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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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川再次醒来的时候洛炀的屋里已经没了声音，想必是熬了一宿终于睡了。
他的化妆时间定在六点。
剧组所有主演同用一间屋子化妆，原川魔君的造型相对复杂，这两天他来的总是最早的。
意外的，今天化妆间好像早有人来了。
化妆间的门半开着，原川推门进去，绕过一排一排的衣架。
衣架尽头，洛炀侧对着原川的方向站在那儿，长身玉立，通身雪白，长发从耳侧垂下来，被他随意别在耳后，他低垂着眼，整理戏服的袖口。
隔着半间屋子的距离，原川悄无声息止住了脚步。
察觉到四周有人，洛炀偏过头来，看到是原川，定定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淡淡道：“你来了？”
原川的喉咙有些发紧，“嗯。”
“坐吧。”
原川被一股无形的气场拉扯，随着洛炀无法抗拒地入了戏。
无论周遭是多么现代化的场景，洛炀却坚定地传达给他一个信息，现在我是你的师尊，无法反抗，只能顺从。
洛炀的化妆师拿了发冠过来，小声说：“洛老师，您坐在化妆镜前，现在可以化妆了。”
洛炀点点头，坐在化妆镜前。
原川就坐在离他一米的距离另一张化妆台前，借着镜子看向洛炀的方向。
镜子里洛炀全程闭着眼，腰背挺直，由着工作人员在他脸上涂抹，像是一尊无悲无喜的神像。
不多久，程淼和李梓蒙从外边一起打闹着进来。
到了正在化妆的两个人前，俩人的打闹声戛然而止。
李梓蒙和程淼都觉得此刻化妆间的氛围不同寻常。
还是李梓蒙准确地读出了空气中的氛围，他弱弱地叫了一声，“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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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演员归位，今天的重头戏都在主线剧情上。
洛炀从早上开始就出于入戏的状态，修真高人蔑视天地的威压和气场在他身上毫无顾忌地铺开，共情强烈的会不由自主被他牵引过去，就差跪过去喊一声真人。
这种感觉太过诡异，导致洛炀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尤其是李梓蒙，见到师尊又敬又惧的样子根本不用演，就是自然流露。
王导指挥着开拍，“今天大家状态都不错，咱把前天青鹤被俘的戏份再拍一遍，各演员抓紧就位。”
仙魔大战，青鹤落败被擒，宁死不屈。
这段戏洛炀和原川已经很熟悉了，原川把剧本放到一边，等洛炀一个动作，上一次洛炀是跪在地上，在绝境中依然挺直脊背。
原川没等到洛炀跪下，洛炀拨散了头发，直接蜷在地上，淋漓的血染红了袍子，手中一把残剑，他肩头插着一把魔刀，那是奚云的杰作。
周遭杀伐声震天，奚云一步一步靠近，最终他走到自己师尊面前，单膝跪地，一只手粗鲁地捏起了他的下巴。
青鹤真人上半身被拽起来，下半身还蜷在地上，狼狈不堪。
奚云用轻柔但是残忍地语气说：“师尊，你非要战到底么？我已经不是你轻挥拂尘就要跪在地上请求原谅的人了。”
青鹤真人的目光几乎是平静的，他把目光投向别处，奚云却硬掰着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看向自己。
剧本里没有这个细节，这个动作是洛炀临时加的，原川默契地接上了。
绝了简直！
坐在监视器后的王导兴奋地猛拍副导大腿，巴掌就要落到大腿上的时候又想起不能打扰他俩，只好变拍为抚，轻轻地摸了副导一把，憋得自己两眼放绿光。
副导眼神惊恐：“？？？”
青鹤真人平静地说：“你今日便在这里杀了我，我归元宗出了你这样一个叛臣贼子，欺师灭祖，坠入魔道，我早已无颜面对仙门先烈。”
奚云闭了闭眼：“师尊，我不怕有辱山门，你知道我早就没了回头路。”
青鹤真人冷冷道：“你不怕有辱山门？归元宗百年清誉毁于一旦，在你来说都不如你自己痛快来的重要么？奚云，你太让我失望了。”
奚云再睁开眼时忏悔之意荡然无存，决绝道：“师尊，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
正邪之争只是这对师徒二人表层的矛盾，归元宗青竹峰上那一夜荒唐才是两个人最大的禁忌。
青鹤真人对于这个弟子的情绪太过复杂，早将自己拉扯的筋疲力尽，所以他会那么疲惫而绝望，甚至透露出想死的孤绝感。
这种处理和前天那种正义凛然传达的情绪完全不同的。
仿佛知道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有多么大逆不道，青鹤真人暴怒，“住口！”
奚云的眼神恢复了魔君的霸道残忍，“好，我不说了，既然师尊心如磐石，就随我去魔界，我到要看看，师尊的心能硬到几时。”
“咔！”
王导兴奋地从监视器后面跑过来。
“洛老师！洛老师你太厉害了！”
洛炀刚还沉浸在角色情绪里，王导殷切的声音瞬间让他回到了人间。
从早上化妆开始洛炀就有意识把自己当成角色，在和原川的对戏中洛炀也在摸索调整，该怎样塑造师尊青鹤的形象。
不过现在看王导一脸狂喜，其他演员呆若木鸡的样子，青鹤的感觉他应该抓对了。
洛炀也放松了不少，抬起一只胳膊，“扶我一把。”
一只有力的手把他扶起来，手劲大到让洛炀一瞬产生危机感。
洛炀回头，是原川，旋即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出戏了！”洛炀在原川打了个响指。
原川眼皮缓慢地眨了眨，像从一场梦里抽离出来，“抱歉，洛前辈。”
不顾王导的彩虹跑，洛炀直奔监视器，“回放一下，我看看刚才的镜头。”
王导立马亲自给他调出来，洛炀带上耳机，神情专注，仔仔细细看了两遍。
半晌，洛炀摘掉耳机，对导演比了个OK地手势，“我觉得还可以。”
导演大力拍了拍原川的肩膀，“原来你是遇强则强，小伙子后生可畏啊。”
原川谦和地笑了笑，目光却很快转回了洛炀。
王导的眼里精光一闪，跟原川小声说：“有一个好师傅带你入门，那是千载难逢的机缘，现在趁着洛老师对你观感不错，你还不快点上。”
原川看了王导一眼，王导给了他一个加油的眼神。
王导暂时去指导一场配角之间的戏份。
洛炀放松地靠在躺椅里，身后助理晨晨拿来一瓶冰水，正要给洛炀，被原川接过来。
“洛老师？”原川温和地说。
洛炀闭着眼，懒洋洋地说：“哟？怎么叫老师不叫前辈了？”
洛炀不得意是假的。
虽然他看上的角色被原川抢了，他还得被迫演受，但他昨天反思了很久，这事并不能完全怪原川。
原著里奚云是个一米九的绝世猛男，虽然他自己也很猛，但扪心自问他老洛家的基因确实没能让他长到一米九，剧组选原川并不是完全没道理，这点他不服也得憋着。
而且这些天的表现来看，原川虽然看上去就不怎么纯良，但他非常聪明，剧本背的也很扎实，也没什么不良嗜好，今天的表现更是让他眼前一亮。
洛炀是个心格外宽人，也很懒，格外懒得计较。
所以原川对他造成的那点微妙的不快，就跟海边沙滩上的脚印一样，被浪头一冲，了无痕迹了。
洛炀今天头发是散的，没有头冠缀着，各种姿势随便躺。
原川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他旁边，拧开瓶盖递过去。
洛炀睁开眼睛，半坐起身，五官得意地要飞起来。
“怎么？讨好我要干什么？”
原川还端着水，温和而认真地说：“往后的三个月，还希望洛老师多指点。”
洛炀瞟一眼原川递过来的水，“想一笑泯恩仇？”
原川的身段非常柔软：“之前是年轻气盛。”
洛炀心说这原川真是个能屈能伸的好汉，但凡他段位低一点，就真觉得这是个好人了。
虽然已经不介意跟原川一起搭戏，但原川想要跟他套近乎，那还是算了吧，这崽子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鸟。
洛炀从椅子上起身，“你还是让王导多指导你一下吧，毕竟我只是个”洛炀新从网上学了一个时髦词，“翻炒的回锅肉。”
“洛老师”原川扯住了洛炀的袖子。
洛炀挑眉。
原川靠近了一步，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本课毕业于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拿的是戏剧艺术和人类学双学位，硕士研究生……”
洛炀打断了他，片刻后，洛炀用同样低的声音困惑地问：“你说那个妈撕初四……是什么？”
原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5.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