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中光影斑驳》蔚暖

35、六 封闭5

　　亦辉张张嘴，却再说不出任何辩驳的理由。乔菘然的态度已然再明显不过，现如今能做的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他神情寞落的起身，耐下性子来温言对她说道：“菘然，你先不要这么激动，总会有两全的办法的。”

　　“两全的办法？”乔菘然走近他，抬起头轻蔑的看着他，“想来想去，也不过是你想要享尽齐人之福。不用想了，”她走到门口打开门，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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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辉就这样走了，乔菘然走进房间锁上门，从抽屉里拿出了香烟。

　　她现在很累，脑子很乱，同样的，也很痛苦。到现在，她也弄不清楚，得知亦辉背叛的那一刹那，为什么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也许，尽管她并不承认，却仍旧是动心了吧！不止于喜欢，或许已爱呢？只是，这份感觉来得太不是时候。

　　活着真的是很累吧，尤其是像她这样一次次被所相信的人背叛着。全身脱力的瘫在地上倚着阳台，她拿起烟深吸一口，然后食指轻弹随便的把烟灰弹在了地上。

　　秋飒没有来打扰她，像她那样玲珑的女子，知道她此刻最想要的不过是安静。

　　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脑子里好像有好多东西在不停的旋转，可是若想要抓住一样，却始终不得要领。

　　烟熄灭一支，她就再点燃一支，这样一根根的接连下去，地上堆满了烟头。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的飞快，待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天早已黑的看不清东西。捻灭手中的烟，她站起来打开灯，却发现挂钟上显示的时间竟已经过了凌晨三点。

　　明天还要上班。

　　乔菘然苦笑一声，走到窗前打开窗子透气，然后拿起睡衣走向浴室。在别人面前，软弱一次就已经足够。她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乔菘然，这点事情还击不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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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堪堪睡了几个钟头，走进浴室的时候，乔菘然在镜子中发现了眼下那青青的一圈黑眼圈。她努力把头凑近镜子，用手指戳了戳，看样子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了，只能认命的叹口气，好在还有一种东西叫做遮瑕膏。

　　化完妆准备出门，一开门却发现了倚在门边的不速之客。

　　他似乎等了很久，除了相同的黑眼圈，下巴上已冒出了青色的胡渣。他在人前素来有一种温润潇洒的气度，整个人也是清爽干净的，这样邋遢的一面，怕是没有几个人见到过。

　　乔菘然犹豫了一下，思忖着要不要继续跟他纠缠。脑袋中霎时间变得清明，她这是怎么了，潇潇洒洒的走掉不就好了吗，干嘛还在这儿跟他罗嗦。

　　绕过他便要走，擦身的一瞬间却被他抓住了胳膊：“菘然，我娶你。”

　　乔菘然一愣，心脏不受控制的漏掉了几个节拍。她却没有说话，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任由他拽着她。

　　“昨天晚上世纪集团传真过一份裴氏贿赂政府高级官员的详单，并且通过电话会议的方式否决了裴氏的融资方案。这等同于说，如若侨华与裴氏合作，必然不会得到世纪集团的资金。以此看来，我和裴萦的婚事注定要取消。”

　　在亦辉果断的说出要娶她的那句话的时候，乔菘然不是没有心动的。她想或许亦辉是有足够爱她的，在他深思熟虑之后，放弃侨华而选择了她。可是当现实赤裸裸的摆在她面前的时候，除了再一次的失望，已经剩不下其它。

　　她对他的爱，在那一刻突然间消失殆尽了。

　　乔菘然不可置信的回过头，迎着他的目光冷嘲道：“亦先生，你凭什么认为我乔菘然就非你不可？权利、金钱、地位，我都给不了你。同样的，我所要的婚姻与爱情，你也无法付出。”接着，她灿烂的微笑，“我不会嫁给你，你的新娘只可能是裴萦，相信我。最后，祝你们白头到老。”

　　她用力的拨开胳膊上他紧固的手指，昂首阔步的离开，骄傲的仿佛开屏的孔雀。

　　白头到老，对于相爱的人，这是真诚的祝福；而对于不爱的两个人，这无异于世间最阴狠的诅咒。

　　寻一处无人的角落，她颤抖着手指拨下了Lincon的电话。那时的她已强装不下坚强，整个人虚脱了一般蹲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Lincon，如若你真的想要帮我的话，就让他们结婚。风风光光的，让我看着他永远不会得到幸福！”

　　挂了电话，她将头埋在膝间嘤嘤哭泣，心疼到已经麻木。不怪她，真的不怪她。如果他没有在金钱地位中迷失，如果他坚定不移的站在她的身边，她可以给他所有他想要的东西，甚至更多更多。

　　可是，最终，他还是站错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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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戴夜尧勇闯女厕所，扶着哭成泪人的乔菘然出来的事迹已经在公司传开，大家发挥丰富的想象力将这件事情戏说的感人至深，荡气回肠，当然，也非常的匪夷所思。

　　在走廊里默默沐浴着大家各型各色的目光，除了装出一副淡定的神情，乔菘然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拿着文件出现在戴夜尧的办公室，她看到他沉着脸放下了手里的电话，脸上疑惑顿起：“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关于我的。”戴夜尧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思索着措辞，“菘然，如果我说亦辉要结婚了，你会怎么样？”

　　戴夜尧却没有看到臆想中乔菘然应该出现的反应。她太镇定了，或者说，太正常。

　　“是吗？”乔菘然咬咬嘴唇，然后抿唇一笑，“那倒要恭喜他了，终于心想事成。”

　　“这件事倒是透着些古怪，原本说是要订婚的，现在却一夕之间变成了结婚，不知是谁在中间推波助澜。”戴夜尧双手交叠拖着下巴，眼神一凛，陷入了思索。

　　“没什么好稀奇的，我求了Lincon。”乔菘然波澜不惊的把文件放在他的面前，还不忘叮嘱，“这是今天下午要下的通知，请您签字。”

　　戴夜尧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他抬起头，惊疑的看着她端详：“为什么？你不爱他吗？”

　　他想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是痛苦的，却依旧要做这样伤人伤己的事情。

　　“想要让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跟相爱的人在一起，想要让他的婚姻自始至终就是悲剧。我就是这么想的。是不是很变态？”她淡淡的答道，语气平静没有波澜。

　　“何必这样？”

　　“既然得不到，就毁掉。等价交换，这很公平。”感觉到明显变调的语气，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情，方才一字一句告诉他，“戴夜尧，你知道吗，他毁了我的爱情，毁了我最后的希望。我，怕是从今以后都不敢再爱了。所以，请你带我出席他的婚礼，我想要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进不幸之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