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策与共》及其

27、舞剑

　　她跟楚云昭确认过后，到宴会上，给全妃使了个眼神，又安排空出一片地。

　　楚云昭拿着剑上场的时候，全妃还一头雾水，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直到她行礼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想说些什么，楚云昭便抢在她前头开了口。

　　“我父亲是威远侯，也在战场厮杀过，我心向往之，缠着父亲找人教我。可父亲觉得我是女子，便只寻人教了我舞剑。”

　　这话当然是编的，她不止学了舞剑，也会写简单的拳脚功夫。不过她那三脚猫，只够对付寻常女子，不然上次在胥苍山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虽然父亲只让人在院内教我些，让府内人不外传。但竟然也传到了娘娘这里。既然如此，今日我便献丑了。”

　　这话若是让有心人传出去，怕是要让人怀疑全妃在威远候府安插眼线。可楚云昭刚说完就开始舞剑，根本没给别人开口的机会，全妃只能忍着，内心也对她越发的不喜。

　　楚云昭可不管她怎么想，拿起剑扬起手便开始了动作。只见她手持长剑，身影随风而动。在座的世家千金虽然可能不懂武，但是懂欣赏。

　　楚云昭的剑不似迎面拂来的风一般软绵绵的，虽然没有什么剑气如虹的效果，但也是能看出带着一股刚劲。

　　唐梓忍不住兴奋起来，拉着封雨霏低语，“云昭深藏不露啊，竟然还学过舞剑，虽然我看不出她武的哪一招剑式，可看着便让人高兴。”

　　封雨霏就知道的比她多一些，“她哪里懂什么剑招，不过是前几年看楚家哥哥练剑，便跟着比划一断时日，你若是能看出她使的什么剑招才奇怪了。”

　　唐梓不解，唐梓震惊，但还是觉得楚云昭很厉害，若不是她故意曲解了全妃的意思，那可就要当着众人的面跳舞了。

　　琴棋书画这些课堂上也会交，她肯定都有涉及，可跳舞楚云昭是不会的，若是真在全妃的宴会上跳舞，那才是出了个大丑。

　　这厢，楚云昭也没专门练过舞剑，只能用之前学的一些剑招敷衍一番，所以不似之前见的舞剑能刚柔并济。

　　她只能用招数和自身的身段，让这段剑武的柔一点，不要像平时练剑那边刚硬。

　　“好！好！好！”刚停下，全妃便率先给她喝彩，“楚家姑娘这一手舞剑倒是不凡。”

　　“不过自从安德皇后之后，女子都可按照自己心意来活，舞剑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何要避着我们练呐？”

　　“是啊，若不是娘娘今日提出，咱们都不知道楚姑娘有这样的本事。”全妃身边的人跟着附和到。

　　楚云昭出了风头，这与她原本计划的不符，当然要想写别的法子为难一下她。

　　“家父曾说，刀剑无眼，父亲不许我在外练，怕伤了人。”她顿了顿，像是很为难的样子，“今日是全妃娘娘寿宴，自然不敢违命。”

　　全妃听了这话，忍不住问到：“瞧着，到是我为难了你？”

　　没等她回话，萧尘玥上前，“娘娘，今日寿宴，娘娘赞赏楚家姑娘的舞剑，定会传遍京城。楚家姑娘也知恩，为娘娘献上旁人都没见过的舞剑。这传出去，必定是一段佳话。”

　　萧尘玥是在帮她，也是提醒全妃，今日宴会上的人都是京中贵族子弟，人来的多，地位也都不低，若是传出去她针对楚云昭，对她自己也不好。

　　果然，全妃听了她的话，就不再开口了。

　　楚云昭朝着萧尘玥露出一个感激的笑，虽然她自己也能解决，但今日毕竟在宫中，是全妃的主场，由萧尘玥这个宫中女官出面，是再好不过的。

　　她行了个礼，下场去整理衣裳。等她回来的时候，正听到全妃在点人，“听闻岳家姑娘练的一手好字？”

　　她只需要说这一句话，其余的自有身边人接上，“可不是，岳家可是书香门第，小辈里只得了岳家姑娘和岳家公子两位，岳家公子刚得了状元郎呢。”

　　“不知岳家姑娘今日来了吗？快出来让咱们娘娘看看。”

　　岳芷璇问声出席，“全妃娘娘缪赞，小女岳家岳芷璇。”她一举一动都是合规矩的，身上好似飘着书香气一般。

　　就连全妃也赞不绝口，“真真是个标致的，虽然我还没见过你的字，但字如其人，看见你便也知道你的字不错。”

　　这意思表露的不能再明显了，岳芷璇自然不能装作不知，当场找人上了笔墨，写了好几个寿字献给全妃。

　　全妃夸了她一番后，又点了好几位世家千金，不是作诗写字，就是作画题词的。

　　唐梓时刻注意盯着，“岳家的，忠义侯家的，丞相家的，还真是一个都不落。”宴席结束了，全妃却没让她们立即出宫，还带着众人逛了御花园。

　　“不过是才艺展示罢了，不过能在宫中得了夸赞是琴棋书画，出了宫，也能得意一番了。”

　　封雨霏更担心楚云昭，“云昭，今日可真是有惊无险，若不是你还能舞剑，怕是要在众人面前出丑了。”

　　楚云昭安慰到：“没事，我进宫次数不多，今日是个例外，不必担心。”

　　正说着，前面传来一阵笑声。

　　“是曹悦薇，刚才我就奇怪，她怎么没表演些什么，若是能得了全妃娘娘的夸赞，她再宣扬一番，不更得意。原是能直接与全妃娘娘说上话，也不必做那些讨巧。”

　　也不怪唐梓这般说，全妃刚才提了安德皇后，这可是曹悦薇的擅长。自从有了那本书，与旁人聊安德皇后，便从来没有落过下风。

　　这不，靠着安德皇后，与全妃的距离又拉进了。每每此时，唐梓总觉得她是在蹭着安德皇后结交。

　　“好了，咱们走远些就是了，她虽不好，可也能让更多人知道安德皇后的思想，算是她将功抵过了。”

　　毕竟安德皇后也没有严禁别人讨论她，越是讨论，越会有更多的人了解她。只要这些人中有一位能与她的想法相通，并付出实际，便是善事。

　　“可惜曹家身份不够，不然我瞧着她倒是能补上这齐王妃的空缺。”唐梓颇有些遗憾，她看曹悦薇也有心，若真能当了齐王妃，楚云昭也不必担心了。

　　曹悦薇确实有这个想法，从江南来到京都之后，她才见识到了京城的权势有多么诱人。

　　望京这个地方，随便拉出来个人都跟高门贵族沾亲带故的，她平日里出门结交总要小心翼翼。之前在宴会上过于高调，有些人也会悄悄的为难她。

　　她想着，有了权势便不同了。吴轻然便是她身边一个很好的例子。不过是个侍郎的女儿，可因着她与苒贵人的关系，外人怎么也得高看她两眼，就连自己也费了好些心思结交。

　　往高处爬，没有好出身，便只能嫁个位高权重的人。之前她看中的是岳致瑖和萧尘策。可不过转眼岳致瑖就与封雨霏定了亲。

　　萧尘策平日里她也接触不到，正巧遇上全妃的宴会。三皇子尚未娶亲，若是能先一步入主齐王府，就算只是个侧妃，也是不一般的。

　　唐梓若是知道她的想法，定是要啐她一口的。亏她日日将安德皇后挂在嘴边，竟也不知女子也可读书明事理，入宫做女官的。

　　考入宫中女官职位，在宫中呆上几年，也能学到不少。要是能力显著，像萧尘玥这样年纪轻轻就做到三品女官的位置上，谁人不会高看一眼。

　　只能说曹悦薇路走窄了。她可能并非不知道别的途径，可靠着嫁人提高地位，是他看到的最轻松最快的方法了。

　　为这这个，她也做出了许多努力。这不，宫中宴会没过几天，就传出全妃很中意曹悦薇的意思。

　　虽然没说是想让她入齐王府，可宫中娘娘的夸赞，还是以为王爷的母妃的赞扬，也够她在京中扬名一段时间了。

　　还没等京城回归平静，齐王就回京了。

　　那日，萧尘策特地托封钰霄约了楚云昭到聚缘阁。他想着，自己初见楚云昭便是回京那天，在聚缘阁。

　　这次专门挑了雅字间，不似上次的包厢，雅字间开窗便是绿意盎然，下面是一条通了护城河的小溪，不临街平时也安静些。

　　男女私下相见不合适，所以这次不只有封钰霄和封雨霏，还有楚昀景。他听说萧尘策要做东，特意空出时间。

　　楚昀景陪着楚云昭一起到了雅间，今日楚云昭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腰间配了一串翠绿色的宫绦。

　　萧尘策还是第一次间她穿绿色系之外的衣裙，只觉得她穿青绿活泼可爱，穿浅紫又温婉大方。一时间竟然愣住了，直到楚昀景带她落了坐才反应过来。

　　“今日齐王回京，带了雅珠公主和伍尔搏王子，是要和亲的。在聚缘阁是想过来看看这位雅珠公主和齐王的关系怎么样。”

　　这话全是胡扯，不过是从聚缘阁楼下走一趟，能看出什么来，就算真的能看出来，也得跟上次他回京一般，挑个靠街的雅间。

　　在座的众人都知道他的心思，也没揭穿。反而是楚昀景附和了一句，“齐王一路陪着公主进京，关系自然要好些。”

　　只着一句话，萧尘策便知道他懂自己的意思了，无论事实怎么样，能让京都百官都觉得齐王与雅珠公主天作之合是最好的。

　　他笑了笑，对着楚昀景扬了扬杯子，“楚大哥看的清，我也觉得如此。”

　　封钰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齐王一表人才，听闻公主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倒是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