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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三马同槽 ...

  •   “走开,走开,啊……”

      容烨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端坐在榻边的奚梦儿。

      她一身紫衣华服,高贵典雅,肤色白腻,眼角眉梢只稍稍上扬,就显出一脸妖媚之姿。

      奚梦儿只需静静坐着,莞尔一笑,便能将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容烨的情绪给安抚。

      容烨在宫里最信任的两人,一是有着祸国殃民之称的妖后奚梦儿,二是手握实权,有着丧心病狂,乱杀无辜,活阎王之称的九千岁——裴子衿。

      奚梦儿见容烨醒后,温声细语关心道:“陛下这是做什么梦了?怎么吓成这样?”

      容烨神色惊恐,他喘着粗气,慌乱无措的解释道:“朕梦到三匹马在同一个槽里吃草,朕路过时,他们却死死盯着朕,好似要把朕生吞活剥了一样。”

      奚梦儿一边用袖子给容烨擦额头上的热汗,一边笑着解释道:“陛下,不过是个梦而已,别怕。”

      容烨从小就被蒋婷压制天性,在蒋婷长期的打压否定下,容烨变得敏感多疑,性格上也是自相矛盾。

      容烨并不相信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普通的梦,他连忙对奚梦儿说道:“不行,朕要让黄戢来替朕占卜一卦,看看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黄戢是宫里的司天监,他不仅会看天气还会算卦解梦。

      奚梦儿闻言,似哄似劝道:“陛下,臣妾有一表弟叫周铮,他也会算卦解梦,而且呀,他的算术可比黄大人还要精明数倍呢。前些时,表弟来宫里找臣妾叙旧,臣妾看着亲人只觉亲切,便自作主张,安排了偏院,让表弟在宫里多住了几日,明日表弟就要出宫了,陛下今日正好要解梦,不如让臣妾的表弟来试试如何?”

      容烨听后,心下一喜,立刻应道:“既是你的表弟,想必算卦解梦定也不会差到哪去。”

      性子急躁的容烨,火急火燎说道:“梦儿,快宣快宣!朕现在就要解梦。”

      奚梦儿起身,笑的一脸宠溺。她躬身行了一礼,“是,臣妾这便去准备。”

      金碧辉煌的偏殿中,檀香四溢,幽香阵阵。

      容烨坐在上座,他一脸居高临下的睨着双膝跪在面前的男子。

      男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生得风流韵致,蓝衣墨发,风度翩翩。

      她就是奚梦儿的表弟——周铮。

      周铮本名呼延铮,生母乃虞国长公主虞琼,父亲是匈奴王——呼延复。

      景元十年,宁卿辞大败匈奴后,匈奴人趁机出兵攻打平南城。

      那一日,阴风阵阵,黄沙漫天。

      韩蕴趁火打劫,带兵攻城,天上乌云密布,地上尘沙滚滚。

      当韩蕴率兵攻下平南后,匈奴人在城中肆意乱杀,平南百姓死伤无数,地上血流成河,空中血腥味蔓延。

      而当平南被韩蕴攻下的消息传到虞容川的耳中时,虞容川便知道,朝中死了一个宁卿辞后,便不能再战了。

      虞国要休养生息,养精蓄锐,所以此刻,派公主和亲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国之疆土,一寸不让。

      同年,虞国小公主虞琼年芳十七,生的清丽绝尘,明艳无俦。又知书达礼,性格愔嫕。

      而且也到了适婚待嫁的年纪。

      虞容川派使者去桓州和匈奴人谈判,谈判顺利,呼延复也愿意退兵。

      景元十一年,十八岁的虞琼正式踏上了和亲道路。

      虞琼一身凤冠霞帔,红的耀眼,天边残阳如血,撒下的余光和他身上的嫁衣交相辉映。

      这一日,满朝文武都出了宫殿。

      他们看着一个柔弱娇小的公主为了两国之间的战争前去和亲,有不舍有哀叹也有敬佩之情。

      百官纷纷下跪,他们心里也在为这位和亲公主诚心祈福,行礼磕头,声音参差不齐道:“臣/老臣/末将拜别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天真无邪的小姑娘,金尊玉贵的小公主就在诸位大臣和万千奴仆的簇拥下,上了那辆镶金带银的车撵。

      当车撵的齿轮缓缓推动时,也展开了她悲苦凄凉的一生。

      虞琼到了匈奴后,匈奴皇室并不把她当人看待,而是肆意侮辱他,随意打骂她,也正因如此,她养成了伏低做小,逆来顺受的性子。

      嫁给呼延复的第二年,虞琼产下一子,取名呼延铮。

      呼延铮从小就乖巧懂事,一张嘴甜如蜜糖,但一颗心却是歹毒狠辣。

      他用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将呼延复哄的服服帖帖,呼延复也因此很喜欢呼延铮,于是,呼延铮从小就被呼延复带在身边,呼延复请人教他习武练剑,读书识字。

      而当呼延铮回到家后,虞琼也会教他练汉字读汉书。

      呼延铮从小就心疼虞琼的遭遇,所以他的心都是很偏向她母亲的,她对虞琼万般孝顺,但却不愚孝,而且,他和虞琼都一样,都想在中原做出一番大事,还想推翻虞朝,虞琼是想报仇雪恨,但呼延铮是因为他野心很大,想要权利,当中原的王。

      呼延铮行礼磕头,“草民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容烨抬手,声音如常,“平身!”

      “是!”

      呼延铮站起身,容烨问道:“听皇后说,你是皇后的表弟,会解梦算卦,可是真的?”

      呼延铮拱手,“草民虽没有皇后说的那般神通广大,但对算卦解梦确实也精通一二。”

      容烨轻笑一声,“是真是假,试试就知道了。朕做了一个梦,被吓醒了,你不妨说说,朕是因为什么梦被吓醒?梦中寓意又是何解?”

      呼延铮抿唇一笑,他一双漆黑深沉的眸子暗了暗,余光和容烨身旁的奚梦儿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呼延铮行礼,“那草民就大胆猜一猜了。”呼延铮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草民认为,陛下所做之梦,是不是与动物有关?”

      容烨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呼延铮一句话,他就认为呼延铮是神算,激动之下,将梦全盘托出,“正是正是啊,朕梦到有三匹马在同一个槽里吃草,朕无意路过,这三马竟目露凶光,死死盯着朕。”

      呼延铮嘶了一声,面露疑惑,他喃喃道:“三马同槽!”呼延铮目露担忧,赶忙提醒道:“陛下,三马同槽等同阴谋篡权,这寓意可不好啊!这说明日后会有姓马的臣子谋逆篡位,弑君夺权,陛下从现在开始就要严查了。”

      还没等容烨反应过来,奚梦儿故作震惊,“哎呀陛下,听表弟一言,臣妾突然想起,马阳不姓马吗?马阳和他儿子马嘉可能就是梦中所预示的两匹马呀。”

      容烨面露担忧,“可是,朕若无缘无故下旨屠了马家满门,恐朝野震动,百官不服啊?”

      奚梦儿笑道:“陛下多虑了,陛下可以下道密旨,派千岁爷将马家无声无息除掉啊。”

      经奚梦儿一提点,容烨如灌了浆糊的脑子突然如醍醐灌顶般瞬间清醒,他恍然大悟“对呀,朕怎么没想到呢?”容烨疑惑道:“只不过,把整个马家屠杀了,也只有两匹马呀,这还有一匹去哪找呢?”

      奚梦儿提醒道:“陛下,臣妾记得,马阳有一侄子在鄞州做官,好像叫马臻来着。”

      容烨不是个明辨是非的君王,听奚梦儿一蛊惑,他沉声命令道:“来人!”

      一个头发半百,手拿浮尘的老太监走了进来,他曾是容晖的心腹太监——王石。也是替容晖宣读圣旨,让容烨在容晖陵前继位的人。

      王石如今是容烨面前的红人,一时风头无两。

      王石对着容烨行了一礼,“陛下!”

      容烨命令道:“传召裴子衿。”

      王石行礼,“是!”

      王石佝偻着腰,施施然退下。

      王石办事很是利索,他出去不过一会。一个身穿红色飞鱼服,身姿如松,颜如舜华的男子有条不紊的走了进来。

      这男子一进大殿,便偏头看了看一旁的香炉,脸色瞬间一沉,但又在瞬间恢复了平静。

      这个男子就是权势滔天的九千岁,也是东厂厂督——裴子衿。

      裴子衿尚在襁褓时,就被父母抛弃在一个山野村头。后被一只母豹所救,裴子衿从小喝着豹奶长大。

      由于长期和母豹生活,裴子衿从小就只会学着豹子嚎叫捕食。

      三岁时,他活的像个野人一般,用稻草和兽皮混合着编织衣服,将全身上下遮掩。

      建兴二十八年,八岁的他如往常一样,出去猎食,却被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所吸引。

      “啊啊啊!!!!”

      那声音稚嫩慌乱,裴子衿能听出,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只是在他心里却不知如何表达。

      裴子衿带着警惕的心向那声音循去,离得近了,才看见一个小女孩满脸恐慌的倒在地面上,在小女孩面前的是三匹目露精光的狼。

      三匹狼露出青面獠牙,一脸凶神恶煞的盯着面前的小女孩,好像是在盯着一块可口美味的食物一般。

      小女孩长的水灵白嫩,红扑扑的小脸蛋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

      小女孩穿着一袭雪白的衣裙,缝制衣裙的布料皆是由绫罗锦缎所制,便知她家里非富即贵。

      小女孩在群狼环伺下被吓的哇哇大哭,全身上下,抖如筛糠,而她那雪白的衣服和白腻的小脸上也占满了灰尘,显得狼狈不堪。

      八岁的裴子衿因常年和兽类待在一处,他不明白美和可爱是什么,也不知道漂亮占有是什么,但是,本来就身为人的他只知道一点,他本能的想救这个白乎乎的奶团子,而且还想能天天看见她。

      裴子衿冲上前,学着捕猎时的动作,面露凶悍,张牙舞爪的死死瞪着面前的三匹狼。

      三狼也不示弱,他们群起而攻,裴子衿勾着腰身,一跃而起,直接扑到一只狼的后背上,似骑马一般坐着。

      裴子衿力气颇大,他乱打乱抓狼背,狼毛被裴子衿硬生生的一点点扯下。

      “嗷呜嗷呜~”

      狼背上吃痛,嗷嗷乱叫。

      声声带着凄厉的狼叫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哀嚎,一声哀鸣吓的让方圆百里树上的鸟全部仓皇飞走。

      裴子衿赤手空拳与三匹狼斗了无数回合,直到三匹狼被裴子衿打怕打服,三狼才转身,狼狈离去。

      小女孩见狼群离去,她才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她稳了稳砰砰乱跳的心脏后,才踱步到裴子衿面前,一脸好奇的上下打量裴子衿。

      小女孩心下暗自嘀咕,这人怎么这么奇怪?长着人的脸人的身体,为什么活的和野人一样?而且他身上穿的是稻草吗?

      裴子衿见小女孩的目光迟迟不肯从自己身上移去,便心生警惕。

      裴子衿目露凶光,对着小女孩张牙舞爪,小女孩向裴子衿靠近一步,裴子衿就警觉的往后退一步。

      小女孩笑着,奶声奶气解释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愿意送我回家吗?”

      裴子衿不知小女孩所说的话是何意,但他却知道小女孩没有恶意,于是他对小女孩也渐渐放下了戒备。

      也是从这日开始,小女孩会日日来找裴子衿。小女孩会给裴子衿带人类的吃食衣服,教他钻木取火,也教他人的生活方式。

      小女孩是裴昀的女儿,名叫裴嗣音。

      裴昀是个钱庄老板,他的钱庄名叫裴记钱庄,是整个秦州最大的钱庄。

      裴昀膝下两子两女,而裴嗣音就是裴昀最小的第四女,也是裴昀最为宠爱的女儿。

      因裴嗣音日日来找裴子衿,很快两人就相熟了起来。裴子衿会带着裴嗣音去打猎,裴嗣音会教裴子衿读书认字。

      再后来,裴嗣音还以汝之姓,冠吾之名让裴子衿也姓裴,他还给他取名——裴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一日,裴嗣音将裴子衿带回了家里,还向父母解释了裴子衿的身世。

      裴昀和妻子花淑都是心善的好人,他们见裴子衿无依无靠,四处流浪,便心疼裴子衿,还将他收为义子留下。

      花淑待裴子衿视如己出,让他读私塾,还请人教他笔墨丹青,琴棋书画。

      建兴三十六年,裴子衿收拾了行囊,拜别了裴昀一家,他说想学武,也想去江湖闯闯。

      裴嗣音舍不得他走,便哭着闹着要和他一块离去。

      在裴嗣音多番无理取闹,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下,裴子衿心软无奈,只能将她带在身侧,对她不离不弃。

      裴子衿带着裴嗣音四处游历,也到处寻找高人拜师学艺。

      裴子衿是个根骨奇佳的练武奇才,在他坚持不懈的拜师学艺中,她学到了练武的方法。

      裴子衿为了学好武功,一年四季,风吹雨晒,他都会持之以恒的晨起练武,每日练到日落西山才会回来和裴嗣音一起用晚膳。

      这样的日子,两人过了三年。

      而这三年里,裴子衿因对武功的勤学苦练,又加上他是习武奇才,所以三年里他的武功突飞猛进,从一阶顺顺利利练到了九阶。

      建兴三十九年,当两人再回秦州时,事过境迁,物是人非。

      秦州的街道上,一眼望去皆女子,更无一个是男儿。

      两人回到裴家,才发现家里只有年迈的父亲——裴昀。

      他一脸忧愁,闷闷不乐的模样,满头青丝皆白,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裴嗣音赶忙上前,轻唤父亲。

      裴昀在看到裴子衿和裴嗣音时,他老泪纵横,哭的泣不成声。

      裴子衿一边安慰裴昀一边问其缘由。

      这才知道建兴三十八年,宫内大乱,容煦和容淮爆发了夺位之争。

      两人为了争夺皇位,不惜四处征兵,让平民百姓进军营受训练,给他们当先锋。

      秦州满城的青年男子都被迫压去服兵役。

      而裴嗣音的两个哥哥裴焕和裴蘸都在建兴三十九年被乱箭射死。

      至于裴嗣音的姐姐裴子佩因长的国色天香而被容煦强行掳走,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花淑也因受不了丧子之痛,骨肉分离的打击,一气之下,吐血而亡。

      裴昀也在重重打击下,一夜白头,心死如灰。

      裴子衿闻言后,不禁悲从中来,天下兴亡,百姓皆苦。

      裴嗣音和裴子衿回家后没多久,裴昀因重病不治身亡,临死前的愿望,便是希望裴嗣音能找回裴子佩,然后两人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安安稳稳的生活。

      裴子衿和裴嗣音安葬了裴昀后,裴子衿为了报恩,便带着裴嗣音来到了京畿。

      京畿繁花似锦,店铺林立,人语马嘶,热闹至极。

      可一心只有报仇雪恨的两人,根本无心驻足停下来观看这京畿的繁华盛世。

      昭兴元年春,容烨派人在民间挑选太监,裴子衿见时机已到,便留了一笔盘缠给裴嗣音后,自己一人跟着来宫外选人的太监混进了宫。

      来到宫中后,裴子衿本想找遍皇宫,救出裴子佩。

      但他没料到,皇宫大内,高手如云,入了宗师境的高手实在太多。

      纵裴子衿武功九阶,也一拳难敌四手,他不敌这些高手,后被活捉。

      大内高手正准备将他就地正法,砍下他人头时,却被无意路过的奚梦儿救下。

      奚梦儿看到裴子衿的第一眼是惊艳,眉如弯月,眸若星辰,肌如白雪,齿如含贝。冰肌雪骨,身姿如玉。而第二眼则是心动,裴子衿面如桃瓣,肤色白腻有光泽,唇红齿白,媚眼如丝,面上和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息。如此美人,令奚梦儿不禁一时看走了神。

      待奚梦儿镇定下来时,才冷声道:“此人是本宫宫里的公公,因初来皇宫不懂规矩。你们可明白了?”

      众人听奚梦儿一顿解释后,先是面面相觑一番,后反应过来才知,奚梦儿这是铁了心要保裴子衿。

      奚梦儿是容烨的心头肉,掌中宝,凡是奚梦儿要保的人,宫中无人敢违逆。毕竟她可是祸国殃民,心狠手辣的妖后,谁敢违抗她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在场众人听奚梦儿说裴子衿无罪释放,便也都纷纷识时务的附和着,还好声好气将奚梦儿和裴子衿送走。

      奚梦儿想裴子衿做自己的男宠,可裴子衿却宁死不屈。

      为了让裴子衿折服自己,他给裴子衿下了蒙汗药,迷晕裴子衿后,他令人将裴子衿拉入净身房断了他的命根子,让他成了真正的太监,她还用酷刑折磨裴子衿。

      在多重打击下,裴子衿懂得了一个道理,卧久者行必远,伏久者飞必高。只有忍辱负重才能活下来,也只有活着日后才能报仇雪恨。

      所以裴子衿故意向奚梦儿示好,表示自己愿意给奚梦儿做男宠。

      自那日后,裴子衿日日都身着红衣,脸上浓妆艳抹,他将自己打扮的娇艳动人,以此来讨得奚梦儿的欢心。

      昭兴元年秋,荒淫无度的昭兴帝觉得处理奏折过于麻烦,便令人将奏折搬来锦绣宫偏殿,而后找奚梦儿抱怨。

      奚梦儿温柔一笑,她安抚容烨,“若不想批阅奏折就不批了,陛下是天子,天子乃天下之主,做任何事都是对的。”

      奚梦儿语毕,便拉着容烨去榻上。

      而此刻,裴子衿也明白,自己脱身的机会到了。若能帮容烨批完奏折,便承诺,日后奏折由他替君分忧,那依照容烨那个愚蠢至极,只知吃喝玩乐的性子,他定会同意。

      毕竟,容烨不是明君也并非贤君。不会为以后做长远打算,只会图一时享乐。

      只可惜,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

      那一日,裴子衿毛遂自荐,打着为君分忧的幌子为容烨批阅奏折,以此爬上高位,获得权利,脱离现状。

      容烨听后,不仅不怀疑裴子衿是否目的不纯,他内心还沾沾自喜,锦绣宫里总算是出了个能人。

      容烨欣喜同意,还扬言,“若裴子衿真能为朕分忧,便封裴子衿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日后替朕批阅奏折。”

      裴子衿听后果断谢恩。

      而容烨和奚梦儿两人便在榻上颠鸾倒凤,缠绵一日。

      等容烨再次醒来时,偏殿奏折已全部批阅完毕。容烨随便检查两本,却发现这些奏折不仅处理的完善妥当,而面对大臣们所上奏的事物更是将其安排的明明白白,让容烨都心服口服。

      自那日后,容烨便封了裴子衿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而所有的奏折也都扔给了裴子衿。

      昭兴元年冬,南陌和大兴在霍北交战。而容烨登基,才一年有余,由于他无心机,头脑蠢笨,又喜欢乱杀无辜,所以许多人都不愿听从他调令,去霍北平叛。

      众人都纷纷告病告假,致使朝廷无人可用。而就在容烨不知如何是好时,又是裴子衿主动请缨,带兵亲征。

      裴子衿在沙场上作战勇猛,杀敌无数,不出三个月就将霍北平叛。

      裴子衿班师回朝时,容烨给裴子衿摆了庆功宴。

      而也就是从那日开始,裴子衿和奚梦儿在私下做了笔交易。

      裴子衿愿意用身体来取悦奚梦儿,而奚梦儿则必须要助他步步高升,往后的道路上平步青云。

      奚梦儿闻言,自是乐见其成。

      毕竟两年的相处,奚梦儿对裴子衿动了真心。

      昭兴二年夏,奚梦儿和裴子衿在周灏的帮助下合谋算计容烨,两人拿到了容烨手里的一整块虎符。

      奚梦儿本想自己将虎符私吞,可裴子衿却用美□□惑她时,奚梦儿还是心软了,给了裴子衿半块虎符,让他掌管皇宫里的五十万禁军。

      昭兴二年秋,在奚梦儿的帮助下,裴子衿做上了东厂厂督的位置,兼领西厂,他还在京畿城中有了自己的督主府。裴子衿在成为督主后,便第一时间将裴嗣音接回自己府内居住,宠她入骨。

      世人传闻,自裴子衿成为督主后,他性情大变,喜肆意乱杀,也喜欢纳妾填房,以折磨人为乐。

      可世人不知,纵他心思歹毒,视人命为草芥,可这世间总有一人被他珍之爱之,视若珍宝。

      裴子衿站在大殿前,对着容烨双膝下跪,行礼磕头,“厂臣裴子衿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裴子衿虽双眸看着地面,但却也能感受到有一股炽烈灼热的目光在打量自己。

      那便是奚梦儿向他投来的目光,但裴子衿已经习惯并且无视了。

      容烨命令道:“裴厂督,朕命你在三日内将马家九族全部屠尽,一个都不许放过。还有,此事秘密进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东西厂和锦衣卫表面权大势大,实则是皇帝手中的狗,要无条件帮皇帝做脏活累活,且要做的干净漂亮,他们的命和荣华富贵才能保住。

      裴子衿行了一礼,“是!”

      容烨摆了摆手,裴子衿识趣的退了下去。

      奚梦儿见裴子衿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陛下,鄞州刺史管理着鄞州一州的百姓和官员,若将马臻突然杀了,那岂非无人再替陛下管理鄞州?”

      容烨不会多想奚梦儿的目的,对于无条件相信的奚梦儿,他只蹙眉问道:“那依皇后之见,该当如何?”

      奚梦儿笑的魅惑,“臣妾表弟的手上有一下属,叫裴焕。他才华横溢,文武双全,曾经又当过兵,是再好不过的刺史人选。”

      容烨只觉封官加爵是件小事,而且,既是奚梦儿推荐的,他更是深信不疑。

      容烨大手一挥,朗声应道:“行,此等小事,就全权交由皇后处理就好了。”

      奚梦儿笑意加深,她站起身行了一礼,“臣妾多谢陛下!”

      语毕,奚梦儿和呼延铮陪着容烨一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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