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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Chapter 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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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楼的动作不错。”
毛利兰不知道该怎么对这句话做出回应,作为一个被绑架的人,三更半夜从楼上跳下试图逃跑偏偏还碰上疑似绑架犯的同伙。
“能不能当作没看到我?”
“哦?凭什么?”
“就当我之前救过你的回报。”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似乎是觉得她的这个回答格外可笑。
男人没有再回答,反而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M92F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尽管兰在黑暗中并不能看清他的动作,但却还是根据对方开枪位置的声音躲避开了那发射出的子弹。
男人似乎并不是真的要杀她,在躲开子弹的一瞬间,兰很明显能感觉到子弹是朝着她腿部的方向射出的。
子弹擦着她脚边堪堪略过,兰躲开后还没来得及转身,那道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高大身影便掠到了她的面前,银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在身后划出一道弧线。
琴酒一把掐住兰的脖颈将她按倒在了地上,自己也随之半俯下身,月光透过云层照在他的脸上,被扣住命门的兰说不出话,只能被迫仰着头和他对视。
她在此刻才看清男人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看见人质逃跑时的愤怒,反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她是真的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
明明白天还一脸冷漠地装作不认识她,晚上却在别墅外面蹲点守她,而且还三番两次地要致她于死地,兰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了。
琴酒看着这个半夜从楼上跳下企图逃跑的少女,她身上还穿着白天在楼梯上见面时的那条真丝睡裙,及膝的长裙因为她一开始的挣扎此刻已经被撩到了大腿根部,胸腔因为极度的缺氧正剧烈地起伏着。
琴酒看着她因为缺氧而微张的嘴唇,忽然想起了自己记忆中一道模糊的触感,喉头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
他挪开视线,将目光锁定在了对方双眸上。
对方的眼神里并没有他想看到的惊慌与恐惧,更多的是一种愤怒。
她在愤怒些什么,琴酒当然知道,但他想看的可不是她愤怒的表情。琴酒看着她的眼睛,左手情不自禁地慢慢收紧,少女的脸上终于慢慢浮现出了一丝恐惧。
兰已经觉得自己完全没办法呼吸了,她想用手掰开男人掐住他脖子的手,但对方的手劲太大,她的双腿也被男人死死地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进入肺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她感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正在慢慢地将自己吞噬,这种感觉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要来得强烈。
男人的脸上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但他眼里的杀意却让兰一阵汗毛倒立。
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杀了她!
“你再不松手,我的客人可就真被你给掐死了。”
脖颈上的手终于松开了,但兰也在同一时间因为极度的缺氧而晕了过去,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眼前的男人愣了一瞬。
“啧啧啧,下手这么重。”
金踱步至琴酒的身前,将昏迷过去的兰一把抱了起来。
“只是让你帮忙看着别让她跑了,不是让你弄死她。跟人家同吃同住了好几天怎么还舍得下这么重的手,更何况人家还救过你呢。”
琴酒看着他的动作,略带烦躁地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上,嘲讽道。
“她救我难道不是你安排的吗?”
“嗯?”金抱着昏迷过去的兰,表现出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表情。
琴酒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猛抽了几口手中的烟,压下心中的不快,将话题转移。
“波本呢?”
“被我带回来了,你可别想动他,他还有用的。说起来那个警察也真是可惜,那可是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培养出来的卧底,都爬到刑警的位置上了,还被朗姆一枪给崩了。”
琴酒冷眼看着他的表演,内心毫无波澜。
对方要真觉得可惜当初也不会把人给他了,不过因为对方是众多卧底中最蠢的那个。
一个不懂得审时度势的蠢货,即使爬到了刑警的位置也没什么用。
金看着怀里的毛利兰,对方似乎因为昏迷前所遭遇的事,此刻也还紧锁着眉,他暧昧地朝琴酒眨眨眼。
“跟一个未成年少女上床的感觉怎么样?”
“如果你非要把一个七岁的小孩和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两个人平躺在一张床上认为是上床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金低头轻笑了一声。
“就没有干过其它事?”
琴酒抽烟的动作一顿,又想到了在山壁里他意识模糊时感受到的那道触感。
他将手中的烟扔掉,用脚尖碾了碾。
“我对这种小丫头没兴趣。”
金耸了耸肩,对他的回答不以为意。
“离开的时候记得把你的烟屁股带走,我可不想让它毁了我的小院子。”
琴酒冷笑,直接转身。
“雪莉我也带回组织了。”
男人脚步一顿。
“我知道你很想杀她,不过研究A药必须得有她。”
“我可没想杀她,我从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想把她带回组织,到底是谁想杀她你比我清楚。”
“无所谓了,反正短时间内你们也碰不上面。”
琴酒没再说话,径直朝别墅外走了出去,金看着对方已经融入了黑夜的身影,又高喊着补了一句。
“对了,朗姆还在地牢里,你别忘了放出来。boss已经给过他教训了,你别把人弄死了,老头子那边现在能用的人可没几个。”
*
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响起,朗姆自从回到组织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
Boss说是要给他惩罚,但实际也只是用锁链限制了他的自由而已,吃的喝的一样也没少,连刑都没用。但这样显然不能让某个小心眼儿的男人满意,所以boss将解放他自由的钥匙给了那个男人。
男人走至他的身边,掏出钥匙将他身上的锁链打开。
朗姆冷眼看着他的动作,在最后一道锁链被打开的瞬间他同时出手直击对方面门。但对方显然早料到了他有这一招,身体不退反进,躲开对方一击的同时抬起左手手肘击打对方的右颊,朗姆虽然动作很快地想避开,但脸上还是挨了一下,好在没有挨实,他很快调整好动作继续发起进攻。
男人看到对方避开了他的肘击,摇头啧了一声。
“有点进步。”
两人在昏暗的地下室里你来我往地过起了招,表面看起来朗姆在不停地进攻,而男人则是一直在躲避他的攻击。
但实际却是朗姆背地里挨了对方好几下,他的每一次出手似乎总能被对方准确的预料到。终于在他的持续攻击下男人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破绽后,朗姆抓住这个时机,右手抓住对方的左手手肘,调转身形打算使出过肩摔。
男人却在此时屈膝插入了他双腿之间,右手顺势穿过对方的腋下与左手相扣,勒住对方的脖颈,身体后仰,以一个诡异的下腰姿势将对方反制在地。
两人之间的一场对打以男人毫无压力的碾压为胜利而结束。
男人俯下身,伸手拽起趴在地上的人头发,朗姆被迫转过脸,就看到琴酒那张如恶鬼般的面孔。
“你的动作都是我教的,你也是我带进组织的,现在翅膀硬了,敢对我下手了?”
琴酒提起对方的脑袋,又狠狠地将他的头磕向地面,如此反复好几次。
“你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哭着求我给你一口饭吃。”
琴酒再度拽着头发提起对方的脑袋,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看着面前这张满脸鲜血的脸。他伸出手,在对方满含恨意的目光下将义眼从他的眼眶里给掏了出来。
“不是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男人的床上卖屁股呢。”
松开手,任由对方的头随意磕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琴酒将手里的义眼扔在了地上,随意地将脚踩了上去。
“以为傍上了老头子就找到靠山了?啧,真是天真。”
等对方如同来时那样离开后,朗姆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他的义眼被琴酒生生从眼眶里挖了出来,脸上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了一个漆黑的窟窿。
从琴酒来地下室的时候他就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不太对,换作以往,对方都是很干脆地断他一根手臂或者一条腿,又或是在他身上的某个地方开上一个窟窿。哪儿会像这样半夜跑到这里来,跟他打了一架后就为了羞辱他。
可是为什么。
他跟琴酒相处了这么些年,很少会看到对方还有情绪外露的时候。这种显然拿他撒气的行为,竟让他想起了早年跟在琴酒身边的时候。
早些年的琴酒还不像如今这样情绪内敛而狠厉,相反,那时候的他性格乖张又带着一股儿谁也不服的劲儿,活像个不服父母管教的叛逆少年。
朗姆用手随意抹了把脸上的血,从地上捡起那颗义眼,用仅剩的一只眼盯着琴酒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可是很怀念那个刺头一样的黑泽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