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 流浪画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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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又回到了警局。
她坐在软垫上，手上拿着一杯热茶，第一次喝到除营养液之外的饮品的她，微亮着眼睛，小口抿着茶杯边缘，并且每抿一口，就得回味一段时间。
普通的茶水，被她喝出了仙酿的感觉。
肖芷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幅画面。
林九注意到她的脚步声，抬起头，朝着门口的方向扭动脑袋：“肖姐？”
“嗯，是我。”肖芷应了一声，拉开椅子在林九的对面坐了下来，“检查过那位的身体状况了，他应该是从黑洞成员的地下组织里逃出来的，因为受了不小的折磨，所以记忆紊乱，意识也不太清醒了。”
“原来是这样。”林九露出恼怒的神色，“林九讨厌黑洞。黑洞，是可恶的组织。”
“嗯，也得多亏林九你，本来我们要逮捕的那位嫌犯是往你那边的方向逃窜的，但是察觉到那边车灯发出的光，他慌不择路，跑进了我们的包围圈中。”肖芷下了结论，“相当于你救了那位一命，也帮忙我们抓住了犯人。”
林九又显而易见变得高兴起来：“这是林九的荣幸。希望，能从犯人口中得到更多那个组织的消息，将他们一锅端。”
“借你吉言。”肖芷忍俊不禁，她看着林九认真的脸，很想要摸上去揉揉林九的头发或者是捏捏林九的脸，但是，她知道自己和林九还不熟，这样做会冒犯到林九，所以咳嗽了一声，又说道，“但是有一点很奇怪……”
肖芷微微蹙眉：“他的光脑丢失了，所以我们进行了DNA数据库对比，却没在联邦的信息库中发现他的信息。可如果他是帝国人的话，出现在这里，又太过难以置信了。”
毕竟他们现在所处的这颗星球，距离帝国的星系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那个地下组织所侵害的人也都是附近区域的家伙，甚至那个“附近区域”的范围，还没有超出这个星球。
所以，那个被林九救起的家伙，是什么身份，就很耐人寻味了。
林九询问：“有问过被抓的黑洞成员，从哪里抓到的那个人吗？”
肖芷回答：“他说那位先生好像是流浪汉。我们正在通过被抓捕的黑洞成员追缉其他成员，但是可能抓到了，问出的结果也差不多。”
林九再次眨了眨眼：“流浪汉？”她问道：“是不是由于一开始就没有登记身份，所以DNA库里没有他的信息？”
肖芷摇头：“也不对。毕竟我们星球的人口普查做的还是很好的，哪怕是流浪汉，出生也会有登记。”
那林九暂时也想不出是什么情况了。
“不好意思，忍不住跟你说了这么多。”肖芷揉了揉眉心，问道，“你要再去和他见一面吗？他也挺感激你把他救出来的，现在状况稳定下来，想要第一时间跟你道谢。”
“嗯，我也很担心他的状况。”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道义，但是，她很好奇，为什么那位先生会被监禁。
因为黑洞组织毕竟不是古地球时代的传销组织，他们又不靠洗脑其他人盈利，何况那位先生在他们看来还是流浪汉……所以，把那位先生监禁这件事情就很奇怪。
当然可能在现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黑洞的人就是恐怖分子，做出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情都不奇怪。
但是，成为黑洞的人，是已经经历过被侵蚀的过程，已经成为了另一种定义的植物人，是已经联系上了黑洞的人并且被其收编。
简而言之，黑洞成员，行事都是有目的的，然而林九现在并不能看得出黑洞成员囚禁那位先生的目的。
不过要是那个组织与黑洞组织总部无关，只是一些低级黑洞成员另起炉灶的小集团，平时用来筹集资金赚外快什么的，那林九就没有什么疑惑了。
那只能说那位先生作为一个倒霉鬼，被当做沙包或者出气筒了。
林九站起身，牵住了肖芷的衣角，肖芷看了林九一眼，温和地扣住了林九的手指，带着林九去见那位先生。
那位先生坐在病床上，头上蒙着纱布，身上缠着绷带，注意到林九的到来，张口准备说什么，但是很快注意到了林九的瞳孔溃散，似乎是一个盲人。
——之前在昏暗的夜色中，他明显没有注意到她眼睛的异常。
“你是个瞎子？”他脱口而出。
林九自己没什么感觉，因为这就是事实。
但是一旁的肖芷咳嗽了一声，提醒对方放尊重一点儿。
“我不是故意的。”他回过神来，干脆利落地道歉，“但是，你一个瞎子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带着机器人瞎逛什么？”
这位先生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林九：“你不会故意捡到我，又找了一波人扮演警察，演了一出大戏，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我的画吧？”
他握住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这种把戏已经过时了。我再强调一遍，我宁愿毁了自己的手，也不要给别有用心的人做盈利的工具。”
在林九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的时候，肖芷低声询问自己还留在房间里的下属，那人的脑子是不是受了创伤，怎么说出来的话奇奇怪怪的。
结果耳朵灵敏的他听到了肖芷他们的对话，拔高了声音：“我没有生病！我这是考虑周到，我的画能够让所有人受到心灵的净化——”
他的表情非常狂热。
狂热到精神状况的确表现为不正常。
林九歪着脑袋，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被肖芷握住了手腕，连带着那位下属也被拉出了房间。
肖芷询问下属那位先生的状况。
下属说，那位先生在他自己混乱的记忆里把自己当做了一个画家，并且认为自己的画能治愈黑洞成员，让他们受到心灵净化、改邪归正，但是下属看过那位先生的画，那画抽象得不能再抽象了，就像是小孩涂鸦，别说黑洞成员会不会那么简单被感化，就说会被感化，也不会是被这种画所感化。
很显然他在胡言乱语。
不过，下属也同情他，认为对方的胡言乱语，对方的警惕心强，对方的多疑恶劣，都是源于黑洞组织的迫害。
毕竟之前要跟林九道谢的时候，那位先生可不是这种态度，结果现在只是得知林九是个盲人，就怀疑林九不怀好意，实在是草木皆兵了。
也不知道林九触动了他的哪根敏感神经。
“林九想要和他好好谈一谈。”一旁沉思的林九终于抬起头来，认真开口，“可以给林九单独和他谈话的机会吗？”
下属和肖芷不约而同朝着林九看了过去。
“可以是可以，但是，他的情绪状态不稳定，你又看不见，我担心你……”
“没关系的，林九可以保护自己。”林九的手放在胸口，满脸认真，“何况，一个人，他会更放心。”
下属下意识看了一眼肖芷。
肖芷微微蹙眉，但思索片刻，还是答应了林九。
“安抚他并不是你义务之内的事情，事实上我带你来只是因为之前他说要对你道谢，现在弄成这样子，早知我就不带你来看他了。”肖芷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开口，“……那就需要再次麻烦你了。”
“能帮上忙，林九很高兴。”
肖芷开门让林九进去。
林九反手关上门。
而那位注意到了林九，脑子还没转，嘴已经先一步地动了：“不会是谎言被我拆穿，刚才出去思索圆回来的办法了吧？”
他的目光依然警惕。
而林九对此的回答是：“不是的，你真的出来了。”
她开始认认真真地解释起来：“犯人之一已经被逮捕，监禁你的其他人也很快会落网，我之所以眼盲并且在晚上出行，是因为我刚去警局报案。”
而林九面前的人，下意识又问了几个问题。
林九不厌其烦地解答。
这样一问一答，已经半个小时过去。
时间的流逝，外面的人都有些心惊胆战，但肖芷出于对林九的信任，还是没有冲进去。
林九依然在含笑看着面前人。
她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下意识摇了摇头：“不，没有……”
他着实是被林九的耐心惊讶到了，而且这么一通分析下来，他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了下来，终于相信自己逃出了魔窟。
他笑起来，自言自语：“太好了，我就说我很厉害，不愧是我，忍辱负重在他们手底下呆那么久也不是白呆的，我终于出来了，虽然出来之后需要担心衣食住行，不过没关系，只要我可以自由地画画，什么都没关系……”
他抬起头，看向林九，抓了抓头发，想要道谢，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林九没能看到他脸上的迟疑：“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是身体哪里难受了吗？林九可以帮忙叫医生。”
她摸索着要去触碰门把手。
“不，不是的，我……你救了我，我可以送你一幅画作为报酬。”他抬起了下巴，说出了这番话。
显然这是他目前为止，可以拿出的最高诚意。
林九笑得更加开心了。
她是真的开心，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灿烂的笑容甚至一度晃花了对面人的眼：“真的吗？林九好高兴，林九期待你的作品，虽然林九看不见，但是林九可以在网络世界里看见！”
林九的话语，让青年受宠若惊。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得到除黑洞组织成员之外的认可。
尽管在他落魄后被黑洞成员捡走，黑洞成员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的画兴趣很大，但是，青年清楚那些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也不屑于他们的追捧。
但是林九是不一样的。
她是认可他这个人的。
她还不同于那些警察，她相信他的所有话。
青年为此动容。
但他的嘴巴却仍然硬的好像是一块石头：“哼，连我的画都没看过的人，说什么期待呢，但没关系，我会让你狠狠震惊一把的。”
“你叫林九是吧，我记住了。”
青年示意林九过来，让她亮出光脑，在投射出的屏幕上快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记住了，我的名字叫柯岳，将来会成为震惊整个银河系的大画家柯岳！”
“好的，柯岳。林九喜欢这个名字，也看重你这个人。”林九表示自己记住了，“你要到林九家去住吗？”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柯岳还觉得自豪，正准备点头赞叹林九的有眼光，结果听到林九的下半句话，一下子哑火。
他呛了一口，古怪地看了一眼林九：“虽然我很帅也很有才华，虽然你救过我的命，但是，我不接受包养的，而且看你的样子，你也没有多有钱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07 流浪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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