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轮回》南雨北风

137、红莲封冰剑

　　路蕴是风吹雪在十二县认识的第一个人，对面的屠老板是第二个。
　　无他，此人有事没事就爱走街窜巷四处聊天，从十二杂货铺打开门的那一刻，屠老板的嘴巴再也没闲下来。
　　等食肆里客人变少，屠老板还会端着瓜子来杂货铺和路蕴唠嗑。
　　风吹雪也顺势听一耳朵。
　　这不，今天聊的事还和他有关。
　　屠青翘起二郎腿和路蕴八卦，两个人一碟瓜子一壶茶，已经足足说了一个时辰的话。
　　屠青：“最近江湖发生了件大事，武林第一消失了，那群江湖人满天下找他，根本找不到。武林第一死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争夺起来，又是好大一场热闹。”
　　“要不是我店里的生意绊住脚，定是要前往江湖，好好凑凑热闹。”屠青看了眼他的铺子，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路蕴歪坐在椅子上，“你要是想，我帮你看铺子，你去凑热闹。”
　　屠青听了直摇头，“那可不行，我开的是食肆，你帮我看铺子，等我回来，我的店里还能有客人？谁不知道你的手艺，我都不稀罕说，吃死人绰绰有余。我现在都还记得你做的炭烤黑炭。”
　　“……那是红烧排骨。”
　　“已经成黑炭了，再红烧一会儿，就被你烧成碳渣子了。”
　　路蕴无意的扫了风吹雪一眼，问屠青，“那剑客活着的时候，是武林盟主？”
　　看不出来啊，干活挺利索。
　　风吹雪扫地的身形有一瞬间僵住。
　　屠青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晃，“当然不。不过他在，江湖众人也都知道打不过他，他不当武林盟主，其他人也不敢争。打又打不过他，万一当上盟主后，被他一剑挑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屠青兴致勃勃地给路蕴分享他打听到的消息，虽然路蕴查命书能查到，不过查到的，和听别人说起，到底差了点意思。
　　何况，命书上写的都是真的，别人嘴巴里传来传去，十之八九能传成假的。
　　八卦嘛，一份真，九分假，才是精髓所在。
　　“此人极其桀骜不驯，当年剑挑地下十九黑暗势力，直接把十九的九抹掉，变成十大势力。一夜诛杀上万人，可谓杀神转世。”
　　“风吹雪出场时，总有狂风吹来大雪，是故江湖人送风吹雪之名。据说他的剑招，能凝固空气，滴水成冰，更能斩断九霄之云，撕裂天空。”
　　“还有那登仙阁的天下第一美人，从来卖艺不卖身，见了风吹雪的风姿后，独独为他破例，从此自封高楼，再不见人。”
　　“路蕴，这样的剑客死了，你不好奇吗？”
　　路蕴脸色古怪的瞟了一眼彻底僵住的风吹雪，“不好奇。”
　　屠青一言难尽，只觉真心错误，给她说了个如此劲爆的八卦，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
　　哼，她不再是他八卦小分队的第一号人物了，他要去和守财奴分享。
　　屠青气呼呼的走后，路蕴奇奇怪怪的斜眼睨风吹雪。
　　怪声怪气道：“一夜诛杀九大势力？你曾经这么强？”
　　她怎么觉得这么难以置信呢？
　　风吹雪扔了扫把，急急给她解释，“纯粹是污蔑！我是在那晚去挑衅了十九黑暗势力不假，但我根本没杀一人，还差点被他们给杀了。”
　　“他们自己内讧，杀来杀去，怕被江湖人知道内讧互杀的丑闻，这才把事情推到我头上。当时我才刚出山不久，哪有那本事单挑十九势力？事情就算放现在，也得费一番功夫啊。再说了，我又不是个疯子，拔剑必有因，最初是为报仇，后来是为路见不平。十九势力没招我没惹我，我好端端杀上门作甚？这件事要是真的，整个江湖不得对我喊打喊杀，把我宣扬成个大魔头？我还能当天下第一剑客？”
　　此言有理，路蕴又问：“出场狂风吹来大雪是几个意思？”
　　风吹雪道，“这事是巧合，我夏天不喜欢出门，天气太热。所以江湖上能听到我消息的时候，都在冬天。北方的冬天你也知道的，大雪冰封千里，狂风暴雪实属寻常，和是不是我出场根本没关系。”
　　路蕴嘴角一抽，“凝固空气，滴水成冰，裂天断云，这些也是假的？通通是巧合？”
　　风吹雪坐了下来，“这倒是真的，我的剑意锋芒毕露，认真砍人的话，可斩断空气，滴水成冰。不过裂天断云是他们夸张了，你也知道的，说书先生给人说故事嘛，不说的夸张点，也没人听不是？”
　　最后一个问题，“天下第一美人又是怎么回事？”
　　“登仙阁的飞仙姑娘是被强买强卖来的，我去的那年，正好鸨母要卖她。为了免遭毒手，正巧当时我又有屠杀九黑暗势力的恶名在外，她借了我的名头，躲平安。她说是我的人，还有人敢上门欺辱？登仙阁自然是把人好好供起来，继续让她安心卖艺。”
　　“听屠青所言，江湖乱的可以，你真不打算再管？”路蕴笑问。
　　风吹雪把茶水放在嘴边吹了吹，一杯涟漪泛过，浅笑回答，“不管了，江湖纷纷扰扰，怎么参和的完？事情永远没个结束的时候，现在岁月静好的生活，很不错，我很喜欢。”
　　他站起身，重新拿起扫把扫地上的瓜子壳，“路掌柜，麻烦下次你和屠掌柜再聊天的时候，瓜子壳吐桌子上，别随地乱吐，难扫的很呐。”
　　成为武林第一死后，他又回来了，真是有意思的很。
　　边扫地他边说，“掌柜的，我算是知道那天晚上我敲门，为何你会来开门了。这间杂货铺，活人不收，专收死人。活人生意不做，专做死人生意。杂货铺有时一天能见三次鬼，除了见鬼这件事之外，我在杂货铺的日子，还行。”
　　一切完美。
　　路蕴告诉他，“死人是我招来的，像你这种自己爬过来的，才是和我做生意的。我招来的鬼，只是用来练手的。”
　　风吹雪闻言骇然，“你用死鬼练手？你想做什么？”
　　路蕴逼近他，“干一件必须胜利的事。”
　　“风吹雪，你教我练剑吧。”
　　“你拔剑，也为复仇？”
　　“自然。”
　　“好啊，我教你。”
　　牛大听说了路蕴要学剑的消息，给她打造了一柄宝剑。
　　打铁的客人虽多，但挤出点时间分给路蕴还是足够。
　　他热衷锻造，给江湖各派锻造的兵器还需要注意点，别露出神迹。帮路蕴锻造，简单的多，反正她也不是人。将来用出乱子，自己能收拾的了，不用他擦屁股。
　　宝剑炼成的那日，铁匠铺里红光闪耀，霞气冲天。
　　风吹雪看着漫天挥散不去的云彩，神色复杂，“隔壁的铁匠牛大，在江湖上颇具盛名。从前我只当他是人间的锻造大家，如今看来，应不是凡人。”
　　路蕴拍拍他的肩膀，肯定了他的话，“当然不是凡人。这条街上，有妖鬼，更有神灵。你猜猜，牛大属于哪一类？”
　　她嘴角一弯，转身走进铁匠铺。
　　牛大古铜色的躯体上遍布汗珠，憨厚的脸庞上露出喜色，举起手中一柄红色的剑，献宝似的展示给路蕴看。
　　“这是一柄箫剑，平日你戴在身上，看着是一根火红色的长箫，但你看箫的末端，无比锋利。注入力量之后，整根箫都会化作利刃，足以斩断世间一切。”
　　“我给它取名为红莲封冰剑，箫身似红莲，出剑可封冰，你试试看。”
　　路蕴随手一挥，挥舞过的地方出现明显的冰痕。转瞬间，火焰升起，融化冰痕。
　　“冰与火融合？”她诧异。
　　牛大下巴微微上台，带了点骄傲，“我将冰与火融合在一起了。红莲取自地狱烈焰，能焚烧罪恶，世上没有它无法点燃之物。莲花性属水，地狱之火极为阴寒，两相结合，可借幽冥之力封冰。所以这把剑，是阴阳结合的至阴之剑。你总在和恶鬼打交道，拿着这把剑，胜算也能大些。”
　　风吹雪看见这柄剑，眼底止不住惊艳。
　　“绝世神兵，不过如此了。若能仗此剑行走江湖，实乃美谈。”
　　把剑带回杂货铺，风吹雪摸了又摸，红箫上的剑意让他止不住发抖，深深折服。
　　“想不到牛大和你关系如此好，能送你如此宝剑。路掌柜，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和牛大的关系也这么好。我也想要这样一柄宝剑啊。”他由衷感慨。
　　“江湖中人想象力再丰富，也无法想象出世上能有如此惊艳的剑，唯有人世之外的仙，才能取材天材地宝，铸造无与伦比的剑。”
　　“有了这柄剑，哪怕你不会剑，我也认你是一合格的剑客。”
　　他握住他的剑，对路蕴说：“我的剑法，名为风雪神剑谱，裂天断云，滴水成冰，讲究的唯有二字。一为快，二为强。”
　　“只要出剑足够快，用剑之力足够强，便是一切。”
　　“出剑够快，快到划破长风，破空而去，即可滴水成冰；用剑够强，便可冲破世间一切束缚，哪怕九天，也可斩断。”
　　“风雪神剑谱一共十剑，你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