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面救不得》羞懒

25、第 25 章

　　花蔓枝的眸中闪过片刻的失望，不过很快又以魅惑的目光来掩饰。
　　果然天底下的男人是一样的。
　　下到贩夫走卒，上到宰辅大臣，就没有不好色的。

　　就连这个底层出身的王解元，也是如此。
　　并没有什么不同。
　　听说他之前经常流连于外面的上流妓馆，是个极为风流的人。

　　她轻推了王秋期一下，脸上又挂上了标志性的假笑：“我这里的美人是不够美吗？怎么也没见王解元挑一个？”
　　王秋期默了一下道：“美倒是美，只是，年纪有些大。”
　　花蔓枝看着王秋期，忍不住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男人就是男人，根本不会理会女人的痛楚。
　　这里的美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最大的也不过十六岁。
　　已经很小了，还要多小？

　　不过，因为老板有留下话，别看她这里是二层，接待的都是些官场上不重要的人，仍旧不能轻慢客人。
　　说不定哪一个，有天就能飞黄腾达。
　　现在轻慢了，到时候人家找后账，那谁也保不了她，只能被推出去送死。

　　花蔓枝对王秋期问道：“王解元想要多小的？”
　　“十岁左右的。”
　　花蔓枝顿时变了脸色：“这里没有！”

　　“若是有呢？”
　　“若是有，官府就要来抓人了。我花蔓枝在这里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小就出来见客人的。我们这些人也是有底线的，王解元那让人不齿的癖好，还是去别处解决吧。”

　　王秋期想了想说道：“有人看见过，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被抱去了船上四楼。”
　　花蔓枝的心沉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周，故作随意地坐到了王秋期的腿上，用小扇挡着说道：“你是来寻人的。”
　　王秋期低头看她，轻摸着她的发丝说道：“来这里的人，有几个不是寻人的？”

　　“那孩子是你什么人？”
　　“是我小妹。”
　　花蔓枝轻叹了一口气：“王解元，你别找了，就当她死了吧。如果是自愿去到四层的，或许能活着出来。可那孩子那么小，肯定不是自愿，最后是活不成的。”

　　“那我去哪儿给她收尸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非自愿的进去后，最终都会消失不见。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那些人，只要有了地位，生怕手中的权力没处用，处理几个女人还不简单么？”

　　王秋期对花蔓枝好声央求道：“姐姐，你帮帮我吧。我与小妹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却被人带走了。倘若我不知道她去了四层，那也就罢了。可我明明知道，如何能放任不管呢？”

　　花蔓枝也是很为难：“王解元，我这刚熬到二层的主人，还不想死啊。而且，我真不知道去到三层的通道在哪里。就算你侥幸能去到三层，也未必摸得到四层。唉，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就跟官场上的晋升通道是一样的，像咱们这样位卑势弱的人，根本没办法走人家的内部通道。摸到二层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别的，就别再多想了。只能说你小妹是个可怜人。你此番出去后，就好好读书，或许能在官场上有立足之地。之后永远忘记今晚的事，别想着替小妹报仇，这样才能好好地活下去。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忘记不甘和屈辱，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王秋期思索了片刻，对花蔓枝说道：“姐姐可有继续升舱的意愿？”
　　花蔓枝愣了一下：“这儿的姑娘们个个都有。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才能管理二层。不过，你问这做什么？”
　　“求姐姐帮我指条明路，我帮姐姐升去三层。”

　　“三层哪儿是那么好升的？里面接待的可都是四品以上，二品以下的官员。里面别说是管事的那个，就算是单拎出来一个姑娘，都比我要强。”

　　王秋期沉声道：“让她犯错，姐姐不就能升了吗？这和官场的道理也是一样的。”
　　花蔓枝犹豫了片刻，试探地说道：“那位办事很是严谨，可从来没犯过错。她要是知道是谁搞的她，最后不可能放过我的。而且，她也有人撑腰。风险太大了，这事儿办不了。”

　　“请姐姐放心，我不会让她活着来找姐姐的事。”
　　花蔓枝忽地心惊了一下：“要做得这么绝吗？”
　　王秋期笑了笑：“那就让她活着，我都听姐姐的。”

　　花蔓枝摆了摆手：“还是让她死吧。如果你想找到你小妹的话，这些人都会你的阻碍。她可不像我一样，肯愿意帮你。再者说，那些人草菅人命的时候，也没咱们这么善良，还会反复地思索。”
　　王秋期帮花蔓枝倒了杯酒：“姐姐说的是。”

　　花蔓枝接过他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我告诉你去三楼的路，但是你不能让人觉得，是我给你指的路。”
　　“可以。”

　　“只是这里人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你王解元又是我花蔓枝的客人，他们怎么会联想不到一起呢？”
　　“姐姐放心，我稍后就出去乔装打扮一番。待会儿，直接去三层，再也不进二层。”
　　花蔓枝对王秋期问道：“可是，你用什么身份去呢？三层也是有登记的。”

　　王秋期想了一下道：“我平日里流连于风月场所，经常听姑娘们说七皇子边慎徽是个很爱玩的人。到时，我只需要戴着面具，借用他的身份即可。况且，只要姐姐告诉我三层的通道在哪里，那些人觉得既然我能找到这里，自然不敢拦我。”

　　花蔓枝轻拍了一下手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那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看见稍微有些气势的人，就连问都不敢问了，只能放人家进去。毕竟，三层已经是很隐秘的通道了，一般人是找不到的。能去到那里的人，本身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王秋期赞同地说道：“姐姐说的是。”
　　花蔓枝轻点了王秋期的唇一下：“年纪不大，嘴还挺甜的，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不过，王解元，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四层的通道呢？本来那里也有皇子出没，你直接借着这个身份进去，岂不是更好？”

　　“我若直接去了四层，三层的管理者还怎么犯错误？姐姐还怎么升舱呢？”
　　其实也不只是这个原因。
　　主要是，他直接去到四层的话，不确定会不会直接被人拆穿。

　　相较而言，三层是最好的选择。
　　既摸不到上层的边，又会向往结交上层。
　　在趋炎附势的心态下，自然不会深究他的身份，反倒觉得他来是一种荣幸。

　　花蔓枝告诉了王秋期，去到三层的秘密通道。
　　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二层，撇清了和花蔓枝的关系。
　　下一步，只要乔装打扮成七皇子边慎徽就好。

　　王秋期曾经随着别人的目光，远远地见过边慎徽的一面。
　　穿着打扮不俗，光是腰间的佩玉，就顶他三年的开销。
　　于是，他在租完相似的衣服后，还配了块以假乱真的玉。

　　王秋期模仿着边慎徽走路的姿态，戴着白色的半遮面具，去到了通往三层的秘密通道。
　　门口虽然有人把守，不过并没有人敢拦他。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权力的重要性。

　　只要有权力，就可以去到任何地方，救自己想救的人。
　　良善并非对抗黑暗的武器，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是。
　　可是那些拥有权力的人在做什么呢？
　　他们在拥抱黑暗，享受黑暗。

　　王秋期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地笑。
　　有种明明已经身处地狱，却希望地狱之火燃烧得更烈一些的疯感。
　　他进去之后，已经有人根据他的穿着上来谄媚道：“边公子，今日怎么来三层了呀？”

　　王秋期的脚步顿了顿，盯着眼前的女子看，不知道她是否是花蔓枝所说的三层的管理者。
　　看了几秒后，对方看他一直不讲话，忽地有些心虚。
　　王秋期心中了然，对方并不是。

　　文绵意弱柳扶风地走过来，瞪了旁边的女子一眼，女子低下头识相地离开。
　　王秋期见对方温柔得体地对自己行礼：“七公子，刚刚那位妹妹不懂事，直呼公子名姓，这是大不敬。我替她给您赔礼道歉。客人来这里，是不该问缘由的。可惜她不懂，我会处罚她。”

　　王秋期仍旧没有说话，伸出手在文绵意的颈上揉捏了两下，以示安抚。
　　文绵意试探地问道：“七公子是和人有约，还是只想随便走走？”
　　王秋期不再理睬文绵意，转过身在三层闲逛着，寻找着搞事的时机。

　　边慎徽比这里的所有客人都要重要，文绵意不敢有丝毫懈怠。
　　况且，听说七皇子一向很大方。
　　跟在他身边，总没有坏处。

　　王秋期正走着，忽地有个喝得醉醺醺的人，拿着酒杯晃到他面前：“七公子，今天怎么还戴着面具啊？你在外面逛妓馆，都从来不戴面具的。美人们都夸你洒脱又坦荡呢。”
　　他的心中闪过片刻的慌乱，还是遇到了边慎徽认识的人。
　　讲话的话，对方可能会根据声音辨认出来，可是一直不讲话，又显得不太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