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如烟》行者拾玖

16、第 16 章

　　密道出现在眼前，兰心只叫了又晴、忆香进来，早已嘱咐别的宫人们全部在殿外等候。轩辕风拉着我的手说：“烟儿，怕不怕？”我望着他，“不怕。”“烟儿，轩辕朝的乾坤就系于烟儿一身了。记住与暗卫首领接头暗语，风吹草动时，暗卫保社稷。”我在心中默念两遍，“烟儿记住了。”
　　兰心、忆香、又晴一听我要以孕之身，涉那等凶险之地，都要陪我前去。我静声说：“兰心是储秀宫的首领宫女，一旦离开，肯定会招人怀疑。你留在宫中。我一离开，太医每日要来请脉，容易露出马脚。在别的嫔妃在景仁宫请完安后，又晴每天清晨陪一空辇前往景仁宫，用空辇接皇后来储秀宫，请脉完毕，再请皇后委屈装扮成臣妾模样，在殿内闲逛一圈。皇后在臣妾处时，让冷春称皇后身体不适，不见客。忆香陪我去走一遭。想必如此，自不会出错。”忆香跪下：“奴婢一定以自己之性命保小主周全。”患难见人心，我泫然泪下。又晴扶起忆香不提。
　　轩辕风拉着我的手，轻轻步入密道之中，考虑真是周详，内有火把、灯油，只需带一个打火折即可。在刚进密道之时，轩辕风指着一处突出的石头，“烟儿，按下此石，上面的床榻会自动合拢，再按一下，床榻会打开，现出出口。烟儿，你可做好准备。”
　　在密道里，我俩执手相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今后还有数十年的光阴，我们一起慢慢度过。”
　　第二天一早，按照圣旨，我自不必去景仁宫请安。估摸着众妃已请安完毕，我故意才从储秀宫起身，路过御花园时，正碰上请安回来的修媛及贵人，贵人语出讥讽：“烟妃娘娘果真是贵重，等臣妾们都回宫了，此时才去。”我掀开轿帘：“皇后是后，臣妾是妃，尊卑有别，虽皇上怜惜臣妾，可以不去请安。但臣妾私心里想着，请安一事，贵在心意，不在早迟。妹妹们说是与不是？”“娘娘言之有理。”
　　“本宫身体不适，身体倦怠得很，不比妹妹们，身轻体健，可以起早。本宫去迟了些，想必皇后娘娘不会怪罪。说了这么一会子的话，本宫确实累了。明日开始，本宫就坐在轿辇之中，要少说话了，省得烦神。”我坐在轿辇上语气沉沉地说。
　　“娘娘保重身体要紧，臣妾告退。”
　　“娘娘睿智。”兰心在旁心悦诚服地说。
　　“去景仁宫吧，还有事情要与皇后商议。可一丁儿错都不能出，否则……”寒冷的天气里我的后背竟沁出一层细微的冷汗。
　　景仁宫里，我将计划向皇后合盘托出，皇后看着我，“烟妃心思缜密，照计而行。只可惜苦了妹妹，要以有孕之身，去那等凶险之地。”“娘娘客气。”“妹妹可曾想过如果一旦出了密道，外面是荣亲王的军队，又该如何？”“臣妾当以一死以报皇上。”“如此甚好，这话皇上不忍对你说，但本宫必须说，妹妹，不要怪本宫狠心，此事不成功便成仁。”说完在手掌上递给我两个瓷瓶，“这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一旦喝下一滴，马上就会死去，没有痛苦。”皇后的眼中似有一丝不忍之色，我坦然自若从皇后颤抖的手中接过瓶子，揣进怀里。

　　轩辕风自那日回后宫以后，再也没进过后宫。一切都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我的身子日渐沉重，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夜幕早已四合，外面银装素裹，我道：“兰心，这世界好美呢！”兰心低着头，眼里有些泪意，没应答。
　　按照计划，我换上便于行走的衣服，肚子大得已不能遮掩，拧开暗扣，床榻徐徐打开，一个黑暗的洞口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深吸一口气，背后传来兰心和又晴低泣的声音：“送娘娘，奴婢等在此等娘娘归来。”
　　我挥挥手，在忆香的搀扶下，小心地迈进了密道，按下石头，床榻关上，里面漆黑漆黑的，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失时机地踢了我一下，我不由“哎哟”一声，忆香点燃火把，密道里顿时亮堂起来。忆香忙扶起我：“娘娘怎么呢？”我苦笑，“这小家伙也来凑热闹。”“小皇子是祝贺娘娘马到成功了。”“承你吉言。”
　　但前方的路到底如何，我真的不敢预料。
　　不知走了多久，一个弯道接着一个弯道，幸亏有火把，忆香怕我思绪过多，一路走一路说个不停，前面有几层台阶逶迤向上。我知道，已经到了密道的终点，打开密道，会出现什么，我不知道。忆香在后边也紧张地抓紧了我的手，细长的指甲几乎陷进了我的肉里，生疼。
　　缓吸一口气，我步上台阶，手放在一块有些花纹的突起的石头上，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两个瓷瓶，递了一瓶给忆香，沉声道：“如果打开这密道，前面出现的是荣亲王的人马，立马服下。”没有片刻犹豫，忆香接过，“是。”语气中竟没有一丝慌乱。
　　我按下石头，室外的光很强烈，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走出密道，一个俊朗的公子哥出现在我的面前：“烟妃娘娘大安。”我还没回过神过，他又一笑，“我是轩辕云，比圣上小三岁，是一个最爱游山乐水的闲王。”竟是轩辕风的亲弟弟，看着我有些发懵的样子，轩辕云笑道：“烟妃娘娘这么辛苦，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到臣弟这里来发呆的吧？”我回过神来，忙说：风吹草动时。轩辕云一收笑意，敛声说：
　　暗卫保社稷。他竟是暗卫首领，我递过信物，轩辕云忙请我坐下，急问：“皇兄可还安好？”我点了点头，肚子已隐隐发痛，“皇上命臣妾带着信物出宫找首领，快召集人马护驾，铲除老贼。”“是，轩辕云代我朝忠贞之士谢娘娘义举，请受臣弟一拜。”忆香忙扶起轩辕云。
　　“事关紧急，我马上调集人马，明日清晨必到皇宫。”轩辕云一挥衣袖，“我看娘娘身体有些不适，是否在臣弟这里稍作休息？”“臣妾还是赶回宫中要紧，时间一长，难免别人不生疑虑。”
　　“如此，臣弟先告辞了。”他出门的样子倒有点像轩辕风，一母同胞兄弟，此刻同种的血欢快流淌。
　　我缓缓起身，吩咐忆香：“回宫，相信回到宫后又是一番新气象。”
　　忆香搀扶我慢慢朝密道走去，“我瞧小主的样势，是不是要生产了呢？”“根据太医诊断，还有五日了。不会的。”不过下腹的胀痛感滚滚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