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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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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朝歌端来几道小菜。只是光吃菜有些无趣,谢文玉问朝歌要酒,朝歌说没有,谢文玉不但知道酒在哪里,还能说出来酒是哪款酒,原本就是她叫人备在那里的,朝歌替她身体着想,饮酒毕竟伤身,谢文玉坚持,说:“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应姑姑昨日给我把脉,说我已经康复,适当饮酒不伤身。”
朝歌一脸不信:“如果姑姑说您恢复了,为什么还要给你熬药还要看着你喝下去。”
“那是我要求的,你以为我爱喝药么,唯有继续装病,才能偷得几日清闲。”其实按计划,只要修养调理地差不多,就该搬出去了,谁知道朝歌来陪她了。这里没别人,仿佛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她看着朝歌好不容易放下尊卑界限,变得轻松自在起来,她舍不得走,朝歌估计也是舍不得,她还开坑了地,种了菜,天天去看她那菜园子,谢文玉有种感觉,如果两人一辈子留在这里,她都是愿意的。“好朝歌,就一杯,我就喝一杯。”
朝歌有种公主是在求着自己意见的感觉,说来,她哪有资格去管公主,可是,她莫名其妙就变得有资格了,公主还需从她手里讨一杯酒,朝歌头有点晕晕的,迷迷糊糊中真的去倒了酒,在热水中温过,用手心碰了碰酒壶,微微有些热,才端过来。
她只拿了一个酒杯,谢文玉却要她再去拿一个。
她以为另外一个酒杯是留给应姑姑的,却不想当她拿了酒杯过来,公主安硬要她坐下,把酒杯放她面前,为她倒酒。
“公主这是要干什么?”
“陪我喝一杯。”谢文玉说时手上动作没停下,已经二人的酒杯倒满,“这里没有别人。私下无人时,你和之前一样叫我小玉儿。”
这里没有别人,这样的话,朝歌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听起来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她被公主拉到了身边,其他人都是别人,是外人,惟独她与公主是一伙的。
温酒入喉,朝歌眼前一亮,好喝。上一次,她生日,公主带了酒过来,她喝着是舒服的,这次是真的喝到了不一样的,绵柔的酒香中能品出一丝微甜,入喉舒服,顺着肚子下去,暖流涌入小腹。
谢文玉又给朝歌倒了一杯,因为明眼人都能从朝歌脸上变化看出她的喜欢。朝歌酒量差,她领教过。
朝歌想喝,又怕自己这样做太贪心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已经泄露了她的想法,谢文玉与她碰杯,轻声对她说:“这蜂蜜酒专门酿给女子饮用的,喝不醉,最多是微醺的程度。”
“那我不客气了。”朝歌又喝了一杯,紧接着,朝歌又看到那杯子自动满上了,她抬头,对上公主笑意温温的双眸。
夜深,朝歌却不觉得冷,她甚至觉得有些热,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大约几杯下肚,她有些舒服,肩膀也轻松下来,没有了之前的拘束,她一只手撑着有些沉重的脑袋,侧过头,看着公主。
公主又为她倒酒,朝歌皱着眉头,“为什么只有我喝,你为什么不喝?”
“我也在喝,你看,一杯。”谢文玉饮尽,还把酒杯对着朝歌,叫朝歌看她确实是喝完了。谢文玉又倒了一杯,“这一杯,敬朝歌这一路的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依然是一口饮尽。
朝歌也端起酒,“我也要敬小玉儿,我不会看错人,虽然我没想到你居然有古怪的癖好,但是瑕不掩瑜,在我心中你依然是可以生死相随的人,反正这杯我敬了。”
她有古怪的癖好?谢文玉刚要追问。
朝歌立刻拿来给自己倒上一杯,“这一杯,要敬十一,十一姐姐,我不会忘记你的。”
谢文玉听朝歌提起十一,突然才想起来这件事情,朝歌应该是误会了,十一平安无事,只是如今留在那边处理一些事情,她好像没有跟朝歌说过,只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才说的我有古怪的癖好,是什么意思?”
朝歌听到公主的话,口中的酒忙咽下去,“就是,就是那种癖好,一定要说吗。”
“什么叫那种癖好?你把话说清楚。”
“小玉儿,你有断袖的癖好。”朝歌小声说,生怕隔墙有耳。
说完,朝歌观察着公主的表情,怕自己说出的话让她生气,现在却更怕她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说错了吗?”声音越说越轻。
谢文玉该说什么呢,该说朝歌说的对那么,没错她对朝歌的这份情,无法用常理去解释,该生朝歌的气么,她确实生气,气朝歌没有被自己爱上的自觉。
罢了。
“我有断袖的癖好,那你怕不怕?”趁着朝歌喝醉了酒,谢文玉大胆地问。
朝歌突然严肃起来,“小玉儿,我能活到平安出宫那一天吗?”
“你在胡说什么!”
朝歌鼓起勇气,直视谢文玉的双眸,叫她看到自己的忐忑与害怕,“我自知身份卑微,我可以发誓会替你保守秘密,等有一天你不再是公主,而是另外一个身份,我只求你看在我救过你一条命的份上,你放我走,我可以毒哑自己,只字不提,因为我想跟在姑姑身边,为她养老。”
“朝歌,你不要把自己放在这么低的位置上!你不用毒哑自己,我不会叫你受一点苦。如果你要我发誓才能安心,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更可以对鬼神发誓,我对朝歌,是真心实意,是希望与你结伴一生走下去。”
对上朝歌惊讶的神情,谢文玉缓缓握住朝歌的双手,说:“朝歌,你信不信,如果你在我面前死了,我会在处理好一切之后,随你而去。你说过你希望有一天像你一样的女儿家都能有地方念书,能出来工作,还有机会参加科举考上,在朝中做官,这些我都可以替你实现,但是,前提是,你要活得久一些,你要活过百年,寿终正寝,我才有时间让风气慢慢改变,让你看着你要的一切发生。”
“小玉儿,你喝醉了,你在说胡话。”朝歌怎么可能当真,她这辈子见过大块的金元宝,在梦里,即便是放开了胆子去做梦,也就是敢幻想一下自己有了良田百亩,再荒唐一点,就是那一条街的商铺都是她名下的,她每天都能摸到金子银子,数着银票入睡。她哪敢想那么长远,更何况,小玉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不切实际,她连做梦都不敢想,更何况此时还没入睡,哪有梦可以做。
“我知道我不是胡话,我也知道你听得进去。我心中唯有朝歌一人,你尽可以相信,不用怀疑。”
朝歌的目光被谢文玉捕捉到,朝歌便再也移不开目光,寂静无声中,外面的脚步声分外醒目,那脚步声像鼓点打在了两人的心头。
朝歌把手自谢文玉手中抽回,谢文玉双手空了,慢慢滑落垂下。
“我说的是真的。”谢文玉轻声说给朝歌听,虽然朝歌没有回应,但是谢文玉知道,朝歌听到了。
应姑姑带回来皇后娘娘的信。
谢文玉打开信,母后字里行间已经恢复了平静。
只因为谢文玉这一步走对了,她听到母后抄写经书拿去烧掉以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连夜抄经,更为此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悔过书给母后,她理解了母后的操心,但是依然有自己的坚持。而她在悔过书中,更是提起,如果母后想让她知难而退,就必须让她去尝试。
谢文玉在信里提到,母后担心天下人反对,就要去造势,叫所有人都相信她继位是顺理成章又是理所当然。
看到下面,谢文玉笑了,母后答应了。
然而,最后一行字,却叫谢文玉笑容哭笑不得,母后信上说想要钱,不可能伸手就能给,还需要她自己去想办法赚。
“母后还有什么东西要托姑姑给我的?”谢文玉问姑姑。
姑姑猜到公主会这么问,她说:“娘娘叫人抬了四个大箱子,跟在奴婢后头过来,这会儿抬箱子的人也快到门口了。”
正说着,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皇后寻了八个粗壮的宫女,抬了重重的四个红木大箱子过来,落地时,激起了一层灰。
“皇后娘娘要我传达给公主的话,您花几天时间把这些账本看透摸透找出问题,她再看情况要不要把钥匙交给您,公主您也别怪娘娘折腾,这也是娘娘对您的考验。”
谢文玉问应姑姑:“母后有没有说过必须是我一人来做,我可不可以找其他人帮我?”
“娘娘没有说,但是奴婢的理解是娘娘如果能有用地顺手的人,您的人做的事情与您亲自做也是一样的。”
朝歌还有些微醺,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小玉儿喊了自己的名字,她就笑着应了,在迷迷糊糊中,她把一个大担子接过来了。
应姑姑不禁看了朝歌几眼,她虽然知道自己不该插嘴,但是还是忍不住,“公主您就不再考虑一下?”
“不必,她可以。”谢文玉转头问朝歌,“朝歌,你会管账吗?”
“会,我把我自己的钱管地很好。”朝歌说这话时眉眼弯弯,对自己自信满满。
“她说她会管账。”谢文玉以这话回应姑姑。应姑姑虽然心存质疑,但是既然公主坚持,她知道自己管到这里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