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一口白酒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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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老板办公室喝断片后》——
南烛照野/文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2024.10.3
烫。
脸很烫。
很闷热，人很不舒服。
金鲤的身体很烫，恐怕是酒精上头的缘故，头晕目眩，甚至有些犯恶心。
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她抱上了个刚刚沐浴完的人，那副身体凉凉的，还沁着水珠，皮肤光滑而有弹性，有着蓬勃的心跳声。
随后她脚底一空，失重失衡。
她的头很痛，醉得很厉害，被人抱着躺下时，她努力睁开双眼，试图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但意志终究还是被醉酒的身体控制，软下来，在眯缝的双眼间，看到面前是个男人，身形健硕、仪容清俊。凑近时，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将要引人“误入歧途”的水生调清香。
应该是她无由来的，手上来了一股力推向对方，迫使那人将她压下。
于是唇间柔软近在咫尺，她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对方回敬一吻，吻得完完整整，明明白白，丝毫不顾及底下人张牙舞爪同野猫般的抓挠反抗及折腾，起身时束了束松懈的领带，如同餍足的野兽。
……
最糟糕的是，醒来后，金鲤发现自己其实躺在总经办老板床上，一抬头，还看到办公室新风系统上边还安了两个摄像头。
新风系统的热风正对着自己，风叶上下摆动，吹得她满心躁郁，她低头一看，昨晚放在冰箱里冰冻的褐色丝袜赫然破损，自己身上的衣服却穿得严严实实，甚至还裹上了严特助的黑色大衣。
金鲤宿醉的脑仁隐隐作痛。
昨夜总经办的真皮沙发在晃，徐清来解领带的动作在晃，半梦半醒的记忆中，她咬他喉结时也在晃；
最要命的是，那两个高清监控摄像头，正在她头顶闪烁红光，像一双嘲讽的眼。
她很想知道，昨晚的人究竟是不是老板？
此刻，金鲤站在狭窄的收纳间里整理总经办的档案，褐色丝袜牵拉丝扯成斑条纹，露出她白皙细瘦的小腿，长款黑色风衣底下整个人都很凌乱，她懊恼到几乎快在公司哭出声，难受又尴尬，急忙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将泪水强行从眼眶里憋回去。
调取监控，这事她不是没想过。
只是，调老板办公室，还是调取老板私密空间的监控录像，甚至是老板专门摆了两个保险柜的房间的监控录像，她避之不及，更何况，她记得自己在这里面发生了些不宜外泄的镜头。
她知道这些镜头暴露出来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过奇怪的是，这事发生后，一向流言四起，以八卦为日常生活调剂的盛清集团并没有出现任何风言风语，非常平静。
无事发生。
北京时间八点整，集团总经理徐清来彻夜加班，这时候方从总经办推门而出，神色微妙，领口处赫然几道鲜红的唇印。
脖颈处亦有几道抓痕。
他抵达镜前将领口敞开使红痕遮挡，暗不可察地用手抚摸了下脖间的痕迹，长喟一声，唇角勾起的那抹笑意瞬间泯灭。
快慰与懊悔扭作一团，绕成一团乱麻。
她说喜欢他，说的是对老板的欣赏，又不是真的喜欢他。
是他当真了。
不然早晨金助理怎么会是那样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看样子倒像是他欺负了她，占了她的便宜。
徐清来百无聊赖，满腔怨气地重新回到办公位，伸出纤长的手指转动桌面上摆放的那支万宝龙，一张轮廓感十足的面孔显得矜贵冷肃，两位总经办老员工都看出来老板今早心情很不好，工作的事情暂且不提。
一杯蜂蜜水轻轻搁到了徐清来的右手边。
徐清来猜到是严特助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误以为昨夜宿醉的人是他。他端起那杯蜂蜜水，凑近鼻尖。
却在一瞬间想到了昨夜发丝间带着蜜香的女人。
柔软娇气，不胜酒力，说自己头晕，早晨起来仍在反胃，躲在总经办这层的公共卫生间里吐，回到总经办时紧紧揽着大衣，眼眶湿润，像只红了眼睛的弱小兔子，瑟缩着，忍受着不堪强撑起精神来找他请半天假。
他想，这杯蜂蜜水应该给她。
……
金鲤午后在总经办收拾文件时很心虚，跟老板请过假后立即回了趟回了趟家。刚回到家她就陷入了无尽的懊恼之中。
摆在总经办的会客室的那瓶被她喝下去的VOSS很明显就是同事已经对调过的白酒。
都干了两年的总经办助理了，居然还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人怎么能捅这么大的篓子？
她怎么能吃熊心豹子胆跑到徐总的办公室去？还……做了那种事情。可她完全想不起来昨晚究竟跟谁抱在了一起。
她完全不敢回忆，更不敢往徐总身上想，越想越难堪，连洗澡时的热水都变成了一种沸腾的折磨。
而现在能够确定的是。
她昨晚断片了，她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了，在徐总办公室的隔间。
晨光在百叶窗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金鲤坐在专属于自己的助理小隔间里握着一杯能让自己降温的冰美式，冰得手微微发抖。
总经理办公室的沉香木门把手沁着凉意，庄重肃穆，同门后的集团总裁一样，叫人生畏。
金鲤深呼吸三次才推门而入。
只见徐清来背对着门口翘着腿坐在落地窗前，裁剪精良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听到响动转身时，晨光恰好漫过他精致熨贴的肩，山脉般宽阔。套西布料绷紧的瞬间，三角肌在雪白的衬衣下隆起流畅的弧线，如弓弦蓄力。
她抬眼迅速瞟了下徐清来。
发现他锁骨凹陷处晕开一道樱桃红。
像男人不经意间自行揉的，也像是……女人唇间的口红印。
金鲤的耳尖瞬间涨得通红，她在想昨晚那个男人会不会是徐清来，她不敢想会是他，明明知道徐总昨日有夜宴，但还是不可抑制地将昨晚那个男人同她的顶头上司徐总联系在一起，只要她开始这样联想，话就开始说不利索了。
“徐总，今天的行程……”她讲咖啡放在胡桃木桌前，尾音很明显地发颤，她感觉到对面老板的领带折射着冷光，几乎昭示着徐清来接过文件夹后挑剔而声色俱厉的态度。
面前的男人突然逼近。
他身上的酒味很重，她师傅严特助曾经教过他的，遇到老板宿醉或饮酒，要适当提醒老板保重身体。
可那些酝酿好的话还含在嘴里，徐清来便伸出修长手指绕过她的后颈。
“工牌戴反了。”
金鲤后退半步时撞翻了文件盒，A4纸瞬间如同雪花般飘落。她闭紧双眼咬了下唇，痛恨自己此刻的冒失。
“徐总对不起，我来收拾一下。”
徐清来很快拉开和她的距离，端正地坐于办公位前，钢笔却突然在审批文件上划出长痕，徐清来揉了揉眉心，不悦。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因为自己的失误和毛手毛脚惹得老板心烦意乱。
“徐总不好意思，我以后会注意。”
金鲤知道这句话她在总经办没说过一千遍也说过了几百遍，老板耳朵都快起茧了。徐总没理她，她在履行完一个员工的基本义务后，小心翼翼地继续着自己的基本流程。
“徐总，我先去忙了，等会有个晨会需要您参加一下，时间在九点半，我会提前十分钟提醒您。”
她看到徐总颔首，磁性低沉的嗓音简单地“嗯”了声。
金鲤整理了下心情，回到会议室内，非常利落地调整会议多媒体，试现场音，待客人抵达现场五分钟前，将所有茶水全部就位。
各部门人手尽数就位，甲方人员落座，总经理徐清来会同甲方负责人至中心位置就坐。
金鲤非常自然地上前帮甲方客户老板拉椅子，续茶。然后十分得体地跟在严特助身后打点下手。行政二秘宁雅芙和小助理金鲤两个身形高挑，妆容精致的女孩子站在一起，非常抓睛，引得对方客户公司的员工们频频偷看，就连甲方公司坐在主位的领导也没忍住扫了两眼。
徐清来顺着他们的视线将目光落在金鲤身上，像是一种附和的客气。
只有严特助从这眼神中看出一种欣赏之意，觉得有些莫名。
因为严畅清楚，老板不近女色，冷若冰山，较比道僧的清心寡欲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若是从工作层面来说，他徒弟金鲤，工作能力只能说中规中矩，毫无亮点，跟优秀搭不上一点边，不出错已是万事大吉。
要说也只能说是在办公室时尚方面的造诣很深，他这小徒弟特爱打扮自己，长得也是一等一的漂亮，很艳，跟个曼德拉海妖似的。
严特助是个人精，这时候已经朝着凌晨被压下的公司重磅新闻上想入非非了。
果然。
严特助又从老板的眼中察觉出一丝更加奇怪的情感。
一种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有些被压制下去的占有欲和丝毫不差的喜爱。
明明老板的表情淡然，但严畅明白，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金鲤上前给客人续茶，抬眼看到大老板徐清来饮咖啡的右胳膊已呈接近45度角，连忙上前预备帮其续上。
可接过老板递来的杯子后，才发现老板那杯咖啡几乎没动，只能硬着头皮使上全身的平衡之术续上了几滴，递咖啡时，她触碰到徐清来冰凉的手指。
他抿上一口，没正眼瞧过她。
严特助惊讶地发现老板的目光在金鲤的黑色丝袜和红色高跟鞋上停留。
他默默在心里将自己的眼睛和嘴巴狠狠上了锁。
他明白当时是怎么回事了。
*
江城。
夜。
夜值22:30，盛清集团的员工们熙熙攘攘地从大厦正门涌出来，几人三五成群地搓着手心、哈着热气，迈着小碎步踏上回家的公司班车。
半小时后，仅剩一名穿着恨天高的女员工兀自一人乘着直升梯降下来，大衣耷拉在臂膀，神色落寞。
只见她站于正门外的停车场，将大衣重新披在身上，又揽了揽衣襟，仰头朝着大厦最顶端的那几层望去，灯火通明，看来总经办的不少员工仍在加班。
她低头察了下手机界面，最终还是将事假信息传送给了严特助。
【1】
严特助及时回复了【1】，代表请假信息已获批，但总经理的审批一栏却始终显示【尚未批阅】。
没过几分钟，便成了【驳回申请】。
公司的班车上有几个女同事正在呼唤，摇开车窗叫她。
“金助理！”
“小金，上车上车，大家都等着你呢！”
“金鲤，搞快点！急着回家。”
……
金鲤赶忙一脚甩开高跟鞋，就这么着一层薄薄的黑色连体丝袜，赤脚上了车，鞋拎在手上，怀抱在自己怀中。橙黄的街边路灯灯光映进车厢，将她这双漆皮高跟鞋照耀得格外美丽。
跟它的主人一样。
笔挺、艳丽、匀称、曲线优渥。
班车的车厢里绝对部分员工都在回家的这趟班车上疲惫地抱着公文包休憩，寂静无声。
后座一个叫全宝的女孩精力旺盛，屁颠屁颠坐到金鲤身边，却发现金鲤貌似已经睡着了，她凑上前看，却发现车窗上折射出金鲤哭得稀里哗啦的倒影。
哭着哭着身形起伏，光影的折射中，金鲤发丝凌乱，眼角湿润，细眉轻蹙。
全宝的笑容瞬间凝固，欲言又止。
其实全宝挺好奇的，她挺好奇金鲤到底怎么了。
更好奇那天总经办传出来那个呼之欲出的八卦究竟是什么？
看旁边好朋友这架势……
难道说，和金鲤有关系？她怎么了，为什么要哭？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实在太好奇了。
金鲤虽说也和她一样是盛清集团的普通小职员，但螺丝钉和螺丝钉也是有区别的。
她是总经办的下属办公室助理，跟大老板离得近，肯定知道点什么，全宝就算是心里明白，总经办上上下下人情练达，处事如履薄冰，嘴严得跟不透风的围墙似的，也耐不住她这满腔熊熊燃烧的八卦火焰。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出了什么事吗？”全宝还是没忍住拍了拍金鲤的肩膀，询问道。
“徐总驳回了我的请假申请。“
“这不正常吗？徐清来了出了名的难搞，要不也不会隔三差五换助理。要不说你能忍呢？在这硬生生待了两年。”
“不太一样。”金鲤神色黯然，心事重重，在好友面前卸下防备，“全宝，我不想回总经办上班，我没有勇气面对。”
这下彻底勾起了全宝的好奇心和正义感，非要把事情彻底弄明白，直接带着金鲤下车去了自己家。
眼见金鲤口风未变，全宝也不打算很强硬地问她，只是从冰箱里拿出巴黎水和新鲜的车厘子，端着杯子碟子走到金鲤身边，给她满上。
全宝敲打玻璃杯的瞬间，让金鲤回想起了那一天晚上发生的种种。
全宝盘腿坐在毛绒地毯上，将脑袋撑在沙发上侧耳倾听。
“当时的情况……”金鲤望向窗外的夜景，很快走入叙述的状态。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 一口白酒而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