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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她希望自己能够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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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早,宋百威带着咖啡经过陈惠子平时都会在的地方。
“宋经理,你在找谁?”
赵牧玄从刚刚就发现宋百威四处看的模样,他跟着回头看。
后边一个人都没有。
“也是,现在这时间大家都该在工位上好好工作,要是有人出来,那铁定在偷懒。”
宋百威突然停下脚步。
赵牧玄奇怪了下,跟着宋百威的眼光往前看。
“嗯?那不是那个谁,那个谁,嘶......”
赵牧玄挠着头,突然间他睁开了眼:“啊,设计院那个很有名的画师。”
“何宏之。”
宋百威低沉着声音。
赵牧玄愣住:“你......记住他了?”
“你去设计院那边问问,看看他走得这么匆忙是去哪里?”
“可是......”
宋百威缓缓侧过脖子,斜着眼去看他:“嗯?”
嗅到了威胁的味道,赵牧玄再次愣住。
想起宋百威在设计院的好人模样,他的脸逐渐僵硬。
好家伙,他教宋百威的那些冷面招儿全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还不快去。”
赵牧玄敢怒不敢言:“是是是,这就去这就去,真是。”
等赵牧玄走后,宋百威走到打印机前。
上面留有一沓资料,底下刚打印出来的白纸黑字还是热乎的。
他伸手去感受上边的热温。
“陈惠子,我现在是公司的准继承人了,说吧,你想要一个怎样体面的职位,我都能满足你。”
那时候的他满脸骄傲,以为自己是可以伸手扶她一把,满足她欲望的人。
可听到她的一句“我什么都不需要”,他的笑容不受控制,即刻就消失了。
“怎么可能?你没有想要成为的人吗?没有梦想吗?”
陈惠子摇头,面无表情的脸与其说木木的,不如说是整一个无欲无求的表现。
她什么都不想要。
“我虽然没有办法保你在那边怎么样,但只要你在这,你想要的我现在都能尽可能满足。”
“是吗?那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帮我交房租。”
“哦,你是这种人啊。不想干活,纯想享受?那行,那你以后都玩去,钱包在我身上,你再也不用当这个受气包,给人像Y环一样使唤去做打印这种杂事。”
他拿起电话刚想安排这活给别人干,陈惠子拒绝了他。
“你在这干什么?”
宋百威的回忆被眼前人打断。
陈惠子毫不客气地拿起宋百威送来的咖啡:“谢了。”
她啜吸了一口。
“你要不要当个咖啡师?”
这个想法突然从他的脑海里蹦出来。
陈惠子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咖啡师?”
“对啊,你不是喜欢咖啡吗?做咖啡师会不会更快乐一些呢?”
“我要是去做咖啡师,这辈子讨厌的东西就会再多一样。你还是不要害我好了。”
陈惠子踢了下打印机,刚卡壳的机器再次动了。
宋百威忽然意识到某个事情,他迟疑了下,问道:“你施法让它卡住的?”
“嗯。”
“为什么?你不是说大庭广众之下一定不要让人看到施法,怕遭来祸患吗?”
“事出有因。”
宋百威不解:“什么事这么急?”
陈惠子慢悠悠喝了口咖啡,看向落地窗外的世界。
宋百威有点受不了陈惠子卖关子的样子:“什么事?和何宏之有关?”
陈惠子转过来一个眼神,宋百威瞬间知道答案没得跑了,那一定和何宏之有关。
在陈惠子的脸上,他看到了这几年几乎不曾看到过的一种情绪。
恨。
她居然会恨。
他对此感到惊奇。
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很难说明这是为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很期待看到陈惠子脸上强烈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她面无表情的时间太久了。可是盯着这张带着恨意的脸看,他有些心疼。
“陈俊杰来找何宏之了。”
宋百威慢慢吸了一大口气,胸脯被提起来,好一会儿才放下。
“他来找何宏之算账?”
陈惠子点头,抿了一口咖啡。
“他说什么了?和何宏之说的那样?要曝光何宏之的情人?破坏他的家庭?毁掉他的名声?”
“大差不差。”
看着陈惠子的淡定,他有些羡慕。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那你打算怎么办?不怕他来找你算账?”
“不会的,没人会信他的话,而且在大庭广众面前,只要他有意图想说出对我们不利的话,飘自然会出手,他说不出来的。”
“那你不打算帮他了?收了他的时间然后不帮?”
陈惠子闭口不言。
宋百威紧张地看着她:“是不是啊?”
“怎么?担心替我收了时间又没办成事,最后被飘责罚?”
宋百威撇嘴。
“放心,出什么事......”
“宋经理,宋经理!”
陈惠子闻声,和宋百威拉开距离,将手边的咖啡放到一旁隐秘的角落。
“你居然还在这等我,我真的是太感动了。”
赵牧玄的声音略为夸张,宋百威一脸嫌弃。
“你想太多。”
“你肯定就是,如果不等我,你在这里站这么久,只是为了和合同工聊天?”
赵牧玄看了看周围,发现这里除了宋百威和陈惠子,再无他人。
他微微嘟嘴看向陈惠子,瞥了一眼后转头看向宋百威:“经理经理,快点回去了,再不回去会议都快赶不上了。”
“呃......”
宋百威最终被赵牧玄拽走。
“呵......”
突然间被吸入另一个空间。
她起初睁不开眼睛,只能靠耳朵去评判。
周围静得可怕,她的耳朵好像被什么充斥着。这种空空,什么都没有的感觉让她害怕。
她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希望肌肉涨起来的感觉给自己一点力量。
“陈惠子......”
空灵的声音回荡,她慢慢能睁开眼睛。
看到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是流动的模样。
模糊的,由数字构成的圈层把她包围。
“飘,你找我来是为什么事?”
“我告诉过你,为我办事必须合规。”
“什么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你懂我的意思。”
陈惠子用指甲戳进自己的手掌心。
头一次,她希望自己有力量反抗,可以说不。
“这能力是我给你的,你要知道我能给你,自然也有收回的能力。”
“我不在乎能力。”
“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你一旦放弃,你就永远都回不去了。”
她无法开口,心底的无声呐喊仿佛把她的心震破了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