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寄生觉醒2（完结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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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寄生觉醒2（完结章）
VIP病房的窗台已经被清理干净，没了粘液。唐钰正在往上面摆Vintage Confections 宇宙星球棒棒糖，唐川给唐钏买的，10根一共17.5美元，刚到货。
唐川离开之前给唐钰发过信息，说很快就会回来，结果三个小时过去了，还没人影。每过半小时，唐钰就会放一根上去，然后右手拇指和食指一圈，一弹，糖就会飞出窗外，从高楼掉落，碎成渣滓。
已经弹了六根。
宇宙星球系列弹完，还有烟花系列。唐钰一点都不着急。
唐川要去见什么人，他心里有数，因为唐川拢共也就认识那么几个人，那几个人周围他也布置了人手，连见面的先后顺序他都知道。
为什么做到这一步？
没有为什么。因为他想。
王保保写了篇《孢子狂潮》，才写了十几万字就被绑架，死了之后，白色不知名蘑菇就在柳市蔓延。而在它们出现在唐川所在的病房后，唐川就一个个去见“故人”了。
王保保和唐川之间，一定有他人不知的联系。
唐川有没有欺骗自己，唐钰认为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要留在身边。
唐川不是说很快就会回来么？回来了，就永远不要走了。
他已经电话联系了梅韶年，人就快来了。
鱼会上钩的，因为饵料足够丰富。
……
胖子王霸天有G土局的过硬关系，他开了一家叫昌盛的管理咨询有限公司，和另一位G土局二代通过代持股控制的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共同出资，组建了柳市兴旺置业有限公司，帮其他企业拿地。
开业那天张胜利在家自闭，没到场，让小牛小马送了花篮和纯铜鹿摆件。胖子在办公室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摸那个鹿摆件，鹿屁股已经被摸得光滑锃亮。
经过通报，唐川被迎进他的办公室，左看右看。
“一百多平米的办公室，你好威风。”唐川夸他。
“嗨，别提了，无聊得要死。”胖子从办公椅上起身，走向他，围着他转了几圈，“你怎么好得这么快？医生不是说要养小半年吗？”
唐川双手按住胖子肩膀：“大概是医学奇迹。我是来收债的。有人说我好了就给我摸肚皮，是不是真的？”
胖子一脸纠结，好几秒钟才点了点头：“我是说过。”
“放心，我不白摸。”唐川将手放上他的大肚皮，轻轻一拍。
“噗。”
胖子的肚皮弹性很好，脂肪晃了几晃，恢复原状。
“手感真好。”唐川咧嘴一笑。
“你来就为了摸我肚皮？”胖子疑惑地问。
“是啊。我闲嘛。”
“那你去看过老张了吗？”
“废话，我当然是先看他，再看你。”
胖子笑了，有几分憨厚。
“胖子，接下来的一个月你的肠胃可能出现不适，不过不要害怕，那是你恢复正常体型的代价。”唐川伸手捏了捏他的三下巴，“这么软的下巴，我以后就摸不到了。”
在胖子疑惑的眼神中，他道了再见。
……
见完胖子，唐川马不停蹄坐车赶往自强养老院。他要去见张三。
自强养老院也在远郊，他到的时候，只见白的粉的杏花开了满山。
张三在菜地里架起的砖灶上烧书，浓烟滚滚，十分破坏美景的和谐。
“以后用不着了。”张三说，“唐家和齐家封了线上的，这线下的私印再一烧，有些故事就不会为人所知了。”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小说和角色的事。”唐川问。
“记不清了，大概是十几年前吧。我那时候在一家小型印刷厂做工，等我下岗之后，我就分了些盗版书在街边卖，闲来无事翻一翻，就翻到了我养大的孩子李四的故事，叫什么来着，哦，《杀手被俘之后》。”张三一本接一本往里扔，“我当时就在想，那个叫王保保的，神了嘿！他咋知道得那么清楚？我再去查，发现他的小说都有真人真事，就把盗版书摊收了。我害怕啊，我手上人命无数，竟然害怕了。”
“那后来为什么又开始卖书了呢？”
“因为你十六岁的时候出现在柳市了，王保保的很多小说里都有你的名字。我想找机会接近，却被张胜利抢了先，又只好作罢。”
“所以你在红浪漫卖盗版书给我那次，不是巧合？”
“没错。我虽然怕，但还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肖意、张胜利，只要是小说里的角色来找我，我都卖了盗版书。”张三用钳子拨了拨灶里的灰。
唐川也蹲下身，拿了本书往里扔：“李四说你和唐家合作了，为什么？”和唐家有合作，让自己想说帮忙的话都说不出口啊。
“唐家可以影响柳市的养老政策，就这么简单。”
张三往后一指红砖楼：“先不管小说不小说的，你看他们，是活生生的，我只是想让人老的时候过得体面，死的时候有尊严。其他，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说的这么超然物外，却叫李四去杀高扬?”
“我可没超然，我俗得很。恶心的人活着只会更恶心人。”
这倒是没想到。唐川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
老头儿没说不客气。
“你考虑过换个营生吗？”唐川问，“李四和您孙子王五都还年轻。”
“等养老院的伙计们都老死再说吧。”他说，“要是我先死了，他们爱干嘛干嘛。”
听完这话，哪怕知道他是个杀手，唐川竟然也希望他长命百岁。
“怎么想起来找我？”张三问。
“重病初愈，出来散心，山里空气好。”唐川说。
“留下吃饭？”
“你这里的饭有啥可吃？”唐川说话没客气。
“也是。”张三也老实。
看完张三，唐川还去唐氏总部遛了一圈，看到了在企划部里忙碌的林里，但没有打扰。
听说林里已经有了新的对象，感情进展良好。有理智的人，早就放弃了纠缠骚扰。但上次唐钏重伤住院，他就想探个病，却还是被唐钰阻止了。
唐家狙击钟家，势必要得到一个结果，唐钮徐慧夫妇二人目前正进行到联合评级机构下调对永大地产的评级的阶段，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王保保的家人有肖意在做善后。
唐川想了想，似乎除了梅韶年和唐钰，想见的都见了，便打车回了医院。
再聪明过人，唐钰也只是个普通人，他不知道真菌之间有个东西叫做群体感应系统，该系统的群体感应信号分子的调节分子一直在运作，互相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两位保镖体内的孢子活跃得很，争相告诉他唐钰的一举一动。
……
“你到底要我来干什么？”梅韶年坐在VIP病房的会客沙发上好几分钟了，“来看你半天不说话，装深沉？”
10根宇宙星球棒棒糖早就弹完了，唐钰正往窗台上摆烟花系列，先摆圆球形的，手中还握着五角星形的、板块形的、心形的。
他问梅韶年：“你喜欢唐川吗？”
“什么？”梅韶年瞪大眼睛，像被人踩了一脚，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喜欢唐川？你怎么做出的这个判断？”
唐钰紧接着又问:“你愿意为他去死吗?”
“我不愿意！你是不是有病？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如果你死后，我承诺负责照顾你家人的后半生，你愿不愿意?”
“我不愿意！我是我，你们是你们。我是我爸妈的儿子，爷奶的孙子，你们不是。尽孝这种事，不需要假手于人。”
“再多说几遍你不喜欢他，你不愿意。”唐钰说。
“你真的有病！”梅韶年怒气冲冲地拉开病房门离开，却没被门口的保镖阻拦，唐钰指着保镖怒不可遏：“你们吃白干饭的吗？！”
两位保镖脸色潮红，挂着微醺的笑容，木桩一样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似乎根本不在意被喝骂指责。
很诡异。唐钰收回手指，没有靠近。
他拿起手机，试图联系唐家其他保镖，但是页面上显示没有信号。
“手机信号是电磁波的一种，被孢子寄生后，我一声令下，你的两个保镖就变成了两台生物电信号采集装置，可以屏蔽你的手机信号。”唐川的脑袋从保镖身侧探出，“我现在可厉害了，你要是真对梅韶年下手，我可不会客气。”
唐钰没有说话，默默思考对策。
唐川走进病房，走到他身前，从他手里抢过剩下的烟花棒棒糖：“这是我给唐钏买的，他要知道你扔了好多，一定会哭。”
“他哭有什么用？他哭你就会留下来？他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唐钰没能抢过他，脸色很不好看。
“比起让我留下来，我觉得，我利用现有的能力治好唐钏治因染色体缺失引起的智力障碍会是更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唐川拆开一颗烟花棒棒糖，捅进唐钰嘴里，“承认吧，你只是太孤独了，想要个正常的好哥哥。”
糖很甜，但唐钰的门牙和牙龈被顶得生疼。
唐川给自己也剥了一颗塞进嘴里，说话囫囵：“梅韶年说你有病，你是真有病，动不动就想杀人。但是，我相信只要唐钏好了，你的病就好了。
“你可以只为自己而活的，唐钰。”
唐钰口腔中融化的糖汁四溢，只要不想出丑就只能吞咽下去，被齁到了，他立刻伸手把剩下的棒棒糖取出来，远远扔进垃圾桶。“你要去哪里？”
“回家。”
“回哪个家？”
“你知道的。”
你对这里，对爸妈，对大哥，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吗？唐钰想问，但没问出口。
眼前这个人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他拿捏的唐川了。
最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开始治疗大哥？”
唐川回答：“就现在。”
……
唐川回到了21世纪20年代。他身体前倾倒在玻璃茶几上，面部还流淌着新鲜的鼻血。
他将双手撑着茶几，挺直脊背，抽了几张纸擦干血迹，转着脑袋四处看，才终于放下心来。18平米大小，一床、一沙发、一茶几、一书桌，这是那间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卧室没错。
他两脚下地，弯腰把手机捡起来看了眼日期和时间，还是显示他看小说撞玻璃失去意识的那一刻。
也许是离开温暖的被子太久，被冷空气激了，他“阿切”打出个喷嚏。
视线中，喷出的8500万个奇形怪状的细菌在空中漂浮，还试图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拿起空调遥控器，按下开关。
“呼……”
他这才松了口气。
要不是这种堪比微距摄影一样的视力，他还会怀疑自己是做了一场荒诞离奇的梦，现在完全打消了念头。
时间不早了，该洗漱睡觉了，明天还要去新梦想公司注S药物，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寄生的孢子杀死。
现实世界的未知也没比小说世界少多少，甚至更加危险。
更何况在这里，他不是孤家寡人。
……
新梦想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是全国知名企业，在京城市中心有立交桥、地铁和公交站以新梦想为名，总部大楼光地面楼层就有97层高，地下还有三层下沉广场，是市三环的地标建筑。
唐川从地铁口走出来的时候，一抬头看见贴满白色外墙砖的总部大楼就有点怯，但是身体内的孢子驱使着他往大楼方向走，哪怕是去迎接死亡。
基因编辑出来的东西，真是恐怖！唐川一头冷汗。
他进了总部大楼之后，没在大厅看到类似咨询服务台的地方，只好跟着人群往电梯方向走。
那是一排无遮拦的几十个透明电梯轿厢，任何人都能用肉眼看到电梯在各个楼层中穿梭的身影。
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任意穿梭……唐川目瞪口呆。
排队上电梯排了有十分钟，没办法，人太多了。或许，有的根本就不是人。因为唐川四处张望的时候还看到一个头顶有两根嫩绿色触须的帅哥的皮肤在某一瞬间变得透明到能看见面颅骨。
那帅哥像是没有察觉到，还对他友善地微笑。
“！！！”唐川立即将头转回来。
终于轮到他上电梯，在被孢子驱使按下楼层，以及令他头晕目眩的一阵穿梭之后，电梯轿厢门一开，他立即扶着墙蹲了下去。
想吐。
“唐先生。”有人叫他。
他抬起头来，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朝他笑得亲切。这研究人员长着一张王保保的脸，只是年轻了二十多岁，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孢子像是雏鸟见到了雌鸟，在欢呼雀跃。
“欢迎来到水生真菌实验室。我是王一。”
“不叫王保保？”唐川还处在晕眩中。
“那是我爸爸。心悦日化集团董事会名誉主席。”王一说。
哪家集团名誉主席喜欢写R文啊？！唐川三观碎裂。
看出他在想什么，王一无奈道：“你在小说世界里看到的那个，是我爸爸的孢子。我爸爸当初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无数个由小说构成的平行世界，分别去往那些平行世界玩耍，在感兴趣的世界留下了一些孢子当做锚点，方便再次前往。”
“那我是什么时候被孢子寄生的？我是问这个世界，不是小说世界。”唐川扶着墙缓缓站起。
“你小时候去过郊区水库吧。春草孤儿院附近那个。”王一肯定道。
“你怎么知道？”
王一一指墙上实验室的名字，重复：“水生真菌实验室。我爸爸一开始也是在那里感染的。”
跟我说这么多，应该不是出于诚实的本质吧。当心夜长梦多，唐川咳嗽两声，道：“那么，请帮我杀死身体内的孢子，麻烦您了。”
……
人在年轻的时候都做过英雄梦，唐川看武侠小说和影视剧长大的，这梦做得比别人的久。
当王一告诉他可以在杀死孢子的同时保留部分特异的能力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
王一又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唐川这样的人不能随意回归社会，容易造成动荡，所以建议唐川接受新梦想高薪聘请，成为水声真菌实验室的一员时，唐川又答应了。
没办法，他给得太多了。
年薪200万，公司配车，缴纳六险一金，每年免费体检，年假十天起步，上不封顶。
就这样，唐川刚回现实世界一天，就又去了平行世界。
他的工作内容是和同事们在平行世界寻找一个叫刘漂亮的人……的碎片。
据说这个人在毫无防备之下被王一的弟弟王八公子一顿孢子狂潮给喷得稀巴烂，拼都拼不回来，幸亏他能将自己分裂成极微小的粒子才得以保住一条性命，只是无知无觉在平行世界流浪。
唐川问过公司为什么下这么大本钱找刘漂亮，然后被告知此人是新梦想老总刘潇洒的胞兄，这位胞兄给胞弟下了禁制并将其关在了一款游戏里，这么大个公司，不能长时间群龙无首，所以必须尽快找到，越快越好。
“……”唐川：感天动地兄弟情。
“那现在管理公司的人是谁？”他忍不住好奇心。
王一一脸一言难尽：“这对同胞兄弟的双亲的养子，一个开连锁健身房、教瑜伽的教练。”
唐川：“……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
……
当初以为再也不会回来，说话做事有点过了，现如今……唉。唐川怀揣在大卖场卖了一天牛奶挣的一百块，在便民超市买了菠萝包、牙膏、牙刷、矿泉水、锡纸、硬纸壳，然后才往曾经踩过点的那个桥洞走。
放下吃喝和洗漱用品，他专心致志蹲在桥洞下围挡硬纸壳、铺设锡纸。这关系到他夜间能否安睡。
“请问你是？”他的身后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呼喊。
不会又是哪个握着扳手的流浪汉吧？唐川浑身一颤，缓缓转头。
梅韶年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身下的物品，一脸不忍：“唐川，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你啊。唐川嘴角越咧越大。
“求收留。”他说。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寄生觉醒2（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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