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次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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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场里，悠远而近的音乐声，伴随着稀稀落落的欢声笑语。五彩的气球漫天飘荡，一匹匹可爱的电动小马，绕着在转圈圈。
“呵呵呵呵”女孩欢快的笑声响彻整个游乐场。看不到她的样子，只看着她背转着身子，伸手向后方探去——音乐声骤然转换，换成了诡异的声调。场景也转换了，由游乐场变成了大草原，
小木马也活成了一匹匹飞驰的骏马。小女孩太紧张了，紧紧拽着马鬃，头也深埋了进去。带着她的那批棕色大骏马，一跃而起——
桑宁猛地睁开了双眼，满头大汗。她喘了几口气，看看了手机，凌晨四点而已，才起身准备去把被汗水浸透的睡衣换下来。
桑宁以前这段时间也会做恶梦，可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要抓住什么了，却到头来什么也没有抓住。也许，她真该听安琪的话去看看医生了。
周慕闻一早到办公室，就看到一份报告。林云向来是他最得意的帮手，如此神速的就把桑宁的档案交来了。翻看了一会儿，放下。起身呼叫秘书。
“老板，这桑小姐的背景十分简单，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的私家侦探就查不出什么了”林云小心回复道。
“这上面只是记录了她入院的大概时间，父母不详，她为什么会被送去孤儿院，怎么送去的，这些都没有查到？”周慕闻相信手下的办事能力，不应该是这样一份不清不楚的报告。
“这个……”林云似乎有难言之隐，“私家侦探说，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保护着桑小姐。每次再往深入，就没有办法查了。他觉得是一个很厉害的电脑高手。操作着一切。”
“电脑高手？”周慕闻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身影，却不敢肯定，“既然是电脑高手，就找个更厉害的，我要一份详细的报告，而不是这些表面的东西，懂吗？”
“是，我去办。”
“对了，帮我预约一下苏医生的时间。”周慕闻疲惫得扶额，转身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看向外面的风景。
周间的健身房里，还是大早上，很空闲。但对于像林安琪这样不是规规矩矩的上班族，确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我觉得姓周的，没这么简单。刘姐让你签约的事情，你最好自己考虑清楚。”
“你会不会太过于小心啦，宁宁其实只要写完这部小说，完全不和他们面对面接触而已。”
“我觉得楚大哥——”
“不准……你知不知道，老娘为了替你出这口气，直接回绝了姓周的条件。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即使三人隔着手机在商量，可桑宁似乎隔着屏幕都感受到颤抖。
“什么，姓周的和你谈什么条件？”顿时，楚逸暴走。
“没什么，也许他看上我的姿色，想捧我当明星。说要给我广告代言和影视资源。”
“林安琪，你才是那个要十万分小心的人，什么人的话你都敢信啊，卖了你都替外人数钱。”桑宁从来没有见楚逸这么慌张。
也许真的觉得自己理亏，林安琪气陷小了许多：“放心吧，我是那种傻白甜吗，我也是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久的老人了。我拒绝一半是觉得太超越自己的当下的能力，一半是因为宁宁，怕他是为了宁宁给我下的套。”
“安琪，其实听刘姐说，周总这个人挺靠谱的。”桑宁实在不想好友失去这么宝贵的机会。
“乖啦，没事的，我现在也挺好。不算红，但行动自由。”林安琪见不得桑宁的沮丧，好像每次她总是把所有的过失都算在自己的身上。可怜小媳妇儿似的。
“对了，安琪，你上次说你有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我想去看看。”
“你说苏医生啊——他真的是一个‘绝品’。”林安琪一脸花痴，“我告诉你，这种人，你一见就会喜欢上的。”
“安琪，你不会喜欢那个苏医生吧。”桑宁小心翼翼地问。
“喜欢啊，我太喜欢了。”林安琪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没有注意楚逸一脸的阴郁。
一间十分安静且整洁的房间里，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声响配合着卧榻上男人均匀的呼吸声。男人开始很平稳且规律的呼吸着，突然不由得眉头一紧，呼吸感全错乱了。这时，一双手伸过来，附在男人攥紧的拳头上。
“注意呼吸，来，慢慢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在低沉的声音引导下，男人又平稳下来，“想象自己在广阔的天地间——”
过了好久，男人缓缓转醒，疲惫地解开衬衣的纽扣。
“我看你好久没有来，以为你自己可以控住住了。没想到还是我大意了。”苏璠在手写板上飞快写了一堆后，抓起桌上的一瓶水递过去。
周慕闻接过，喝了一口：“你这次能多开点药吗？”
“不行，你这类抗抑郁的药，不能随意更改剂量。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要对你负责。”苏璠眉头一皱，抗议，“你是遇上什么事了？好久没见你这么焦虑。”
“老爷子身子愈发不好。二叔要从美国赶过来。”周慕闻无奈地对好友坦白。
“你这个二叔，一直在作。我从不见你怕过什么。他要是真的能抢过你，也不会多年前被你赶到美国去养老。作为你的医生，我觉得你还是对我更加坦诚才好，这样才有助于你的治疗。”
周慕闻盯着苏璠观望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说：“我不确定，但我总有一种感觉，我找到她了。”
“他？谁？”苏璠过虑了一下脑海里的信息量，能值得周慕闻这么谨慎的人，这世上恐怕就只有一个“她”了，“那个孩子吗？你确定？”
“我不确定，可我的感觉就是这么在告诉我。”这点，周慕闻也不敢过于自信。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冒认过的乌龙事件。
“我建议你多些调查后再做决定，我了解你此刻的焦急。相信我，放慢你的脚步，不会有什么坏处。”苏璠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别把自己逼得太紧。适得其反。”
“我知道了——”周慕闻摇摇头，随着苏璠走出治疗室。
“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
“有……有的，桑宁，桑树的桑，宁静的宁。”
熟悉的身影正在前台办理手续，周慕闻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苏璠疑惑地看了看前方。
“这位是？”苏璠接过护士的递过来的简单问卷。
“桑小姐，好巧——”周慕闻礼貌招呼。
“周……周总。”桑宁不懂怎么她一出门就遇上他，这概率简直了“我是来找苏医生的，是林安琪介绍的。”
“原来你是林小姐介绍来的。林小姐跟我提过你的情况。”苏璠热络地伸手问好，“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苏璠。”
“你……你好。”桑宁怯怯地伸手。
“那我们进去聊。那周总，我们下次再见。”苏璠意味深长地领着桑宁去办公室。
桑宁微微点头：“周……周总，那我先去了。”
看着她迫不及待离开的身影，周慕闻觉得好气又好笑。
“桑小姐，其实我刚才和你聊天后，发觉你的病情控制得很好，以前也看过别的医生吗？”
“没……没有。可能是我的朋友引导得好。”
“那倒是，林小姐和我聊的最多的就是你的症状，她在这方面真的做足了功夫。”苏璠扶了扶眼镜，“不过，我看你的资料说，你除了有逃避型人格障碍意外，好像还有失忆症？”
“我的失忆症是我小时候五岁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了，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起来。”桑宁如实说道。
“一点都没有——”
“每年七月份我总会做同样的梦，可是都是断断续续的。画面不是连贯性。”
“这个有点意思——嗯，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的焦虑其实都是因为这段未知的记忆造成的。如果，你能想起来，或许你的恐惧就会慢慢消失。”
“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想起来呢？”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和自己有联系，如果有，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不寻找。单凭一个梦，怎么可能让自己找到真相。
“桑小姐，遵从自己内心，其实你的心里有了答案了。不是吗？”苏璠循序引导，“想必你听过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不妨跟着自己的感觉走，答案自然就会出现。”
桑宁迷惑地看着苏璠，她其实一直有种强烈的感觉，似乎只要她抓住什么，就会一切迎刃而解。只是此时她不是很清楚，目标在哪里。
“桑小姐，我先给你开点安神的药，这样你或许不会再做噩梦，可以好好休息。剩下的就是慢慢的调整过程。需要什么帮助，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这是我的手机号。”
“谢谢。”桑宁默默收起名片。
“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听到你的好消息。”苏璠笑着说。
桑宁觉得林安琪说得对，苏璠真的很好看，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难怪他的病人都如此信任他，不仅仅是他过硬的本事，还有他那种让人安定的气质。这样的人适合做这类疏导人心的工作。
走出诊所，看着外面的大太阳，桑宁眼眯着都快睁不开了。出门的时候，她看了一样墙上的时钟，这时候正好是下班高峰。她实在不想去挤地铁或是公交，但这时候车子也不是这么好叫的。不知道楚大哥下班了没有，虽然不好意思打扰他。桑宁刚想掏出手机，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
“桑小姐”车窗缓缓放下，只见周慕闻大大的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要我送你吗？”
“呃……不，不用麻烦了。”桑宁退后一步，警惕着看着他，“我们不顺路的。”
“没事，我接下来没有事情，可以专门为你服务。”虽然他在笑，可她内心还是没由来的慌张。
“而且现在是高峰期，即使楚先生现在出发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吧。”
“你调查我？”桑宁抗议，这也太过分了。
“你可以理解为老板对员工的家庭背景的熟悉。”周慕闻狡猾得解释，“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
“不……不然你会怎样？”桑宁看看周围渐渐多起来的人流，紧张得问。
“不然你就会看到，一个男人如何扛起女人的画面。”周慕闻开始数数“一”
“嗖”的一声，桑宁就钻进早已开门的车内。
“我……我不是怕你。我是怕丢脸。”
“谢谢你的配合。”周慕闻很满意。
“桑小姐，请问你家的地址是——”林云转头问道。
桑宁无奈报出地址。可一路上，她与周慕闻之际没有交流，更是隔着好大一块距离。即使她一直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却隐约感受到脑后一双火热的眼睛盯着自己。未了避免尴尬，她决定打死都不转头。
车窗外的风景，就像小北鼻床上那个不停旋转的玩具，风景一直在转换。绿油油的树木，鲜艳的花朵，蔚蓝的天空，奶白色的云朵。又一会儿是高楼大厦，不停赶路的都市人。街边冒火的小吃，隐隐微微的路灯……
没一会儿，她的小脑袋就耷拉着车门，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迷糊得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总感觉忘了什么。
客厅里隐隐约约传来的男人的声音，惊得她跳了起来。开门跑了出去。
“剩下的就照我说的办，明天回公司细谈。就这样。”周慕闻收起了手机，“我看你睡得太熟，就抱你回来……”
“抱……抱我回来？”桑宁惊吓得瞪大了眼睛。
“你家的门锁是指纹的，我就拿你的手打开了。本来放下你，我就要走的。没想到公事来了就耽搁了一会儿。”周慕闻笑了笑，“既然你醒了，那我就不打扰了。”他抓起披在椅子上的西服外套。
“那……那个，你要不要喝杯茶再走。”人家既然没有恶意，还这么照顾自己，总不好意思过河拆桥，直接赶人。喝杯茶应该是可以的吧。桑宁自我安慰。
“那我就不客气了。”周慕闻也不废话，直接坐在沙发上。
桑宁硬着头皮去厨房泡茶。
周慕闻环顾一下周围的装饰，很温馨。看得出来主人家的用心。她应该很享受在家的安逸。餐桌上的鲜花，似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的。不然早就枯萎了。家里充斥着温馨且舒服的感觉，还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
“喵”来的时候没有注意，没想到一只白色的团子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
“哎呀——团子，不要在客人身上乱蹭。”桑宁紧张得放下手里的茶具，抱起白猫，一脸训斥，“那个不好意思，你的裤子上都沾上了猫毛。”
看着明显的猫毛，桑宁连忙递过去一个粘毛器：“这个滚一下就没有了。”
周慕闻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你……你不会对猫毛过敏吧。”桑宁紧张得问。
“呃，不会。我养过小动物的。”周慕闻为了安抚尴尬，伸手去抚摸小团子。开始，团子没有放心靠近，没一会儿功夫就被收买了。发出享受的呼噜呼噜声。
“叛徒”桑宁默默在心里骂道。
“晚上不好喝太浓的茶，我泡了点果茶。”桑宁沏上一杯，放在周慕闻面前。
“你是一个人住？”喝着甜度刚好的果茶，周慕闻想更多了解一点她的生活。
“有时候吧，安琪不忙的时候也会来住。所以我这里有专门的客房给她备着。”
“林小姐吗？她是你的姐姐？”
“不算的。不过她就像亲姐姐一样照顾我。对了，她说你要给她代言和影视资源，是真的吗？”
“是的，她其实很有潜力。光是在模特圈打转狭隘了。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劝说一下她。毕竟这样的机会很易，我敢打包票她绝对能火。”
“安琪有自己的安排，如果真的只是合作关系，我会试着说说看，但结果我不能保证。”桑宁试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只希望你是单纯以老板的眼光看待她。”
“这是当然——”周慕闻好奇这两个小姐妹的以往，“难道说以前有人有过非分之想。”
“安琪很漂亮，也很有个性。也许是在孤儿院打滚久了，养成了自保能力。所以一般人想沾她的便宜，简直是妄想。”
“呵呵，看得出来——那你呢？”周慕闻想象不了眼前这样较弱的女人，也会狠起来打人。
“我最没有用了。向来都是他们保护我。每次我一被欺负就会自闭，好像那样就不会难受了。”短短一句话，却道出不尽的凄凉。让人心生不忍，想上去一个拥抱，顺便抚平她眼底的自卑和哀伤。
眼看气氛顿时尴尬，桑宁开口赶客：“时间不早了，天也黑了，茶我就不续了。”
“好吧，既然主人家都发话了，那我今天就算叨扰了。桑小姐，谢谢你的茶。”周慕闻起身整了整坐皱的衣服，“对了，希望下次不要放太多蜂蜜，我不是很喜欢甜口。谢谢。”在走出门之际，他又转身吩咐。
“呃——好”桑宁纳闷，怎么可能还会有下次？她从来不留外人在家。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一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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