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我，不满意？》南柠檬

2、Chapter 2

　　第二日，谢星辰一大早就被系统叫醒了。
　　他从没有起这么早的习惯。

　　“……什么？你说我还得八点半去上班？”谢星辰脸上的表情微动，此时若是有熟悉他的人在旁边，应该能认出来那脸上的表情代表的是“不可置信”。

　　想他从小家境优渥，家里自小就帮他料理好了“一切”。
　　一朝穿书，不仅不得不住在这个又小又破的公寓里，还得勤勤恳恳扮演一个“社畜”？

　　他把自己埋进被子，思考着一个问题。
　　——如果现在我辞职了，是不是就不用上班了？
　　——[宿主，请冷静。人类需要货币来维持生存。]

　　也是。
　　谢星辰认清现实，从被子里露出来一个头道：“系统，你能查到主角受在哪里吗？”
　　系统经过昨天那一遭已经很警觉，当即便问：[宿主，你想做什么？]

　　“直接把主角受抓过来跟主角攻见面，让他们促进感情，是不是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社畜的日子少过一天是一天，早起的日子少过一天是一天。

　　系统：[抱歉宿主，我的权力有限，除了告诉你整个世界的梗概外什么都不能说。就算是你在街上遇见了主角攻受，我也不能告诉你是不是。]
　　因为它也不知道。

　　“明白了，你一无是处。”谢星辰十分不客气。

　　系统：[……]
　　“是不是昨天你告诉我全部的事情后，你的作用已经发挥完了？”
　　系统：[……我还可以提供唱歌、清早叫起床、聊天……]

　　“别说那些没用的。”谢星辰单手撩开床边的窗帘，光透着手指的缝隙洒在他有些过于白的脸上，他眯了眯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留下阴影。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如果宿主要主角攻受的信息，系统也一无所知。]

　　它的组织为了防止系统们和宿主“勾结”，依靠系统的力量光速完成任务，只给了系统这个世界的“梗概”，在宿主的角度来说，就像是“个人自传”一般。

　　除了“宿主”本人的故事线，其他的一概不给。
　　连系统也不知道。

　　[……]
　　系统觉得情况不对，连忙补充：[宿主完成任务后，是需要我判定后送你回原世界的，我还会定期审核宿主的剧情完成度哦，做剧情的可爱小推手哦！]

　　谢星辰觉得这句补充还不如不补充。
　　不仅毫无用处，帮不上他任何忙，还像一个考官一样审核他的“作业”进度。

　　谢星辰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自力更生吧。

　　——想必油走未曾谋面的主角攻柯宿，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晃到厕所的淋浴间，打开玻璃门的一刹那，他愣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你不会能看到我的所有画面吧？”

　　谢星辰可没有什么向机器人系统展示自己的习惯。

　　[不会不会，宿主你放心，你进卫生间后我这里就马赛克了，这种涉及个人隐私的画面我都是看不到的！]系统此时极力讨好。

　　“明白了。”谢星辰道。

　　==

　　秋天的温度微凉，今天早上没有太阳。
　　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天上，像极了谢星辰此时的心情。

　　——此时他循着自己手机里工作软件的名称，找到了“谢星辰”上班的公司地址。
　　那幢写字楼上印着四个大字——“柯氏集团。”

　　他很难不相信这“谢星辰”上班的公司和主角攻家里没有关系。
　　不愧是舔狗，网上暗搓搓加人家微信，现实里悄咪咪在人家公司里上班，是不是想着什么时候能来一场“命中注定”的相遇？

　　……估计也是，在人家公司里潜伏着，待到时机成熟出其不意给主角攻柯宿来场告白……
　　真舔啊。

　　谢星辰找到了“自己”的工牌，上面写着具体的楼层和办公室，更有意思的是，这工作证下方还写着三个字——实习生。

　　糟心了一天零一个早上，总算遇到了一件稍微顺心些的事情。
　　——是实习生，证明离职手续办的快。

　　没错，谢星辰准备直接辞职。
　　他不知道这种穿书的世界里“剧情”对他这种炮灰角色的影响有多大，为了保住自己健全的双腿，谢星辰准备在现实世界中直接避开主角攻受，不走原炮灰受那些“讨好”的剧情。

　　在网络上重油出击不就完事了？
　　——不要靠近主角攻受，会变得不幸。

　　……

　　中午，抱着纸箱子从大楼里走出来的谢星辰觉得心情格外舒畅。
　　不知是不是为了切合他的心境，此时太阳也从云层后面露出来，为这秋天的城市贡献了一丝温暖。

　　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候震了一下。
　　谢星辰单手抱箱子，从裤子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您尾号7832的银行卡收到转账3000元，当前余额3576.8元]

　　谢星辰：“……”
　　不是，实习生一个月三千的工资正常，原身的存款只有576.8块？

　　三千五……没记错的话，那个小破公寓一个月的租金就得两千块啊！
　　阳光温暖不了谢星辰了，冰冷的数字让他体会到了寒冷。

　　“系统。”他开口召唤。
　　[宿主，我在。]

　　“这‘谢星辰’有家人吗？”那种家产过亿缺一个继承人那种。
　　[没有，‘谢星辰’从小父母双亡。]

　　“那他是怎么上的大学？”
　　[靠着舅舅一家的资助。]

　　“那……”谢星辰刚想说这舅舅家听起来还挺有钱吗！
　　[舅舅家年初破产，背上了债务。宿主穿越过来之前，原主刚刚把舅舅一家这些年为他花的钱还清。]

　　谢星辰失语，摸了摸鼻子随意感叹道：“那这原主还挺懂得知恩图报嘛！”
　　[是舅舅拿着刀上门要的。]

　　谢星辰：“……”
　　行，当他没说。

　　他在看银行账户上多的那五百多块钱，心里已经肃然起敬——这原主还挺能挣钱的，把全部“债务”还清手里还能剩下五百多。

　　……

　　路上他随便买了两个包子，回家连午觉也不睡了，坐在电脑前就开始寻找起招聘广告来。
　　虽说谢星辰决定早早完成任务走人，但总归需要时间。

　　他可不想在这个过程中被活活饿死。

　　原主大学学的是景观设计方向，进的也都是设计院。
　　谢星辰在一众“景观设计”招聘里看了半天，那些职位要求精通的软件里，他也就认识一个PHOTOSHOP。

　　什么……CAD、LUMION、3D……
　　他听说过，但听说过没用。

　　看了俩小时招聘网站，看得谢星辰直皱眉。
　　“系统，别装死。”
　　[我在。]

　　“这穿书……为了帮助我扮演角色，不是应该把原主的技能什么的都给我安上吗？”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抱歉，这是主角穿书才有的特权。]
　　谢星辰：“？”

　　怎么，合着炮灰角色没人权？
　　求生之路愈发艰难了。

　　但谢星辰还是决定为了自己能吃上饭努力一把，他点开那些景观公司、地产公司的招聘信息，点下“应聘”键。
　　这原主是景观设计出身，也有大学相关专业的毕业证……

　　应当问题不大。

　　“这个作品集是什么意思？”
　　[宿主，这就是要你把做过的图附赠应聘信息，一起发给招聘公司。]

　　“噢……”谢星辰听上去懂了。

　　然后系统就眼睁睁看着谢星辰把昨天手机上p的那张妈都不认识的照片导到电脑里，传到了“作品集”中。
　　系统：[……]

　　这有公司要才有鬼了吧？

　　谢星辰一顿操作，给住所附近五公里以内的对口公司全都投了一遍。
　　——他可不想每天通勤时间太长。

　　做完这些，谢星辰将招聘网站意向职位中的“景观设计”勾选掉。
　　他努力过了，不过说实话，他也觉得可能希望不大。

　　不如看看别的工作。
　　——那种有手就行的。

　　“欸，这个不错，湖底捞餐厅。要求175以上，样貌端正的服务人员。”
　　[宿主符合。]
　　“这个也还行，夜店驻场，下午上班，工作到凌晨。”适合他的作息。
　　[很适合宿主，这个工作不用早起。]
　　“脑洞剧本杀店招剧本主持人……底薪三千起。”这个也不错，也是下午开始上班。
　　[可以可以。]

　　谢星辰将这些工作一一点了“应聘”。
　　直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新工作。

　　“微光星宿工作室内容策划：要求有创作激情，深刻的创作思想，热爱写作故事。”
　　系统依旧不遗余力地捧场：[这个离家很近！是新工作的不二选择。以宿主的脑力，一定可以胜任！]

　　电脑屏幕的光打在谢星辰白皙的脸上，他澄澈的瞳孔反着光，眼睛一亮。
　　“的确。”

　　还没穿过来的时候，“富N代”谢星辰的爱好除了每天躺在床上数自己的账户里又新进了多少钱，就是去视察自己新买的庄园和小岛。
　　……除了这些“奢侈”的快乐外，他没事儿也喜欢写写小故事。

　　——不只是简单写写，他还在社交平台上因为写故事收获了一些小粉丝。
　　每次更新那些小粉丝都会在下面积极评论——“刀死我了”。
　　或者是“奶奶这个博主更新了。”

　　……

　　创作激情？他算是有。
　　每次看见读者在自己的文下面被刀的嗷嗷叫他都挺快乐的。

　　创作思想？要说深刻的话……他的故事未必。
　　谢星辰自己这样想。

　　热爱写作故事？闲暇之余倒是也挺热爱的。
　　——毕竟那时他也不是为了挣钱，纯粹是自己爱写啥写啥。

　　三条要求符合两条，在谢星辰看来自己已经是相当符合了。

　　当机立断，他毫不犹豫地点下了“应聘”键。

　　……

　　随后他又开始积极浏览起其他工作来。

　　……

　　[宿主……你是不是没仔细看？刚才那个礼仪要求的是性别女。]
　　——“是吗？”

　　谢星辰没找过工作，在招聘网站上“应聘”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新奇的事情。
　　他兴致勃勃地遍地撒网。

　　撒网速度过快，未免出现误捞嘛，正常正常。

　　==

　　写字楼。

　　整面的落地窗前放着一个工整的办公桌。
　　桌前坐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没穿西装，一身黑色的衬衫搭配黑裤子，衬衫的纽扣系到了最上面一颗。
　　利索的短发，只有几抹细碎的刘海垂到了额头前。

　　他正对着手机里一张p的奇怪的自拍沉思，几秒钟后，他在对话框里打了两个字。
　　“你是？”

　　男人不记得自己微信里为什么加了这么一个人。
　　这个人的微信昵称叫“S。”

　　一上午工作完，他都想不起来，不如直接问。

　　阳光透过身后的落地窗打在他的肩上，男人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侧了侧头，高挑的鼻侧先碰上了阳光。
　　“进来。”声色低沉。

　　无一不透露着精英的气质。

　　“老板。”推门进来的是个带着眼镜的小年轻，“有新的应聘信息了，这是我们筛选过的符合条件的应聘者。”
　　说着，他就要把手里的五份应聘者简历递过来。

　　“不用给我简历，把他们的创作故事给我。”
　　在网上发招聘信息时，他们工作室还提供了几个关键字，要求应聘者针对关键词写一小段故事。

　　“在这里。”
　　眼镜小年轻从手上一沓资料里抽出来了五张递过来。

　　“辛苦了小杨，我先看完这些。”
　　“好的老板。”

　　片刻后。

　　男人面前摆着五张短故事。
　　其中一张被他用红笔重点标注。

　　那故事是篇幅最短的，但是构思巧妙，语言精炼，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能在如此短的篇幅中写出如此悲情的故事……这个应聘者的笔力不一般啊。

　　男人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叫小杨进来。

　　“老板。”
　　“下午四点，让他们来面试。”

　　现在是下午两点。

　　“老板……是不是有点仓促？”
　　“你先通知他们吧，能来的就过来，今天没时间的约到明天。”男人捏了捏眉间，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有些心急。

　　“还有，这份故事的作者”，男人拿起了那张被他用红笔标注的故事：“把他的简历给我。”
　　“好。”

　　……

　　手机震了一下。
　　男人上滑屏幕，进了对话框。

　　那个“S。”给他回了消息。

　　[S。]：“男人，记住，我叫谢星辰。”

　　他皱眉，印象里似乎确实没有这号人。
　　正准备直接删除好友，小杨拿着简历进来了。

　　“给我。”男人放下手机，接过了简历。
　　入眼是一张清秀的照片，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男生对着镜头腼腆地笑着。

　　照片旁边是名字。
　　——“谢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