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
【第十三章：折断之旗3】
酒店高级VIP套房内，窗帘围出的黑暗空间内，数码桌之上荧蓝色的信息流一道道闪过，那是五十星系一周来的航运信息。
闻声缩进椅子里，脑中飞速运转。
在警车时通过联网，秦蓁蓁不止联通了AI安吉拉，还有他和阿亚娜。他们俩会在酒店等到天亮，然后到航母港去接弗拉维和温哲，再一起到警署接人。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他喝着鲜榨的果汁听着会长和晏来时胡侃，然而下一秒刺啦一阵杂音，联系断了。
意识到不对劲，他排查修复问题所在，最后发现是警署突兀地被内置拦截器屏蔽了信号——除非他现在潜入警署拆除拦截器，或者入狱三人组自己从警署走出来，否则，暂时没有办法恢复联系。
闻声顺着已知的线索和秦蓁蓁出发前安排的几条备选后路，开始推演目前的状况。
他知道秦蓁蓁是前第一贵族远征军秦家唯一的遗孤，也知道一直以来邓普蒂大将为了复辟远征军做出的举动。第一时间锁定邓普蒂后，继续推演邓普蒂的行动路线。
十年前远征军驻守地涵盖第一到第七星系，而远征军主系与虫巢同归于尽后，余下的支部驻守的是第二星系疆域，但第二星系航运信息并没有邓普蒂大将的踪迹。
不是客航，没钱专航，那就只能是……
“……海盗。”
不，不对，停靠点不对。
海盗流窜路线最靠近第二星系时依然隔着一整个星系，他们是怎么越过星系抵达并成功登上海盗的航母的……闻声靠在椅子的身体忽然僵住，他睁大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是你，阿亚娜……”
不知什么时候，冰冷的刀锋抵在闻声僵住的脖颈上，从上而下反射出冷白的余光里，闻声瞥见握着匕首的一起长大的发小。
荧蓝色的电流微光掩映下，一半藏进黑暗里的阿亚娜安静地像雕像，她并没有说话。
“他们不可能一点痕迹不留躲过监控，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帮他们。是你删掉了他们行动汇报，对嘛阿亚娜？”闻声继续往下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们不是贫民窟里唯一两个被秦蓁蓁从烂泥里救起来的人，却是从始至终留在她身边的唯二两个，他们能一洗过去变成今天的模样，能掌握一门生存技受到贵族招揽全都依赖秦蓁蓁一直以来的支持指导。
这也是他们至今不肯接受十五大贵族招揽的原因。
哪怕平时处理情报工作累成狗，他们也是自愿跟在秦蓁蓁身侧的。他从没有想过阿亚娜会倒向贵族的那边……难怪他这两年他总觉得阿亚娜变了。
“我知道，”阿亚娜的声音比想象中冷静，她并不在意闻声声音里的指责。“但是你也知道。她看到的远比我们多，她会是一个好的王，她应该站到更高的地方，变成让人敬仰的存在，如果她没办法做出选择那就由我帮帮她。”
*
天开始微微转亮。
警署监察室。
静可闻针的室内，连呼吸都被下意识放轻。
秦蓁蓁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话给周围人（唯一一个晏来时）带来多大的冲击，她嗤笑地看着邓普蒂，看他面无表情地回以一个不拘小节的笑。
“我说过，你是聪明的，哪怕是一个Omega也能通过一些微末细节窥见事件全貌，只是总不肯将自己的才能用在正确的道路上，作为长辈我感到很惋惜。”邓普蒂道。
见微知著的能力是行军裁决者必备的才能，秦家一家，包括这个最小的最柔弱的孩子都拥有着这种令人嫉妒的才能。
邓普蒂继续道：“不得不承认，出身秦家你确实有点本事，但也凭借着这点本事这些年一直躲在第七星系不肯回应我们，这让看着你长大的叔叔们伤透了脑筋。”
秦蓁蓁没理会他浮夸的表演，直截了当问：“所以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十年前远征军在第一星系外全军覆没的事情已经被证实是意外，因为距离太远，等到援军赶到时，那里什么都不剩了。”
来自联邦议会的调查行动从出事的那一刻起就迅速展开，不到两年时间模拟复盘出整件事情的经过，小到每一个前哨和后勤的人员出入，大到每一架航母的行动轨迹，所有的细节毫不遮掩地展露人前。
那是一段最荒诞的时间，作为遗孤的她毫无疑问地从云端跌落，当年那个弱小的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的她把自己关进封闭的房间；而同样被留下的还有没能死在战场上的死去存活意义的幽灵军——被邓普蒂大将领导的远征军支部。
因为引发战争的近疆恒星坍塌的太空，被吸引来的虫族太多太让人猝不及防。失去引领人的邓普蒂就像发疯的狂犬，逮着谁咬谁，疯狂地想找出一个能为这场失败之战负责的人——远征军扬名以来，凡所出，百战百胜。
唯一一场败绩，存活下来的将士成为唯一不能接受现实的人。
以邓普蒂掀起的风暴为中心，各种阴谋论由此而生，平稳安定的联邦内部甚至因此变得动荡，贵族们开始明争暗斗，联邦一度陷入崩溃的境地。
就在那时邓普蒂找到了她，名言希望她能以第一贵族秦家最后之人登上远征军的首将之座，引领无法得到安宁的幽灵军团重登被人仰望的巅峰。最开始她无法拒绝这些跟随她的父亲随征守疆域的将士，但就在她成为第一贵族秦家最后的家主的第七十八天，她分化成了Omega……
场面沉寂了一下，紧接着被一声无礼的笑声打破。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我分化成Omega时，你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失望又厌弃的眼神，那么，现在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秦蓁蓁眼底的嘲讽越发张扬，“啊，我想想，难道是收到了阿抉蝉联军校联赛的冠军，所以又觉得有希望了？”
被猜出心思，邓普蒂也没有丝毫惭愧，他微微昂起下巴：“有何不可。作为远征军后裔，他不可饶恕的罪就是信息素太过强悍，让本应该成为Alpha的你转化为Omega，甚至因此留下对信息素不敏锐的后遗症，这是他唯一能赎罪的方式了。”
角落阴影里，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云抉手指微动，黑暗里的眼睛流露的是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Alpha和Omega的结合出自基因本能。他远超其他Alpha的基因如果能融合到秦家的血脉中，由此诞下新生儿，再由我们引领，不出十年我们这些本应葬身无垠星海的亡灵就会看到希望：我们的王将从死地归来，扬起旗帜，为披于肩上的荣耀增光……”
邓普蒂像是陷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疯狂，描绘出的盛世光景却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晏来时打了个寒颤，他顺着邓普蒂的思想往下想，十年后重新成为第一贵族的新生儿也不过十岁，根本没有能成为一个成功领袖的能力，他只会变成傀儡任凭邓普蒂摆布。
也就是说邓普蒂会变成第一贵族真正的领导人……晏来时有点迷茫，照目前的情况看他并不是秦家的死忠军，或许曾经是，但现在已经变成了另一种难以描述的东西，他不明白，而现在既然都这样了，邓普蒂为什么不自己递交申请成为贵族呢？
他想做什么？
难怪刚刚会长要问他来这里的原因，晏来时想着，下意识转头去看秦蓁蓁，却看到她因暴怒而狰狞的脸。
“再说这种话，杀了你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