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城世家》婆玉

6、打架

　　清秋，是一个女战士般的存在，在初中时，没有人不怕她。她以前并不爱打架，第一次打架还是在小学，因为一群令人无语的癫子哥。
　　那是一个本该浪漫的七夕节，大街上已经有人摆摊卖花了。早上，南宫无寂穿上新的西装，打好领带：“清秋，哥今天帅不帅？”
　　“不帅，丑的要死。”清秋看着无寂捯饬好了一阵，心里无名火四起。
　　“西楼，哥今天帅不帅？”无寂看向正在狼吞虎咽的西楼。
　　“一般。”西楼瞥了一眼，又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你们两个就不能对哥说一句好话吗？哥今天晚上可不会回家哦。”无寂再次照了照了镜子，自我感觉良好。
　　清秋懒得说话，背着书包就出门了，西楼赶紧把豆浆喝了，提着书包出去追清秋。
　　“姐，我也要去学校。”
　　“嗯。”清秋应了一声，打开自行车后锁，把书包扔给西楼，待西楼坐好后开始蹬自行车。西楼比我重多了，但是清秋觉得站起来蹬自行车太糗了，所以强行让自己坐着蹬自行车。
　　“姐，要不这段路我来蹬，等快到学校了再你带我？”西楼看着清秋的后背，戳了戳清秋。
　　“刚才上坡路你不说，现在都快是下坡路了。”清秋回答：“扶好了，要加速了。”
　　“不……”清秋刚开口，西楼已经开始嚎叫了：“嗷呜……”
　　停车后，清秋一边锁车一边骂：“你下次坐车还大呼小叫我以后就不带你了！”
　　“还有几天你就毕业了，以后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了，也带不了我了。”西楼故作成熟地说。
　　“学点东西就乱用，道不同不相为谋是这样用的吗？”
　　“殊途同归嘛！”
　　“殊你个大头鬼。”清秋提起书包走，一到教室，看到自己的桌上又摆满了零食，忍不住朝上天翻了一个白眼。
　　“清秋，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又不好了。”我抱着一箱零食，清秋抱着一箱零食，我们俩一起往升旗台方向走，一路上清秋的周围都弥散着“别惹我”的气氛。
　　“小升初考试他们也送吃的，是不是有毛病，我诅咒每一个送我零食的人考不上我读的初中。”
　　“祈祷我能和你考上同一个初中。”我把零食放在升旗台之后，看了眼天上的云：“我今天听天气预报说会下雪。”
　　“二月份了还会下雪吗？”清秋问。
　　“不知道，天气预报说的。”我回答，挽着清秋的胳膊：“不过感觉这几天好冷啊，你早上骑自行车过来冷不冷？”
　　“还好，带了你送我的手套，感觉不到什么冷。”
　　考完试了，我被抽去搞包干区的卫生，我就让清秋先回家了，但是清秋说愿意等等我，顺便她要整理西楼的东西带回家。西楼这个人，脑子里只有篮球，放寒假连作业也不带回家。
　　幸好学校的树都是常青树，现在叶子也掉的少，我只需要把垃圾捡一捡就好了。我一边捡垃圾，一边想着要是这两天下雪了，就可以和清秋打雪仗了。这次打雪仗不能喊西楼，西楼的雪球扔过来，整个脖子都可以费了。
　　我捡操场的垃圾，清秋清理西楼桌子里的垃圾。清秋把西楼的寒假作业装进书包里，顺便把西楼的桌子清理了一下。
　　“南宫清秋，情人节快乐。”两个男生从后门跳了进来，给清秋放了两个响炮。
　　“有病。”清秋看了眼满地的碎屑，心想开学要搞卫生的人惨咯。
　　“南宫清秋，我们专门准备了一场小学同学聚会，这将是我们在一起六年的最后一次聚会，你去不去？”
　　“不想去。”清秋想都不想用肯定又是某个人想当众表白，这么尴尬的事她经历过一次，已经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同学聚会你都不捧场？”后门又走进来几个高个子男生，一个是我们班有名的校霸，其他事校霸在社会上认识的几个小学混混。
　　“小学生，有这钱办同学聚会不如去买几张卡牌在地上拍着玩，办一个聚会玩又玩不嗨，吃又吃不好。”清秋收拾好桌子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被那几个小学混混拦住了。
　　“那我们清秋公主是知道聚会怎么玩才好玩喽！能不能给我们说说。”其中一位男的抽了一口烟说。
　　“聚会，最重要的是和家人在一起跳舞。在现场演奏的音乐中翩翩起舞，和家人表演魔术让她们猜，和家人一起吃饭，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大声说出自己的愿望。然后下一秒，愿望就可以实现。”清秋想象着脑海里小时候过生日的场景，回忆里全是温馨的场景。
　　“大人只会搞砸聚会，他们不准你喝酒，不准你抽烟，这有什么意思。”
　　“你们一个个屁点大就抽烟喝酒，真受不了。你们的聚会我不想参加，你们自己玩吧。我要回家了。”
　　“不准回去，你必须和我们一起玩，否则……”
　　“否则怎么样？”清秋直面眼前几个高个子男生，他们的个子虽然高，但终究还是只有十一二岁，心理年龄估计只有七八岁。
　　“被我们绑着去。”其中最高的那个人说。那个人说要，前面的两个小弟就从口袋里掏出了绳子要来绑清秋。
　　“你们是脑子里有坑吗，平时少刷一点短视频吧。”清秋后退一步，看自己该如何下手一对五。
　　“你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有五个人，你不去也得去！”最高个得意地说：“小四小五，只要绑她的手就行。”
　　小四小五面面相觑，他们平常也就刷刷短视频，跟着大哥抢小学生几块钱，还从来没有绑过人。
　　“公主，求求你了，去参加聚会吧，我大哥就是准备了一个惊喜想让你看看，没别的。”小五用讨好和哀求的语气说。
　　时隔多年，清秋想到这个场景都想笑，但是在当时，她只觉得生气，五个男生，强制她去参加聚会，所以她已经准备好去死了，大不了去地下找父母，她说这是她动手的动机。
　　清秋把书包甩了出去，然后开始跑。大高个子踩着凳子去追，一把抓住了清秋的手腕，清秋转身就是一拳，对着大高个子的裆部就是一脚，这是清秋的独门绝技，屡试不爽。大高个子吃痛，把清秋甩了出去，清秋摔了出去，手臂磕到了讲台边缘，手腕上的玉镯碎了。玉镯一碎，清秋开始发狠，搬起凳子对着大高个就是一砸，大高个的头上被砸了一个洞，并且开始出血。其余四人站在一旁望着，吓得失了神。随后一个堵住前门，一个堵住后门，两个围攻清秋。我现在窗边，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扑向清秋，我对着窗子就是大叫：“啊！”我这声大叫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清秋说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可以发出如此尖锐洪亮的声音，说我一定是狮吼功的传人。
　　不过我的狮吼功真的很奏效，五个人都用惊讶地眼神看着我，而且老师也被我的声音抓了过来。
　　之后便是对方家长和警察在医院会面。清秋不想告诉无寂，所以周老师主动请缨帮她谈判。
　　清秋身上有好几处淤青，但是比起大高个头上的洞，清秋的伤算轻的。
　　“他们五个人围攻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只是为了自保，我觉得她没有错。”老师激动地对警察说。
　　“周老师，我儿子说他们并没有想打女孩，不然他们五个人怎么可能连一个女孩都打不过，还受这么重的伤。你不能因为这个女孩是年级第一，我儿子不读书了就包庇女孩，认为什么都是我儿子的错。”
　　“要是你儿子不来骚扰女孩，你儿子怎么可能会被打。子不教父之过，这种情况，你应该让你的孩子给女孩道歉，而不是心疼他头上有个洞，那个洞是他活该！”周老师面向警察：“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严惩这五个孩子。教育部改革，老师对学生是打不得骂不得，很多学生在学校没有老师管，在家里没有家长管，一个个的开始抽烟喝酒赌博，甚至□□。之前有家长不准我说，但是现在我必须和你们说，有很多学生在学校里违纪违法，我希望你们可以调察一下，管一管这些学生。”
　　警察听着老师的控诉，面露难色：“我们先解决这件事，其他的等下我们再详细了解。”
　　“警察同志啊，我儿子虽然不爱学习，但是本性不坏地啊，我们刚刚也看了监控，我儿子只是抓住了女的不让她跑，那个女的就又打又踢我儿子啊，还拿凳子砸。谁经得住那么砸啊，要不是我儿子运气好，说不定就被活活砸死了。”大高个的母亲流着眼泪说。
　　“警察同志你听我说，这个女孩家里很可怜，从小就没了爸爸妈妈，现在还跟着哥哥和弟弟睡一间房，住一个小房子，这么冷的天空调都没有。这个女孩每天学习特别努力，家里条件那么苦，但是成绩年年都是年级第一，学校发的扶贫补助，这个孩子还会分一半给学校摆摊买本子的老瞎子。我看了监控她为什么突然搬椅子砸人，是因为她的那个玉镯碎了。那个玉镯是她妈妈的遗物，唯一的遗物。警察同志，这个女孩才读小学六年级啊，她哪里知道什么分寸，她被一群男的围攻，她妈妈就给她的遗物碎了，她只是想保护自己啊……”老师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警察赶紧递纸给老师，让老师缓和缓和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