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三井bg】三分爱情》玖之璋

16、拍卖

　　拍卖会安排在东日光宫。三井寿熟门熟路地绕道景区侧门，慢慢开进那扇造型古朴的旧式对开彩漆木门里。
　　在车临近景区时，哲子就开始吃惊了。直到进了门，她看见了景观树的树尖上露出来的远处的金色屋顶她才敢相信自己真在东日光宫。
　　准确说，是宫殿后侧的不开放区域。
　　车缓缓向前开，而哲子的目光一直在让她张大了嘴巴的金色屋顶上。夕阳让金顶闪闪发光。“这可是古迹！”她喃喃道。
　　“是啊。很快，你就在古迹内部了。”
　　哲子快速转过去，惊讶地看着三井，“我从来不知道日光宫还能当拍卖会场地！”她削薄的黑发带起一阵风。
　　三井寿觉得哲子惊讶的模样很卡通，单眼皮撑圆了，像小朋友。很想去揉揉哲子的头发，但太唐突。他忍下了，但越忍着心里就越惦记。他甚至觉得手心已经在痒痒。他只好努力专心停车，在众多贵得吓人的豪车之间找属于他的那片位置。
　　“如果我告诉彩子，她一定又会责怪我没照顾你的感受了。哲子，放松些，只是普通消遣。景区出租给展会很正常，场地费稍微贵一点罢了。”
　　稍微？哲子相信这个副词一定用得过于谨慎以免吓着她。“三井君，我想问你……”哲子拉长了这个句子等三井关好车门绕到她面前故作绅士地递胳膊给她挽着。
　　“说。”
　　“你小时候听睡前故事吗？比如，《灰姑娘》。”
　　三井笑得爽快，“哈哈……我听过大灰狼和三只小猪。”
　　他们走进了一栋看起来很新的办公楼，只有二层。一楼是整块的大厅，四周沿着墙壁以及中间岛台摆了许多展品，从古董、珠宝，到书画作品和手工艺品，都用玻璃罩着。人挺多，大部分是与门口的名车般配的高定西装和礼服。
　　环境倒不嘈杂，三井放低了声音与哲子闲聊，说不妨先看看，有喜欢的可以请工作人员拿出来仔细鉴赏。
　　哲子的步子在一套碎钻打底的绿宝石首饰前慢下来。她当然不能对三井说喜欢，好像在暗示他送她似的。只是太美了，尤其在高亮度聚光灯里，宝石特有的光彩真迷人。
　　一个轻佻的声音笑道：“小姐，你喜欢的那套明天拍。”
　　哲子闻声往过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五官秀气，好相貌，只是气质不好，挺油的。她想了一圈，她不认识这人。她眼睛向三井瞟去。只看侧脸也看出了三井现在的厌恶情绪。
　　三井当然觉得厌恶，怎么会遇见铃木植之呢？这人绝不可能对艺术品感兴趣！来凑什么热闹嘛！“这不是植之么。”三井上下扫过铃木植之，故作为难道：“其实没关系，你的话，挑不出喜欢的拍品不是你的错，与主办方风格不搭而已。”
　　植之穿了一件很骚包的白底花衬衫，搂着一个鞋跟三寸高、紧身裙子边在膝上二十公分的妞儿的腰。那姑娘正摇着手腕上的钻石链子，火彩直晃眼睛。
　　他捏着嘴角讥笑，“三井，你要是舍不得，我替你拍下来送这位漂亮小姐也行，只要你说声谢谢。喂，漂亮小姐，你还记得我吗？不会忘了吧，真会伤人的心！”他夸张地将手捧到胸口。
　　哲子想起来了，在三井的生日宴上遇见过这男人，当时他穿条纹西装。他是美奈的哥哥。她浅笑着点点头，“记得。您的品味太主流了，让我印象深刻。”
　　植之惊讶地张了张嘴，才大笑起来，“真是个有趣的姑娘！三井，你在哪儿找到她的？”
　　“我走运。可惜你永远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三井寿故意展臂将手搭在哲子肩膀上，与植之擦肩而过，带她走向会场，像在宣示主权。
　　哲子也不喜欢植之带着讥讽味道的笑，尤其最后的笑，还包含了贪婪。难怪三井像一只斗犬。她只恨自己嘴慢没骂回去。
　　出了展区，再往前就是宫殿古迹了。这座宫殿历经三百多年，修复过，华丽精美，内部宽敞。此时大殿已经布置成拍卖会现场。在这样昂贵的场所拍卖，拍品一定得跟着溢价。
　　三井带着哲子刚进大殿，又遇见一位熟人。他心道今天什么情况啊，所谓新锐艺术品真的大众到是个人就感兴趣吗？“哲子，我有个朋友。”三井笑得略带尴尬，手已经从哲子肩膀收回来了，指向后场角落。
　　哲子顺着望过去，没觉得哪位的造型该令人尴尬，不解道：“三井君还有其他品味特别主流的富二代朋友？”
　　“可能更麻烦。嗯……还是去打个招呼吧。你别误会，我绝对是个好人！”三井举着手保证。
　　他这样说，哲子更好奇了，跟着三井走过去，终于在那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位气质麻烦的先生。
　　那人四十左右，下巴蓄了短短的漆黑的胡子，穿白西装，肩膀又宽又厚，似乎身材比当运动员的三井君更健硕些。那人坐姿大大咧咧，双腿大开松快地靠在椅背上，像个无所顾忌的强盗。
　　三井君的朋友类型很丰富啊。
　　那人也发现了他们，撇着嘴角笑，冲三井扬了扬头。哲子觉得三井的回应挺真诚，没有面对铃木时候的阴阳怪气。
　　“铁男，你怎么来了？你这胡子怎么回事儿？”三井挨着铁男坐下，低声说话，不想引起关注。
　　铁男摸摸胡子，挑了下眉毛，“升职了，留点儿胡子有气势。”
　　“你已经够有气势了。”三井锤了一下铁男肩膀，“我朋友，照井。哲子，他叫铁男，我……呵，朋友。”他本想说是高中时候的旧友，想想又觉得解释了反而说不清。
　　铁男与哲子互相点个头，别无他话。三井没再多介绍，只对铁男出现在艺术品拍卖场的缘故感兴趣。“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可别说是来提高鉴赏品位的。”
　　“鉴赏个屁。我来做事。”
　　“一个人？”
　　“本来和植之一起。他刚走，你没遇见？”
　　三井这才想起来，铁男和植之有些交情，具体多熟他就不知道了。这些年他与铁男少来往。他早在高三时期就脱离了少年想不开混不良的朋友圈。反倒是铁男，不知什么机遇，这几年渐渐混进纨绔子弟的圈子里。
　　他恍然，“遇见了。那他怎么先走了？”
　　“唔，”铁男哼笑道：“没看见他带着新欢呢？刚拍了一条钻石手链哄那姑娘，忙去了。”他倾身过去与三井耳语了一句，换回三井的一个白眼。
　　三井没再与铁男闲聊，转过身和哲子搭话，细声低语：“喜欢什么只管拍，我送你。”
　　哲子笑问三井君有没有目标，她可以帮忙参谋，心里难免想，刚才那位铁男先生是不是对三井君说了一个不方便给她听见的荤段子。
　　很快，拍卖会开始了。
　　本场的拍卖师是个仪态大方的美人，着端庄的收腰A字连衣裙，裙装印花神似《开花的梅子树》，那排歪扭的汉字斜印在背上。不愧是要拍新锐艺术品。
　　她看得入神，三井便笑道：“怎么你们女的也爱看美女？”
　　“爱看呀。赏心悦目。”
　　三井匆忙道：“哎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不该在女生面前赞美别的女生。”
　　他眉心微挑，眼睛睁大了些，落在哲子眼中，像问，更像揶揄。她憋不住笑，“你在哪儿听来这种无聊的话。聊天小妙招吗？”
　　第一件拍品就很新锐。是一只高20公分左右的金属物件，纯黑，长得像章鱼，只是腿更多更细更扭曲。这物件取名叫《摇篮》。
　　三井寿展开介绍得很简略的图册，不能理解取名逻辑，“为什么叫摇篮？”
　　哲子摇摇头，“也许在描述海洋？坦白说，不看名字我以为这是克苏鲁故事里的哪个古神。”
　　“克苏鲁是什么？”
　　“就是……”
　　聊天的功夫，铁男开始竞价了，竞品是一幅画，画作内容在一众抽象得莫名其妙的新锐艺术品里可以说相当具体。画上是一些线条，组成抻懒腰的猫咪，设计上利用了格式塔心理。
　　几个回合后，价钱已经加到不合理的高位，铁男还在举牌。哲子忍不住看过去，拉着三井说：“你朋友真这么喜欢？”
　　“怎么？”
　　“坦白说，这幅画，笔法未免刻意了。”
　　三井仔细看了一遍竞品介绍，心里有个推测，转过去低声问：“你就为这个来的？”
　　“嗯。”
　　三井寿眨了眨眼睛。
　　铁男便笑，“别问了，几句话说不清，与你也没关系。”
　　“行吧。”三井转回来在哲子耳边解释：“这画的价格不反映艺术水平，它有更深刻的价值。哲子，你父亲做画廊生意，这种事也遇见过吧。”
　　他这么一说，哲子懂了，多半是洗钱。她离那个世界太遥远，一时根本想不到。三井君这个朋友，捞偏门的？难怪三井先说了保证自己是好人的话。
　　三井被哲子审视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凉，“别这么看我，我不干这个。只是朋友。他人不错，讲道义。”
　　哲子笑答：“我没质疑。我信你的眼光。”她忽地联想到另一个人问题：“三井君，你带队，遇见过这种事吗？”
　　这轮竞拍已完，拍卖师笑着恭喜这位后区的先生成功竞得心怡的拍品。铁男拍拍三井肩膀，起身笑道：“我事已了，先走一步。改天找你叙旧。”
　　“啊，好了。”三井点点头，对哲子笑说：“你还得信任我的道德水平！我赢得堂堂正正。”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