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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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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山谷,谷的中央,是片青翠欲滴的草地,那草绿茸茸的,吸引着人上去打滚,草地上还有一些野花争相开放,不论季节,这里的花总是开的如此茂盛。紧靠着草地的,是一片清澈的潭水,潭水清澈透明,连下面有几个小石块都能数清楚。
潭水是由一条小溪汇流成的,潭边还有一棵柳树,树下有块大石头。这时候一个女子正坐在石头上梳头,把潭水当成了镜子照,梳好了头,她轻声叹息:“我这样花容月貌的女子,为什么就被困在这个山谷里面,实在是天妒红颜。”
那块石头保持着安静,前面走来另一个女子,如果说梳头的女子是清纯秀丽的话,这走来的女子却是娇艳美丽,她撇一眼梳头女子,声音柔腻入骨:“柳娘,你有多长时候没见过男人了,怎么一脸的哀怨。”
被唤做柳娘的女子站起身,她身段苗条,站了起来却像弱不胜衣一样,靠在柳树上:“意娘,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和你家相公恩恩爱爱,当然不知我的苦处。”说话时候,柳娘的泪就流出来。
扑扑,发出奇怪声音的,是一条趴在潭边的小鱼,它肚皮朝天,像是在睡觉,听见这两个女女人的对话,不由吐了两个泡泡。柳娘刚才娇滴滴的说话,听见小鱼吐泡泡,拾起石头就往它身上砸去:“死小鱼,又偷听人说话。”
人,小鱼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除了这一波碧水,一块草地,还有眼前这两只外,别的没有了吧?见小鱼眼珠转来转去,柳娘的脸又红了,俯身就要把小鱼捞起来:“我不把你做成醋溜鱼片,就不姓柳。”
还不等她手伸进去,小鱼尾巴一摆,吐出几串泡泡,就不见了,柳娘急得在岸上跺脚,她又不识水性,自然不敢下去。意娘在旁边看的哈哈大笑:“柳娘,你每天都要和这个小鱼玩,也不知道是你是孩子,还是她是孩子。”
“柳娘,我替你叼那鱼儿上来。”半空中突然发出声音,却没有人,是一只停在柳树上的喜鹊,正在叽叽喳喳的说话。柳娘方才没扔中小鱼的石头,又扔到她身上了:“打你这胖鸟,什么帮我的忙,其实是你自己想吃鱼了。”
被说中心事,喜鹊展翅飞走,石头反而落在柳树身上,柳娘像被谁打到一样抖了一下。对面岩上有株茶花,开的正艳,瞧见这一切,身子抖一抖,继续对着潭水中自己的倒影,开的越发娇艳起来。
柳娘连连吃瘪,咬了咬下唇,拉住意娘道:“意娘,我们去采茶花戴。”这个,意娘看着一脸认真的柳娘,上次她不就从岩上摔下来,掉进潭里,若不是潭里的龙救了她,只怕现在早就死了,怎么又想和茶花较劲。
还不等意娘想出办法来回绝,天空突然飘下一张白纸,随着来的,是一个男子凄厉的叫声:“天啊,我吴某学画一世,难道还是不成吗?”接着一个白衣男子从另一头走过来,连声叫着:“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那张白纸掉到了草地上,一只手伸出来把白纸拿出来看一看,接着一个玄衣男子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手中还拿着那张白纸,嘴里啧啧的说:“这么浪费,怎么不给我题诗呢?”
看见那个玄衣男子,意娘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些,她对柳娘招呼都没打,就上前拉住那男子道:“相公,怎么你在这里睡觉,叫我好找,我做了烧鸡,特地寻你去吃饭的。”
玄衣男子拍拍她的脸,预备说什么,柳树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身影,初还辩不出是男是女,直到他开口说话,才知道他是男子。他欠着身子说:“狐狸精,你们两个可不可以每天都秀恩爱,每次都被你们吵醒。”
意娘眉毛一拧,被他称做相公的男子,万墨已经上前:“你这个臭老虎,每次见到我家娘子,都口水嗒嗒的,吵醒了你又怎么样?”
老虎阿酷做个样子出来,露出两颗虎牙:“没怎么样,只是想把狐狸精吃了,填填我的肚腹。”意娘是狐狸,虽然修行日久,却还是怕老虎的威风,躲在万墨身后不敢出来。
阿酷见他们夫妻不语,抖抖身子,就要走上前,啪啪两声,头上挨了两下,却是柳娘打的,她双手叉腰,倒有些像母老虎的样子:“你这个臭老虎,每次都跑我这里睡觉,刚才还尿的我一身,看我不打死你。”
阿酷没想到柳娘突然变身,还不等到还手,就被柳娘打的满山谷乱窜。
一块鸡骨头却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掉了下来,恰好打到万墨的头上,他捏着那根骨头:“娘子,今天除了我家,还有谁家也烧了鸡?”意娘拿过骨头,闻闻味道,美艳的脸色立时显得委屈:“这明明是我刚才弄的烧鸡,谁把我家的烧鸡偷吃了。”
“还有谁,这里除了你家会吃人间烟火,谁家还会吃?”不知什么时候,石头上出现了个男子,他双腿盘坐在那里,像是在打坐,头都没抬的说了这句。见他说话,停在他肩上的喜鹊也连连点头:“狐狸精,我看见那个仙女去你家厨房了。”
天啊,意娘发出一声怒吼,喜鹊下意识的抖了下,狐狸可是爱吃鸟的,虽然意娘修行这么多年了,但是保不齐。像是感觉到她的害怕,盘腿男子伸出手安抚了她一下,喜鹊安心了,伸出嘴替男子理了理头发:“影龙,还是你最好。”
影龙垂下眼帘,不理那为了一只烧鸡,开始变身的意娘。意娘估计是气坏了,浑身变红不说,连尾巴都开始出来了,九条尾巴在身后,就像屏风一样立在那里。
万墨见娘子生气,连连安抚:“娘子,不就是只鸡,我不吃了。”意娘的尾巴缩回去一条,慢慢的又缩回去一条:“那个可恶的月仙女,真当自己是天上来的,别人就管不住了?我九年才想做一次菜。”
万墨连声安抚,意娘的尾巴终于全缩了回去,美眸一瞄,就抓住旁边一个过路的男子:“李子,你家娘子闯的祸,你要不要给她弥补?”
男子笑嘻嘻的把她的手拍开:“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不知道吗?况且怨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她吧。”意娘轻轻一笑,笑的异常艳丽:“李子秋,我不介意换换口味,吃李子解闷的。”李子还是不担心,笑嘻嘻的对她说:“能有美人肚腹做墓,平生所愿也。”说着就真的躺倒在地上,摆出一副任她嚼的模样。
你,意娘被气的不行,怎么天底下有这么无赖的人,不,是妖,这对夫妻却不是天生就来到这个谷里的,而是某个下雨天被雷劈到这里来的,男的自称是太上老君院里的李树,故此能自由变化,女的称自己是天上被贬的仙女。
这个谷里本就没什么领头的,各人都是各自为政,也就不去管他们,他们自己找了个地方就住了下来,谁知道那个仙女,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和偷,每次偷的东西,从他们房里找到了,她都眨着眼皮说自己不知道。
谷里的大家见她偷的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也就任她去了,谁知今天偷到意娘头上了,见李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意娘瘪瘪小嘴,气冲冲在前面走了。
他们夫妻刚走,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相公,他们都走了吗?”李子秋听到这个声音,立马精神起来,猛的从地上爬起来:“娘子,放心,没有你相公我弄不好的事情。”一阵白光闪过,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李子秋面前,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心生怜爱。
李子秋忙帮她抹泪:“娘子别哭。”她这才抬起一张小脸看着李子:“相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去拿他们的东西,只是每次醒来,东西就在这里了。”李子边擦泪边哄她:“娘子,我知道的,不要伤心了。”
见他们这对也开始肉麻,影龙暗自笑道,是,真要偷东西的,是不会让失主知道的,这对夫妻究竟是什么来历,瞧着女子还是哭个不止,李子秋在哄她。
影龙的头皮突然一疼,却是喜鹊啄了他一下,影龙把她拿下来,瞪着问:“怎么了,这么调皮。”喜鹊在他手里跳来跳去:“我感觉到有人来了。”
有人,刚才收拾了老虎,回到柳树边坐下的柳娘立即跳了起来:“在哪里,男的女的?”喜鹊拍拍右边翅膀,示意她自己看。
柳娘手一挥,见入谷入口那里,走来了一个男子,他身着蓝色儒衫,身上还背着行囊,看来是赴京赶考的学子。
柳娘再仔细看看,见他生的形容俊秀,唇边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影龙见她这样,手一挥,小道越发清晰了。男子在那里转来转去,见这里有条道可以进去,他在这附近转悠半天,迷路已经很久了,现在见终于有路了,挥一挥汗,就往这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