的力量被打开，下班的松弛感在这一刻具体展现。

　　崇既站在她的面前，微微分开的双腿，搁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冰凉和温热的触感相交，江澄全身起了颤栗。

　　崇既低头，吻在她的额头，然后抱起她，放在水温适宜的浴缸内。
　　“先放松下。”

　　江澄：“......”

　　这一个澡洗得有些漫长，江澄躺在浴池里，满脑子都是白天工厂内作业的情景，他们的结构太单一了，随时有被抛弃的可能。
　　这些年也做过香氛蜡烛，精油之类的产品，但效果不好，不在年轻人的受众范围内，但老年人更不可能用这些产品，以至于以失败告终。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崇既在门外提醒：“洗好了吗？还有三分钟吃饭。”

　　江澄赶忙从池子里出来，裹上浴巾开始吹头发。
　　一顿操作下来，崇既已经打开，倚靠在门口，抱着手臂，淡淡的看向她。
　　“两分钟，你先吃吧。”

　　崇既松开手臂，迈步到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代替她的工作。
　　镜子里，男人好看的眉眼勾缠浴室的雾气，混杂在一起，靡靡绕绕，江澄心尖一哆嗦，听见男人问：“肚子饿不饿。”

　　好像是不饿的，她摇摇头。
　　“不太饿。”

　　随即她整个人被抱起，挪步到主卧的床上。
　　“怎么办，判断错了。”崇既说。
　　江澄眨眨眼，“错了什么？”

　　崇既：“早知道你不饿，在你沐浴时就应该行动的。”

　　行动什么，崇既已经用自身行动来代替了。
　　他把他放在蓬松柔软的大床，倾身而下。

　　包裹浴巾的身体，很快被打开，缠绵湿濡的吻从下至上，最后停留在唇瓣，江澄还睁着眼，长长的睫毛煽动，崇既啄了一口在上面。
　　随后，低头吻住了她。

　　他的吻带着不容置噱的态度，霸道专横，卷走她所有的空气，就连抽身低头时，也是不准拒绝。

　　崇既再次起身时，唇瓣像抹了唇釉一样莹莹的水润附着，连带睫毛都有水珠。

　　他握住江澄的脚踝，倾身覆下，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喉咙溢出。

作者有话说

　　被锁啦，改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