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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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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朝夕带领死者回到衙门,衙门里的人都人心惶惶,各个都心怀鬼胎。
毕竟这个许朝夕是圣上钦点的县太爷,得罪不起。
以前的县太爷名叫周德顺,常年欺压百姓,外面他的侄子也借着他的名声在外肆意欺辱,有人状告了圣上,圣上调查过后,立马将这个周德顺革职并发配边疆。
而他的侄子陈富贵也因此落魄了。
但由于周德顺常年不做实事的缘故,衙门里的那群人便全都养的如同混混一般。
要么上街就去收保护费,要么就调戏良家妇女。
如今周德顺下位以后,衙门里的人没有了靠前,新来的县太爷因为是圣上钦点的,他们不得不怠慢,但他们内心其实是不服的。
许朝夕知晓这群酒囊饭桶并不会屈服于他,只能慢慢训话,毕竟这些人都是周德顺的爪牙。
现如今他想要在城东安身,便要树立威严以及人设。
“尽快将死者解剖,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许朝夕低声朝身旁的护卫林云帆命令道。
林云帆接旨退下,而许朝夕让衙门里的人早日回去休息,并告诉他们接下来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调查林间女尸案。
等许朝夕一走,那群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要知道他们以前在周德顺的手下,从来没有加班的情况,如若有命案他们便随便抓个人草草结案,要是是打架斗殴这种情况,两方没有达官贵人,便把两个人全都抓起来,要是有富贵人家,那另一个就会惨遭更深的毒打。
而周德顺也因为徇私枉法敛了大量的财产,他的手下也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如今这许朝夕一来,便断了他们的财路。
心里肯定是对许朝夕有不满的情绪。
“这圣上为何会对咱们这小地方如此上心?”一个官兵如是问道,“这许县令一看就不是个善茬,要周县令还在,定能让我们安心。”
“别多嘴了,这圣上的旨意岂能让我们揣测?”
“我还是觉得这事有蹊跷,万一这许县令是假的呢?”
另一个官兵说出了大胆的猜测。
只因他觉得,他们这个小地方,不配被圣上看到,即使他们做了再多的恶,也只会被掩盖过去。
“嘘。你想掉脑袋是吗?”
陈华捂住了说那话的魏三,警告他不要再瞎说,如若被有心人听到,就不是掉脑袋的事情了,很有可能是诛九族。
但魏三常年跟在周德顺的身边,早已对周德顺忠心耿耿,现下他被发配边疆,而新人踩着他的恩师堂而皇之的坐上了这城东县令的位置,怎能不觉得可恨?
和魏三交好的那几个人也都在附和他的话。
“陈华,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周县令前脚刚走,他许朝夕就登门,说没有猫腻我才不信。”
“就是就是,难道你不为周县令可惜吗?要不咱们齐心协力将这许朝夕一同赶出城东怎样?”
面对他们这声势浩大的讨伐,陈华并不想同流合污,他深知周德顺罪孽深重,只是碍于他在衙门当差,为了家里的妻儿,不得不屈尊于周德顺,但他内心是不觉得周德顺是一个好官。
周德顺被贬,他反倒是乐在其中。
陈华拒绝了眼前的提议,随后便迅速离开。
而那群人见陈华油盐不进,他们的眼神闪烁着奇怪的光芒,在魏三的带领下,这群人悄悄的从衙门离开。
许朝夕在屋内闭目养神,只见他坐在床边打坐。
门外响起敲门声,是林云帆刻意压低的声音。
“进。”
林云帆飞快的闪身进来又关上门。
只见他站在许朝夕的面前,双手抱拳:“许少爷,门外那群人想见你。”
林云帆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呐喊和叫喊声。
“许县令,我们有话要说,烦请你出来一趟。”
一声接着一声,大有不出来便不走的架势。
许朝夕睁开了双眼,林云帆见状,“要不要我去将他们赶走?”
“无妨。”许朝夕抬手摆了摆,他知道这群人对他没有敬畏,此次前来定是想要将他赶出去,既然他们想闹,那就随他们闹,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是能让圣上得知。
一群不听话的兵,要了也没用。
许朝夕抬手看向自己的手背,上面有一条很深很深且蜿蜒的伤疤。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门外的声音逐渐小了一些。
许朝夕并未管外面的动静,那群人迟早会散去。
他在想今日的那个死者究竟是谁所害?
对了,今日那个叫李瑜湘的女子,她会被凶手所盯上吗?
“云帆,你去盯着那个李瑜湘,如若有情况立刻回来通报。”
“是!”
林云帆退下,从窗户翻出去很快就离开了。
不大一会,林云帆便急匆匆跑了回来。
“少爷,不好了,李家被屠了满门!”
——
李瑜湘在回家的路上,总觉得哪里不安。
不知为何,心中的担忧越发浓烈,仿佛有什么在割着她的心脏。
她停在了紧闭的大门前,大门和平日无异,却唯独少了娘的大嗓门。
李瑜湘沉下了心,缓缓的推开了大门。
大门“吱呀”的发出苍老的声响,随着大门被完全打开,一股令人眩晕的血腥味让李瑜湘浑身僵硬。
她身体僵硬的走了进去,所到之处全是干涸的血迹。
一路蔓延到房间。
越走近血腥味越浓。
李瑜湘麻木的推开了爹娘的房间,看到他们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两人的手自始至终都紧紧握住,嘴角扬起安详的笑容。
而他们身上却有着大量的血窟窿,那鲜血弥漫了整个地面。
在李瑜湘的眼前,在她的手上,在她的身上……
她双目发红的、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跪倒在爹娘的面前。
“爹、娘,你们醒醒啊!你们醒醒啊!”
李瑜湘趴在爹娘的身上,握住他们早已冰冷的手,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心此刻碎了一地,痛彻心扉的感受让她哭的不能自已。
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唤醒爹和娘。
她只知道,她再也没有爹和娘了。
“求求你们…别睡…”
李瑜湘这辈子的泪水全部都流了出来,她哽咽着祈求,即使浑身都沾满了鲜血,可她却只想笨拙的让爹娘醒过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感觉身后一阵寒意。
回头看去,身后竟站着一个戴面具的黑衣男子。
透过那面具,李瑜湘竟能看出那双眼睛里迸发出杀气。
一把带血的剑犹如闪电般出现在李瑜湘的眼前。
李瑜湘神色一怔,条件反射用手去接。
锋利的剑很快就将她的双手割破,鲜血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
黑衣男子狠狠的抬起那把剑,刺骨穿心的疼痛从李瑜湘的手掌间划过。
下一秒李瑜湘疼的倒在了地上,她痛苦的挣扎着,可双手的疼痛刺痛着她的神经,让她整个人都疼的在发抖。
她清楚的看到黑衣男子站在眼前。
手起,剑落。
“噗”
李瑜湘吐出一口鲜血,犹如死鱼一般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能感觉到身体在慢慢的消逝,余光看到一旁的爹和娘,她露出了久违的笑,可惜没能见到你们最后一面……
在生命消逝的最后一秒,李瑜湘竟看到了许朝夕,只见他飞奔而来,抱住了李瑜湘的身体,在李瑜湘闭眼的那一瞬间,竟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
“不会冻死了吧?”
李瑜湘的意识开始逐渐清醒时,便听到了这句陌生而稚嫩的女音。
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入目的便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女孩身穿灰败的补丁衣裳,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
看到李瑜湘终于苏醒,女孩这才暗自松口气,吐出一口浊气。
“可算醒了。”
李瑜湘起身,低头看去,这个床硬邦邦的,竟只简单的盖了点稻草,而破败的窗户被冷风吹的框框响。
她四处观望,却是一头雾水。
这儿是哪里?
这个女孩又是谁?
还有,她不是死了吗?
李瑜湘余光瞥见了自己的手指,眼神中闪过些许的慌乱,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这脸、这手全都不是她!
那么她又是谁?
叶小梅递过去一碗热水,那碗沿还有几个缺口。
“快喝吧,看你冻的,真怕你死我家门口,到时候可就牵扯不清了。”
李瑜湘接过热水,意外瞥见眼前女孩的手腕上全是青紫的伤痕。
但很快女孩便收回了手,缩进了她那本就不够的衣裳里。
她双手哈了一口气,企图能暖和一些。
“请问,这儿是哪里?”
李瑜湘不知该如何打交道,只能生硬的询问。
叶小梅打着哈的双手顿住,那双浅色的眼眸带着深深的困惑看向李瑜湘。
她犹豫了一下,“你是外村人吧?我是说在村里没有见过你呢。”
过了一会,见她神色呆滞,不说话,差点就以为她是冻傻了。
叶小梅在她的眼前挥了挥手:“嗨!这儿是城南三叶村,你是哪个村的?怎么会流落街头呢?要不是我瞧见了,你可真要冻死在这大冬天了。”
城南三叶村?
大冬天?
她在城东岭羊村,也不知道两地距离多远。
而且她死去的时候,是夏天…
其实她从小就在城东,对周边并不熟悉,更别提具体的村落了,但按照眼前这女孩所说,自己这副身体的主人并不是本村人,那么她会是流浪到这儿的吗?
竟然险些冻死,难道她没有亲故吗?
可如今她来到了这幅身体里,就说明……身体的主人早已冻死了,她不由得为这幅身体主人感到惋惜和绝望。
“等明个雪停了,你就走罢。”
叶小梅咬了咬唇,回头看到窗外那暴雪风霜,不由得还是心下一软,告诉自己,只能留她一晚。
“求您收留我!”
李瑜湘浑身上下被冻的没有了知觉,如今她只能祈求眼前这个女子能好心收留她。
因为她别无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