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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互相吸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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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带着曼儿,来给栖梧拆纱布。
寤怀想自己来。
“你毛手毛脚的,这细致活,还是让曼儿来。”
婆婆都发话了,寤怀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也真怕自己弄疼了栖梧,便听从婆婆的吩咐,让曼儿给栖梧拆纱布。
曼儿拆纱布,寤怀就用陈婶事先备好的药水,沾湿丝帕,准备擦洗栖梧的手。
婆婆生怕栖梧手沾到水,连忙嘱咐:“注意别碰到指尖,擦擦手指和手就行。”
曼儿也没让寤怀上手,接过丝帕,自己擦了起来。
寤怀也不便发怒,只得帮曼儿打杂,一遍一遍递上温度正好的丝帕。
检查了好一阵,婆婆对栖梧说:“不用再上药了,指甲和肉已经逐渐合拢了,上药一直捂着,反而不好。之前有纱布保护,突然没了纱布,更需小心。”
叮嘱完栖梧,又转头对寤怀吩咐:“虽然拆了纱布,但是还是不能碰东西。不能掉以轻心,你也不可偷懒!”
寤怀心里抗议,冤枉啊,哪里有偷懒。当然他不敢在婆婆面前嚷嚷,低头答道:“是。”
待曼儿扶着婆婆离开后,寤怀带着怒气质问栖梧,“你是不是跟婆婆告我状了?!”
栖梧被问的火冒三丈,“你是不是有毛病,要不要叫婆婆回来给你也看看?”
寤怀听栖梧也喊婆婆,更加不高兴了,直吵吵,“那是我婆婆!”
栖梧皱起了眉头,今天又是犯了什么病,懒得搭理这人,站起身直接出了屋。
寤怀扶着脑袋,吐了口气,“我在干嘛啊……”
都被婆婆都看出端倪,说他在偷懒了。
为什么明明不是想说这些,张嘴却说出了自己都难以理解的话?
为什么总是在惹栖梧生气呢?
这几天,栖梧和华予、昆叔、季叔相处得更加自在,看着他们开心说笑的样子,寤怀也跟着觉得很开心。
可又觉得栖梧因为别人而开心,他又很不甘心……
想到栖梧那天钩着他的脖子,可能是把他当成了别人,寤怀又开始觉得火大。
这个样子的自己真是难看极了……
原本想跟上栖梧,又觉得还是先冷静冷静。回屋换了外出的衣衫,翻墙出了府。
栖梧还没习惯那人善变的态度,这几天几乎都没和他待在一起。
可就算那人对着他发脾气,他也讨厌不起来。
待在一起,如果他又问起北郡王的事,不说,又会惹他不高兴。还是避开吧,也省的自己胡思乱想。
栖梧觉得,之前的几天,他给讲书,就像回到最开始他们两个在大树底下并排吃果子的时候。只是待着他身边,心里就很满足。
那时候那人也还不知道什么柯震,什么北郡王,只是普通地被吸引……
那人写字给他看,说等他手好了,就教他写字。还说不白教,要收回报。
跟华予一样,像个小孩子……
躲他躲得连婆婆都误会他在偷懒了,是不是过分了点?
被那人不友善的态度闹得也不是很顺心,栖梧叹了口气。
“三哥,三哥!”
栖梧抬眼,见华予朝他走过来,一脸灿烂地问他:“你是来找我的?”
栖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我想走走,并不知道这是你的院子。”
华予倒是不觉得失望,上前挽着栖梧的胳膊,几乎是拽着他,往连廊走去。
“三哥,我听昆叔说你喜欢二哥给你读书。我这里也有好本子,我也给你讲书可好?”
说完便想伸手把栖梧摁到石凳上坐着,又发觉自己够不着三哥的肩膀。转身一边跑一边喊:“三哥你坐。我去准备准备。”
栖梧顺着华予的意,坐了下来。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算是看出来为什么蝴蝶和那人如此喜爱华予。
华予就像个开心果,整日笑嘻嘻,热情开朗,跟她待在一起确实很舒服,无忧无虑。
不禁再次感慨,有个妹妹,可真好啊!
没一会,就看华予胳膊底下夹了好几卷书,一手提着茶壶,一手端着盛了果子的碟子,上面还放了两个茶杯,踉踉跄跄地走过来。
眼下他想帮忙也帮不上,只得在心里暗自祈祷,华予别摔了才好。
夕儿忙完了回来看见双手不得空的小姐,想要上前帮忙。
华予拒绝道,“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去,我要给三哥说书。”
夕儿知道自家小姐风风火火惯了,小姐说不用,就真的没去帮忙。真要摔了倒了,再上前收拾便是。
华予小心放下两手的东西,才把胳肢窝里的本子拿下来。
“三哥,我给你说,这一本写的可好了!”
翻开书,学着楼里说书先生的语气,一板一眼,有模有样地说了起来。遇到记不住的地方,就拿起书,瞅几眼,快速记住,再重新讲。
栖梧烦闷的心情被华语冲淡不少,很快便忘记了方才的不快。
翻出府的寤怀,实际上也无处可去,树上待了会,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不认识栖梧的时候,这里是他放松身心的好地方;认识栖梧以后,不都是来这里等栖梧吗?
可现在栖梧就在府里,他待在这里又是图什么?
柯震、北郡王,这俩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到底谋划些什么?还有大哥大嫂,也不知道统一战线了没。
去找大哥吧。
在集市上溜达溜达,兴许能先碰到陈叔。
漫无目的,寤怀并没找到齐光,却见到珠翠,四下张望像是在躲避什么。
烟雨楼的姑娘外出,正常都是楼主雇的马车接送,蝴蝶可从未自己单独出过楼。
珠翠,这么特殊?
寤怀瞧着珠翠慌张躲闪的样子,更像逃出来的?四处看了看,也没人追她呀。
光想也没用,便跟了上去。
珠翠从东边出城,女子脚力不快,寤怀跟的毫不费力,更多的是等得有点不耐烦。
他在树上远远看见有个茶棚,看珠翠的表情,应该茶棚就是目的地。
先一步在茶棚旁边观察,不紧不慢地找合适的位置。
好一会,珠翠才走近,果真进了这茶棚。
寤怀在树杈上,透过窗户,盯着里面,正好看见珠翠在关门。
茶棚从外面看起来很是简陋,没想到里面还特意隔了一个小小的房间出来,必定是提前特意约定在这里见面。
“怎么才来!”
传出男子的抱怨声。
寤怀在脑子里回想了一番,确认是他从没听过的声音。
“奴家脚程慢。”珠翠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绢帕,递给男子,“东西带来了。”
男子接过绢帕,反手给了珠翠一巴掌:“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把东西拿来了,早要了你的命!”
随即,展开手里的帕子,拿出里面的东西。
糟糕!那是栖梧给蝴蝶的玉佩,怎么被珠翠拿来了,莫不是蝴蝶有什么危险?
这要是换了华予或者栖梧,必定马上飞身回烟雨楼确定蝴蝶的安危,可寤怀并不慌乱。
蝴蝶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相反她相当危险。再者说,即便她真的是华予的亲生姐姐,反正华予也不知情,没有放下眼前信息去确认她死活的理由。
得弄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玉佩的事,除了栖梧蝴蝶,最有兴趣的应该就是北郡王。那么屋里的,极有可能,就是北郡王的人。
“您要我的命随时拿去便可,只是求您不要伤害二爷。”
珠翠捂着自己发疼的脸庞,那里有四个清晰的手指印。
那人捏起珠翠的下巴,戏谑地咬上珠翠的嘴唇。珠翠眼神里露出十足的厌恶,却不敢动弹。
“珠翠的脸可真是小巧,你看,居然只印下四个手指印,怎么,我的大拇指就不配在你脸上留下痕迹?”
说完狠狠把珠翠的脸掰向一边,珠翠被这大力的一掰带倒在地。
嘴里的血腥味让珠翠瑟瑟发抖,她知道,不能露出胆怯,眼前的人,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虐待别人。倘若害怕,正让他得逞。
珠翠哪怕死了,也不想受到那般屈辱。
“今日,怎么如此安静?平日里,你不是叫的挺好听的么?!”
男人说完便铆足了劲,狠狠踢向珠翠的肚子。
女子的肚子,哪能经受住这般暴力?!珠翠瞬时脸色煞白,蜷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发不出声来,只能看见她那柔弱的身躯,因忍耐而一抖,一抖的。
树上的寤怀属实是看不下去,不救心里过不去,救吧,那可是珠翠,到时候可真说不清楚。就算出手救了她、成功了俘了那男子,他只有一个人,也没法同时带走两个。
很是难办。
正在犹豫之际,珠翠勉强自己坐起来,手撑着地,两只胳膊都在颤抖。
半跪半趴的姿势,看起来实在是屈辱。
“我会完成任务,作为交换,您放过二爷。”珠翠忍着剧痛,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她说了两次“二爷”,谁啊?不会是在说他吧?
男子倒是没再对珠翠动手,只是坐下来,重新把玉佩包好,放进衣兜。
“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蝴蝶是女的,你的媚功派不上用场也就算了,一直护着她的那个弟弟你也诱不来。你还有脸让我放过齐二?”
他拿出另外的手帕,使劲把手擦了又擦。
“我一定会把蝴蝶弟弟送到您手里,您放心,求您放了二爷。”珠翠还是不忘让那人放了“二爷”。
寤怀听着觉得这似乎是在说栖梧?栖梧受的伤,莫非跟这个男子有关?
“好啊,我再给你五日,再带不来那弟弟,我就拿你那‘二爷’开刀。”
站起来,用余光嫖了嫖伏在地上的珠翠,“真难看……”
珠翠忍着恨意,闭眼咬了咬牙,好一会才睁眼,娇嗔道:“您慢走。”
“我会再联络你,告诉你碰面的地方。”
“是。”
地上的珠翠头也不抬,一副乖巧模样。
寤怀并没有马上跟近男子,他很是动摇。
是放了他,抓了他,还是杀了他?
先绑了然后再抓回去给栖梧,当着栖梧的面拔了他全部的指甲,给栖梧泄愤?栖梧要是不想看到他怎么办?直接给他捅了?还是先抓回去养着,等栖梧好了亲自拔他手指甲,亲自捅他几刀?
看这人的衣着、说话方式以及谈话间的动作,大概也就跟徐舟差不多的角色。
他拿着玉佩也是回去复命,先跟一会,慢慢想要怎么处置他。至于珠翠,方才茶棚的人已经叫来马车,应该是直接送回烟雨楼。死不了就行吧,寤怀并不想跟她有牵连。
还想把栖梧带来……他找栖梧干什么?
如果真是他做的,以他这功力,栖梧可真是为了情报没少忍啊!他三番两次把栖梧弄伤,却不致命,又还找栖梧,有何居心?
忍不了,不想了。
飞快从树枝间嗖嗖跟上,轻轻跳到那人身后,一记手刀敲在脖子动脉处,那人瞬间软了下来,差点倒在寤怀身上。
寤怀立马侧身让开,那人就“砰”地到在了地上,溅起一层黄雾。寤怀嫌弃地退了几步,生怕衣摆上沾了灰。拿出衣袖里的烟火,在空旷的地方放了个烟花。
溜达一圈找了几个顺眼的小石子儿,挑了看起来很顺眼的树杈,坐着等陈叔带人来搬人。
掂量着手里的石头子儿,这人功夫倒是也不差,可别等他醒来误伤了陈叔他们。寤怀右手拇指中指捏着石头,“嗖嗖嗖”三声,狠劲弹了出去,把那人的给脉络封了。
没一会陈叔带着人马到了。
寤怀也不下去,“陈叔,不用对他太客气,喂点软骨散,别让他跑了。别的,您就看着办。”
“是。二爷是骑马回去还是?”
“骑马太慢。”
寤怀像是想到什么事,特意叮嘱陈叔,“大哥近日烦心事颇多,待我审完,再报给大哥吧。”
“二爷考虑周到,您放心。”
得先回去准备点什么,不然,他怕是不能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