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捡人后续 ...
-
威远镖局也不是开善堂的，天底下可怜之人多了，总不能见一个就捡一个回来吧？宋澜带这两个孩子回去，其实也只是权宜之计。
要不然怎么办？任由他们留在镇上？那岂不是羊入虎口？风月楼能放任这种到手的鸭子再飞掉？还有，那个叔叔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两个孩子留在镇上只能是再次被卖的命运。他们怎么能敌得过一帮大人呢？也只能将他们带到镖局才能安全一些。
两个年轻的镖师默默地跟着宋澜，今天这事让他们又认识了少当家的另外一面。本来，镖局的继承人天赋好、又努力，已然是大家的福份了。经过风月楼门前抢人这件事，这俩镖师才发现少当家她出手果断又心有慈悲。平日里，就算再忠心也好，对于少当家是个女子这事实，大家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说遗憾也不太准确，就是觉得，如果少当家是个男人就好了。但是今天，这件事发生得突然，想来少当家也是临时决定抢人的。一句话一个套，既不得罪人，又把风月楼的后路堵得死死的，只能让少当家把人带走。这一点，换做他们，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事情办妥。
不愧是当家的和大掌柜精心教导的少当家啊，女孩怎么了？他们就没再见过比少当家还厉害的女孩子了！
宋澜也没有想到，出来镇子上一趟，自己竟然收获了两个“哥哥”级别的无脑吹。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这两个人要怎么安排呢？
虽然威远镖局家大业大，但总归是做生意的，镖局中的人每个都各司其职，没有一个是吃闲饭的。哪怕是那些不懂武功的镖师家属们，也是担负着日常打扫、做饭、浆洗、做鞋、缝补衣物这些工作的。突然带回两个孩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宋澜也有些挠头。
对于二人后续的安排，占据了宋澜回程的全部思绪，完全不知道自打她从镖局里出来，就被人暗暗地跟了一路。梧桐镇上她的所作所为，都被这个人看在了眼里。
这人自然是风停云风老总了。察觉到宋澜最近有些不对劲儿，风停云就特别留意她的举动。见她离开镖局去了镇上，风停云也默默地跟了过来。毕竟有上辈子的经验在，别说是那两个年轻镖师了，就是宋澜都没发现自己背后居然还坠了一个“尾巴”。
风月楼门口这场闹剧，风停云全然看在了眼里。他一点也不惊讶于宋澜处理事情的方式和手段，不同于两位年轻镖师内心对宋澜的夸夸，风停云反倒认为宋澜太过心善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得很得当，毕竟前世宋澜作为宋家大小姐继承了威远镖局，这点小事不会处理不好。
只是，她低估了人心。无论是风月楼，还是那个卖侄女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风月楼那个管事，明明白白地看这那男人狮子大开口，却一声不吭地看戏。
一想到宋澜白白扔了五十两出去，风停云看向风月楼的眼神便有些不善。什么东西！竟然有胆子坑他的宋澜？看来，有些人不教训教训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更不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绝对不能得罪！
从这天起，风月楼就闹起了贼偷。不知怎的，每天都会丢银子。数额不多不少，刚好四十五两。一开始这风月楼还以为是遭了过路的小贼，可接连几天，无论派了多少人巡逻、守卫，银子照丢不误，不管怎么藏都没用，这下风月楼的老板可坐不住了。
等他们意识到每天丢的这银子数，跟前几天陈管事坑宋少当家的银子数一样时，哪儿还能不知道是威远镖局在给他们教训呢？于是赶忙带了人去威远镖局赔罪。
直到风月楼的老板带着人来还少当家的四十五两银子，宋澜才知道，那“五十两”，是自己被人给坑了。风月楼老板一个劲儿地赔罪，请宋澜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那陈管事一般计较。当然了，人家也不会傻到直接说“少当家，您高抬贵手，别再让人偷我们银子了”，赔罪之后，那老板才说明自己另外一个来意：最近盗贼频出，他们想请少当家出手，护一护风月楼的平安。
这就很高明了！风停云知道这事儿后，心中不禁笑了起来：看来，风月楼里还是有聪明人的。
宋澜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第一单生意，竟然就这么来了？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镖局的主要业务构成了。一般来讲，镖局最大的业务这么几大块：排在第一的自然是走镖了，就是把镖从一个地方护送到另外一个地方。这个“镖”有可能是货物、还有可能是人。
第二大部分就是护院，这种“护院镖”一般都是一些朝中重臣、富商巨贾，为了保家宅平安，雇佣镖局的人来看护一段时间。威远镖局地处南疆，朝廷是在北疆，在梧桐镇里，最大最大的官不过是个县老爷，没有什么达官显贵。因为镖局的存在，这里倒是有不少生意人。只是，威远镖局声名在外，它所在的范围内很少有江洋大盗出现，就连偷鸡摸狗的小偷小摸行为也是很少的。
第三则是坐馆，坐馆可以理解为另外一种“护院”。这种是给做生意的馆子当临时保镖，定下来天数，约定期内，镖局的人为你看护，保你平安做生意。结束之后，结账走人。其实，还有个四，但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威远镖局似乎不太愿意和朝廷方面打交道，很少做这四类生意。所以，这“四”，不提也罢。
值得一提的是，正统的镖局是绝对不会为两种地方坐馆的：一个是妓馆，另外一个就是赌馆。至于原因，没有人说过，但这就是个约定俗成的规定。规矩就是规矩，是不容人打破的。
宋澜作为镖局的少当家，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想来正经镖局不坐这两馆，大概是因为这两种生意有伤人合，多少人因为这妓赌两字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道理虽是这么个道理，但面对风月楼老板特别诚恳的态度，宋澜不好明说“我不能接你的单子，因为你是开妓院的”。只得以还未出师、不能出镖为由拒绝了风月楼老板的请求。
不过做生意嘛，讲究个和气生财。凡事不能把路走死了，哪怕是再看不惯风月楼的所作所为，也不能把他们得罪死了。有的时候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而风月楼这群，自然是小人中的小人。
于是，宋澜提了个折中的办法，她虽然不能出镖，不能去给风月楼“坐馆”，但是并不代表不可以去风月楼附近巡逻查看有没有宵小之辈。
这样？也行吧！
风月楼的老板自然也是知道这镖行的规矩的。他请宋澜出镖并不是真的想要得到威远镖局的护佑，而是做出了一个态度。风月楼丢钱是因为得罪了宋少当家，坑了宋少当家的银子。哪怕这事儿不是宋少当家指使人干的，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有这一遭遇。
所以说，不管是不是以出镖的名义去坐馆，对于风月楼来说都不重要。只要宋少当家去了就行，哪怕是派人去了都行。他们此行前来只是一个求和的态度，只要宋少当家的不再计较，威远镖局给了这个台阶，就万事大吉了。
就这样，宋澜点了一堆小将，随她一起去了梧桐镇巡逻、震慑宵小。保卫一方平安嘛，是我辈江湖中人应该做的。这次出行的人主要是镖局的这群孩子，其中自然包含了风停云和曲阳。
风停云就不用说了，以这个黏人精的性子，宋澜去哪儿他会不跟着呀？这曲阳又是何许人也？
是了，这人就是宋澜从风月楼门口救回来的那个少年。这少年名叫曲阳，他的妹妹叫曲月。
被带回镖局的第一天，曲阳就知道是眼前这位少当家是位天大的贵人！她救了自己的妹妹，救了自己一家子，虽然这一家子只有他们两个人。若是没有这位少当家，妹妹就掉进了火坑，一辈子就毁了！而凭借他自己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把她救出来。
所以，曲阳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报答她，哪怕是当牛做马！
在宋澜准备安排人送他们兄妹回家的时候，曲阳带着妹妹跪在宋澜面前，乞求她收留他们。
曲阳说，他们兄妹二人早已经没有家了。父亲病故后，母亲因为心力交瘁，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了。他们的叔叔联合族里乡老，以为他们父母办丧事为由，占了他家的房屋和田地，还丧心病狂地想将他妹妹卖掉。天地之大，再无他们兄妹二人容身之处。
话都这么说了，宋澜还能再将人送走不成？
只是，镖局不养闲人，不管你们身世有多可怜，都不是在镖局白吃白住的理由。
不养闲人？没关系啊！曲阳说他和妹妹可以给镖局做工，干什么都行！只求少当家能赏他们兄妹一口饭吃，他们兄妹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报答少当家的恩情。
这让宋澜怎么拒绝呢？
身为男孩子的曲阳倒是好安排，再不济也有杂役的活可以干。可是曲阳的妹妹曲月年纪不大，又柔柔弱弱的，因为差点被卖进风月场所，这个孩子现在就是一只惊弓之鸟。别人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一点都会把她吓到。
本来宋澜想将曲月安排在厨房，让她在厨房帮忙，端端盘子、端端碗，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说，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工作。可是这事被她娘亲知道后，直接否掉了。
娘亲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端盘子端碗可惜了，不如安排她跟着镖局的婶子们学学裁剪、学学女工，免得以后长大了什么也不会。
宋澜没有多想，觉得娘亲这样安排对于曲月来讲。也是好事，毕竟是女孩子，年纪又小，哥哥在镖局做工，平日里哪儿能顾得上她？能跟在大人身边，好歹有人能照顾点她。
风停云知道这个安排之后默默地笑了：宋夫人真是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啊！哪怕是这种身世可查，底细明确的人来了镖局，她都在防备。宋澜这个少当家跟她娘花映雪比起来，确实还差得远呢！
不过，心软有心软的好处。若宋澜真的如旁人那样铁石心肠，他风停云的小伎俩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成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捡人后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