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作的歌》捡一厘秋

6、第 6 章

　　“卓烟桥，有完没完？”金闻忍无可忍。

　　“我怎么了？”卓烟桥一脸天真无邪。

　　“装的没完是吧？”金闻咬着后槽牙，把手机塞到卓烟桥手上，“给你玩，给你玩，看看我手机是不是有花。”

　　金闻真是无语，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自己玩手机，随便转个头就能看见卓烟桥，这货还装出一副碰巧路过的样子。

　　卓烟桥撇了撇嘴，“我哪有……”

　　继续装模作样的，不情不愿的接过金闻的手机，然后手指装作不经意地点开微信。
　　其实压根没人在意，他演给他自己一个人看。

　　聊天记录寥寥，在几句感谢的客套话之后戛然而止，数句文字，但也能感受出来对方很强的距离感和分寸感。
　　卓烟桥点开那个小猫头像，快速扫了眼主页信息。

　　“咳咳，给你给你，我就是随便晃晃，你想太多了。”卓烟桥把手机交还给金闻。

　　“咋不多看一会儿，”金闻递了个白眼，像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心猛然一坠，确认后平息下来，“还以为你是偷偷把我视频删了呢。”

　　卓烟桥微愣，跟着话头，“是啊是啊，我好奇看看。”

　　金闻暗暗惊喜，“怎么，你后悔了？”
　　“没有，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敢，咱朋友没得做。”

　　“好啦好啦，知道了。”

　　卓烟桥点亮手机屏幕，打开备忘录，记下一段数字。
　　他可不是要加好友的意思，只是单纯好奇罢了。
　　他忍耐力一向超好。
　　对啊，他这不是没加吗。
　　只是觉得没坏处而已。
　　对了，就是这样，万一以后用的上，他一向是个考虑周到的人。
　　……

　　原本空虚的世界突然忙碌起来了。

　　--

　　南鹊提前完成学业提前回了国，还没想好具体下一步要干嘛。

　　目前接接稿，做做设计够他一个生活自然是没有问题。
　　工作内容弹性，时间也很弹性，日子过的自在。

　　“那你准备是回家还是待在这边？”程苏仁问。
　　“待在这边，暂且还不想回去，回去也没事可干，没这边方便。”
　　“也是，那就继续住我这边呗，省事。”

　　南鹊现在是住在程苏仁买在这里的房子，过个渡，肯定是不能长久这样下去，还是准备自己找个房子，但毕竟刚回来，也挺麻烦。
　　“不了不了，总归是不太方便，而且我一个人也助于找灵感。”

　　程苏仁是个外行人，对这个说辞深信不疑，“好吧，但你也不用太着急，我顺便帮你找找。”

　　“好。”

　　深夜，南鹊再次点开那个爆火的视频，声音开到最小，想听却又害怕。
　　这个视频他加入了收藏，时不时就会翻出来看看，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性的动作。看着下面越来越多的评论，全是赞美的话语，他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意识到了赶紧屏住呼吸。

　　看到置顶评论，知道这并不是卓烟桥本人所发，且本人好像还不知道的样子，可是毕竟热度摆在那里，想不知道也很难吧。

　　在南鹊的手机收藏夹里，有一段音频，是他那时偷偷录的。
　　卓烟桥还很喜欢他的时候。
　　少年的声音带着云层的纯净，歌声揉进风里，每一句都带着笑意。
　　歌名也很直白——《我爱的》。

　　--

　　卓烟桥在一家咖啡店做兼职，主营咖啡奶茶和甜品之类，主要消费人群都是些青年人，服务员也是他这般年纪的。
　　这个店面算不上太大，但屋内装修比较精致，而且服务员都是些年轻的俊男美女，就还挺吸引人。

　　卓烟桥第一次来面试时，店长看了他一眼，其他的什么也没问，就让他明天来上班。

　　事实证明，店长的目光很长远。

　　自卓烟桥来之后，店里的人流量明显增多。
　　优越的长相和好听的声音，就是这个店面最好的招牌。

　　店长不止一次夸赞他的工作能力，字里行间都暗示着他尽量不要请假早退，看着老板日益放大的笑脸，看着不断摆动的指针。
　　卓烟桥颇为无语。
　　又不止他一个员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工作量最多，工资却是没涨。
　　卓烟桥心里也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但也懒得去计较，反正都是消磨时间。

　　还没休息一会儿，卓烟桥就拿着菜单重新上阵。
　　“请问二位要点点什么？”他微微弯腰以示恭敬。

　　两个女生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嘴贴着耳朵，小声的交谈着什么，期间时不时瞄一眼他。

　　卓烟桥面不改色，在一旁默默等待。
　　“你有什么推荐吗？”其中一个长发女生问道。

　　卓烟桥把菜单摊开在桌上，眼神也只停留在菜单上，熟练的开口：“这个是我们本店的特色，抹茶慕斯，如果喜欢抹茶味的可以考虑考虑，这个黑森林蛋糕我们的销量也很好，这个椰子酥口感也是很不错的，奶茶咖啡的话，就看你们的喜好了，排在前面这几种的都是很推荐的。”

　　“刚才你说的这几个我都要了。”另一个短发女生说道。

　　“好的。”

　　“等一会儿。”短发女生开口。

　　“还需要点什么？”

　　短发女生双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慢悠悠道：“再给我们来几个你比较喜欢的。”

　　卓烟桥笑了下，很快回答了“好”。

　　刚到后厨，店长就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做的好啊，小桥，顾客就是上帝，看来你领悟了这个道理啊。”

　　卓烟桥唇角一牵，没顺着这个话说下去，而是问：“我今天可以早点回去吗？”
　　这份工作倒也不是让他太累，但他也不想花太多的时间在这里，有时候明明只需要干到傍晚的活，却硬生生被留到深夜，还得踩着点回宿舍。

　　“最近人流量太大，店里很忙，”店长浮夸的转头看了看店面，“你看，大家都是那么迟才下班，你要是早点走，其他人虽然不说，心里是不是肯定不好受，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工资这方面你放心。”
　　他忽的加大音量，“别让客人等急了，把东西送过去吧。”
　　卓烟桥不再开口，就无语。
　　迟早辞职。

　　“你们的东西来了，请享用。”卓烟桥依次把东西摆到桌上，没有多余的话，拿着餐盘准备离开。

　　“小哥哥，等一下。”短发女孩开口。
　　“还有什么需要？”
　　“你看，我们点了这么多，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你和我们一起吃吧。”

　　“不行，这不符合我们店的规定。”卓烟桥笑着拒绝。
　　“没事的，我们可以和你老板解释的。”长发女孩添上一句。

　　看的出来，两个姑娘很热情，三个人之间像是僵持住了一般。
　　而顾客是上帝，拥有绝对的主导权。

　　卓烟桥先是看了看后厨方向，然后稍微凑近了点桌沿，放低音量，“如果被老板发现我工作开小差，和顾客聊天耗工作时常的话，我会被辞退的，”说到这，他的表情微微苦涩起来，像极了在屋檐下被压榨的不得不低头的小员工，“他不是很喜欢我，可能明天我就来不了了。”

　　两个女孩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巴，表情愕然，心里开始过意不去。

　　卓烟桥偷偷笑了一下，说了句：“抱歉，我得去忙了。”

　　“我看到过那个老板，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长的就挺猥琐的，自己长的不好看，对帅哥就有偏见。”
　　“心里不平衡呗，缺什么讨厌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他店里为什么生意这么好吗？要是我，我都把他供起来当门面，还辞退？！”
　　“……”

　　是看一时的帅哥还是长时间的帅哥她们还是很能拎的清的。

　　临近傍晚，卓烟桥脱下工作服，到了可以交班的时间了，眸光掸了一眼门口，不过一眼，他又重新穿上工作服。

　　直到那人安稳坐下，他拿着菜单走了过去，面带微笑。

　　“你好，需要点些什么？”

　　南鹊抬头，难以隐藏的惊异表情。

　　卓烟桥表情无异，等待回应。

　　南鹊张着嘴，一时间蹦不出话来，良久才胡口道：“就点你们这的招牌吧。”

　　“我们家的招牌很多哎，确定能吃完吗？浪费可不好。”
　　“如果你有朋友在家，可以打包，当我没说。”
　　南鹊确定，卓烟桥是在有意刁难他。

　　他攥了攥拳头，抬起头，努力藏起他的怯懦，以着顾客的语气。
　　“那就请你给我推荐几款吧，可以吗？”

　　卓烟桥眉眼一挑，“没什么不可以的。”
　　“麻烦你了。”

　　卓烟桥随便说了几个，南鹊都点头。

　　“我们家的巧克力蛋糕也很有名，要不要尝尝？”

　　“这个，就不要了。”

　　有些出乎意料，卓烟桥出声问：“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现在不喜欢了？”

　　“嗯。”

　　空气凝固了数秒，冷空气迅速填充他们之间的空白，皮肤都在发冷。

　　“好，请稍等。”

　　卓烟桥却是没离开，而是手搭在圆桌上，以着一种禁锢的姿势。
　　南鹊像听课的孩子坐的乖巧，因为害怕回答问题死低着头。

　　“南鹊。”

　　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心里一惊。
　　“你就这么厌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