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之礼》悦己书

38、第 38 章

　　霜钰翎趁着夜秋月手松了点，就立刻坐回了自己原来的地方。
　　“看看你的荷包，喜不喜欢？”夜秋月又拿起了针线做了起来。
　　霜钰翎这才发现腰上多了一个挂饰，图案有些熟悉，月亮高挂，水中小鱼儿绣得惟妙惟肖，鱼尾巴似乎泛着光：“你什么时候做的？”
　　“刚刚，喜欢吗？”夜秋月看见她的笑容，心情更加愉悦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
　　“还有另一个吗？”霜钰翎自然猜得出肯定不止一个。
　　夜秋月掀开衣角的一隅，一个陈旧的荷包出现在她的眼前：“某位小姑娘送我的礼物，不管多久我都不会丢，就算你忘记了，我也不会忘的。”
　　“不是重新给了你一个吗？怎么还带在身上？”
　　那时的霜钰翎因为不想做女红，便找了夜秋月，夜秋月二话没说就开始帮那时的霜钰翎做刺绣，当然事情肯定不是白做，当时的条件便是，霜钰翎要将亲手绣好的第一个荷包送给他，于是便有了夜秋月身上的荷包。
　　“翎儿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我会一直带着的。”
　　“不是礼物，其实……那是……”霜钰翎有些脸红，为什么自己现在没有一眼认出，也是因为自己随便做做，没有用心，心里只想着交差。
　　“它就是，不然，我怎么有机会一步一步靠近你。”夜秋月会想着自己当时的答应其实也是有着预谋，因为有了这次两人才正式认识，才有了现在。
　　霜钰翎知道自己辩不过他，索性也就放弃，就靠在夜秋月的身上，在某人的目光下将东西转移进了新的荷包内，再将新的荷包挂上腰间，抬头有一次对上了夜秋月的眼睛，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一次扑通扑通乱跳。
　　霜钰翎刚想说话，外面的声音打断了她。
　　“第二轮仍是这一组获胜该组累计两分，提前获得优胜。”粉衣女子宣布了这场比赛的结果。
　　霜钰翎不看重这种比赛的输赢，看着夜秋月坦然的模样便也有了新的想法：“你刚刚到底和那位女子说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他，我们今日成亲一周年庆祝，我想送给夫人惊喜，希望她能帮助我而已。”夜秋月如实说出了情况。
　　霜钰翎听了有些按赖不住：“今天几号？”
　　夜秋月说了个日期，然后捏了她的鼻子笑了笑：“果然女王贵人多忘事，夫君我恐怕要失宠了。”
　　“说什么胡话呢。”霜钰翎因为忘记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依旧是佯装着嗔怒，“我最在乎谁你不知道？”
　　夜秋月没有立刻回答，手上把玩着吹落下的头发，揣着明白装糊涂：“女王后宫三千，我可没有这个把握，不如你亲口告诉我？”
　　“哪有三千，我只有弱水一瓢。”霜钰翎反驳着，“是谁心里清楚，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是我，翎儿最在乎的人是我，我就是你三千中选取的一瓢，这样的答案可满意？”
　　“这还差不多。”霜钰翎靠在夜秋月的肩上，因为有了屏风，所以当下才开始肆无忌惮的亲近，她有时也羡慕，平民女子，至少自己的一言一行是自由的，但是她也庆幸自己有着的身份，因为只有如此才能护住夜秋月。
　　“请将屏风撤下，将第三轮道具拿上。”粉衣女子看道具安排得差不多便继续下面的流程，“众人都知道‘张敞画眉’的典故，寓意夫妻感情融洽。所以第三轮我们以画眉为题，男子为女子画眉，评分人为香悦坊店家芸娘。”
　　粉衣女子话音刚落，从门口便走出一位妆容精致的女子，微微欠身行礼便落座了，“若无疑问，请各位开始动手吧，限时一盏茶，请各位抓紧时间。”
　　刚刚得了两分组的男子面露难色，拿着青黛，螺子黛认真地比划了两下，可是到了下手的时候又停了下来，眉头紧锁宛若在科考的地方。
　　反观夜秋月轻哼着小曲，一只手微微抬着霜钰翎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选好的螺子黛熟门熟路地进行勾勒。
　　霜钰翎闭着眼睛：“你这熟练的模样，我都快以为你给许多人画过。”
　　“你是第一个，我一直都是易容的时候给自己画。”夜秋月简单地解释着，“不过，那么昂贵的螺子黛我是第一次用，可见桃花会的新主人来头不小。”
　　“所以呢？”霜钰翎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但是她没说。粉衣女子的气度身姿，衣着配饰，就不像寻常女子，更不想一个普通的伙计。而她身后的人行走时无声，来去井然有序，一举一动都说明他们接受过统一的训练。
　　“没有所以，管他什么魑魅魍魉，只要不打扰爷的雅兴，爷任他们兴奋作浪。”夜秋月认真地修改眉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扫尾工作，“看看吧，喜欢吗？”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做什么都无可挑剔。”霜钰翎毫不吝啬地给予夸奖，还故意在铜镜面前照了照，以实际行动肯定夜秋月的劳动成果。
　　“那么喜欢，以后我天天帮你画好不好？”夜秋月将人拉回自己怀中，低下头在她的耳畔嘀咕着。
　　霜钰翎毫不犹豫地给予他足够的回应：“一言为定，一天都不许偷懒的。”
　　“嗯，一定。”夜秋月心中荡漾着些许的波澜，现在静下来想想刚刚的话是多么的不负责任，但是转念一想，又有何不可呢？万一呢？
　　“时间差不多快到了，请其他两组加快进度。”粉衣女子看着即将流动完成的沙漏出声提醒。
　　“我们放弃。”已经得了两分的两人率先放弃，女子的脸上丝毫没有落笔的痕迹，男子在一旁挠了一下头发，小声说着，“没想到女孩子每天画眉真不容易。”
　　“大约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粉衣女子提醒道。
　　剩下的一组也迟迟没有下笔，最后看了一眼早就完成的霜钰翎与夜秋月果断男子选择放弃，而女子似乎送了口气，有逃脱魔爪的意味。
　　结果毋庸置疑，是夜秋月与霜钰翎得分，位列第二。
　　粉衣女子拍手，刚刚的衣服又被拿了上来：“积分从高到低依次挑选，挑选结束之后进行抽签决定出场顺序，现在有请第一组。”
　　第一组早就选择好了，男子长得不算格外俊美但还算得上清秀，女子也是真心喜欢他，一席青衣毫不犹豫地拿下。
　　“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意思。”霜钰翎说这话时眼里充满着光，夜秋月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有了不太美好的感觉。
　　“现在由下一组选择，有请。”粉衣女子继续走流程。
　　“月哥，你喜欢哪一件？”霜钰翎这句话就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他选了她就会同意吗？当然不会！
　　夜秋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决定，以退为进选择她心心念念的紫色，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选墨色，思来想去再对上霜钰翎的眼眸，他也放弃挣扎：“你随意，我都行。”
　　话音刚落，他有那么一刻感觉像签了卖身契，可是说出的话也不可能收回，随遇而安看来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就这件吧，我……很期待。”霜钰翎很认真地践行了自己的初衷，而在她拿下的那一刻，最后一组如释重负，对于第一组而言，就好像赢了又没赢，毕竟在他们眼里最大的惩罚其实早就被别人收入囊中，自己有什么好争夺的？
　　“你确定吗？”粉衣女子含着笑意再次确认，在收到肯定的答案时，便引导第三组进行，等三组结束之后，就按照要求引导三组人来到属于自己的更衣间。
　　“需要我帮忙？”霜钰翎背对着，站在屏风一侧，听着稀稀疏疏换衣服的声音，没有听到回答，她也就静静地等着。
　　夜秋月迅速换好，落座在化妆镜前，见没有转身的霜钰翎，准备像平常一样问她，可是转念之间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他轻哼了几声清桑，随后再次开口便是女子的声音。
　　“女王可还满意？”说了几句女声，夜秋月就恢复了声音，“不满意我也没办法了，再说下去，有点恶心。”
　　“你还是别开口，安安静静的做个美人。”实则夜秋月的仿声并不能难听，甚至很像自己，但霜钰翎实在不能习惯，怎么夫君就变成姐妹了呢？
　　夜秋月刚准备说话就听见隔壁的声音。
　　“刚刚是哪家姑娘的声音挺温柔的，你学着点。”很显然是隔壁正在换装的男子。
　　“难道我不温柔吗？你胳膊伸抬起来。”是同组女子的声音，“你还说我，我还想说你呢，你看看选紫色衣服的那组，小哥长得多俊俏，再看看你，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这叫男子气概，男人就应该如此画眉什么的，都是女子的东西，他一个男人，那么擅长女子之物，实在不正常，八成是断袖，和女的合谋骗取奖励罢了，毕竟是西洋名师的作品着实让人稀罕 。”男子说完还轻蔑地哼了一下。
　　“就算你是断袖，估计十个他也不是你的对手。”霜钰翎出声假意安慰夜秋月。
　　夜秋月也不恼只是笑笑开口：“我相信你的目标肯定是西洋画，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着实委屈你了。”
　　“贫嘴。”霜钰翎踢了一脚夜秋月的腿，“你不适合螺子黛，我觉得远山黛会不会更好一点？”
　　“我试试。”夜秋月根着霜钰翎的建议，又重新开始描眉。
　　夜秋月的无缝连接让霜钰翎有些难以想象，他的动作比自己可是熟练很多：“月哥，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有。”夜秋月转头看着她，“我不会离开你，这个答案可以吗？”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