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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41章 上 答非所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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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景天今天问过营门口的士卒,已经打听出昨晚徐长卿的行踪。他整整一天思前想后,对比排除了一切可能性,脑子渐渐清醒过来。于是,景老板开动脑瓜暗自忖道,白豆腐武功明明高过自己,可是自己居然在睡梦置之中还能得手。这,是不是意味着,白豆腐根本就是有心成全自己,两厢情愿共赴巫山云雨。
景天每每想到这里,更是心跳加速。然而,毕竟昨晚自己睡得太迷糊,对于事情的真伪,徐长卿的意外举措,自己还是需要认真求证。
要想知道真相,最方便迅捷的方法莫过于直接找当事人对质。只不过,按照徐长卿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德性,直接向他打听真伪,无异于海底捞针井中捞月。于是,景天灵机一动,请君入瓮,而那个傻乎乎的徐呆子不疑有诈,果然一头撞了进来。
“没……”徐长卿认真地解释着,“不是!没有!”
“不是?没有?”景天跳下案几,凑近徐长卿耳畔,低声道:“徐大掌门,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每当你说谎的时候,白水豆腐就成了红烧豆腐?那张苦瓜脸红得哎,简直可以滴下血……”
“哦?是么?今日春分回暖,营帐内憋闷得难受。难道,景兄弟昨晚做梦遇到了长卿?”徐长卿气沉丹田,俨然一副不惊不诧地架势。
“你想抵赖?”
“景兄弟连日奔波劳顿,故而夜里产生了幻觉亦未奇怪。不如由长卿再教你一项蜀山心法,用以静心养气、安神补脑如何?”徐长卿心平气和地娓娓劝解,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严肃,回答得正气又凛然。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施主,出家人不打狂语!你身为蜀山未来当家的,居然信口雌黄欺骗我这无知少男。”景天饶有兴趣地望着对面的徐长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道,还不承认?还不承认老子再继续吓唬你。
“蜀山戒律有云,不妄语、不两舌、不恶口、不绮语。徐大掌门,你这是入了业障,犯戒啊犯戒。”
不等徐长卿有所行动,景天忽然上前一步逼近徐长卿,惊讶地喊道:“这是什么声音?噗通噗通……跳得好急好紧张。白豆腐,你听见了没有?咦,让我仔细听听,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咚!”徐长卿已经被逼得步步后退,失足撞上了桌子的边沿。他反手努力支撑着身子,嘴里解释着,“景兄弟,别开玩笑,长卿不明白你说什么?”
“不明白,非要我出杀手锏才肯承认。”景天手上变戏法似地出现了徐长卿最熟悉的法器——洞清镜!
“看看,这是什么,人赃俱获不容抵赖。我早已问过守卫了,你昨夜偷偷来过我的营帐是不是?说,是想半夜采花,还是相思难耐找我聊天解闷?白豆腐啊白豆腐,想不到你平日里道貌岸然正襟危坐,私底下居然这么热情奔放情烈似火。这叫什么来着……”
他突然凑上前去,在徐长卿耳畔说了两个字:
“闷骚!”
“哐当!”
徐长卿脑中发晕,心下发慌,手臂发软。满桌子的茶盏、酒壶等物件被他一撞之下,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
景天出手如风,猿臂一伸扣住他腰肢,及时地捞住了他软滑的身躯,拉入自己的臂弯。
“景兄弟……”
眼见对方幽深的瞳中隐隐闪过几分难堪和慌乱,景天心下没来由地暗自心疼。
他放软了语气缓缓道:“白豆腐,死撑着干嘛?你还不明白,我只是在逗你好玩的。你越老实,我就越喜欢逗你,你越着急,我就越高兴。常胤说得对,我确实是个坏胚子大祸胎,拐带了你们蜀山的掌门大师兄。其实,真正拐卖良家妇男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景大爷。”
“你……你今天和常胤见过面了?”
“没!不过,我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出,这小子腹诽我很久,早在蜀山就开始了。他嘴里不说,心里肯定恨不得戳我十七八个大窟窿……”
“常胤师弟不是这样的人——”
“喂,你在我怀里居然还想着别的男人,替我的情敌辩护,让我情何以堪。”他语调放缓,慢慢地斟字酌句道:“白豆腐,你为什么总不肯在我目前示弱呢?昨晚明明是我做了出格的事情,你却偏偏要一个人抗着。这些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却闷声不吭地不了了之。”
“……”
“不好意思么?那好,还是我问你答。昨晚,是不是很难受?”
摇头!
景天心下窃喜,暗自忖道,原来我初战告捷,功夫相当不错。
“那,你有没有受伤?”
摇头!
景天心下狂喜,捷报频传,脑中充盈着胜利的喜悦。
“呃,以后也不会反感这种事情啰?”
沉默……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景天心中开始犒赏三军。
继续沉默……
于是,景天心中的三大情场战役胜利结束,即将班师回朝。
然而,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盲目的幸福冲昏了他的头脑,景天千不该万不该讲了这么句话。
“既然昨晚已经,嘿嘿,那个合体双修,不如今晚你搬来我帐里住如何?放心,你留在我床上的血迹已经洗干净,没人会知道——”景天的话没有讲完。
“啊——!”一声惨叫响彻营帐内外。
“砰!砰!砰!”
几声巨响过后,徐长卿摔门而出。
他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某些色狼,即使你驯化一辈子,他也绝不可能变成温顺纯良的绵羊。
他只可能变成资深禽兽,
或者,
披着羊皮的狼!
“昨晚我只是路过营帐,看见你发梦话乱蹬,就顺手替你盖了被子。你拉着我衣襟不放,才遗下了洞清镜,那些血迹是我黑暗中不小心,被营帐的铁柱刮伤了左手……”徐长卿临走前丢下的这句话,久久冲击着景老板的耳膜。
“啊啊啊,这就是真相,真相……”
景天抱头蹲在营帐内,心里碎碎念着:“你为什么不早说,偏偏要等到最后才讲清楚。你不仅是个自虐狂,你还是个虐待狂……呜呜!为什么丢脸的总是我,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为什么你徐长卿总是一副清高莫测的样子……你根本就是个闷骚!闷骚!”
他思来想去,最后想起了雪见在渝州城内怒叱过自己的话。
“景天,人家越这样,你就越中意。人家越不理睬你,你就越穷追猛打。那么多漂亮小姑娘追在你后面跑,你不要,偏偏跟着那城东豆腐铺的张寡妇眉来眼去……”
“我冤枉啊,我是看她孤儿寡母可怜,才帮着她吆喝生意的。”
“你就是犯贱!犯贱!”唐门大小姐拳打脚踢。
景天打了个寒颤,心中默念:“难道我真的是受虐狂?不要啊……难道我真的和豆腐有着不解之缘?……其实我不喜欢吃青菜豆腐,我喜欢吃肉、吃肉!!!”景天心里愤怒地默念了一百遍。
徐长卿自然没有听见景天的悲呼之声。
他连日来辗转奔波,委实是困顿倦乏之极,连小兵送来的晚餐也没吃,便早早洗漱躺下休息。这可乐坏了军营中的那条小黑狗,这小黑狗整日在徐长卿等人的帐中游荡,捡些残羹冷炙果腹,现在见满满一食盒的菜肴被弃之不用,它便不客气地饕餮一顿。末了,汪汪嚎叫几声满意离去。
徐长卿睡意朦胧间,闻得小黑的犬吠之声,他浑身发软如同散了架,也懒得起身阻止,由得这小畜生饱餐一顿。
午夜,天色阴沉,乌云蔽月,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徐长卿的帐外,一团莹然光晕骤然出现。伴随着小黑狗的嘶叫声,这团光晕越来越清晰。
——这个如幽灵般出现的飘渺人影,竟然是位青衫男子。但见他行动间丝袍光影流动,一柄泥金折扇握在他左手,正是那夏王麾下首席国师李淳风。
李淳风怎会到了此地?
他莫非想来刺杀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