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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入v公告 ...

  •   萧淮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他看着飞速远去的马车,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宜阳坊,离皇宫还远着呢。

      他双手背在身后,边往前走还边嘟囔着:“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的里子面子在她面前不也全没了?

      ·

      而此时的东宫,宋晏储刚坐下还没片刻,就见清汝匆匆进来:“殿下。”

      宋晏储颔首示意她说。

      清汝立在她身侧,恭声回道:“坤宁宫那边来消息,皇后娘娘让您过去一趟。”

      宋晏储抬抬眼皮子:“可有说是什么事?”

      清汝顿了顿,迟疑道:“说是……费家大老爷此刻正在坤宁宫。”

      宋晏储“啧”了一声,起身道:“费家又闹出什么事儿了?”

      “天凉了,殿下加件衣裳。”清汝摇摇头,给她披上一件披风,边道:“这奴婢也不知道,只依稀听见有人说什么费家夫人。”

      宋晏储脚步一顿,当即就想起那日在宴会上费青渟提起费家夫人时,说她最近身体不太好。

      “走吧,过去看看。”宋晏储起身向宫外走去,清汝连忙安排轿辇跟上。

      东宫离坤宁宫不近也不远,宋晏储坐在轿辇上,开始思索今天得到的消息。

      昨儿夜里她让陈玉去查当年皇后生产一事,得知当皇后生产的接生嬷嬷并不是宫里的人,而是费家从宫外寻来的。更巧的是,这位嬷嬷在接生完之后就借口年老离开京城,再无人见过她。

      宋晏储敏感的察觉到不对,让人接着往下查,京城里竟是找不出这个嬷嬷任何的亲朋。宋晏储便知道这件事不简单——宫里的御医嬷嬷都是最出色的,费家又何苦从宫外找一个接生婆?便是为了以防后宫妃子对皇后动手脚也说不过去,毕竟当时皇帝登基八载有余,膝下没有一个子嗣。皇后所出既是嫡又是长,那些妃子都是大家出身,脑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的,就算她们没有,她们娘家也该是有的,不可能做这种愚蠢的事。

      那么这么一来,费家从宫外找接生婆的事就值得深思了。而按照那个老妇人说的话,那栋宅子早早就开始建造,也就是说在皇后有了身孕之后费家就打了从宫外找接生婆的主意。而在皇后生产之后,接生婆离京,在那宅子里住了不到两个晚上却又匆匆离开,难保不是费家派人去灭口。

      所以,皇后生产的时候,费家究竟动了什么手脚?皇后……又知不知道?

      轿辇穿过重重金砖比瓦,在坤宁宫外停下。宋晏储进入大殿,就见皇后高坐上首,正同一旁的国舅费钊说着话。

      “母后。”宋晏储微微行了一礼,皇后忙笑着让她坐下,仿佛之前母女之间的龃龉都是假的似的。

      宋晏储落座,玉柳送上些茶点。她微微抿了一口,抬眸就见舅舅费钊也是对她拱了拱手:“殿下。”

      宋晏储放下茶盏,出色的面孔上浮现些许笑意,她道:“此时是在坤宁宫,也没什么外人,舅舅何必如此多礼?”

      费钊闻言心里放松了许多,他朗声笑道:“时隔两载未见,殿下身子可好些了?”

      宋晏储桃花眼微微弯了弯,一派亲和的模样:“劳舅舅挂心,老毛病罢了。”

      费钊立刻关忧道:“殿下可要注意身体!内子在家中时常惦记殿下,怕您在江南吃不饱穿不暖,身边下人伺候的不用心,比不得在京城舒坦。臣看啊她就是闲的,殿下一国储君,何人敢不敬?”他哈哈笑着,语气带着无奈与责怪,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反而十分认真地关注着宋晏储的神情。

      宋晏储轻轻笑了笑,不赞同道:“舅舅这话孤就不爱听了,舅母待孤有如亲子,素来疼爱有加。孤身处江南让舅母挂心本就不对,哪能怪到舅母身上?”

      “是了是了。”费钊听她这话才算是放下了心,呵呵笑着试探道:“内子一直惦记着殿下,可惜这些时日染了风寒不好进宫。”

      上首的皇后见状也是出言附和道:“你舅母素来疼爱你,你在江南这两年她也时常进宫陪伴本宫,晏儿若是无事,不妨去看看你舅母。”

      费钊连忙摆手推辞:“不可不可,殿下身子虚弱,万一过了病气给殿下,内子怕是要愧疚至极了!”

      “嫂嫂本就是长辈,让晏儿去探望一番又有何不可?兄长莫要推辞!”皇后强硬道。

      宋晏储看着他们二人在那做戏,心中却是在想这么明显的破绽她之前为何没能看出来?太子与母家亲厚是一回事,但大多是同母家男性长辈亲厚,像是她这般,与舅母关系这般好的,又有何人?

      舅舅一口一个舅母关心她,视她若亲子,却未曾想过这是大不敬——费家在怎么样也是臣,哪来的脸说把太子这个半君当成亲子的?

      宋晏储自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没觉得有什么,但奇怪的是皇后对此从未曾有过异议,一副默认的状态。

      ——究竟是皇后同娘家关系真的这般好,还是他们说的本就是事实?

      “晏儿?”皇后皱皱眉,柔声唤道。

      宋晏储回过神,微微一笑:“母后说得极是。”她看向费钊,颇为内疚道:“孤回京以来日夜忙碌,未曾前去费家拜访,倒还累得长辈挂心。舅舅放心,明日一早孤便去费家拜访舅母。”

      费钊忙道:“那便有劳殿下了。”

      “舅舅客气。”

      二人又寒暄一通,皇后想留她在坤宁宫用膳,宋晏储借口乏了婉言拒绝。

      离开坤宁宫之后,宋晏储才轻嗤一声,精致的眉宇间满是讽意。

      费家前些日子在朝会上被父皇好一通训斥,生怕自己失了圣心,巴巴地进了宫来找皇后,求着她去费家走一遭。就连自己费青渟前些日子被她下入大理寺都能就此作罢,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的一般。

      啧。

      入夜,宋晏储喝了药之后沉沉睡去,清汝轻手轻脚把屋子里的烛火熄了,又去安排明日出宫的车驾。

      翌日,天朗气清,阳光明媚,倒是难得的一个好天。

      宋晏储乘着马车早早出宫,至费家时就见费鄂已在大门外候着,费青渟随在他身侧,恭敬搀扶着。

      费鄂见着宋晏储的马车眼前瞬间一亮,连忙上前迎了上去,眸间湿润,万分情切:“殿下!”

      大庭广众之下,费鄂这副模样是做给谁看的已是不必多说。

      宋晏储笑得温和,搀扶着费鄂,责怪道:“都是一家人,外祖这是作甚?”

      费鄂老泪纵横,还拿袖子擦了擦眼泪,一副喜极而泣的做派:“两年未见殿下,臣心中欢喜,一时失态,还望殿下见谅。”

      “孤在江南两年,也甚是思念外祖。”宋晏储扶着他往府里走:“外祖近来身体可还硬朗?”

      费鄂哈哈大笑:“劳殿下挂怀,臣身子还好着呢!”

      费青渟低着头没敢看宋晏储,费鄂路过他身边,恨铁不成钢地朝他使了个眼色,费青渟抿抿唇,搀着费鄂另一边往府里走去。

      “舅母的病可好些了?”宋晏储关怀问道。

      费鄂捅了捅费青渟,示意他说话。费青渟低声开口:“母亲本就无甚大碍,听到殿下今日回来更是欢喜,早早就起来了。”

      几人说着话,已经到了费夫人的院子,费鄂不便进儿媳屋子,就在正厅里等着,他眼神示意费青渟也跟进去,费青渟却是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一动不动,费鄂几乎快要气死。

      屋里,守在门外的侍女见着来人面上一喜,行了礼之后就连忙进屋通报:“夫人,夫人!殿下来啦,殿下来啦!”

      屋里传来一道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的声音,带着些惊喜与不敢置信:“殿下来了?”

      宋晏储一脚跨过门槛,就见一面容秀丽温柔的夫人披着件外衣,身子踉跄地往门边走着,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猛地僵在原地:

      “殿下……”她颤着声音开口,情不自禁上前两步抚上宋晏储的脸:“瘦了,瘦了,殿下瘦了!”她眼眶通红,一股热泪忍不住涌出。

      饶是知晓这其中怕是有诸多阴谋诡计,但看着费夫人这幅爱怜的模样,宋晏储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暖。

      她在心中无奈叹了一声,却还是弯了弯身子,让费夫人动作更方便一些,柔声道:“孤这不是回来了?舅母可莫要再哭了,哭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费夫人身边的侍女也连忙上前安慰。

      费夫人在榻上坐下,紧紧握住宋晏储的手,看着她消瘦的面庞又是忍不住热泪盈眶:“殿下在江南吃得可好?可还适应?我给殿下寄去的那些东西,殿下可有收到?”

      宋晏储脸上笑意融融,比以往流于表面的笑要温暖不少,一个个的回答:“吃得好,也适应,舅母寄来的东西都收到了。”

      侍女拿过来一条毯子,宋晏储给她盖上,回握住她的手道:“孤一切都好,舅母莫要挂怀了,先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那就好,那就好。”费夫人脸色明显红润了许多,眼中也是有了些神采:“我这病算什么,过些日子它就好了,还劳得殿下亲自来一趟。”话是这么说,可她眸中的喜悦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下去。

      宋晏储笑道:“舅母病了,我自是得来看看。”

      费夫人近乎贪婪地看着宋晏储,越看越心疼,又想起费青渟做的那混账事,眼中的愧疚几乎要凝为实质:“青渟做的混账事我都知道了。那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殿下尽管罚他,莫要顾忌什么,总要给他个教训才是。”

      宋晏储闻言,面上更加柔和:“舅母这话说得,孤还担心舅母会怪孤罚了表哥呢。”

      费夫人忙道:“这哪能怪你?我知晓你都是为了他好,他要是敢怪,舅母帮你教训他!”

      宋晏储脸上合时宜地划过一抹感动之色:“孤与表兄在坤宁宫同日出生,可谓亲如一家,孤又怎么忍心对表兄下这般狠手?无非朝廷之上有些风言风语,未免殃及表兄,孤才率先出手。”她沉沉地叹了一声:“舅母能理解,简直再好不过。”

      费夫人道:“我知晓,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费夫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宋晏储乖巧听着,偶尔会插两句话,不着痕迹地套她的话。可不只是巧合还是怎地,每次都被她绕了过去。

      宋晏储心中隐有怀疑,却见费夫人轻轻打了个哈欠,面上有些倦意,就起身道:“舅母身子尚未大好,孤便不多叨扰,待舅母身体大好,再进宫陪陪母后。”

      费夫人笑弯了眼:“好,好,现下入了秋,天儿也凉了,殿下也得照顾好自己,多穿些衣。”

      宋晏储笑着应付她两句,这才转身离去。

      费家贵为皇亲,内里装潢奢华无比,就连园子里的假山流水,也是无一不精。

      费鄂决心要留宋晏储用午膳,宋晏储也是应了下来。此刻时间尚早,便让下人领着她花园里走走。

      秋日大多数花卉都已凋零,费家花园里却是百花盛开,争奇斗艳,宛如一派春景。整个京城除了御花园,怕是再没有哪家有这般手笔,可见费家财大气粗。

      穿过假山池水,宋晏储正欲往正厅走去,却见前方的木芙蓉树前一身着月白衣裙的少女翩然而立。

      那少女听见动静后蓦然回首,容貌秀雅别致,俏丽杏眼含雾,看着来人后便是掩藏不住的喜色。

      她盈盈施了一礼,声音清脆娇婉若空山莺啼:“见过殿下。”

      宋晏储眨了眨眼,身后的陈玉连忙提醒:“这是费三爷的嫡女,费三娘子。”

      宋晏储恍然,微微颔首:“三娘子。”

      费青瑜抿了抿唇,雪白的面上透着一层薄红,她螓首低垂,声音细弱:“殿下是来逛园子的?”

      宋晏储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映象中这位三娘子似乎一直就是这般模样,她环视四周,笑道:“看惯了江南水乡,京城的园子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儿。”

      三娘子轻轻笑了笑,她快速抬眸看了一眼宋晏储,就见她长身玉立,容色姝丽比园子里的花还要艳上几分。

      费青瑜贝齿轻咬下唇,鼓足胆子,张口正要说陪她一同逛逛园子,却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道清朗的声响:

      “殿下,到时候用膳了。”

      费青渟大步踏来,款款飘动的衣角抚过金黄的怀菊,衬得君子挺立,转眼就到了宋晏储面前。

      费青渟看着不远处的三娘子,眉梢微挑,颇为讶异道:“三娘也在?”

      费青瑜咬了咬下唇,脸色不太好看,她勉强笑了笑:“大哥。”

      费青渟目光在她面上顿了顿,而后温言出声:“时辰也不早了,你也回去用膳吧,免得三叔等急了。”

      费青瑜心中苦涩,只能低头应是:“青瑜这便退下了。”

      她款款转身,目光又依依不舍地在宋晏储身上流连片刻,这才莲步轻抬,缓缓离开。

      费青渟站在不远处,将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一时之间薄唇紧抿,素来清润的目光也是一片晦暗,看着她的背影带了些审视的意味。

      “表兄?”宋晏储丝毫没感觉到兄妹之间的波涛暗涌,疑惑出声。

      费青渟勉强笑了笑,躬身为她引路:“祖父命厨房备了殿下最喜爱的一道菜,殿下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入v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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