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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救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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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爬树非常快,根本不是人的速度可以比拟,虽然我被闷油瓶带着已经跑得很快了,但不到半支烟的功夫还是被猴子抓住了脚。这时又有许多猴子蜂拥而上,攀住我的腿像扯香蕉似的拼命地把我往下带,我拿出枪几个点射解决掉了最近的几只,这时又有更多的爬了上来,我只能大面积扫射,根本来不及装子弹。
而且这些猴子很精明,它们知道我身手比较弱,便专从我身上下手。我心说自己手里有各种高科技热武器,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只会用刀砍的,确实惭愧。但是闷油瓶再厉害也敌不过猴海战术,过了一会儿我们就明显地占了下风。我腰上虽然还剩一根□□,可是基于我们两个人目前的情况,再用肯定会损人不利己,这帮猴子看起来越发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在我们身上不亦乐乎上下其手。
我身上被猴子弄得非常疼,但经历过之前的那一轮,也并不觉得十分难忍,倒是闷油瓶背上一大片的伤口,令我有些担心。我知道猴子畏火,可装备都在背包里,又要跟猴子群殴,拿出来十分不便,只能咬牙忍着一边挨打一边弄出了一枚信号弹往下打,镁光在猴群里烧了起来,果然让猴子十分惶恐地四散逃窜开来,可是远水并不解近渴,而且我附近的猴子立刻就炸了起来,我看到它们面具上的人脸竟陡然变得狰狞,下一秒就猛地往我身上扑过来,一副要跟我掉下去同归于尽的架势。我并没有预料到它们的团队意识和报复心居然这么强,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而且我们目前所处的是青铜树中段的位置,树杈还比较稀疏,根本没有东西能让我抓一下稳住身形,我一下子就整个人翻了下去。
这时闷油瓶竟然想也不想就纵身往下一跳刹住了我,又在几乎错手的那一刻握住了一根青铜树杈。我身上有好几只猴子,再加上我自己的体重肯定死沉死沉,闷油瓶力气大,手也稳,可到底也十分吃力。这时他竟以单臂之力努力往树杈上挪动,而我枪里的子弹已经耗尽,只能拔刀子,也勉强捅死了挂在身上的两只猴子。眼看闷油瓶半个身子就要挪到树杈上去了,可这时上面的猴子却又窜了下来,使劲地往他身上踩。我一看那个景象急得差点吐血,可是根本帮不上忙,只能病急乱投医,把刀子当作飞刀用力掷了上去。
我虽然没有闷油瓶那样的准头,可这次居然也离红心不远,一下子戳碎了那猴子的面具,刀子扎进了猴脸里,那猴子登时就怪叫了一声往后退去,我还想故技重施,可闷油瓶却对我道:“吴邪,顾好你自己。”
我正想说我跟他还分什么你我,更何况已经到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这么固执,非要舍命保住我,就跟欧洲中世纪那些被骑士精神洗过脑的人似的,可说到底我又不是什么王公贵妇,他到底在执着什么呢?
13 救援
这时竟有一个冷焰火往我们砸了过来,差点掉在我头上,我被惊了一下差点从闷油瓶手里滑脱。冷焰火在树杈间撞击,一下子把我们这片区域照得敞亮。下一秒我就听到头顶上方远远传来一个声音道:“天真,小哥?!他娘的真是你们俩!”我一听就呆住了,那声音竟然是胖子,虽然从道理上来说,他会出现在这个斗里并不奇怪,可之前我毕竟以为这辈子可能都听不到他骂娘了,于是听到的这一瞬间,感觉也五味杂成,复杂得要命。而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道:“你们两个再撑两分钟有没有问题?”而这个人竟然是小花!他不是在英国么,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十分意外,想仰头看却根本没可能看到上面的景象,就算胖子和小花有心帮忙,但是从他们的声音来判断,他们的位置应该离我们非常远,恐怕在两三百米以上的栈道附近,两分钟内要下来救我们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过这种时候能听到人的声音,就算不一定是己方的朋友,总是会让人精神一振。可是要让闷油瓶应一声是绝对没指望的,我连忙扯着嗓子叫道:“没问题!”
我这时身体已经崩到了极限,只能机械地凌空与那些猴子对战,闷油瓶却没有手可以反抗,只能硬生生地忍着,这种时候时间就会过得特别慢,让人心里的疲惫感无限放大,就在这时,一条绳索突然从上面甩了下来,然后我就看到一个光点在迅速下滑,停在了我们上方约三到五米的地方。
原来那是小花,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老鼠衣,口中咬着一支狼眼,用腰间的登山扣固定半倒吊在绳索上,应该是利用两分钟的时间在上面做了一个简易的滑轮装置滑下来的。
小花一见到我就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说你们还死不了,然后就飞快端起枪冲着我们几个点射。由于我们正和猴子缠得难解难分,小花这几枪几乎就是贴着头皮过去的,着实让人感到胆战心惊。不过他枪法不错,解决掉了闷油瓶身上的两只猴子,另外几只躲在树干后面的射击盲点上,小花无法顾及到。可是这帮助也已经足够及时,闷油瓶立刻趁机发力带着我跳上了树杈。
这时小花一甩身体,竟然单手往树干上一撑,在空中变换角度朝着我们荡了过来,就在他身子倾斜过来的几秒钟内,他竟然又开了两枪,把本来在安全区域内的两只猴子打下了青铜树。
此时情况已经好转许多,小花荡回去时又从后腰抽出两把枪丢给我和闷油瓶。这一系列行动发生在十分短的时间内,我看得几乎眼花缭乱,这时小花就把嘴里的狼眼一拿冲着我道:“快行动!”我连忙回神连续射击打掉了身上的几只猴子,就看到闷油瓶拿着枪似乎在发呆。
小花又大声叫闷油瓶别傻站着快开枪,我心说闷油瓶从来就没用过枪,估计连怎么上保险栓都不清楚,谁知这时我就见他一扣扳机,一发子弹竟然贴着他自己的脚尖飞了出去,在青铜树上激起了一片火星,把我吓得差点掉下了树杈。
我心说闷油瓶连射击馆都没进过,这当口要是搞出什么飞机来说不定没弄死猴子就把自己人都给整挂了,连忙想叫他把枪扔了,哪知还没等我说话他竟又面无表情地把枪口转到了我身上,然后连续两次扣下了扳机,我这次真是被吓得差点魂不附体,关键是闷油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一点都不像是在开枪,就跟按数码相机的快门似的。我心说这次弄不好真要被定格了,不过好在两秒钟过去我好像还没事,连忙转头一看,只见身后想要上来偷袭的两只猴子都被打穿了下腹,这才松了口气,心说闷油瓶虽然举枪的姿势看起来奇怪了点准头倒还不差。这时就听他啧了一声,把枪往我身上一甩,拔出刀子冲着树杈上仅存的猴子一跃而去。
我接过枪一颗心才算放下,果然闷油瓶还是直接上刀来得比较潇洒。他很快就解决掉了上面的残余势力,然而下面散开的猴群却又开始去而复返,小花把罩在头上的护目镜往下一拉对我们道:“快上来!”然后就接连着打下去了两颗榴弹,顿时把整个墓室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猴子被打得七零八落,暂时不会再形成威胁。小花冲我们勾了勾手道:“过来!”一边说一边就要解开登山扣。我正要上前却被闷油瓶拉住了手臂,我正奇怪就听到闷油瓶轻声说了句:“当心,他背后有蛇。”
我吃了一惊,往上一看竟发现小花的耳后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红色的脑袋,正在无声地吐着信子。小花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东西,我不敢大声说话怕打草惊蛇,连忙给他比了个手势叫他别动。
小花见我动作十分夸张便勾起了嘴角,我估计他是要挤兑我来了,心里一阵欲哭无泪,又十分心急,可这时他的神色突然就肃了起来,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身后有东西。那蛇已经蓄势待发,只要我们一有什么动静,小花肯定就要惨遭蛇吻。不过小花的神色仍然很镇定,他维持住双手扶在登山扣上的姿势,静静地悬在了半空中。
那蛇似乎有点迷惘,一时之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可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而且小花动作再快也快不过一条蛇,我当下就把心一横,慢慢地将枪举了起来,把准心瞄在距离小花不过两三公分的蛇头上。
其实我心里是十分紧张的,这种距离一个手不稳小花就会遭殃,而且我经过许多打斗,并没有处于最佳的射击状态,甚至以我当前的体力连这一枪所产生的后座力都没有把握完全地扛下来,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无形之间都造成了一种巨大的风险。
可这时小花竟冲我一笑,然后对我比了个口型,无声地说了句:“开吧。”我看他信得过我,心里立刻就定了一定,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放枪,谁知这时顶上的胖子突然道:“怎么还不上来,你们他娘的在磨叽什么呢?”
胖子这一吼自然把那蛇给惊动了,我心里还来不及骂一句娘,手居然更快已经把一发子弹给射了出去。这时那蛇的脑袋也已经微微后移,眼看它就要往前攻击小花的时候,一阵腥臭的血雾就爆了开来。
我心里一寒,连忙就跑上前去,这才发现我那一枪击碎了整个蛇脑袋,还好小花还是安然无恙的。这时小花就擦了擦脸上血污道:“还好你这一枪没打到我的脸,否则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要伤心。”
我一听这话就无语了,心说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关心这个,便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谁知小花闻言就斜眼看着我说:“差一点就有事了,你刚才干嘛开枪?”我也奇怪了,便反问说:“不是你让我开的么?”小花一听脸色就变了,说道:“我刚是叫你他妈的别开!”
我回想了一下,果然小花的嘴型好像更接近于“别开”而不是“开吧”,当下就有点火大,心说谁叫他自己搞那么容易混淆的暗号,我这次真他娘的是好心没好报,白费了一番精神。这时小花就笑了出来,对我道:“小三爷,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跟你开个玩笑也这么当真?”我自然就愣住了,心说小花这人也够不靠谱,变来变去的比女人还难猜,谁知这时他又正色对我说:“这次多亏你,谢了。”
我自认为也不是什么虚荣的人,可不知怎的被小花认同了一句,心里居然真的就有点飘飘然起来,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一样。这时小花就有点无奈地说道:“小三爷,你别看着我傻乐了,把登山扣系好赶紧上去……还有,你让张起灵别再蹬着我了行么?”
闷油瓶,我,还有小花三个人先后被胖子吊了上去,有滑轮到底方便,整个过程也就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我一上去就看到胖子坐在那里,本来按照我的计划,我有许多要跟问的话,可是真的见到了面,居然有种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感觉,堵得要命。而胖子竟像是完全不以为意似的,一见了面还跟我邀功:“我就知道下面的人肯定是你们,要不是胖爷我那一支冷焰火打得好,现在你们就祭给猴子了。”
这话一听,仿佛还是当初亲密无间的时候,我心里一阵难过,便骂道:“死胖子,我头都差点被你砸烂,你好意思大言不惭!”
胖子也骂:“谁叫你他娘的不搞好保护措施,倒斗不记得戴安全套!”胖子又在满嘴跑火车,可是这一次却没有人想笑了。这时胖子就垂下脑袋骂了句:“他娘的,小吴你还来干什么?你就不能给胖爷我好好在杭州呆着?!”
我听了心里一阵发酸,又十分恼火,便道:“凭什么我不能来?这斗又不是裘德考他家开的!”胖子一听我的话就知道我已经明白了他跟裘德考之间的暗中往来,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激动,说实话除了看到明器以外我还没有见过胖子这么热烈的表情,自然也有些懵了,这时我就听到胖子牛头不对马嘴地骂了一句:“我就说你那个狗屎二叔的狗屁办法行不通,一个大活人怎么能骗得过去?!”
胖子说话有点颠三倒四,其实我并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但是有一点却很清楚,我二叔的洗脑策略,肯定是胖子也参与在内的,难怪潘家园的布置能那么完善,那些伙计竟然都充当了群众演员。可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我要被所有人保护起来,绝对不能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呢?而且为什么单单是我?
胖子见我一脸迷惑,就骂道:“小吴,他娘的,你不知道其实你自己才是……”说到这里他竟然有点犹豫,我从没见过胖子那样吞吞吐吐地说话,自然知道事情肯定非同小可,这时胖子就看了闷油瓶一眼,似乎是在征询他的意见,闷油瓶摇了摇头,胖子便骂了句我操不再说话。
我登时就感到一股怒火烧了起来,我这个人不是不怕死,但是如果要死绝对要死个明白,所以这种敷衍欺瞒的态度是我最无法忍受的。闷油瓶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伸手握住了我的肩膀,接着胖子的话对我说:“吴邪,其实你才是是裘德考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