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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夏衍的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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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
离家太远就会忘记故乡
杀人太多就会忘记自己
在战场上死去,生命像雨水落入大地,毫无痕迹。
如果那时候你爱上了一个人
希望会从泥土中重新绽放,热烈的拥抱生命
这是电影《花木兰》的一段台词,是整部电影中最让人感动的一句话。尹一辰也同样被这句话所感动着。
可是这句话好象缺了一个结局,那么结局该怎么写呢?
尹一辰笑着在上面添了一句话。
这是谁的沙漠,忘了我是谁
又是谁,让这天灰
铁衣下的你我
从患难到心碎
到底成全了谁
她今天要做新娘了,新郎不是她。
曾经尹一辰很憎恨自己的性别。就像夏衍说的,如果自己是男的,就可以永远得把她留在身边。如果自己是男的,就可以对她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如果自己是男的,就可以给她那场神圣的婚礼。
可是自己偏偏不是男的,只是眼睁睁得看着她变成别人的新娘。
怪就怪这情深缘浅吧。原来幸福也是一种能力,而这种能力是我给不了你的。夏衍如果我们注定不能一起相守,那么祝福你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尹一辰从抽屉里拿出粉底、唇彩、眼影等一系列的化妆品,今天就是她的婚礼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得去见她最后一眼吧。
尹一辰,我总是在想,我觉得我就像一只暂时被放出鸟笼的金丝雀,才有了这几年短暂的自由,等到主人回来后,我怕我又得回到鸟笼里去了,因为那只鸟笼就是我的宿命。
耳边又响起了夏衍曾经说过的话。当时只觉得是一通胡话,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衍变成了真实。出来混迟早要还了,夏衍终于回去了,做起了别人的新娘。
擦上隔离霜,轻轻扑上一层粉底,画上眼线,涂上咖啡色的眼影来掩饰自己哭了一整夜的臃肿的眼睛。再涂上睫毛膏,用上唇彩,尹一辰照了照镜子,那个憔悴的自己已换成眼前光彩照人的小女人。那双眼睛却依旧掩饰不了那种落寞的神情。
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米白色的真丝小衬衫,再拿出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尹一辰从来不穿高根鞋。这一双鞋子还是当时公司举行晚宴时,夏衍强行让她买的。
在楼下的花店里买了一束百合花。这是夏衍最喜欢的花,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来没送过她花,这次就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送她花吧。走出了花店,尹一辰便坐上一辆的士绝尘而去。
夏衍的婚礼是在郊外的一个小教堂里举行的。尹一辰走出车门,眯了眯眼,真是一个不错的早上,冬日的阳光让人感觉一片温润,那些像小细菌一样的情绪在阳光下忽然变得透明了起来,心情顿时觉得缓和起来。
看到了林湄的身影在人群中晃动,尹一辰朝她走了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
“一辰,你来了啊。”林湄的眼神在尹一辰的身上停留,“你今天穿得好漂亮啊。”
“姐今天难得穿得漂亮点,你有意见啊?”尹一辰不甘示弱,回了一句。
林湄浅笑不语,本来她以为尹一辰不会出现在夏衍的婚礼上,她是看着他们两个人从甜蜜到分手的,如今一个要结婚了,另一个肯定也是伤感的。昨天给尹一辰打电话的时候,明显听出了那种带着哭腔的鼻音。等会儿见到夏衍的时候,尹一辰又会有怎样的表情。
林湄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得叹了口气。
“那个是新郎吗?”尹一辰指着不远处那个穿礼服的男的问林湄。
尹一辰目测了一下那男的身高,一米八三左右,明眸皓齿,肤色很白,这长相身在男生中让觉得有些阴柔。那双眼睛却一直望着路口的方向,眼神坚定而又幸福。
林湄转了转身,看了一眼新郎,答道:“是啊,听说还是某集团公司的副总,跟咱们家夏衍配起来,果然是郎财女貌啊。”
忽然,一辆林肯的加长车出现在了路口,正往着教堂这边驶来。
尹一辰想,那便是夏衍的婚车吧。随着那车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车直驶到教堂门口,夏衍像天使一样从车里走了出来,白色的婚纱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林湄看了一眼尹一辰,只见她面无表情得看着从婚车里出来的新娘。心里顿时放松了起来,也许是自己多想了,总觉得这场面不该让尹一辰看到。
新娘慢慢得走到通往教堂的红地毯上,忽然看到了隐藏在人群中的尹一辰,心里一颤,虽然便面带微笑得跨出地毯,朝人群中走去。
“这花是送给我的吗?”夏衍指了指尹一辰手里的花问。
尹一辰听到话后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手中的百合花,递给夏衍道:“恩,这百合花送给你。”
真该死,刚才看见夏衍朝自己这边走来,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幕奇怪的情景,夏衍穿着婚纱飞快得朝自己奔来,然后微笑得看着她,尹一辰,我想嫁给你。你愿意娶我吗?
夏衍收下了尹一辰送的花,眼神中流露出一阵惊喜,低头嗅可嗅花香,是她喜欢的味道,然后抬起头,微笑道:“谢谢你,一辰,我很喜欢这花。”
说完便转身回到了红地毯上,开始了她准新娘的旅程。
“林湄,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尹一辰忽然对身旁的林湄说道。原来自己终究坚持不过去,看着夏衍离去的身影,尹一辰整个人开始头晕目眩起来。
“一辰,我送你回去吧。”林湄看着尹一辰苍白的脸担心得说。
“没事,你留在这里吧,替我看着夏衍的幸福。我一个人可以回去的。”尹一辰回拒了林湄,她不知道自己情绪失控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不能让林湄也跟着自己折腾。
告别了林湄,尹一辰一个人坐在通往城区的公交车上,看着两旁飞速倒退的田野,树木,行人,尹一辰痛苦得把头搁在车窗上。泪水顿时像洪水般倾泄了下来。
再见了,夏衍。尹一辰轻轻的呢喃着。原来我还爱着你,我自以为的转身,只是给自己找的借口,不让自己去想你,就像让伤疤慢慢铺上一层尘埃。可是你对你的爱已经深入骨髓,在某个时间段,情绪又开始泛滥,不能自己。
夏衍这种难过抽搐的痛就叫绝望吧。从现在开始,我们的爱就再也没有希望了。为什么我还是活着,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不能去拥有,为什么不让我死去,死了以后我便不会再贪恋你的温存了。
尹一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走进洗手间,看到镜子里狼狈的自己,脸上的妆容经过泪水的洗涤,已变得惨不忍睹。看看身下,光着脚丫踩在冰冷的地砖上,有少量的血从脚底涌出来,就在自己走回家的时候,因为走得急促,不小心扭伤了脚,其中一只高跟鞋也断了,有找不到的士,只能拖下鞋子,走着回去了。
夏衍的婚礼,对她来说是一场爱的葬礼。她亲手埋葬了自己三年来的感情。从此以后,自己就真的是孑然一身了吧。
再见,我的爱。再见,夏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