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谋（霍家兄弟/年上）》千道kime

2、下篇

　　当兵的那个学长来找霍华。
　　他比霍华早退伍一年，现在已经在旺区开了一间小酒吧，靠相互间的口碑传送，经营得有声有色。

　　他来邀请霍华去酒吧坐坐的时候霍华犹豫了一下，心想要不要干脆等哥哥回来了再一起去。
　　可转头想想现在大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料想到也不会胡来，如果自己这般扭捏计较，反而不好。

　　霍华去到酒吧之后就见到了‘老板娘’。
　　那是一个小鼻子小嘴巴，眼角微微上翘的单眼皮男生。
　　五官平平。但也许是总带着几分青涩腼腆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很无害，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霍华听学长介绍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赶忙伸出手来跟对方握手。
　　男生说：
　　“我有看过你演的电视剧，你真人真的比电视上还好看！”
　　霍华有点敷衍点点头，最近的电视上几乎天天都能看得到自己这样那样的身影，这其实已经渐渐让他陷入崩溃的境地。

　　霍华看二人的神态间俨然很恩爱，心里得到了解脱，同时又忍不住唏嘘。

　　这才过了三年，三年前男子信誓旦旦的求爱宣言已然不作数。
　　他不知道这是时间的力量，还是人心的力量。

　　那一晚霍华喝了很多酒，中途还跑到洗手间去吐了两次，一次比一次汹涌，似乎恨不得把心里的所有压力与不快通通从这个身体里挤出去。

　　后来怎么回的家他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学长望着他一脸沉痛又遗憾地小声说：
　　进了这个圈子后，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傻小子了……

　　霍元那天上夜班，清晨回到来直接进房睡了个囫囵觉，中途想上厕所，迷迷糊糊起身往洗手间里走。

　　这一走脚下就踢到东西吓了他一跳，瞌睡虫什么的全跑了，他后退一步瞪大眼，霍华只穿了一条底裤，浑身湿漉漉躺在浴室门口。

　　心底猛得像被闷捶重重捶了一下，震动到他耳膜还在将自己后退的声音回响。
　　他拿了洗手台上挂的浴巾小心扑霍华身体上，先将那些明显的水渍擦干，睡梦中的霍华眉头深深紧锁着。
　　霍元轻轻拍了他的脸，自己喉头里还有一点堵：
　　“乖，起来了，我帮你扶进房间里去睡。”

　　霍华感受到他的体温向他靠过去，嘴里在呢喃：
　　“我没有变……我还是那个我……”

　　霍元想抱起他，他却耍横反往地板上拽。
　　酒醉的人往往是不可理喻的，就算自己的弟弟让自己心疼到可以爱护理解，酒醉人的力气仍是比平常大。

　　霍元跟着蹲下来将那个人搂进自己怀里，看着他不安颤抖的睫毛，那睫毛已经被水给沾湿了，徒劳着像蛛网上挣扎的蝶翅。

　　霍元也许还轻轻叫了他一声，叫得是异常亲昵的小名，霍华终于对这个呼唤有了点反应，半睁了眼。
　　冲动来的迅猛不急，几乎要将人湮灭的情感如洪水猛兽，霍元睁着那双眼，将一个吻落在他唇上。

　　两个人俱是一惊，可后来渐渐平复的霍华的表情，又显示着他对这场景或许早已心知肚明。

　　霍元当时又做了一个动作，他将洗手间的门从里面嘭一下关上，反锁。
　　他在里面紧紧抱着重新闭上眼睛的霍华，一个一个亲吻逐一落在霍华的脸上。

　　阿妈去了乡下探亲，他们在反锁的洗手间了就这么呆了整整一个上午。

　　后来霍华出了专辑，发布会上霍元以神秘嘉宾的身份突然出现。
　　当时妈妈也在台下站着，看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弟兄俩表情很动容。

　　他们在休息室里紧握着彼此的手，霍元明明记得自己锁了门，可是身后的门响动了一下，他们追出去看，外面什么人也没有了。
　　明明两个人只是十指交缠着什么也没有做，他们却觉得无比心虚。

　　再后来现实粉碎了霍华心里燃烧的第二把火。

　　策划人说要不小华你出一本写真集吧，到日本去取景，怎样华丽怎样拍，怎样诱惑怎样拍，以你的条件，肯定可以大卖。

　　于是成行。

　　一路上工作人员跟他调笑说话，尽管心里有些别扭，他还是尽可能地多笑笑。

　　后来从温泉里出来，他身上裹着和服，经过临时的道具间时听到一个男性工作人员几分猥亵的声音：
　　“他长得这么标致，不知道有没有被……”

　　霍华知道那个男人后面要说的那个字，却只是面无表情从门口走过。

　　也许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妥协的过程。

　　写真的确大卖。
　　霍华回台湾尽心尽力宣传了一阵子，没多久就听到霍元女友怀孕的消息。

　　知道这个消息后两天，霍华坐上了在香港中转，再转上海的飞机。

　　他病得不轻，在上海又呆了很长时间，带病坚持拍一部喜剧。

　　戏剧拍摄到中途，霍元打电话来，说你真的不能抽时间回来吗？
　　霍华在电话这头说剧组在赶进度，真的抽不出时间。
　　最后顿了顿他又说，哥，我祝你们永结同心。

　　霍华回到拍戏场所，那场戏是一场胡乱的打斗之后霍华这个角色需要极尽所能地搞笑耍宝。
　　霍华拍着拍着明明在狂笑，眼睛里的水却止也止不住哗啦啦流下来。

　　霍华定居上海。
　　一年也就回去那么一两次。

　　年末还在拍戏，大年三十那天却突然给全剧组人员放了假。

　　上海的冬天很冷。
　　霍华先是窝在被窝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入夜的时候饿了，他起身拾掇了件大衣下楼去吃面。
　　因为是过年他给自己多加了两个菜。

　　一整夜上海的烟花璀璨。
　　面店的老板抱着四岁的儿子出去看烟火之后回来，一推开玻璃门，引来一阵凉意。

　　霍华的电话响起来，妈妈在那头说：
　　“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后来那声音哽咽起来：
　　“你哥说上海天冷，让你出门多加件衣……”

　　霍华在这边重重点点头，虽然电话那边的人看不见：
　　“嗯，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其实偶尔他也会主动打电话给霍元，讲讲拍戏聊聊生活，再不然讲讲身边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
　　大家终究是聚聚散散走走停停。

　　他想，那次的吻是不存在的。
　　他相信大哥也有这样在对自己讲。

　　从这样看来，他们的共谋，配合得多么天衣无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