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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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绍与问过自己很多次这个问题，他到底怎么想。
他很清楚姜初的话其实是对的，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异地、时差，就意味着他们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都没办法立刻出现在彼此身边。
时间和距离无疑会一点点消磨掉感情，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所以叶绍与其实是在跟自己过不去，是他当时不够成熟的处理方式让两人不欢而散，以至于姜初在国外的这三年对他来说完全是一片空白，以至于现在叶绍与只能从她的朋友圈里才能看到一点点零星的痕迹。
而且，更重要的是——
“可是我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想。”叶绍与说。
他的回答在苏程意料之中，笑了笑道：“那你描述一下，兄弟给你分析分析？”
叶绍与看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她好像回到了我跟她表白之前的状态，把我当成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但有的时候又——”
苏程忽然笑了一声。
叶绍与木着脸看他，苏程举了举手表示投降：“我懂你意思了。”
苏程清了清嗓子，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我们排除姜初利用你喜欢她并对她念念不忘这一点，来找你演一部烂剧的可能，这个说不通，对她来说没什么好处。”
叶绍与拧起眉：“不可能。”
“知道，不是排除了吗。”苏程继续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种可能，她来找你演剧就单纯是因为这个角色适合你。”
叶绍与看着他。
“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你想想，适龄男演员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如果是你，你会不会特意选一个跟自己有过不清不楚关系的？”
“你才不清不楚。”叶绍与抬腿给了他一下。
苏程很灵活地躲开：“我就这意思，你理解就行。”
叶绍与看着苏程，叹了一口气，耐心即将告罄：“苏程，你要是说不出什么靠谱的第三种可能，你信不信我揍你啊？”
“急什么你，抛砖引玉懂不懂。”苏程慢悠悠地伸出第三根手指，“说实话，这个应该是你最爱听的，其实也是我觉得可能性最大的。”
叶绍与给他递了个“快说”的眼神。
“姜初一回国就来找你演剧，就是想重新跟你接触。”苏程说，“你想啊，她那三年你一无所知，那你在国内的三年她也不知道啊，对不对？”
“比如你这三年里有什么变化，有没有谈恋爱，有没有喜欢的人，是不是还对她念念不忘——她跟你一样，也需要时间来慢慢了解的。”
“所以呢，我给你的意见呢，就是慢慢来，见招拆招。”苏程收回手指握成了拳，“反正排剧的时候朝夕相处，有没有什么无论如何都能问清楚了，到时候呢，水到渠成，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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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姜初没有再主动找过叶绍与，不过他能从她更新得很是频繁的朋友圈里看到她最近在忙些什么，这才愈发有了姜初又重新出现在他生活中的实感。
《溯》二轮演出的第二站拉开序幕，连演四天四场，叶绍与的角色一共有两个演员，他演前两场。
首场演完回到化妆间，大家商量着一会儿去哪儿吃饭，叶绍与收拾好了sd收到粉丝给的信，桌面上的手机亮了亮，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火锅五票，烧烤五票，叶绍与你选什么？最关键的一票啊！”
“我不去了，你们吃吧。”叶绍与起身把包背到了身上，偏头笑了一下，“我有个朋友，约好了见面。”
从sd口出去，门口的粉丝都走了，姜初站在不远处路灯下的光圈里，见叶绍与出来，背着手冲他笑了笑。
叶绍与一句“你怎么来了”还没出口，姜初把手从身后伸了出来，拿出了一张票和一支笔：“叶老师，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暖色灯光下，姜初双手捧着票根和金色签字笔，冲叶绍与笑着眨眨眼睛。
“当然。”叶绍与点了点头，从她手里接过笔，注意到她的票根就是今天这一场。
“演出成功，谢谢叶老师。”看着叶绍与签完，姜初笑着把票根收好。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叶绍与看着她。
“啊。”姜初眨了眨眼睛，“你上次问我，为什么不来找你当面跟你说，所以我这次就来了啊。”
叶绍与对上姜初带着笑意的眼神，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于是完全把当时深以为然的苏程“慢慢来”的建议抛之脑后。
“姜初，你到底——”
sd门内遥遥传来一阵说笑声，叶绍与的话被打断。
姜初偏头看了一眼：“是不是你同事出来了啊？你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吃饭？”
叶绍与看她一眼，一瞬间做了个决定——他自己也想不通是出于什么心理，便下意识般地拉起了姜初的手腕，沿着亮着灯的大路跑了起来。
“走。”
姜初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忽然被圈住，便也下意识跟他一块儿跑了起来，两人并肩跑过空荡荡的街道，马路上偶尔有行人和车辆，路边还有不少营业的店，招牌的光照亮着门前的一小方天地。
夏夜晚风绕过T恤下摆和裙角，叶绍与在她斜前方，握着她手腕的手是有力的、温热的。
一直跑到路口的红灯叶绍与才慢慢减速停下来，姜初一只手叉着腰喘气，笑着道：“大晚上的，你拉着我，在这儿跟你一块儿，夜跑啊？”
“我——”叶绍与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姜初，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对上她笑着的眼神，心念一动，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累死我了，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姜初如法炮制，很自然地抓着叶绍与的手腕，随便进了一家便利店，在靠墙的座位坐下的时候，适时地放开了他的手。
“要什么吗？我去买。”叶绍与站着没动。
“想喝点儿东西，要冰的。”姜初想了想，“乌龙茶吧，无糖的。”
“无糖乌龙茶？”
两人的话音落在一处，姜初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叶绍与拿了两瓶饮料结完账过来，在姜初旁边坐下，拧开乌龙茶的瓶盖递了过去。
“我今天下午约了韩睿老师，他正好这两天也在这里，我就过来了，顺便来看一下你。”姜初主动提起话题，“大成功，韩老师答应了。”
“所以你下午才在朋友圈发了个'大功告成'？”
“对啊。”姜初点了点头，并不打算放过他，“行了，我说完了，该问你了——你刚刚干嘛拉着我跑啊？不去跟你们剧组其他人吃饭吗？”
叶绍与没有立刻回答，姜初凑他近了些：“怎么，你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吗？”
叶绍与没动，捏着可乐瓶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姜初笑着退回去坐直了：“开玩笑的，那你既然出来了，那我们俩吃饭去？”
两人在路上走了一小段路，碰运气似的进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居酒屋，选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
“你住哪儿？”点完单，叶绍与抬眼问道。
“就是离剧场很近的那个希晟酒店，你们是不是也住那儿啊？”姜初说，“我就再住一晚，我明天就回去了。”
叶绍与点了点头，抽了几张纸擦了擦姜初面前的桌子：“那正好，一会儿一起走。”
姜初应了一声，偏开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叶绍与抬眸看她：“最近很累？”
姜初点了点头，掰着手指一条一条算：“有一点，明天回去还要跟编剧组开会；其他角色过了一遍试唱视频，准备面试；歌那边彤彤在帮我盯着，编舞也在推进；妆造和服装道具也开始了——还行吧，挺顺利的。”
服务员过来上菜，姜初把拉面拖到面前，手上沾到了碗壁上的汤，才反应过来，叶绍与便给她递了几张纸：“顺利就好。”
“谢谢。”姜初接过擦了擦手，叹了口气，“我现在就希望不出什么岔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两人吃完一顿饭已经十一点多了，从居酒屋到酒店十分钟的步行距离，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或者车。
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没人提速，也没人开口，散步似的慢悠悠地并肩走着，在几米开外倒计时五秒的绿灯前，叶绍与和姜初很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叶绍与。”姜初忽然出声喊他。
“嗯？”
“当时我走之前，不应该——”
“其实你是对的。”姜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叶绍与转头看向她，似乎很明白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很轻地笑了一下，“当时我想得很太简单了，后来才发现，你没有答应我才是对的，否则无论你遇到什么我都不在，甚至连消息都没办法及时回复，那我的存在对你来说，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
姜初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叶绍与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把堵在心里的话说出口，心头松快不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不好，要是我不赌气不别扭，那也不至于——”
叶绍与没说完，但姜初明白他的意思。
“来得及。”姜初也笑了，“那我们现在，还是可以做回朋友的对吧？”
朋友。
叶绍与看着姜初，看她被晚风微微吹乱的头发，很想伸手帮她理一理。不过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做，沉默了片刻，轻轻牵唇笑了起来：“当然，那不然我们现在是什么？”
“那些不太愉快的，”姜初说道，“我们就翻篇，好不好？”
叶绍与看着她的眼睛，马路对面人行道的红灯正在倒计时，数字一下一下地闪。
红灯跳成绿灯的那一秒，姜初听见叶绍与说了一声“好。”
好。
那我们重新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朋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