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28 ...
-
睡在床上的我想着这句话直到流泪,往后的人生中我每一次想起,都泪流不止,这是我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第二天上班白夕言和邵家恩都破天荒的迟到了,白夕言是迟到了,邵家恩是直接一整天没去上班。
收到邵家恩的消息时我都惊讶她说今天不来,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她只说想休息一天。
我不知道她昨天哭了一晚上,今天眼睛肿的不敢出门,我也不知道昨晚白夕言找方暮舟喝酒到最后变成四个人一起,稍微喝了几杯后方暮舟就找了陈嘉冲和张梓寒过去。
往常快到下班的时候白夕言总是会叫我一起下班,今天因为她们俩没来上班,我都有些忘记了时间。邱以阳打电话过来说下班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我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看了时间,确实是该吃晚饭的点了。
他把车开到超市门口停下,已经饿到腿都快迈不动的我问他,“怎么来超市,不是说带我去吃饭的吗?”
“我只是说一起吃饭,没说要带你吃饭。”
“请问,这有什么差别?”
“语文没学好是吧?”
我没理他,“难道说你是想做饭?”
“不然来超市干嘛?”
我实在是太饿了,“那直接在网上买了送货到家不就好了吗,干嘛还特意跑一趟超市?”
“我们进去吧。”
“……”
我只好极不情愿的跟着他走进超市里。
他在货架上拿了一包小熊饼干塞到我手里,我顺势把东西放进推车。嘴里还嘀咕着‘直接放进去不行啊,放我手上我还是不是要放进去的’。
他看到我的动作大概也听到了我的话,“你放进去干什么?”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你不是要买吗,等下一起结账啊。”
我看着他把饼干拿出来拆开的动作张嘴想要制止他,却被他拿起一块塞到嘴里。
我哽咽着问,“你干嘛吗?”
“看你饿的厉害,先垫垫肚子。”
“这不太好吧?还没付钱呢?”
他笑了笑,“又不是让你白吃,等下就付。”
于是我忍不住拿了一块放到嘴里。
然后他又说,“你只要小心别被那些导购阿姨看到就好了。”
吓得我赶紧把饼干揣进怀里,看了看四周。
邱以阳看着我那个样子估计觉得好笑,“我都看好了,没人才拿的,别怕。”
那个时候是我不懂他做这些的意义,等到我真正懂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不再我的身边了。
他做菜的技术真是一流,色香味俱全。
我毫不吝啬自己对他的赞美,在吃饭的时候把所有我会的词都用上了。不过也还真是符合他的性格,只是一边吃一边淡淡的听着往我的碗里夹菜。
在他说‘觉得好吃就多吃点’的时候我有些挫败感,觉得自己真是语文学的太失败了,我已用尽所有词语却没让他有被表扬后感到开心的样子。
吃完晚饭后邱以阳去书房工作,我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外面的天上星星密布,夜晚让一切归零,安静和祥。
以前的时候我总是希望把生活过的精彩,现在的我却无比珍惜这样的好时光。这大概是最好的时光了吧,你爱的和爱你的人都在你的身边,他们陪着你一起慢慢变老。
白夕言好像特别喜欢这个地方,自从我们上次去了一次‘烟火’,她最近总是一下班就叫我和邵家恩一起去。
邵家恩很少与我们同去,我一直觉得她不喜欢那里的氛围不去也没什么奇怪的,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不去这里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年轻时的那段感情。
直到后来我听了一个故事,才知道邵家恩与‘烟火’有过很深的联系。
那种感情更甚于我,甚于白夕言。
那是她的青春年华。
那段时间邱以阳因公事出差去了,我便跟着白夕言去了几次‘烟火’。毫无意外,头几次去都能看见方暮舟,他有时会抽空过去跟我们聊会儿天,然后吊儿郎当的说给我们免单或者打折之类的。
也能看到陈嘉冲和张梓寒在那里忙东忙西的,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上次见过面之后,张梓寒对我的态度好像改变了很多,见我和白夕言一起进来就会热情的跟我们打招呼。
白夕言去那里一般也不做什么,有时候默默的喝酒看着台上的表扬,有时候就在那里发发呆,连酒都很少喝。
所以我一直以为白夕言去‘烟火’是因为她以前在那里兼职过,在那里认识的魏星辰。我只当她这样是在怀旧。
后来某一天在‘烟火’她跟我说了她的故事,她曾经说过要跟我说的故事就是在那里跟我讲的。在我听完她的故事后,我觉得她来这里只是想找个热闹点儿的地方,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孤独。
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原因之一而已。
那一晚她一杯接一杯的喝,开头的一句话说的风轻云淡,我却听的胆战心惊。
她说一落,我有过很严重的抑郁症。
我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很不得体的问了一句:“那现在都好了吧。”说完之后便觉得自己太白痴,这话一点分量都没有。
她点了点头。然后笑了,“早好了,不好也认识不了你。”
她的那个笑让我感觉不到快乐,甚至有些凄凉。
我知道那些痛苦的时间总是很难过的,因为那些时间不是用来过的,是用来熬的。
后来她说的话,让我记住了好久。
她说,在每一个夜晚即将消逝,白天快要来临的时候她都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是一种明明身体很健康可是心里却生了很严重的病,那时候唯一的愿望就是想杀死自己,祝愿每一个活在这世上的人都万事顺意。
那种刀在自己身上移动的痕迹那么清楚,身体上皮肉分离,看着鲜红的血一丝一丝的从缝隙中溢出来,我还能感受到红色的液体的温度。每一个长夜变清早,都是一次死里逃生。
我握住她的手,想告诉她让她不要再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有些失神的望着我,后来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还没有幸福过,我没有得到过爱,甚至连钱都没有得到过,怎么能够让自己就这样死掉呢?
我要写很多的书,让世界上更多的人能够看到它们,让别人知道世界上曾经有过白夕言这样一个人。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我一直坐在她身边倾听她的每一句话。
她说,后来我强迫自己每天一早就出门,坐在书城的地上看书,趴在栏杆上写字。时间就这样过,不知道多久之后我就好了,是真的开始好了。
她问我,一落,你知道吗?后来我的书大卖,我得到了更多的钱,也有很多人都知道了我。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
我想她说的那种感受应该是梦想实现了的感受,那种从死亡边缘活了过来又实现了梦想的感受。我知道此刻的我并不理解,没有经历过的事我永远都不会明白。
我只能把她的手握的更紧,跟她说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后来再想起才发现,我是一个这么会安慰人的人啊,或许以前那段艰难的时光也是在这样的自欺欺人中过来的吧。
那个晚上白夕言跟我说了很多的话,她喝了很多的酒,喝到把自己都醉倒了,我在一旁滴酒未沾的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这不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故事,孤独和凄苦的感觉一阵一阵的涌上心口。
我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问她:“我怎么送你回去啊?”她都喝迷糊了,我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很快她就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小但清晰入耳。给方暮舟打了电话之后在那里安静的坐着等他。
没过多久方暮舟就到了,我忘记了白夕言家的地址,想着反正邱以阳不在家,就让他把我和白夕言送到了我家。
车停稳后我把白夕言从后面扶了出来,准备搀着她往里走。方暮舟双手插兜倚车站着没作声,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可能有些困难,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他朝这边走来,“我还以为你不会叫人帮忙呢,看你刚刚那么逞能。”
我懒得跟他计较,“你快过来搭把手,外面风太大了。”
他从我手里接我白夕言,一把抱起她往电梯口走。
我跟在他们后边,看着方暮舟抱着白夕言的样子,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方暮舟和白夕言还是挺般配的。我随即打消了这个想法,觉得自己真是脑子坏掉了在瞎想些东西。
我赶在他们前面出了电梯去开门,把门打开后等了有一会儿在才见方暮舟过来。
“你怎么这么慢,能不能快点儿?”
方暮舟把白夕言放在床上,出来问:“你脾气这么差,你老公知道吗?”
“要你管?”
“他肯定不知道了吧,你那天晚上跟今天可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别说了,行吗,我现在就去给你倒杯水好了吧!”
我在厨房找了好半天都没找着茶叶在哪儿,只好给方暮舟到了杯白开水。
他看了一眼接了过去,质问道:“你们家连茶叶都没有的吗?”
“有是有,就是刚刚在厨房找了半天没找着,我平时也不喝基本上都是邱以阳喝,我也不知道他放哪儿了。”
“那你平时都不给你老公到水的吗?”
我想了一会儿,“他都忙到很晚才睡,我睡的比较早,我平时也不会在他工作的时候进去,怕打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