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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并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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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人称江湖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所以哪怕她初入江湖没多久就被连蒙带骗拐进了水龙吟，可无论是寒江城、万里杀还是帝王州上至盟主下至盟众都与她十分交好。
大家都知道，这个英姿飒爽的姑娘善良正直又好说话，只要不是违反道义之事，她都很愿意帮助你。
发展到后来大家发现十项全能的少侠从采药挑水劈柴做陶器一路进步到了种地带孩子，就连帝王州的叶知秋叶大侠都与他的夫人上官小仙感慨这样好的女孩儿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家的儿郎。
上官小仙想起她上次七夕节在汴京所见，美眸流转掩嘴轻笑道：“这可用不着你来操心，少侠这样的人儿啊，想追她的青年才俊能从汴京城门口排到皇城里去。”
叶知秋颔首，开始思考帝王州里有几个还没婚配的青年才俊，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博得少侠芳心。
而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着的少侠正在汴京城里找她亲爱的唐师兄——开会。
汴京城里大小巷子的店主见了少侠都亲切得很，毕竟今天这家让少侠帮忙带过东西，那家的孩子被少侠救了回来，因此看见一身水蓝色水龙吟服饰的少侠便知道少侠姑娘又在执行盟务了，都笑着说今日没见过他们唐盟主。
偏有一个少年红了脸凑过来，小声与少侠道他见到水龙吟的唐盟主进了小甜水巷，还振振有词说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少侠姐姐前往不能选择唐盟主这样风流的男人。
少侠摸了摸鼻子，觉得小孩子想法真多，她倒是想选择，也要人家答应啊。
汴梁城里有五条甜水巷，名字很朴实，第一甜水巷、第二甜水巷、第三甜水巷、第四甜水巷以及小甜水巷。甜水巷也并不都是烟花之地，很多有名的脚店也都开在其中，但小甜水巷却是大家都知道专门搞那私下营生之地，少侠也实在没想到唐青枫这样的人会踏足小甜水巷。
不过想想红渠姐阴沉的脸以及越来越硬的拳头，少侠还是按照少年的指引去了小甜水巷，虽然大白天的没有什么营生，但还是有数名女子依靠在自家楼子的栏杆上，更有大胆的女子丢了熏染了甜香的帕子下来娇声唤少侠帮忙捡帕子，等少侠捡了帕子跃上二楼递给她时发现少侠是个货真价实的漂亮姑娘，对方直接哽了，一脸被少侠欺骗感情的伤心模样。
少侠：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强烈要求换卢北川师兄来！
好在没走过几家，那抹熟悉的蓝色身影便撞入了少侠的眼中，只是此时唐青枫的脸上却不似平日般带着柔和春风般的笑意，俊脸冷肃，眉目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正在他面前哀哀哭泣，她身后还有一个粉面桃腮的姑娘正怯生生看着唐青枫，眸中所带着的希冀和倾慕眼熟得让少侠心中蓦然一跳。
“没有这样的道理，桃娘是我自幼买来过了官府文书的，我千辛万苦养大她，好不容易才要挂灯了。这位公子你却硬要带走她，奴家、奴家可是要报官的！”
说完，她手中的香帕便朝唐青枫胸口抹去，说是声泪控诉，在旁人眼里倒更像是调情。
唐青枫只轻轻一闪便避开了，淡声道：“这位姑娘名为余清歌，乃是我老师旧识之女，她父母自她幼时走丢后便一直在四处寻她，如今既被我寻到，还请林老板不要纠缠，直接开价吧。”
言下之意，便是要将那真名为余清歌的桃娘买走。
林氏在小甜水巷经营十数年，何曾见过唐青枫这样气质高华的俊朗青年，看他这通身的气派便知道是个能一掷千金的主，比起一口气将桃娘卖予他，倒不如钝刀子磨肉，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好处。她们这种私营的，都是将买来的姑娘当女儿教养，女儿“嫁”了人，也依然住在“娘家”，是要一辈子奉养她的。
于是便这样纠缠了起来，少侠在旁边听了几句便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她咳了声，光明正大站了出来，“唐师兄，可让我找着你了。”
“师妹，你怎么……”唐青枫说了五个字，便无奈地苦笑了起来，他因为得了线索立刻赶来小甜水巷，倒忘记了今天是去琼华苑分舵开会的日子了。
林氏和桃娘突然见一个英姿飒爽的美丽姑娘站在了唐公子身边，两人态度又极为亲昵，顿时一起青了脸色，桃娘更是将手中的帕子揉成了一团，双眸含泪看着唐青枫，深怕对方就此与佳人相携离去。
林氏强笑道：“哪里来的小娘子，这小甜水巷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少侠把武器亮了亮，“嗯？”
林氏直接噤了声，她们小门小户的，可得罪不起这些江湖中人，没想到这么好看的公子却被个江湖女子看中紧跟，真是可怜。
少侠入江湖数年，早不是当年啥也不懂的小姑娘了，她看着林氏身后的桃娘一眼，冷冷地说道：“这姑娘既然是走丢了，必然在官府记了档，这位娘子可敢与我们同去衙门对峙？”
普通老百姓都极怕也官府扯上关系，更何况是小甜水巷这样的营生，林氏脸色大变，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道：“我到底好吃好喝养了桃娘这些年，琴棋书画，吹拉弹唱，一样都没拉下，你们总该付我抚养费吧？”
“好说。”少侠露出爽朗的笑容，数出两锭银子放在林氏的手中，“十两银子，多了的也不用退了。”
说完直接拉了桃娘的手，转身便离开了小甜水巷。
自小甜水巷出来，桃娘，此时该叫余清歌了，盈盈下拜，哽咽道：“桃娘不知该如何感谢两位，只能……”
只能以身相许，一生侍奉了。
余清歌还没说完，少侠都已经脑补完了，唐青枫却抬手阻止余清歌继续说下去，面色平淡道：“你的事情我已经飞鸽传书告知你爹娘，他们应已赶来汴京，此事于我们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感谢。我在安平客栈给你定了间上房，这是房牌，姑娘自去吧。我与师妹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
余清歌娇软的身躯摇摇欲坠，她咬牙含泪道：“我、我倾慕于唐公子。”
“哦。”唐青枫依然那么平淡，仿佛余清歌说得不是告白，而只是一句普通的问候。
余清歌虽未待过客，可在小甜水巷这些年早就养成了察言观色的眼力，见唐青枫冷淡至此，又见他一眼一眼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少侠，哪里还能不知道，掩面哭泣着跑走了。
“那个方向不是安平客栈……”少侠终于出声了。
“无事，我派了人跟在她身边，确保她平安与父母相见。”唐青枫用扇子点了点不远处，一个水龙吟的盟众便朝他和少侠抱了抱拳，随着余清歌离去。
“好啦，事情都解决完了，我们回去开会吧。再晚上些时候，红渠怕是能生吃了我。”
生吃可能不会，打一顿倒是很有可能。少侠这样想。
说是要赶回去开会，两人却骑着马慢慢沿路朝琼华苑行去。到了汴京城外行人渐少，少侠才开口说道：“我从来没见过唐师兄生气的模样。”
“我师尊一直在帮余伯父追查余姑娘的行踪，”唐青枫望着乡野间金黄色的麦田，心情终于开阔了些，缓缓说道：“我得到线索继续排查时，才知道那小甜水巷中的姑娘，大多都与余姑娘遭遇相似，甚至连那林氏，也一样是被拐卖而来，只是年龄大了，继承了营生，又自己继续去买了女孩来养。”
从受害者，变成了施害者。
少侠沉默片刻，伸过手去拉正并行在自己身边的青年的手，“唐师兄，这不是你的错。”
唐青枫生气，是因为他发现他能救一个余清歌，却救不下更多的余清歌，她们就在甜水巷中麻木的活着，等年老色衰了，便用年轻时攒下的钱去买来和自己一样遭遇的女孩，然后让她们重复自己的人生。
“唐师兄，我行走江湖以来，一直随心中的道义，凭手中的武器。我也许救不下这天下千千万万受苦受难之人，但我觉得只要我不违本心，救下眼前每一个应救之人，这便是我的江湖之道了。”
少侠的手并不像闺阁女子那般细白嫩滑，轻轻一握便能感觉到掌上因习武而形成的厚茧以及因为没有好好保养而产生的皲裂，但握着这样的一只手，却令唐青枫觉得心灵得到了安抚。
“师妹。”
“嗯？”
“你手又变粗了，等会儿开完会我给你用玉肌膏敷一下吧。女孩子还是要爱美一些的好。”
“我觉得唐师兄你是不是很想感受一下我和红渠姐双打的实力？”
“师妹。”
“干嘛？想打架吗？”
“我觉得我的江湖路上，能与你并肩而行，真的很好。”
“……好。”
“什么？”
“我说，我会永远在唐师兄的江湖路上，监督你开会的！”
“最后几个字就不用说了吧？有点伤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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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琼华苑等到怒气条即将点满的李红渠李副盟主：唐青枫是不是又把少侠拐去玩了！他是不是想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