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少女金色梦》南行之

12、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叶橙提着东西上楼，走得很慢。

　　她想着刚刚和姜炳的见面，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感。

　　像预见一些未来顺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将要发生的事情。

　　楼梯间上下来往的同学众多，叶橙顺着一边慢慢走上楼。

　　虞果在宿舍坐着看书，当然不是学习的书本，是女生喜欢的爱情故事。

　　她看着叶橙提着两大袋东西回来，赶紧丢下书本迎上去。

　　“老远就闻到烧烤味儿，原来是你带回来的。”

　　叶橙愣愣地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姜炳连带着生活用品还买了许多零食和夜宵。

　　她把夜宵递给虞果，自己提着巨大的购物袋去了衣柜那边。

　　透明的塑料袋里，各式各样的东西都堆积在一起。

　　看起来像透明纸里洒了七彩的颜色，有些毫无规章，但不违和。

　　生理用品的种类很多，叶橙随意拿了一袋进了洗手间。

　　那是个有些胆颤的过程，她说不清当下的心情，只是觉得乱。

　　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很凉。

　　她出了洗手间，直径上床盖好被子。

　　虞果惊觉她的不对，一手捏着串，跑过来探了探叶橙的额头，问“怎么，生病了吗？”

　　叶橙缩在被子里，闭眼摇了摇头，没有说一个字。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例假期间会令人情绪莫名低落，只是误以为自己对姜炳的将要离开感到难过，是后知后觉的。

　　虞果走来走去，拿了串羊肉凑到她嘴边，说“你快起来尝尝，味道超好。”

　　叶橙迟迟不张嘴，想起姜炳。

　　手机那时候有短信进来，她看了一会儿，详细得让她直接认为对方是网上搜罗出来的注意事项。

　　不久，又来【注意保暖。】

　　张开的手指又握起来，半天才回了一个好字。

　　她忽然问虞果“你觉得依赖和需要，哪个名词的意义更深刻？”

　　虞果对这样的问题饶有兴趣，因为喜欢情感类小说，一屁股坐在叶橙的窗边，咬了一口羊肉串。

　　吃得摇头晃脑，但又认真思考。

　　慢慢回答“依赖。”

　　“为什么是依赖？”

　　“因为需要可以选择，依赖是唯一的。”

　　你看，情感基础总是能给人带来强有力的说服，以至于在听到这段对白的时候，叶橙深感恍惚。

　　倏地，她张嘴咬了一口羊肉串，慢慢嚼着。

　　嘴里充斥满孜然和辣椒粉的味道，有些辛辣刺激。

　　“16岁的男孩女孩能够分清依赖和喜欢吗？”

　　“应该能吧。”

　　问到这个问题，虞果变得迟疑起来。

　　按道理，她该说百分百能分清的，可是当问题真正走进脑袋里，一切变得模糊而混乱。

　　少年的青春像夏天里冒着寒气的冰淇淋，悄无声息，逐渐融化。

　　那沉重的话题是试卷里最难解的一道，以至于解答的过程都有些难挨。

　　叶橙心情使然，起床吃了两串羊肉才刷牙睡觉。

　　她要避免一切可能萌芽的不正当情感寄托，对于姜炳，她不会蕴生出除了亲情更多的情感。

　　想起来，只觉心情枉然。

　　夜里过得恍惚，吃完东西后两人聊了许久。

　　虞果讲起青春时期哪哪个别几个吸引她目光的男孩儿，连话里都带着笑意。

　　叶橙没经历过，听着也是笑。

　　再次回忆起来这些不经意的浪漫小事儿，只觉得人生该要再长些的。

　　哪个男孩儿跟她一块儿冲浪、爬山....，事无巨细地描绘出来，还像前不久发生的。

　　可不就是前不久发生的，中学毕业，一块儿去香港石澳。

　　她讲周星驰那部《喜剧之王》里的经典片段就是在那儿拍摄。她说她之前还没见过颜色那么丰富的屋子，那海水也是蔚蓝的，像延展开的蓝色颜料，带着不太能察觉的艺术效应。

　　是个带着梦幻色彩的夜，叶橙迷迷糊糊听得睡着了。

　　大概是因为睡前听着这样的故事，也做了同样的梦。

　　那男生的脸赫然熟悉，半夜醒来，睁眼望着窗外沉默了许久，才渐渐睡去。

　　一些个不安分的情绪被她压在心里，转而化为奋进学习。

　　她进步得不算快，但也逐渐满意，至少是在往前走。

　　通讯录里的联系人少得可怜，那个J开头的人，没再联系过。

　　说是十月初的离开，但期间的两次周假，叶橙没见过他一次。

　　按道理来说，以他的性子，铁定得在离开之前玩儿疯。

　　所以这一点，也不太奇怪。

　　叶橙没再太专注于自己的情感问题，学习得孜孜不倦，以此来面对月底的考试。

　　每个班都有闹腾的学生，她尽量不去接触，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

　　难题和知识点是她每天最专注的问题，至此也腾不出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别的东西。

　　甚至与叶声的交流都变得很少，即使是在一个学校。

　　叶橙和叶声，以及多个在她身边的学生成了无形的对手，暗自较劲。

　　国庆假期前有一场比较也有狂欢。

　　学生面对试卷绞劲脑汁，为期三天的考试耗尽了大多数新生对学习产生的巨大的热情，只觉精疲力竭。

　　考完后的晚饭时间，叶橙低头吸着一碗米粉，纵使是清淡口她也吃得流汗。

　　虞果同样吃得大汗淋漓，不知情的人大概会以为是考完花费许多精力累得。

　　二十四节气秋分早已过完，热浪不减。

　　假期的前一天，周五的晚上，七点开始晚课，学校为了舒缓学生心情，决定每个班可以选择一部电影来看。

　　叶橙对于这类鲜少接触的事物未感到过多兴趣，至于投票选择观看什么倒也不积极，只是看着同班同学一个个兴致高涨难免觉得学习生活还算热闹。

　　那部片子是《怦然心动》，学生们欢呼声不断，叶橙看着他们有些楞，如同梦游娃娃。直到看了一会儿才明白那些喜悦从何而来，按道理来讲，这样的电影在高中时期的班级里播放实在是算不上合时宜的，可偏偏英语老师也毕业不太久，少女心十足。

　　叶橙慢慢看着，觉得脸上最多的表情是紧锁眉头，而不是笑。

　　她觉得那些剧情让她有些难过，就像捧着粉色的巨大棉花糖慢慢咬着，可是融化在嘴里的味道却是甜得发苦。

　　好在，结局让她放松了心情。

　　电影播完，下课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些，但是好在同学们因为明天长达七天的国庆假期带来了巨大的喜悦，这些足以被忽略。

　　天色已经暗到看不见边际了，只有整个校园亮着微微的灯光，人工湖的水面也反射出荡漾的波纹，还有学生的嬉笑声。

　　叶橙和虞果在校园里散了一会儿步，女孩讲着明天谁来接她，放假又要去哪里玩儿，一切都做了充分的计划安排。

　　她问“你呢？打算做什么？”

　　叶橙没犹豫什么，脱口而出“看书。”

　　“你确定你要这么无聊？跟我一起出去玩儿吧。”

　　叶橙歪头想了想，一放假就往外跑会不会不算乖？何况还有补习班要上呢，事情也不少。

　　她没松嘴，可有内心不安分的心有一些躁动，她想着如何找借口出去走走。

　　“带你去做陶瓷。”

　　“嗯？陶瓷水杯吗？”

　　“还有别的，花瓶、餐盘、摆件....，什么都可以，按照你自己喜欢的来。”

　　虞果还在诱惑她，叶橙的心就快要坚守不住防线了，她好想说她很想去，可是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

　　“我回去商量一下。”

　　那姑娘眼神洋洋得意，她知道叶橙心动了。

　　至于能不能来不来，又或者什么时候来，她有办法。

　　“行行行，等你通知。”

　　叶橙也在笑，她在想找什么样的借口和虞果出去玩儿呢？

　　两人回宿舍之前去学校的商店里各买了一盒酸奶，事实上，叶橙从来不会主动提出要去买些什么，尽管她爱喝酸奶，但那样的要求实在有些露怯。像一只没吃饱的猫，整个脑袋都埋进猫粮里食用一样，过于仓惶。

　　可是猫很可爱，她也不是啊。

　　她咬着吸管，觉得酸奶比糖果还要美味一百倍。

　　虞果倒是没有去猜测她那么多的想法，急急早早躁躁拉着叶橙飞奔回宿舍，嘴里还不忘念叨“今天就算通宵我也要把这本书看完，看看傅于琛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周承钰。”

　　她左手拿着酸奶，右手被虞果拉着往上跑，想说话都缓不过来，只得不停下脚步。

　　呼吸的急促觉得这段楼梯骤然变得很短，走走停停的的人被她们路过，叶橙还没经历过这样的感觉，她发现她这辈子第一次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原来是这样一个细微的时刻。

　　到了宿舍，两人坐在地上喘着气相望傻笑。

　　叶橙忘了姜炳给她买的裙子是如何的洁白，现下倒是不再顾及怕弄脏了，她原本就是乡间来的野丫头，那些为了让自己被人喜欢而束缚自己的条条框框时间久了也觉得累。

　　她决定好了，她要出去。

　　周末就是用来放肆玩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