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如小暖

6、第 6 章

　　“这几年都在外地，多长时间没来一次了，拿这点东西多什么，留着给小亮吃。”
　　王梅把动作往墙角上一放，开口说着。
　　辛一礼听到动静也从卧室出来了，“来了呀，快坐，快坐，别站着了。”
　　接着伸手从兜里拿出了烟，递了一根给白建兵，自己又点了一根含在嘴里。
　　白建兵接过了烟，笑着说：“烟瘾还是这么大啊。”
　　“害，不抽急的慌。”辛一礼摆了摆手道。
　　“我刚刚还在卧室看电视呢，听到动静才出来，你们渴不渴，我让辛亮给你们倒杯水喝。”
　　他这样说着，又自顾自的扭头对辛亮道：“小亮，别傻站着啊，给你大姨和大姨父倒杯水喝。”
　　辛亮轻应了一声，走向了水壶边。
　　期间他听到大姨客气的说着：“不用这么麻烦，小亮不用倒，我们不渴。”
　　接着是辛一礼的声音，“没事，孩子吗，倒着个水又不费事。”
　　两杯水倒着确实不费事，辛亮把水放到桌子上，就以为没事了的时候。
　　辛一礼又说道：“你这孩子，见到你大姨和大姨父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他刚才已经叫人了，算是打过招呼了吧。
　　辛亮刚想开口，就被王梅打断了，她一脸不在意的说着：“年纪还小，年纪还小，大一点就懂事了。”
　　辛一礼摇了摇头，声音却莫名低了几分，像是一句无意识的感慨，“这孩子，打小就不如他哥。”
　　听到这句，辛亮眸光暗了暗，没再说什么，自己站在这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回房间。
　　他转身离开的同时，还能听到身后的对话。
　　王梅：“辛明吗，他今年什么时候回来啊？”
　　辛一礼：“他现在准备考研呢，学业很紧张，上次给我和他妈打电话，说要到二十八号左右才能回来。”
　　白建兵：“都考上研究生啦，不得不说还是你会教育孩子。”
　　王梅：“我记得辛亮也是在重点高中吧，下半年是不是快要高考了，打算报什么专业啊？”
　　辛一礼：“谁知道啊，听他说好像要学什么美术，天天在房间里摆弄那些破画。”
　　王梅：“美术好啊，还是艺术家呢。”
　　辛一礼：“什么艺术家呀，竟弄些没用的东西………”
　　声音萦萦不断，最终被一扇门隔绝在外。
　　“好，拜拜，拜拜，我打算睡了。”
　　颜兰在家庭群里挂断了视频，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她居然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
　　也没什么有用的，尽是一些拉家长的废话。
　　颜兰打了个哈欠，手又不自觉的，找到了新加上不久的联系方式。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给辛亮发个晚安，前两天她都发了。
　　可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发现，还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
　　她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了。
　　在没有确定辛亮有没有女朋友的情况下，私自加了别人的Q/Q，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万一他有女朋友的话……
　　虽然没有情头，没有情侣空间，看起来并不太像有女朋友。
　　颜兰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今天先不发了。
　　她熄灭了手机，刚打算睡觉，手机叮咚一声响了起来。
　　大晚上的谁给她发消息啊，而且听声音好像是Q/Q。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辛亮，毕竟有昨天中午差点回归冰点的聊天，都把人惹怒了，他又怎么可能给自己发消息。
　　颜兰打开手机，随意的撇了一眼，又点进了聊天框中。
　　shark：（小兔子表情睡了吗）
　　她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辛亮。
　　是有什么事吗？这是颜兰的第一反应。
　　他们的关系隔着一层网线，看不见摸不着，脆弱的一碰既破，并且一直是自己在单方面维持。
　　除了有什么事要说，不然没其它可能。
　　无.：还没睡，怎么了
　　于是颜兰问道。
　　shark：你抖音号是多少
　　颜兰打字的手一顿，有些莫名，她没有理解出是什么意思。
　　无.：要抖音号干嘛
　　shark：也没啥事，就是可以在抖音上分享视频看，还能聊天。
　　shark：所以我想着加你抖音，而且我Q/Q收消息有时候会有点延迟
　　辛亮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表面上看是没什么不对的，可不知为何颜兰总感觉有些冒昧了。
　　大晚上的，就是来问抖音号的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就是一下子浮了出来。
　　颜兰刻意忽略了这种感觉，去抖音查看了下抖音号，便给他发了过去。
　　无.：yl0423
　　很快抖音上一个名叫“shark”，鲨鱼小兔子卡通头像的人关注了她，申请添加了好友。
　　看着那个头像，颜兰终于是没有了任何的困意。
　　她连忙点击了同意，然后回关。
　　看着抖音聊天页面显示的一串黑字，“你们已成为朋友，开始聊聊天吧。”
　　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颜兰呆呆的望着那串字，辛亮要和自己分享什么视频呢？
　　他…应该没有女朋友吧。
　　不然怎么会主动找自己聊天，还加上了抖音。
　　颜兰恍惚的想，心里混乱的，理不清一点儿头绪。
　　想不清，颜兰索性是先不想了。
　　让她直接去问，她肯定是不敢。
　　还是先这样，聊一步，算一步吧。
　　-
　　颜兰先是给这个抖音号设置了个备注，她思考了半天，手指微动，打了两个字“安呐”。
　　设置完备注，她便静悄悄的等了一会儿，而辛亮却并没有向他说的那样，分享视频。
　　但人总归是有好奇心的，况且对面的人还是辛亮。
　　抖音号就在眼前，他会不会发布了什么呢？
　　于是，颜兰指尖一点，进入了他的主页。
　　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有好几个作品。
　　这里面会有…他的照片吗？好多年未见，他现在会是什么样，还会和之前一样吗。亦或者是变得陌生。
　　颜兰胡思乱想，不知道是哪一幕触到了心弦，她点开了第一个作品。
　　入眼的是很干净的桌面，手机镜头拉的很近，只能看到桌面上的一小片地方，有两本书，还有几只笔。
　　背景是一个很好听的轻音乐，没过几秒，画面里出现了一只手，白皙修长，随意的拿起了桌面上的一支笔，在指尖旋转。
　　动作很熟练，像是练过千百次一样，那支笔在他的手中，好似富有了灵魂。
　　视频很短，一分钟的时间，简简单单的一个转笔，配有文案，“让时间静止吧。”
　　颜兰往上滑动，手机开始播放了另一个视频。
　　还是一样的视频，不过镜头稍微偏了一点，这个视频，颜兰看到了他房间的木地板，和少年露出一角的黑色休闲裤，运动鞋。
　　配的文案是“收藏了很多音乐。”
　　他看起来很喜欢听歌，颜兰当即想到。
　　于是，她又打开了第三个视频。
　　这次的视频呈黑色，光线很暗，隐约可以看到少年的那只手，还是一个转笔的视频，只不过背景音乐显得有些淡淡的忧伤。
　　文案是“明天该困了。”
　　很清楚的可以感知到，拍这个视频的他，那个时候不是很开心。
　　是因为什么深夜emo呢？
　　颜兰猜不到，于是她又打开了第四个视频，也是两个月前，最新的一条。
　　这个视频不再是之前的内容，音乐轻快飞扬，色彩鲜艳夺目。
　　这是一组图片，拍摄的角度很好，画面唯美，第一张图是一片晚霞，第二张是一条小溪，水面碧波荡漾有几只天鹅点缀水中，第三张是白墙黛瓦间的徽派建筑。
　　这是哪里，好美。
　　颜兰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手机上的画面就自动跳到了另一张，是一副写生。
　　古宅小巷，水墨丹青，一笔一划细致入微，逼真的像是和刚才的图片融合。
　　颜兰属实惊叹了一声，这是他画的吗？真好看，原来他是美术生啊。
　　手机又跳转到了下一张图片，是一副油画写生，画的是那片夕阳。
　　手机图片一张一张的自动放映，画面里有他的同学，朋友，画板，颜料，各式各样的风景与写生，直到最后一张，颜兰按了暂停。
　　她开始在画面中寻找，表情很认真，纤细的睫毛轻颤，从头看到了尾，才把目光锁定了中间的位置。
　　这是一张合影，整个艺术班和老师们的合影，颜兰看了半天，才稍微确定坐在众人中间的那个少年，是辛亮。
　　他是在众人之间，最显眼的，不言而喻，在颜兰心里，辛亮一直都是会发光的存在。
　　画面中的少年，穿着黑色短袖，一只胳膊随意的搭在腿上，黑色的碎发被风轻轻扬起，他嘴角带着浅笑，直视镜头。
　　他的周围还坐着许多同学，旁边的男生歪着头比耶，前面几位女生笑靥如花。
　　可能是因为长开了的原因，这张照片上的辛亮，和颜兰记忆里的少年相比，棱角更加分明，头发也换了发型，所以颜兰才没敢第一时间确认。
　　照片上的少年在人群中意气风发，眼角的黑痣熠熠生辉。
　　颜兰静静的看着，慢慢的和记忆中的少年重合。
　　还是和原来一样很白啊，颜兰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她弯了弯眉，眉眼的温柔转化为眼角细碎的光。
　　又多了解了一点他，还看到了他如今的模样。
　　纠结了一晚上的心情，在这一刻仿佛明媚起来。
　　颜兰看了很久，最终把图片截图，保存到了相册。
　　等她返回主页后，才发现辛亮也看了她的主页。
　　颜兰有一瞬间的心慌，又很快定下了心神。
　　还好前段时间，自己把闲来无事上传的搞怪大头照视频给删了，现在主页没有任何视频，图片。
　　不然肯定要尴尬死了。
　　她其实挺害怕会被辛亮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
　　怕因为这，辛亮会失去和他聊天的兴趣。
　　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未卜先知删除了。
　　辛亮一直都没有说话，只能看到他抖音头像旁边的小绿点，这是处于在线的状态。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颜兰属实是熬不住，先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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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姗姗是在第二天晚上回来的，彼时颜兰正在对着镜子贴面膜，因为天气太冷的原因，她感觉自己脸上都有些干的起皮了。
　　其实杨姗姗走进来，颜兰看到了，不过她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打招呼。
　　昨天的事，很尴尬，就连今天上班时遇到贺俊鹏都有些不自在，而昨天拉着自己参加的是杨姗姗，她一定是事先知道，但并没有和自己说。
　　说实话，颜兰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很早之前杨姗姗就喜欢乱点鸳鸯谱，颜兰也已经明确拒绝过，而如今又瞒着自己看热闹，颜兰觉得室友之间这样很不地道。
　　如若杨姗姗提前告诉她，那么昨天自己肯定不会去的，场面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你在贴面膜呀，我最近感觉我的脸也有些干燥，面膜在哪，借我一个用呗。我的买了还没到。”杨姗姗摸了摸自己的脸，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