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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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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茗华回家时,徐青禾正在小厨房里倒腾东西,当他听见开门声时,慌乱地将台面上一堆凌乱的食材囫囵扫到一边,再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踩着顾茗华新换上的情侣毛拖鞋走出去。
他紧盯着顾茗华手里的袋子,走过去时面色一派温和:“买了什么好吃的?”
“怎么不问我辛不辛苦?”顾茗华气笑了。
“看样子是不太辛苦,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满面喜色。”
顾茗华脱了外套挂在架子上,他进来时裹着一身寒气,但怀里揣着的小食还是热乎冒气的,“的确是不辛苦,甚至还领到了一笔不小的工资,算是年终奖。”
徐青禾两手扒拉开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一个个拳头大小的白色糕点,“然后你的年终奖就被拿来给我买好吃的了?”
“对啊,给你用来买好吃的了。”顾茗华低头佯装心疼,低声咕哝抱怨道,“唉呀——可惜有的人一进门就只在意买没买好吃的,而不是心疼男朋友工作有没有辛苦。”
徐青禾松开装着小食的袋子,满是无可奈何,“顾茗华,我发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他故意问。
“你以前真的很像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伟大光辉的温柔男士,既幽默又有学识,谁能想到你私底下还有这么一面?”
顾茗华站直了身板,压低了声音:“我现在难道不也是这样的吗?”
“不是,”徐青禾摆头,“我现在看不见你身边的金灿灿光辉了,不过这没关系,起码以后每顿饭都能是美味的。”
顾茗华抱着胳膊眯眼瞧他,啧啧道:“徐青禾,这才是你的意图吧,你和我在一起不会就是为了贪图我的做饭手艺吧?”
“差不多。”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身为传授手艺的老师,接下来更应该好好教你学习如何做饭,并且我会非常严厉。”
他这话可一点都起不到威胁的作用,徐青禾已经伸手去拿梅花糕了,“好啊,这样我就能靠自己吃上好吃的了,更不用靠你了。”
闻言,顾茗华拍他手背,梅花糕又落回到袋子里,“徐青禾,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徐青禾靠在沙发脊上,他看着顾茗华的眼睛,悠悠道,“我现在是在恃宠而骄。”
顾茗华忍俊不禁,“好,但是恃宠而骄都是要有付出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个。”顾茗华塞给他两袋沉甸甸的打包盒,“买了两碗小馄饨回来,路上被风吹凉了,去加热一下吧。”
徐青禾一愣,原来所谓的“付出”只是去微波炉加热两碗小馄饨,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他只好先冷落那份梅花糕,拎着馄饨去了厨房,顺便将他藏起来的报废食材给悄悄丢了。
见他走开,顾茗华这才松一口气,他在客厅转悠了一圈,最后把口袋里藏着的小盒子塞进了茶几下的抽屉里。
刚刚差一点就被发现了,他其实还没做好准备,毕竟是两个男人在做这种事情,不方便的地方太多,他更担心的是徐青禾的心理方面,以至于现在有些后悔脑子一热冲进药店买了东西,只好先藏起来。
“顾茗华——准备吃饭了,去洗个手吧。”徐青禾喊道。
“好,我现在就去。”
顾茗华在盥洗池边用洗手液洗手,他捧着水顺道冲了脸,架子上挂着的毛巾是新的,同一水平面上还挂着徐青禾的毛巾,顾茗华盯着看了很久。
全都过去了,对吧。
顾茗华其实有一件事没告诉徐青禾,他之所以选择从事这份工作的原因,不仅仅是该公司抛来的橄榄枝太具有诱惑力,也不是因为时间地点轻松自由,而是因为他可以减少早出晚归工作的次数,从而避免打开家门面对空无一人的情况出现。
从记事起至徐青禾没有出现的年月里,他无数次打开那扇门,留给他的只有黑色。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模样一如十七岁的少年,但内心深处还是那个渴望拥有家庭温馨的孩子。
“顾茗华——洗好了吗?”
“好了!我擦干净手就过去。”
顾茗华将毛巾放会原处,自顾自的低语道:“你有家了。”
他转身离开卫生间,徐青禾已经将小馄饨倒进了瓷碗,正从微波炉里拿出来,桌上甚至都准备好了勺子。
“可以吃了。”徐青禾在他对面坐好,已经对着碗面的热汤吹气了。
“这几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们都可以去玩一遍。”顾茗华搅着馄饨。
“还没想好,不过也没多少地方能去吧,我还不能摘口罩。”
话说出口,徐青禾又道:“我最近有在思考很多,抛头露面的工作已经不再适合我,但我又想不出除了演戏以外还能从事些什么,你觉得呢?”
“近些年从事网络工作的人越来越多,居家也能做,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徐青禾却忽地说道:“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和你一起在家里办公了?”
“可以,你还可以和我一起共享我的书房,我们一人一半。”
徐青禾含着一口热汤道:“我觉得这样不太行,太容易分心了。”
他想象了下那个画面,他和顾茗华两个人各自坐在办公桌的一边,因为桌面的长度狭窄,他们时不时的会撞到胳膊肘,亦或者,由于顾茗华戴眼镜的样子太英俊,他会分心的瞥上几眼,然后满足的继续转回脑袋工作。
场面温馨和谐,就是容易赚不到钱。
“我们可以慢慢想,大不了什么都尝试着去做,总是会找到合适的。”顾茗华道,“再不济,我也可以养你。”
“养我一辈子吗?”徐青禾开玩笑道。
“养你一辈子。”
徐青禾笑笑没有说话,他忽地想到早上给小李打的那个电话,有件事无论如何他都需要去做。
于是他对顾茗华说:“等圣诞过了后,我想回一趟北京。”
当啷!顾茗华手中的汤匙撞到碗沿,他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但徐青禾还是察觉到了,他生怕被误会,忙解释道:“我这么做的原因,是想回去同我母亲做最后一次的道别。”
他不可能一声不吭的就远走高飞,他如果想要和过去的生活做彻底的告别,就需要坦然大方地站在柳纹面前,将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告诉她,就像十三岁那一年他攥着衣角紧张的表达自己的人生规划。
顾茗华只说:“我陪你一起去。”
“好。”徐青禾提着嘴角,“你觉得我这么做可以吗?”
“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你不觉得作为一个被抛弃的人,应该是很恨对方的,而不是像我这样一次次上赶着回应,并接受任何的要求。”
顾茗华放下了手里的汤匙,他认真说话时总是会停下手中的工作,然后肃然道:“很多事情是无法以偏概全的,我虽然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她是你的母亲,在道德需要上,我理应称她一声‘阿姨’,在艺术事业贡献上,我也需要称呼一声‘前辈’。”
“只要是你做到决定,我都支持你,我也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一切的。”顾茗华伸出手,轻轻盖住徐青禾的手背,“而且有我在你身边,你不需要惧怕任何人和事。”
徐青禾的眼睛闪了一下,躺在餐桌上的手也回握了回去,“嗯。”
既然柳纹不需要他了,他也同样可以不需要柳纹,他能为那个家做的已经够多了,哪怕是最后一次的挡枪他也无怨无悔,他想要的自由也该给他了。
“吃完了就去看会儿电视吧,我去洗碗,然后我们一起商量去哪玩比较合适。”
顾茗华已经将他吃完的空碗拿走了,挥着手臂要赶他去客厅,生怕让他多干一点活,徐青禾只好老实地听他话坐在沙发上。
平板里存的电影还有很多,可他怎么也挑不出一部想看的,划了半天屏幕他眼睛逐渐变酸,他记得顾茗华上次是从抽屉里找到的眼药水……
哗啦——
徐青禾抽开抽屉,正要往里伸的手忽然顿住。映入眼帘的是手掌大小的荧蓝色小盒子,十分瞩目,面上的四个大字更是直戳人的视线。
轻薄无痕。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逼问顾茗华,就见顾茗华捏着同样的小盒子出现在他身前,两人对视了足足十秒钟,谁都吐不出一句话来。
顾茗华半挑着眉,“徐青禾,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厨房的柜子里?”
这就是他上午点的同城配送单。
“那这个……”徐青禾指了指大敞开的抽屉。
这回轮到顾茗华语塞了,他本想着晚一些被发现了就说是药店做活动强行塞给他的,现下是没办法瞎扯了。
“不然,我还是……”
还是什么?顾茗华从来没觉得说话这么困难过。
徐青禾上前一手夺过他买的那一盒东西,有几分土匪的气势:“我知道你是怕我有什么负担,也怕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只要我不提大概率你就不会说,所以我一直想的是,那我就主动一点,就……买了。”
顾茗华半晌都没说话,他知道徐青禾混迹娱乐圈的时间很长,很多事情他都见过,要说接不接受,大概是不会出现拒绝的答案,但他还是很难对徐青禾开口提及,毕竟这种事没有网络上说的那么轻松。
“徐青禾,我们可以再多试着相处一段时日再……”
“你不想吗?”徐青禾忽地道,“顾茗华,我想。”
顾茗华感觉一瞬间身体里的岩浆喷发了,那一句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想好了吗?”他问。
徐青禾不由分说地走上前,抬手一把就钩住了顾茗华的脖子,“我想好了,我说我想。”
顾茗华抬手搂住了他的腰,没再给徐青禾说话的机会,他有些暴戾的吻住了他,仿佛所有累积的爱都注入了其中,像发泄,也像宣泄。
徐青禾有些招架不住连连退了好几步,两人的气息都愈发浓重,缠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屋内霎时见陷入黑暗,是顾茗华伸手扯了窗帘拉上,徐青禾感到腰上一热,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推开了一半。
但徐青禾没有因此躲开,反而相当配合,任由顾茗华的摆弄。
他朦胧间听见顾茗华沙哑的嗓音说:“徐青禾,睁开眼睛看我。”
他缓缓睁开眼,含了一层水雾,顾茗华直视他,逼得他眼神闪躲。
“说你爱我。”
“我爱你……”
我爱你,我永远都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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