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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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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写稿的工作，虞汀算是闲了下来，反而是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忙得要命。
舆论不太影响得到姜衍琨的工作，他先前约好的采访，待写的稿子还得继续，而章彧则整日被虞汀压迫着做实验。当前机械人改造的话题正热，趁这一波热度没过，要是能把方案做出来，倒是一件妙事。
至于颜之庭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他的战场是虞汀不懂的，索性没管。反而是赵全爱操心，怕日后颜之庭上位之后虞汀吃亏，便主动插手政事。这种政治斗争中，想拿住一个人的把柄实在是太容易了，赵全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这是一场阳谋，颜之庭看得出来，但至少在当下，他需要这位信息科科长的助力，面对赵全光明正大的算计，他无能为力。
再者，即便他是个政客，颜之庭并不认为他会在上位之后对虞汀下手，在对方没有与他敌对的前提之下。既然他敢合作，便不怕虞汀这样性格的人，也对自己的道德底线有自信。
更何况，章彧夹在其中，颜之庭也不敢毫无底线地做事。
内里这些事情，从政的二人没有对两位大脑单线程的科研人士提到半句，四人开会的时候没有表达出任何异样，但私下自由两个人的时候，他们才会话里藏锋你来我往。
在很大程度上，与赵全斗智斗勇可以让颜之庭消解许多爱情上的苦闷，章彧始终不肯松口，他追人追得十分憋屈。
眼看着颜之庭频繁来骚扰姜衍琨，虞汀终于烦了，在姜衍琨接电话的时候一把抢过来：“你烦不烦啊？要追人自己去，别打扰别人谈恋爱。”
姜衍琨愣是被逗笑了，一把抱过虞汀：“虞老师，原来你也会吃醋啊？”
“少自作多情，我是看他烦。”虞汀翻了个白眼，义正严辞地教训，“章彧谈恋爱有他的想法，你别给他俩牵线，就让颜之庭被晾着，活该。”
姜衍琨好奇：“老颜怎么得罪章彧了？”
“比较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反正他俩不会一个世界的人。”虞汀语焉不详，看似并不想大谈特谈别人的感情。
姜衍琨皱了皱眉头，却不想放过：“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按照你这么说，咱俩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虞汀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又不一样。”
“某种意义上是一样的，虞汀。”姜衍琨鲜少这么认真地叫虞汀的名字，他从虞汀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机，“为什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不能在一起呢？”
虞汀难得愣住了，这一整个下午，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脑海中不断回旋着姜衍琨的话。他隐约明白姜衍琨为什么生气，却又没那么确定。
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快急死了，偏偏虞汀又不爱看直播间，弹幕上刷了什么他都看不到，最后还是章彧从实验室回别墅之后，解救了虞汀。
“我都怀疑你转行之后，那你自己当实验品给改造成机械人了，大哥，你有点情商好不好？”
章彧劈头盖脸一顿骂，虞汀人都懵了，或许是工作的原因，与虞汀打交道的人一向对他极为客气尊重，少有章彧这样的。
章彧也是想出一出这些天在颜之庭那儿受的气，骂爽了，他才说：“你想想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恋综顶流、科研大佬，联邦都得忌惮你三分，衍琨是什么身份，一个传统报社的中层记者，你平心而论，这些title上的差距，他能不多想？网上能毫无议论？”
见虞汀陷入了沉思，章彧继续加码：“曾经你们确实是同事、师徒，无论是身份还是关系上都没什么问题，但现在不一样，你不能停留于在你们过去的关系里。”
“但衍琨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他当然不在乎外人的看法。”章彧苦口婆心，“但你们在某种意义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是事实，别人再怎么说你们不搭都无所谓，但你不能表露这个意思，他最无法承受的是来自于你的伤害。”
虞汀这才明白，他到底做了一件多么荒唐而天真的事。他简单地以为，只要他和姜衍琨在一起了，那么这十年的伤疤便会很容易被治愈，他几乎忘记了姜衍琨在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对季海有着何等病态的偏执。
他们错过的时间里，二人都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他该清楚，他们不可能一如从前，他该为这十年买单一半。
至少他应该明白，他们不再是同样的职业，甚至算不得一个阶级，那么抛却追忆往昔和眼前的筹划，他们未来在生活上能否走到一块去？
显然，这个问题困扰着姜衍琨，而虞汀却毫无意识，甚至大喇喇地说不是一个世界就无法在一起这等杀人诛心的话。
章彧给足了虞汀思考的时间，随后一针见血：“你们的问题不在于到底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在于，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和衍琨未来的生活？”
忽略了细水长流的生活，而只因一时狂热而盲目地在一起，最终是吃不了好果子的。章彧便在这一层吃足了亏。
“实话实说，我还没想过。”爆炸案就像噩梦一样萦绕在虞汀心头，这件事只要没有彻底被解决，他就无心考虑太多旁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在过于年轻的时候突遭变故，虞汀一直是悲观的，在拿不准他与姜衍琨还有没有未来的时候，他不会去思考这些。
“可能我从根上就错了。”虞汀喃喃自语，他看向章彧，“你们是不是对这个案子，都比我有信心？”
“都走到现在了，几乎是必胜的局，有什么没信心的？”章彧直视虞汀的眼睛，“你到底在在担心什么？”
虞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相信我，不止你一个人在乎这个案子，我、老颜、全哥，谁的心血不在里头？你该放松下来了，干点别的，别总想着这个案子。你的神经太紧绷了，再这样下去，我都怕得给你请心理医生。”
这根弦，虞汀已经绷了十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爆炸案与联邦那庞然大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放松下来。
或许这种状态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虞汀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精神有任何的不妥，但既然章彧这样说了，便是他已经有了危险的前兆。
“你们这两口子，一个两个的，都多少有点大病。”
章彧是玩笑，也是提醒。
【章大佬真是铁杆cp粉啊，俩人一闹矛盾他就来劝】
【他真的，我哭死】
【虞大佬不是没有想过他和姜哥的未来啊，是他害怕他们没有未来！】
【他是不是有点太悲观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很难乐观吧】
【如果不是章大佬说，我都想不到，他们俩吵架的底层逻辑是精神问题】
【怎么说呢……不知道怎么说了，联邦死了，就这样！】
【55555你们俩要不一块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悄悄咪咪，为什么我觉得，章大佬也多少有点……】
【实话实说，在他说完虞大佬之后，我也觉得……】
都说旁观者清，章彧能发现虞汀的问题，虞汀自然也能发现章彧的，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姜衍琨替颜之庭传话，让他更是了解二人这段纠缠感情的始末。
“别光说我，你也一样，是不是怕老颜以后会变？”
虞汀在十分年轻的时候便见识了联邦的阴暗、权力的可怖，章彧又何尝不是？
然而，在权力的更迭中，如今联邦委员会上的老家伙们也是曾经得民心、斗赢了另一方而上台的，和今天颜之庭一派的状况何其相似。
权力有一种魔力，它能让一个原本心怀良善的人变得面目全非。章彧只是害怕，五年后、十年后，颜之庭变了。
他也害怕，如果他和颜之庭在一起了，未来会不会自己也会变？变成那种他讨厌的、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人。
如今的颜之庭，虽然在权力斗争上难免有些不光彩的手段，但都还没有突破底线，只是这个头一旦开了，想收手就太难了。
章彧宁可现在就和颜之庭划清界限，不再去想曾经的感情，也不愿意自己日后变成助纣为虐的人，亦或与颜之庭分道扬镳。
“你对老颜，是不是也太悲观了？”
虞汀曾经和章彧有着相似的看法，因此他不希望姜衍琨涉足太多，他也知道赵全在收集颜之庭的把柄以防万一。但最近听姜衍琨与赵全的描述，他稍有改观。
一个能够想到章彧现在的担忧，并且十分理解他这种莫须有的恶意预判的人，一个能够默许赵全的所有行为而不反击的人，是值得一定程度的信任的。
“我要再观察观察，等他斗倒了那帮老家伙，再看他的表现吧。”
虞汀一听就笑了：“你们俩还真有默契，老颜也说，让你等他上位之后自己看，他会用行动证明，你的担心是无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