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桑肆

4、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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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 祁雪睡眼朦胧地给林非心开了门。
　　祁雪一身粉红睡衣，脚上随意踩了双拖鞋，俨然是刚醒的模样。
　　“你先坐会，我去洗漱一下。”祁雪懒洋洋地走上楼。
　　“嗯。”林非心应着。
　　环顾四周各种各样精致的摆件，墙上挂着几幅色彩明艳的画还有比林非心家里大很多的电视机。
　　余光收回时，看到角落里放着一台电视里才有的跑步机。
　　这就是她的家吗？
　　祁雪洗漱完没有换其他衣服而是就着睡衣下了楼。
　　祁雪从冰箱拿出一大盒牛奶然后又从边上的柜子拿出两个杯子：“要牛奶还是橙汁？”
　　林非心：“牛奶。”
　　注意到林非心的目光祁雪开口道：“我不喜欢在房子里面跑步。那个买来我也没用过，你要是想用的话自己去捣鼓捣鼓。”
　　林非心往后舒服一靠没有想去研究那台机器怎么用的意思：“我不想用。”
　　“给。”祁雪随意抿了一口牛奶，顺手将杯子给放在玻璃桌子上就往林非心身上靠去，“好困。”
　　林非心微微偏头刚好可以看见祁雪在睁眼和闭眼间做斗争。
　　林非心扶着祁雪的手，微动身体：“昨晚干什么了，这么困？”
　　祁雪从林非心的肩上滑动转而揉住了林非心的腰，声音糯糯的：“才睡不久。”
　　林非心怕祁雪把桌上的牛奶给碰倒于是将牛奶往旁边移开了一点：“那你接着睡会儿？”
　　祁雪闭着眼睛思考了会，然后重重地点点头：“嗯，我睡，你写会儿作业。”
　　祁雪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
　　祁雪睁开眼就看到抱着她打瞌睡的林非心。
　　祁雪把林非心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忍不住掐了林非心一把：“写个作业都能写睡着。”
　　祁雪将桌子上的课本拿起来随意翻了翻：“啧。”
　　祁雪恨铁不成钢地撇了林非心一眼：“就这几题，还能错成这样。”
　　祁雪摸出一根红笔在林非心的书本上勾勾画画了一番。
　　“叮叮……”手机刚响了两声便给祁雪接过。
　　“说。”祁雪拿着手机走到一边的隔间去。
　　“老板，这个时间你一般没再睡了吧？”对面的人语气略带不确定。
　　祁雪不耐烦地道：“没。”
　　对面的人：“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苏总说得让你回来一趟。”
　　祁雪：“知道了。”
　　对面的人：“那老板没事了，我就先挂了。”
　　祁雪：“嗯。”
　　“呼。”史皓长长地舒了口气，微微挑眉，“都中午了，还没起？”

　　“醒了。”祁雪的嗓音清清淡淡的。
　　林非心睁开眼正好看到在梳高马尾的祁雪。
　　“昂。”林非心刚睡醒整个人还有些迷糊。
　　“去刷个牙，下来吃饭。”语毕祁雪已经收拾好自己迈出脚下了楼。
　　林非心撑着沙发站起，摸进了洗手间。
　　直到林非心熟练地抓起一条白色的毛巾才缓过神来。

　　“耳朵。”林非心醒来看到正在整理书本的祁雪懒洋洋地伸出手想要搭上祁雪的肩膀。
　　“收拾一下，外婆叫我们吃饭了。”祁雪乖乖地让林非心将手放在自己的肩上。
　　“哦。”林非心就着祁雪的力站起来到卫生间去洗漱。
　　乡下的房子卫生间虽然简陋，但该有的东西还是一个不少。
　　三个仅仅相依的杯子，三条挨在一起的毛巾还有林非心和祁雪两人一起贴的贴纸……
　　虽然是在祁雪外婆家可林非心愣是一点客人的感觉都没有。

　　思绪突然回笼，林非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愣了下。
　　真好。
　　林非心微勾嘴角可脸上却没有笑意。
　　可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
　　林非心随便捣鼓了两下就下了楼，一到楼下就看到桌上摆好的两碗面条。
　　一股浓浓的番茄味朝着林非心扑来。
　　林非心快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却在看到面条的时候僵了僵：“祁雪！”
　　“怎么了。”祁雪明知故问地朝林非心扬起下巴。
　　“又给我整这死出！”林非心拿起筷子将碗里的葱花全部挑到祁雪的碗里。
　　一筷子下去就是一大把。
　　祁雪满不在意的坐下，一口接着一口地往嘴里送加了林非心碗里葱花的面条。
　　祁雪吃东西很快，在林非心挑完时都已经吃了大半。
　　“咳咳……咳。”祁雪突然剧烈咳了起来。
　　祁雪被汤给呛到。
　　“果然肉吃多了塞牙。”说着林非心将祁雪碗里的香肠顺了几块到自己碗里。
　　林非心吃了两口，感叹道：“比小时候更好吃了。”
　　“好吃就好，吃完去把碗刷了啊。”祁雪笑着摸了摸林非心的头，就到一边去捣鼓电脑。
　　林非心撇了撇嘴，加快吃面的速度。

　　“洗完了？过来。”说话间祁雪还没有将视线从电脑移开。
　　“啪。”林非心将书本排在桌上，头朝祁雪的电脑探了过去，“看什么？”
　　“翻开。”祁雪转过头，朝林非心抬了抬下巴。
　　林非心没有再深究祁雪电脑的内容，乖乖地翻开自己做的那一页，看到近乎满页的红色惊讶道：“错了这么多？”
　　“还知道错了这么多，怎么上课不带脑子？”祁雪拿起一根笔就要给林非心讲解。
　　“你先等等。”林非心按下祁雪的手。
　　叮当一声祁雪手上的镯子与桌面碰撞的声音传来。
　　祁雪：“你说。”
　　林非心：“祁雪你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祁雪：“怎么突然这么问？”
　　林非心：“之前听人说陈婉婉家里有很多钱，然后我们班里的人谁要是不顺着她的意，那他家里就会遭殃。”
　　“之前他爸来学校的时候，领导看着他也是点头哈腰的。”林非心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头继续说，“上次我撞到你和吴主任讲话……”
　　那语气，那神态和陈婉婉带着她父母来找她对质时可不是一个模样。

　　“就是你是吧？”陈母趾高气昂的看着林非心，“我们家婉婉，怎么你了？还校园暴力给她扣这么一大顶帽子！”
　　吴主任：“别生气，婉婉妈妈先别生气。”
　　听到这里吴英火气也上来了：“什么别生气，该生气的是我们！还你们家婉婉怎么了？她带着同学把我家孩子堵在厕所……”
　　“好了好了。”吴主任出面将两家人分开，“其实这就是孩子们的玩闹，孩子们都不懂事的，是吧。”
　　“行了。”陈父出声，“这样吧，你带着孩子上医院看看，我会给你们两万块作为医药费什么的，你们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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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吴主任笑着将陈父陈母送走。
　　吴英交代了林非心以后被人欺负，要记得和家里人讲。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吴英本来给人当保姆当得好好的突然人家不要她做了，为此吴英还发愁好久。

　　祁雪顿了一会儿敛下眼底的神情：“对呀，有钱的很。”就是不是我的。
　　虽然祁雪这句话是在林非心意料之中的，但是她不是没有见过小时候祁雪生活的情况。
　　祁雪外婆住的房子和自己家住的房子离得不远，都在一个小乡村里……
　　“看看这个。”林非心手指着祁雪勾出的题。
　　“好。”祁雪随手捞起边上的红笔在纸上给林非心勾勾点点的讲着解题思路。
　　两个毛茸茸的脑袋越靠越近，依偎在桌边。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傍晚金黄色的光透过窗户大把的洒进客厅笼罩在两人身上。
　　阳光爬上了林非心的作业本，让那张附满红色笔水的纸变得十分耀眼。
　　“什么时候了。”祁雪动了动脖子，看向窗户。
　　林非心也伸了伸懒腰就着阳光照着的纸又写了些东西然后将书本合上：“不知道。”
　　“好累啊。”林非心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睫毛上因为酸楚而出现的水珠折射出点点星光。
　　“要不要看看吃什么？”说着祁雪找到在沙发上的手机，翻看着点外卖的软件。
　　“我想吃薯片，辣条，酸辣粉，螺蛳粉，火锅，鱿鱼丝，猪肉脯……”林非心抱着个抱枕，将头枕在上面一个又一个的报出名字，报了足足有十几种。

　　“你们想吃什么，外婆给你们做。”老人慈眉善目的看着沙发上的两人。
　　说话间老人动手往自己的围裙上蹭了蹭，试图蹭掉刚刚手指上沾染的油水。
　　“外婆我想吃棒棒糖，跳跳糖，巧克力，饼干……”还不到外婆胸前的林非心一把从凳子上跳下来，抱住外婆的双脚，不住的念叨。
　　“外婆！”看到林非心的模样祁雪也跌跌撞撞地从凳子上下来扑到外婆胸前，“我也想吃。”
　　“哎呦。”祁雪和外婆撞了个满怀，外婆笑着叫了声，“你们两个啊，先好好吃饭，等吃完了外婆奖励你们一人一个棒棒糖。”
　　“好。”
　　“好。”

　　祁雪笑了一声，眼里的笑意是她回家以来都不曾有过的。
　　祁雪：“点好了。”
　　“嗯？”林非心愣了愣。
　　祁雪将手机扔在一边，搂过林非心往冰箱那走：“走，去看看喝什么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