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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我是死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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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杏出院还有一周的时间。
我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和追踪之后，见到了镜野市的驻扎死神。
不、不、不，在说到这次相遇之前，我得解释一些更为基础性的事实，否则你们会可能感到奇怪。
前情是这样的。
周五放学后天边飘来了几簇乌云，雷雨将至。镜野市的邻市是港口，站在学校里就能闻到带着一股海草腥味儿的水汽。能给闷热的夏天送来一丝喘息机会的雨水并不多见，因此它是否伴随着别的风险，也没人在意了。我讨厌带伞出门。日本的雨伞都是长柄伞，直径超过60厘米，男生一般会用70厘米的加长款，如果挂在书包上的话，走路时会很容易敲到屁股，但拿在手上却又十分不自由，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正确地对待这破玩意。要是它能折叠起来，也许还能放进书包里，可惜那只是遮阳伞自带的特效。
总之，在我一路狂奔着想在下雨之前回到家中时，我遇到了准备去剑道馆训练的山崎奈央。她还穿着制服，戴着一根白色头绳，看上去和平时没两样。
退出剑道部之后，她就不是我的部长了，原本应该打声招呼就走的。
但此时，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想问她。
“呀，山崎。”
“怎么了，片桐？”
她停下了脚步。
“或许这个问题有点突然……”我想了想，还是迈着小步子跑到了她跟前，问，“呃，手指不灵活的人，能学剑道么？”
“……我不推荐。戴上护具之后，的确由于甲手的形状限制，手指不灵活也不会影响发挥，但在初期阶段，通过手指感受竹剑的剑柄是很有效的、与剑融为一体的方法。怎么，你在替你妹妹另寻出路么？”
她的语句连贯得出奇，简直就像不需要经过思考一样。
我忍不住感叹道：“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明明我们最近几乎毫无联系，碰面的次数都少得可怜，她居然一次就猜对了我的来意。
“她受伤的事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现在可是最流行的黑暗都市传说。”山崎说，“他们都传言……片桐杏是被那座场馆里长期寄生的恶灵附身了。”
“事实就是如此。”我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是我的错。要是我能早点注意到的话，她就不用受这么大的折磨了。”
“片桐，我觉得你有点自命不凡。”她突然说。
我的脸上飘来了雨滴，凉凉的，让我打了个寒颤。
“……哈？”
她的目光似审问一般端详着我。
“说出这番话的前提，就是你自以为能保护一切喔。”
山崎扬了扬眉毛，似在微笑，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原样。我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回答。我有点生气。以前我就常常会被她的各种理论堵得毫无还嘴之力，可涉及到杏，我立刻对选择闭口不言的自己产生了厌恶。
所以我很认真地回答她：
“可能的确是那样。但是，从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从灵魂深处想要保护她的证明吧。”
山崎没想到我会如此回应她。她愣了一下，才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有趣的解读。虽然相当中二。”
“这很普通。”我强调道。
“好吧，那就普通。”她让步了，然后说，“有你这样的哥哥，我相信她能在剑道的路上走下去。——就这样转告她吧！”
虽然我很感动，但是把这句话原样告诉她也太羞耻了吧？！
“喂……”
我还想说几句，山崎却举起了她的右手。
就像猜谜大会时抢答环节那样。
“——片桐，我有个请求。”
她这么客气地和我说话，似乎很罕见。
不是似乎，就是很罕见。
“请求？”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想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她点了点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她说出了我完全没想到的台词：
“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的弓箭？”
我瞬间懵逼了。
弓箭？她是在说灵子弓和灵子箭吗？我的确有和她提起过这件事，可是……
“……为什么？为什么忽然想看那种东西？”我的眼里写满了怀疑。
“其实我一直都在好奇，每次见到你的时候都想问来着，可是看你走得那么急，从来不好意思直接拦你下来……”
她笑得十分尴尬。
“嚯……”
我倒也不是不能让她看一眼，可知道这些对她来说只有坏处没什么好处。弄不好，要是以后我陷入了危险的境地，知道我是个灭却师这件事本身就是灾厄。
她不放心地低下了头，然后从下方抬起眼睛望着我，轻声问：“可以吗？”
没法拒绝啊……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为什么对我的弓箭有兴趣？”我还是想弄清楚这一点。
“这还用说吗？我是武道爱好者，对一切武道都有兴趣！而且我想知道幽灵的武道和活人的武道有什么区别嘛！”
她回答得分外直爽。
那双锃亮的眼睛叫人无法怀疑。
“嗯……”
“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就一次喔，射箭也很费体力的。”
最后我还是委婉地……同意了。
她很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给我留足了发挥的空间。
在她的注视下，我取下了左手手腕处的纽扣，那条银色的灭却师手链便“哗啦”一声垂下，我全身的灵力开始运作，像查克拉一样往灭却十字上集中……集中……
“哇哇哇，你在发光！你在发出萤火虫的光！”
山崎在一旁打岔，听得我很难聚精会神。
“本来就是会发光的好吗，只是别人都看不见而已……”
我一边随口解释着，一边举起成型的灵子弓，朝着天的方向射了一箭。
带着星光的灵子箭飞翔而出，穿过了浓浓的云层。由于今天是阴霾天气，那束本不起眼的光芒也变得格外耀眼，就像夜间的梦灯笼一般——
山崎部长的吵嚷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冰蓝色的耶，烫吗？还是冰冰的？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果然她还会想再看一遍！哪有那么好的事！
“就到这里咯。只有一箭，我们说好了的。”我冷淡地回答。
“别这么薄情嘛……超级漂亮的哦，下次挤不进烟花大会的会场的时候，就由你来给大家放烟花看吧！”
她说得越来越离谱了。
“不行，我没有那么强大的灵力，可以一次射出几百支箭还不残废！”
我的争辩让她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不过，在她反驳之前，我们俩都听见了来自天空云端之上的一声闷哼——准确的说，是嚎叫。
“……”
“刚才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听见了！你看那个！！”
山崎部长指着从天而降的一团黑影，惊叫起来。
我也看到了。
那是一个人的影子。他飞快地穿过了厚厚的乌云，笔直地朝我们冲来，看上去火气不小。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准备跑路之时，他却用了个瞬间移动霎时出现在我面前。
“哇啊啊啊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瞬步吓了一跳。
他怒气冲冲地两手叉腰，大吼道：
“是谁？！是谁往我的后背上射了一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