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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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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汐看到这个标题,只觉得心中一颤,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这句话,是在跟某个特定的人表达什么吗?
还是……他只是触景生情?
朝汐只有他一个人的好友,所以不知道他这条朋友圈下面有没有其他人的评论,她微微发了会儿呆,摁掉了手机,继续看书。
可就像是刚刚吃完了甘甜的蜜瓜,再去吃酸橘一样,即便有些许的甜味,此时也完全尝不出来了。
同理,自从上午发生了这么许多的事情以后,她的心里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江星澜就像海边的惊涛波澜,冲刷着朝汐贫瘠安静的世界。
“不如就在这儿吧,离您家比较近,现在也没有什么人,你也不用担心会遇到熟人。”
麦当当的玻璃门被人忽然打开,外头一阵凉风吹进来,朝汐不由得抬起了头。
来人是一男一女,那女人脚踩高跟,身着得体衣裙,身上穿着裁剪合适的风衣,看起来保养得当,十分养眼。
她身边的男人虽已经人过中年,却依旧高大清秀,戴着眼镜,跟在她的后头,脸色有些不自然。
“我还有事要处理。”朝立阳面露难色。
“陪我吃个饭怎么了?”那女人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你再拒绝我,我就继续往你家送花。”
“好吧。”朝立阳不自觉地抽回了手,抬眼小心的看了空荡荡的麦当当一眼,似乎想找个安静的位置。
可这一眼过去,他整个人猛地僵住了。
朝汐呆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整个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她猛地低下头,几乎想要将脑袋埋在书里去。
爸爸……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他身边那个女人,看起来跟他好亲密。
朝汐的脑子里瞬间转过无数种可能,但是现在她却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事情,因为朝立阳与她四目相对,对方很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地方,第一反应是皱眉问,“朝汐,你怎么没去上学?”
“朝汐?你女儿?”朝立阳身边的女人发觉了不对劲。
“抱歉,今天没法陪你了。”朝立阳转头看向那女人,跟她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女人有些失落,朝立阳看起来像是安抚了几句,随后,那女人终于放开了手,转头离开。
朝汐咽了口唾沫,眼睁睁看朝立阳带着些怒气朝她走来。
“你怎么不上学在这儿坐着?要是被妈妈发现了……”
“爸爸,那花不是你送给妈妈的吗?”朝汐硬着头皮,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朝立阳似乎有些恼羞成之怒,声音中带着些怒气。
可朝汐了解爸爸,他如果有底气,一般是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朝汐低下头,继续写作业,她手指有些微微颤抖,可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露怯。
“爸爸做这些都是有原因的。”朝立阳见女儿不说话,缓缓在她的对面坐下,“你如果告诉妈妈,不知全貌,会让她误解。”
朝汐将书往后翻了一页。
朝汐长得像朝立阳,两人都是清秀款,特别是眼睛,只是朝汐的眼睛清澈灵动,看起来可爱了许多。
父女二人就这样静默相对,朝汐不理会朝立阳,朝立阳见她不接招,额头上也缓缓冒出了冷汗。
两人在家里家庭地位相似,半斤八两,朝汐对他并不害怕,她其实也并不是很怕自己假装生病的事情被朝立阳知道。
——既然已经做了,朝汐就已经做好了会被发现的心理准备。
可是现在她觉得很难过,难过爸爸居然那么骗妈妈,妈妈那天温柔又幸福的样子,朝汐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
如果被妈妈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会很伤心。
“什么原因?”朝汐轻声问。
“这是爸爸的大客户。”朝立阳无奈解释道,“作为成年人,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朝汐静静看着朝立阳。
她沉默着,却让朝立阳觉得更加心虚。
“爸爸,你说的我确实不大明白。”朝汐轻声说,“但是你以前跟我说过,做一切选择,要直面自己的心,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朝立阳皱眉看着她。
“这件事我不会跟妈妈说的。”朝汐垂着脑袋,“我不想让她伤心。”
朝立阳听到这话,缓缓松了口气,“你放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妈妈那边我会跟她好好解释,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朝汐细细想了想,说,“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什么重要的事?”朝立阳皱眉问。
“……”朝汐闭着嘴,与他对视。
朝立阳仿佛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倔强。
“好,好吧,行吧,我也不问了。”朝立阳与她达成了一致,“前提是不要影响学习。”
“嗯。”朝汐认真点了点头。
朝立阳看了一眼时间,见时间还早,干脆就在这儿坐着,陪着她一起。
朝汐本来就没什么心思看书,朝立阳在这儿打扰,她就更看不进去了,便开口问他。
“爸爸,你有好朋友吗?”
“问这个做什么?当然有。”朝立阳不以为然。
“我没有。”朝汐垂眸说,“我没有朋友……”
“你还是个孩子,这些东西不重要,你……”朝立阳话音还未落,便看到了朝汐眼睛里含着的孤单与寂寞,一时间语塞,一个字也说不下去。
朝汐在他的眼中,是个非常听话的孩子,闲暇时间不是看书就是做作业,所有作业都一门不落的完成,当然,她看起来也很沉闷,似乎对什么也不大感兴趣,朝立阳对她很放心,平时也不怎么管她。
他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会不去上课,一个人在这儿待着。
别给整抑郁了。
朝立阳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不过……”朝汐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微微有些亮光,“爸爸,我好像就快有朋友了。”
“我最近有些想做的事情。”朝汐看着朝立阳,“作为交换条件,你可以不要告诉妈妈么?”
……
江星澜下午正常出现在学校里,倒是让林仲春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江星澜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说……这还用说?
林仲春沉默了,确实,江星澜来上学,这还用说?
不过……
“你上午去哪了,怎么跟学习委员一起不来,大家都在乱猜。”林仲春偷偷笑了笑,“不过你来了以后我看也没什么人说起这件事了。”
江星澜随意翻了翻课本,“有些好玩的事情。“
“好玩的事?”林仲春顿时来了兴趣,“有好玩的事情你也不叫我,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
“现在告诉你也不迟。”江星澜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放学后老地方。”
“好嘞哥们!”林仲春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久不带我玩了,今天我就要重振雄风!”
在林仲春的想象当中,江星澜不是带他去最新开张的台球室,就是去什么棒球俱乐部或者江家的其他产业玩些什么新奇的东西,可是放学之后,江星澜带着他钻进路边的灌木丛,指着五只小猫和一只奶牛猫,一本正经的说,“选一只吧。”
林仲春几乎是满头问号,全然不解,半晌才反问道,“啊?”
“选一只,抱回家领养。”江星澜不咸不淡的说。
林仲春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是认真的,低头一看,五只小猫一个比一个可爱,圆溜溜的小脑袋拱来拱去。
“可我养仓鼠啊。”林仲春有些为难,“要是仓鼠被吃了怎么办?”
“这点事情解决不了?”江星澜反问道,声音中带着微微的讽刺。
“曹!你这么说,岂不是让我很难办!”林仲春蹲下来,不服输地说,“你等等啊,我挑一只。”
林仲春挑选小猫的时候,江星澜摸出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
……
晚上,朝汐和朝立阳父女俩前后脚出现在家门口,姜黎还有些意外,她笑着让他们进来,朝立阳立刻去厨房帮忙,朝汐则洗了手就乖乖去书房看书等吃饭。
家里的气氛异样的和谐,也异样的怪异。
朝汐和朝立阳心照不宣,各怀心事,朝汐心中十分内疚,可她却知道,爸爸那件事,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
夜晚,朝汐补完作业和今天落下的课程,洗漱完准备睡觉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拿出了手机。
刚刚点开屏幕,她就发现有三条微信消息。
朝汐心中一咯噔,飞快点开,果然是“波澜壮阔”。
波澜壮阔:任务1/6。
波澜壮阔:你猜林仲春挑了哪只?
波澜壮阔:[图片]
图片上,正是傍晚,照片底部是江星澜的一双鞋,往上便是林仲春那身万年不变的运动衫,他正蹲着,将“罪恶的手”伸向那几群可爱的小猫们。
潮汐:小奶牛?
波澜壮阔:没错。
波澜壮阔:你的第六感很强。
潮汐:憨笑表情包。
朝汐就猜到林仲春会要那只小奶牛,没有别的理由,那只小奶牛长得最符合林仲春的沙雕气质,特别是它鼻子附近的那一撮黑毛,应该特别符合林仲春的审美。
朝汐想到林仲春的反应和江星澜可能露出的无言表情,她轻轻一笑,抱着手机钻进了被窝里,脸上有些微微发热。
她以为江星澜不会再继续说别的,便开始往上翻聊天记录,想看看自己刚刚回复的内容里面有没有什么说错了的部分。
可是对话框却显示她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朝汐手指发烫,快速往下滑。
波澜壮阔:今天的内容有不明白的吗?
潮汐:[疑惑?]
波澜壮阔:上课的内容
朝汐盯着这条消息,呼吸急促起来,她手指放在输入法上,却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复,写了几个字又删掉,十分纠结。
半晌,他再次发来消息。
波澜壮阔:如果有,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