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类如何靠手腕登顶虫族》拾荒HU

33、永动遗迹

　　雄核、核窍、雄虫，三者相伴相生，不可分离。
　　雄核的能源需要由核窍供给，而核窍的稳定需要雄虫源源不断的生命活力。

　　雄核唯一，永不复制，且不能失去，失去雄核的雄虫会速死。
　　而雄虫的核窍被毁，倒不会立即毙命，只是雄核没有了后续的供源，最终还是会逐步衰竭并导向死亡。
　　这个过程的长短取决于雄虫何时会耗尽雄核最后的能源。

　　据遗失纪史料记载，虫族曾经掌握一项[挖核]的高能技术，能够完整挖出雄虫雄核并保留其活性而不衰竭，以供科研虫们进行研究。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特能为[穿唯]的传说级阁下的雄核，无论是[空间阶跃]还是[高维袋]的技术理论，都是科研虫们在日夜研究它的基础上而取得突破的。

　　如果要让安辰星为上一世的祸乱之始定上一个导火索事件，他一定会说是联邦对于[远行星]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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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洛维，双S级适龄期雌虫，无联邦背景，无家族背景。

　　早年他知道自己出身处于劣势，为了提高身价实现快速晋升，他主动参与特等安全部选拔并成功入选，后因颇有战斗天分顺利被当时位列安全部第三序列的佐·莱伽斯看中招揽。

　　欧洛维从不懈怠对自身的要求，是安全部中少有的不为特等所迷的雌虫之一，在莱伽斯改任第一总指后，他毫不犹豫离开安全部追随，成为第一总指第五序列，正式镀金成功。

　　不过，本次协助布鲁阁下和前科学权限凯特文转移至远行星的任务，对欧洛维来说并不轻松。
　　雄虫阁下没有虫纹能够强化己身，所以即便有的外形生得高挑，其体质也和雌虫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更多时候，雄虫只能用雄核对自己进行精神力同调，尽量消减在A级战舰中阶跃所带来的不适感。

　　为什么是A级战舰？因为第一总指只有总指挥舰是S级别造舰，莱伽斯少将自然不能让给欧洛维的，尤其还是要他完成这么绝密的转移任务。

　　从整个星系图来看，E86特研星和主星区分别位于同一侧“七环”和“五环”区域的位置，而远行星更靠近星系中心，位于相对一侧“二环”区域的位置。为避免由于过于接近黑洞而引发严重的钟慢效应，欧洛维只能选择绕远路，所以空间阶跃的总次数又不得已增加了。

　　得益于两年来的丰富安抚经验，布鲁控制精神力的精度远超同级，大多数时刻，精神力同调足以让他勉强适应途中的频繁阶跃，实在疲惫的时候，他们就暂时停下休整，如此反复。

　　终于，在舰内耗时4个月、合计400多次的阶跃后，三虫顺利抵达了远行星。

　　然而，战舰还未落地，凯特文就从显示荧幕中认出了这颗星球地表上覆满的雪亮晶矿，“天啊，这是S63！”
　　他太熟悉这个了，哪怕过去两百多年，他也依然记得这类晶矿曾给自己带去的荣光。

　　当年他意气风发，靠着研究S63晶矿的成果取得科学权限，又机缘巧合被主星坎贝尔家族选中，成为当时还是家族雄虫的布鲁阁下的特聘教虫之一，此后两虫结缘，情愫暗生……

　　布鲁也看向荧幕，想起在费米德临走时，安辰星跟他要走那条项链的情景。

　　“可是这怎么可能？”凯特文的表情难以置信。
　　如果只是看见S63晶矿，他还不至于如此惊讶，他真正惊讶的是这颗星球S63晶矿的储量。

　　要知道，仅仅300星吨S序列材料的孕育，就足以榨干一颗中等质量大小矿星的一切！
　　而被评上S序列的材料，便是放眼整个星系，都可以说是相当稀有的存在。

　　所以凯特文激动地拥住了布鲁，“阁下，若不是亲眼看见，我绝不会相信这样一颗中等偏小的行星居然可以诞生这般密集分布的S序列矿堆！我甚至现在就想直接钻入地心，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内部构造，才能实现如此不可思议的能源转化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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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辰星不去想也不好奇，莱伽斯和卡帕塔要求自己私下给他们搭建[多次连续阶跃技术]的目的是什么。
　　左右不过是为更大的利益，更多的权利，更高的地位。

　　在第一总指试乘成功的消息公开后，安辰星一时间名声大噪，各种名门家族的宴会邀请也纷至沓来，甚至有不少雄虫阁下还公开表示对他的仰慕，直言想与他接触，虽然明眼虫都知道其中未必纯粹，但安辰星[天才双权限亚雌]的称呼可算是彻底打响了。

　　然而如此炙手可热的安辰星却一反虫族常态，在参与[科学总院升序仪式]和[联邦表彰大会]之后就再也没在任何公开的场合露面，如同失踪了一般，就连他的两位前辈虫也对此不甚清楚或闭口不谈。

　　而这位才华横溢的新星亚雌此刻正在第一总指莱伽斯少将的私宅后院中没日没夜地工作。

　　“你可以休息。”
　　在造虫高强度给战舰装备技术的第二个星周，金发长官终于主动走进后院，“我认为我没有催促你。”

　　“无碍，我做事就是这样。”安辰星动作不停，头也没抬。
　　片刻后，他感觉袋中智脑震了一下。掏出一瞧，竟然是莱伽斯给他转了S级阁下的接触卡！而且足足有四张呢！

　　安辰星终于抬头望去，问，“长官，你这是何意？”
　　联邦每张S级阁下接触卡都价值连城，这位军官无事献殷情，总不会是想加码什么吧……
　　只听雌虫淡淡说道，“送你的，你为我做的事完全值这个价。”

　　安辰星秒懂，动动手指一番操作，直接把卡退了回去，说，“我只是造虫，没有你们那些意识痛，这些卡在我这里作用不大。”
　　他想想又补充道，“我的要求之前已经提了，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后面就好好履行我们的溶血合同。”

　　莱伽斯一眼扫过自己腕上智脑，也不是很意外亚雌的做法，声线平静，“联邦公示的6位适龄特等，每一只都比首席璃拉美貌。”
　　安辰星抬起眉，“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如果被一只雄虫绊住了脚，实在太过可惜。”
　　原来，莱伽斯已经得知亚雌打算直接花掉55亿奖赏额度买下一个星区上缴联邦，只为给璃拉一个家族雄虫身份的事情。

　　安辰星微愣过后，生出一丝兴趣，“最开始不是你们让他来引诱我的么，怎么，我对他好有什么问题吗？”
　　他有些想不出这位长官的动机。
　　难道是惜才？
　　那可真是身居高位者会有的自以为是又共通的坏毛病。

　　果然，金发长官说，“我能理解你在E86无雄环境中停留太长时间，以至对来主星后的首次接触的雄虫产生很深的感情，但这只是一时的错觉，只要见过更好的，你很快就能冷静下来。”

　　安辰星轻笑着放下手中器材，反讽地用起敬语，“那么长官，您是觉得我哪个行为做得不妥？”

　　莱伽斯并不在意造虫这般语气，在他看来优秀的虫才，是完全配有傲气的，“如果你意识到55亿的奖赏额度与一个优秀星区足以让你发展出一个常住权限者过千的势力，你就会明白把它尽数消耗在一只雄虫的身上有多么不可取。”

　　“嗯，原来如此。”亚雌受教般点头，又突然反问，“可是然后呢？”
　　金发长官一愣。

　　听见造虫接连发问，“继续像一颗龟龟树一样埋头经营？向联邦申请雄虫坐阵辖区？从第一只开始，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然后再一次招揽雌虫权限者入住辖区？慢慢把常住规模扩大到十倍百倍？可就是做到那样，又能怎么样呢？”

　　安辰星神色显露不屑，“光是想想都觉得没意思，不过是一只又一只被联邦规则束缚住的可怜虫。”

　　啊。
　　佐·莱伽斯薄唇微微张开，终于明白造虫看似好说话外表下的真实本质——无所谓如何。
　　一般虫所渴望的事物在他眼里不具备吸引力。
　　想要让他心甘情愿追随自己，就必须找到他真正在乎的东西。

　　莱伽斯又看见造虫一双漂亮到有些犯规的异色眼扫视过来，仿佛已经将自己看穿，又仿佛在明言拒绝，“长官，这个世界上，唯有自由的灵魂无价，我会自由的，我身边的虫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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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米德星区，第一娱乐星，月夜殿堂。

　　安辰星拉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屋内那只被他顶替身份的C级雄虫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双手环于身前，背靠墙边站立的金发冷酷少将——佐·莱伽斯。

　　安辰星不做停顿，径直走进房间关好门，“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快出现。”
　　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好。
　　无声无息潜入一只适龄雄虫的房间？
　　还是被雄虫一通浸水嘲讽后还能和没事虫一样？

　　其实昨晚回来后，安辰星也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火。
　　近一年的共同逃逸时光，莱伽斯是什么品性他再清楚不过，真不至于眼巴巴往一只刚认识的特等身上凑。只是自己那会睹月愁思实在情绪不高，所以多少是有些冲动和迁怒了。

　　安辰星估计，莱伽斯大约是猜到些什么了。
　　毕竟自己从来没有掩饰过对第一总指的熟悉。

　　时间紧迫，他一来没有余力去掩盖什么，二来仅靠自己如今雄虫的尴尬身份，也不能独立完成所有事情。
　　横竖第一总指与他利益相关，又有从前的情谊在，虽然没有记忆多有不便，但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
　　当然，他也不存在第二个选择，毕竟他也确实被第一总指扣住了。

　　至于坦言自身的真相，安辰星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不可行。
　　且不说他自己都没想透自个的[特能]是怎么回事，怎么解决悖论的问题，更别说有没有虫愿意信了，而且还妥妥逆了虫族第一理，犯罪了。

　　安辰星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等了一会不见雌虫开口，便继续说了，“我刚从罗森多回来，你等了多久？”
　　“不久。”
　　“好吧，”安辰星也有点拉不下脸道歉，模棱两可道，“昨晚我心情不太好。”

　　雌虫静默几星秒，不知想到什么，说，“我完全没在意。”
　　又补充，“如果你不需要，我以后不会多此一举。”
　　“行，”安辰星干脆地点头，心里一阵轻松，“以后我们正常来就好。”

　　安辰星冲雌虫招手示意对方走近，同时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说，“正好你今天来了，我们谈几件正事，第一，给战舰搭载[连续阶跃技术]需要材料，你找个理由把贸易所的[高维袋]借来，然后让虫到[远行星]运些S63晶矿回来。”

　　安辰星强调，“记得这项技术务必对卡帕塔保密，现在的他不仅起不到作用，还被联邦盯得很紧，容易暴露我们。”
　　莱伽斯向雄虫走近一些，目光落在本子上，心道雄虫的画功真的很差。

　　安辰星又画了几个雌虫看不懂的符号，“还有就是远行星，一定要保护好，绝不能让联邦注意到。”
　　莱伽斯嗯了一声，听雄虫接着说，“因为它是遗失纪传说级阁下[永动]的遗迹。”
　　莱伽斯顿时表情变了，“遗失纪传说级遗迹？”

　　“对，这也是远行星能违背常理源源不断产出S序列晶矿的真正原因。当初[永动]逃出雌虫大叛乱主战场，和几位忠雌躲避到远行星生活，最后在临终前自挖雄核置于地心之中形成[永动]遗迹。”安辰星娓娓道来，“一旦远行星被联邦察觉，那么远古的[挖核技术]将重新面世，首序殿的那一位就危险了。”

　　莱伽斯想起智能机械“虫”影片中的内容，知道在雄虫的记忆中，这些大概都是发生过了的事情。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开口，“好，我会注意。”

　　安辰星点头，合上笔记本看向他，“我就这些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佑有话带给你。”

　　那一位？安辰星扬了扬眉，这倒在他的意料之外，“是什么？”

　　莱伽斯说，“诉于星辰，星辰不变。”

　　星辰不变？安辰星垂眸思索其中含义，突然脸色一白，毛骨悚然的感觉遍布了全身四肢，手中的笔也不自觉掉落在桌面。

　　他的[特能]不是作用在自己身上，而是作用于外界！

　　不是他回到了过去。

　　而是他将除了自己和星辰号之外所有的一切都逆回到了过去某一时刻的状态！

　　真实的时间其实是一直往前走的，只是无法被生灵感知到。

　　安辰星闭上眼，平复自己激荡的心跳。

　　逆回宇宙的力量？

　　他不知道这是否比单纯的时光倒流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