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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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追得有些累了，喘息藏也藏不住，还是不肯示弱，硬是咬着牙，把宝公公追到了门边。
宝公公尽管躲地飞快，说到底就是胳膊上被打了一下，只是细皮嫩肉的他都忘记了被打是什么感觉，疼的龇牙咧嘴，“我在宫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敢拿这么粗的棍子打我的宫女。如果还在皇城里，我一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到此时，姑姑心里还是有点后怕，但是很快，护犊子的心战胜了怯弱，“宝公公，这里不是皇城，我也只是个平民老百姓，在遇到可疑小人的时候，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家人，到了公堂上，青天大老爷看在眼里，也会觉得我情有可原。”
“气死我了。”宝公公细嫩的脸蛋被气得涨红，他发现这会儿这位姑姑是真把自己当恶人了。
前朝确有这种肮脏事情，被宫里的人压下来成了秘密，但是只要在宫里呆的够久，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他虽然自认为不是品德高尚的好人，但是也有做人的底线，再怎么无耻，也无耻不到那一块去。
宝公公走的时候带走了一身的灰尘，还有一身臭汗。
他素来有洁癖，没想那素心姑姑去叫他狼狈地跑了那么久，还好没手下看见，不然……呵。
宝公公回去后坐下来沉思，心想自己该如何给上面汇报，难不成要说自己坦诚相待，却被那没有半点分辨能力的姑姑打了一顿？
他沉吟许久，决定替自己说几句话好话，就说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一下，很快和这家人很快打成一片。
雕花铜镜映照着皇后的脸庞，皇后满意地打量着镜子的自己，扬起下巴，看着自己下颚的弧度，以及脖子上的线条。
“娇娇长大了一定比我这个当娘的还好看。”皇后想起自己的女儿，与自己有七分相似，还有三分，像她的父皇，在柔美中，揉入了英气，仅凭着想象，也能断定娇娇将来相貌不俗。
为她梳洗的小宫女忍不住笑了起来。
皇后只要谈到公主，会显得温和许多，身边伺候的人也知道她脾气，所以尽可能地夸大公主就绝对不会有错。
皇后这样直接了当地夸公主，也不少见，旁人也被皇后爱女之心逗乐。
皇后拿着簪子在头上比划了几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簪子慢慢放了下来，“国师给娇娇的卦文，拿过来，我再看一遍。”
女官立刻捧来一个檀香木盒子，那个小小盒子用个七巧锁锁住，说明装在里面的东西，对皇后来说分外重要。
皇后反复看了几眼，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她是察觉到有些古怪，但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放回去吧。大概是我想多了。”
而那边，谢文玉也不得不做一个十岁的皇女该做的事情，就是白日起来去跟着先生学文习字。
她虽然很想跳过这个环节，毕竟对她来说，装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难度不亚于与朝臣勾心斗角。
与朝臣斗，是你来我往争锋相对。
与这一张描红斗，就是在要她的命。她要写的像她这一个年纪能写的水平，小手握着毛笔，手指紧紧抓着笔杆，肉眼可见的在微微颤抖。
连给她上课的先生想要不到这里就结束了吧，公主是千金之躯，习字习的这么辛苦，先生生怕伤到了公主，皇后怪罪下来，就是他的错了。
只是公主虽然握笔吃力，但是态度认真，日头慢慢地挪，接近中午的时候，大公主抄完了范文，交到先生手里。
先生捏着胡须，边看边点头，“奇哉怪哉，公主的字，有那么几分皇上的风骨。”
谢文玉意识到这就是她前世养成的习惯，父皇手把手叫她写字，后来她批阅奏章，也有意在模仿着父皇，以至于现在她怎么刻意掩饰都无法避免。
“哦，先生说娇娇的字像朕，真有这事，快拿给朕看看？”
兴致勃勃的皇上接过先生递过来的描红，边看边点头，开心之余，发出爽朗的笑声，“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女儿，先生你看，像不像朕年轻时候的字迹，我儿年纪虽小，已经有模有样了。有句话说的好，虎父无犬女啊。”
先生说：“是陛下指导有方。”
“不，先生说笑了，说来惭愧，朕忙于国事，哪有空指导她。还是先生教的好。”
“臣不敢当。”
谢文玉一副乖巧倾听的模样，看自己的老师和自己的父皇你一句我一句聊地忘乎所以。
谢文玉用恳求的目光偷偷看着父皇，皇上了然在心，看样子是娇娇不想再坐在这里听先生讲课。
于是乎，谢文玉大摇大摆地牵起父皇的手，跟着父皇逃课。
她倒是希望父皇能多来几次，她稍微装点可怜，父皇一定会帮她逃课的。
“仅此一次，绝对没有下次。一言为定。”皇上怕自己宠女过度，把女儿宠坏了，故一本正经地跟谢文玉约法三章。
谢文玉用力点头，反正下次她还是有办法让父皇心软的。
“娇娇是不喜欢先生讲课么？”皇上忙里偷闲出来一圈，回去时，带上谢文玉一起走，一路上，父女二人也聊着闲话。
“先生教的太多，我学不过来，脑子里装不了那么多。”
“朕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学习任务可比你重多了，要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读书，每每要到夕阳西下才能放学。”
“怪不得父皇如此英明神武，原来是从小就勤学苦修。”
“所以说啊，认真学习，长大了总会有用的。千万不可逃学，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任意妄为。”
“谨遵父皇教诲。”
和娇娇待在一起的时光，短暂而轻松，一想到稍后要回去面对堆积成山的奏章，皇帝不禁低声长叹。
“父皇国事要紧，女儿听父皇的话，回去习字。”谢文玉作势放开父皇的手，父皇身边的太监总管看出皇帝的为难，恰如其分地说：“皇上，不如这样，奴婢在旁安排一张小桌子，您也好就近督促小公主学习。”
“快去办。”
“喏。”
皇帝又抓起谢文玉的手，带着她跨进殿门，谢文玉跨过高高的门槛时，已经是记忆中那个被迫独当一面的公主，她身边再没有为她挡风遮雨的人，唯有她独自一人去面对，身边的人皆是豺狼，皆是虎豹……
那张巨大的桌子，是多么的熟悉，她在那张桌子上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秋冬，后来，朝歌站在她身边伺候她，这样恭恭敬敬站了三年，再然后，等四下无人的时候，她会让朝歌在自己身边的小椅子上坐下来休息休息，放下手中朱笔的时候，是她与朝歌两人时间。
朝歌说以前就特别想呆在她身边伺候着，她问为什么，朝歌回答，是因为每回来这里伺候，回去都能吃上丰富的菜，有肉有菜，饭后还有甜汤。最主要的是还有格外的福利，比如说，尚食局怕长公主饿着，灶上常备些小点心，如果不传唤，那些菜最后冷了没人吃，就会轮到她去吃。
只是此时，谢文玉被安排坐在了父皇身边，一张小桌子是另外加的，她坐上以后，需要仰头看身边的父皇。
皇帝注意到她的眼神，那仰慕的眼神，叫他分外受用。
皇帝想了一下，叫来太监，将手边批阅好的奏章送去谢文玉面前，“这些字，娇娇认得几个？”
谢文玉扫过一眼，她能说她都认识么。
只是还是认真对待，手指连点了一些简单的字出来，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而皇后听闻皇上公然带着公主逃课，不但不生气，反而扬起了微笑。
“那日娇娇做了噩梦后，有一阵子，我总觉得娇娇是被靥住了，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叫我难受，现在看她做出这番孩子心性的事情，这才是像她。”
女官将先生那边送来的描红双手奉上，皇后接过看了许久，“你看这字，写的这么工整，定是下了一番功夫，娇娇会不会是私下偷偷在练习？”
“回娘娘，公主只是按时完成先生交代的任务。”
“皇上看了这字喜欢，我也喜欢，那快把这字好好裱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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